我的1979 第935节
李和笑着道,“很多教育理念只是偏向理想化,特别是在国内,要做狼,不能做软绵绵的羊。”
何芳道,“那也要做有道德有理想的狼。”
“对,”李和笑着道,“我算想明白了,先随便他在围棋上折腾,管他有没有成绩,有成绩更好,没成绩,这不就得死心,就让他回来继承我的家业,我的打算呢,是在我六十岁前退休。”
何芳笑着道,“那我就祝愿你得偿所愿。”
“希望吧。”李和其实是不抱多大的希望的。
当然,他最头疼的就是他老闺女。
一大早上的,就跟着李览斗嘴,虽然李览不怎么搭理她。
“你好看,我好看?”嘴里还有油条。
“你。”李览应的心不在焉。
“你说家里要是没钱了,卖你还是卖我?”
继续咬下一口。
“你。”李览真心不想再说话。
她咧嘴着道,“你果然不值钱...”
王竹君正式向卢波提起离婚财产处置权诉讼,并向法院提交了离婚诉讼财产保全申请书,相比较于卢波庞大的以潘松、平松、苏明等人为首的亲友团,她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潘松问卢波,“事情我都听说了,放过是不可能放过的,报复她的手段有很多,在官司上浪费时间没有必要,老表,我的意见是赶紧和她了了,不要再拖,咱们有其它手段,不管是你个人,还是集团,官司缠身都不是好事。”
卢波笑着道,“是她拒绝调解的,我就陪她玩。”
对于她,他现在只有恨。
潘松道,“我来跟她谈吧,先稳住她,让她同意把离婚协议签了,只要她把离婚协议签了,肯把离婚证办了,后面咱们再收拾她。”
卢波道,“她要是愿意签还不早就签了,挂个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我更难受的慌。”
潘松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你是当局者迷,我来办吧。”
他的车停在一座五星级酒店的旁边,而在不起眼的脚下,是脏乱差的地下室。
地下室潮湿阴冷,弥漫着令人说不出的味道,他多年养尊处优,突然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
“潘总,就是这里。”他的保镖指着一道小门,旁边就是一个公共厕所。
“没找错?”潘松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王竹君会愿意住在这种地方,要知道王竹君是连厨房都不肯下的,就因为受不住厨房的油烟味。
保镖肯定的道,“潘总,不能错的。”
得到潘送的示意后,他就敲了门。
不一会,一个散着头发的女人开了门,看到潘松之后,直接就愣住了,面无表情,径直要关门。
却被保镖用手挡住。
“妹子,何必呢,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潘松不以为意,往狭小的屋子望了望,用木板隔断的小屋只容得下一张床,床上乱七八糟的摆着几件衣服,他没有进去,点着一根烟,好冲散一下异味,“你换件衣服,我们出去谈谈?”
王竹君冷哼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呢?即使要谈,也是姓卢的来。”
潘松笑着道,“只要结果对你有利,你又何必在乎谁和你谈?他来了,你俩未必就能心平气和。”
“你能代表他?”王竹君问。
潘松道,“即使不能全权代表,也差不多,你知道我和他的感情的。”
“知道,当然知道。”王竹君不禁冷哼一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百件事,如果有九十九件事情卢波是依着她的,而一件不肯依,那么这一件肯定是关于潘松的,因为潘松是他的老表,是他的恩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
“那我先上去,酒店的咖啡厅等你。”潘松笑笑,转身顺着昏暗的楼道上了地面,一到地面就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啊,没想到。”
一连说了两个没想到。
咖啡厅只提供咖啡,但是他很任性的要了茶,人家确实给上了茶。
有俩钱之后,他发现一个好处,所有的规则和制度都得给财富让路。
王竹君上来,见到他这幅暴发户的样子,也是见怪不怪了,她对服务员道,“一杯玛奇朵,谢谢。”
咖啡上来,她没有急着喝,而是用咖啡匙在杯中轻轻搅拌使之冷却。
潘松道,“你还是这么讲究。”
“怎么,你认为离开他,我就不能活了?”王竹君反问,然后轻轻的嗅着咖啡,反而透漏出一种优雅。
潘松漫不经心的道,“享受是需要本钱的。”
王竹君道,“财富不能代表一切,光有钱而没有灵魂,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潘松道,“我没读过书,灵魂不灵魂的,真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很肯定,我有钱,走到哪里都发光,而且还能发热,丰富社会生产资料,提供群众就业,这就是对社会的最大贡献。”
“你们兄弟俩倒真是一类人。”她抿一口咖啡,然后淡淡的道,“说吧,你找我是想谈什么。”
潘松道,“没什么,我想你也咨询过律师的,1993年的司法解释,第一次明确地将其作为夫妻财产分割的基本原则提出,即‘照顾无过错方原则’适用于所有离婚诉讼中的夫妻财产分割问题,你以为打官司,你能赢?
