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火红年代,我在山里当咸鱼 第215节
韩晓康伸出手虚空一托,以示回礼,然后顺手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随手塞到江跃的手中。
“谢谢叔叔,里面请。”
遇到这种丧事。
按理说,死者家的所有亲属不分男女老幼,只要家里来了客人,都应该到院子门口来迎接,然后朝着来者下跪,以示谢意。
可让人觉得很奇怪的是,今天出来行礼接/客的人,却只有江跃一个,他的弟弟江涛则不见踪影。
要说这种做法,其实是非常失礼的一种行为。
江涛不出来行下跪礼,是会被人指责他不孝,不懂礼貌的。
忍着心中的讶异,刘合作和韩晓康二人,肩并肩的走到屋子里。
此时江跃两兄弟那位已经死去的爹,正直杠杠的躺在门板上,身上盖着一张旧床单,而脸上则覆盖着一张黄纸。
清油灯灯光羸弱,摇摇晃晃,犹如一颗随时会滚落于地的黄豆,随着灯草芯的燃烧,黑烟袅袅,散发出一股极为难闻的特殊气味。
两支白蜡烛,三根香。
外加一张只有一寸大的黑白标准像片,摆放在木桌之上。
凝神看去,照片上的那位男子五官端正、像貌俊朗,正鼓着一双浓眉大眼,冲着刘合作和韩晓康发笑。
而在冲着大门方向、停放尸体的门板前放着一口铁锅,里面还残留着焚烧纸钱过后的余灰。
而在门板的侧方,江涛正直愣愣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缩小版的雕像。
原来是这个小家伙劳累,再加上伤心过度,居然一直跪在地上就那么睡着了。
竟然连家里来了客人都没能把他惊醒。
有客人来给自家老爹烧纸,身为主家的后人,那是必须要陪在一旁下跪的。
江跃跪在一旁,只等刘合作和韩晓康烧了纸,就得向客人磕头,以表达感激之情。
蹲下身烧纸,站起身来,朝着鞠了三躬。
江跃陪着磕了三个头。
原本他想摇醒弟弟,但却被韩晓康用眼神制止了。
只因为小江涛那小