何况,你虽然提起了诉讼,可不一定符合立案条件,法院不一定接受。”
“可是怎么样都改变不了法律保障夫妻共同财产的事实,少就少点吧,我大度一点就是,”王竹君浑不在意的道,“再怎么样,那也是一大笔钱。”
1144、无法修补
潘松笑着问,“你是想耗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没有想过?”
王竹君道,“我连工作都没了,多的就是时间,为什么不能?”
“那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潘松把身子往前倾了倾,盯着她的眼睛道,“即使你赢了官司,我也可以保证,你拿不到一毛钱。”
王竹君冷哼道,“我已经申请了财产保全。”
潘松道,“法院想必已经告诉你,申请人应提供担保,不提供担保的,人民法院驳回申请。之所以要提供担保,是因为《民事诉讼法》规定:申请有错误的,申请人应当赔偿被申请人因保全所遭受的损失。
你用什么担保?
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的身价有多少,你应该是清楚的,别说你的什么朋友、亲戚,就是全国来找,能给你做担保的,都是寥寥无几,何况人家愿意不愿意,还未可知呢。”
“你这是威胁我?”王竹君立马就变了脸色,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只是一直在安慰自己罢了。
“不,我是在陈述事实,”潘松继续抿了一口茶,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两只手叠在上面,慢慢悠悠的道,“其实你心里应该明白,在提出和你离婚之前,卢波已经着手做了准备,他个人名下基本没有什么财产。
即使你申请财产保全,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现在这年头,生意不好做,银行哪里能没点债务,这叫夫妻共同债务!”
“你...”这些是出乎王竹君意料的,但是她能想象的到,卢波肯定干的出来!
这个人现在已经疯了!
没有什么是他不会做的!
潘松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做人做事放聪明一点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等你莫名其妙的多出一身债务出来的时候,你肯定会怀念现在的安稳的。”
“你卑鄙...”王竹君出奇的愤怒。
潘松无所谓的道,“远的不说,就是现在,你的律师费好像都没付清吧?你现在又没工作,住这种地方,难受吧?
你的两个兄弟又是自顾不暇,生意一落千丈,离破产不远了,其实想想,我都替你发愁。”
“猫哭耗子假慈悲。”王竹君端着咖啡的手在发抖。
“这份协议书,”潘松又掏出一沓钱,“这是一万块钱,虽然不多,但是要是省着点用,起码够用二年了,要是脑子活络点,还能做点小生意,钱生钱未必就没有可能。”
“这点钱就想收买?”王竹君不屑的道,“潘松,这是太小瞧我了吧?”
“那你再好好考虑吧,我先走。”潘松眉头一皱,伸手就要把桌上的钱收起来。
“别!”王竹君的手按住那沓钱,咬咬牙道,“再加点。”
潘松笑了,从秘书递过来的包里又拿出来一沓,然后脸色陡然一变,“你知道我性格的,不要再和我讨价还价。”
王竹君没说话,深吸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的纸和笔,翻到最后的签名页,看了一眼潘松,唰唰的签了自己的名字,笔啪嗒一摔,把文件推到了潘松的跟前。
潘松的秘书拿起来看了看,朝着平松点了点头。
“相信我,这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潘松把两沓钱推到了她的跟前,“从此以后,进水不犯河水。”
“跟瘸子说,我有随时探望我儿子的权利。”王竹君把钱放进随身带着的小包里,“他不能阻拦我。”
她现在连自己都养不起,更不奢望能获得儿子的抚养权,从最现实的角度来说,儿子跟着卢波,比跟着她好。
潘松道,“人之常情,你有这个权利,不会阻拦你,但是,有一点我得警告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王竹君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还能害他不成?”
“珍重吧。”潘松笑着站起身,出了酒店的咖啡厅。
上了车,径直往卢波的宅子过去。
行到半路,秘书接完一个电话,就对他道,“她出酒店出来,连地下室都没回,找了个小酒店,开了一个房,然后又去买了一顿的洗漱用品。”
潘松冷笑道,“真还继续把自己当阔太太呢,由奢入俭难啊,就她这么花钱,这两万块钱用不了多长时间啊。”
当他把那份离婚协议放到卢波跟前的时候,卢波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她真的就这么签了?”
怔怔的看着那个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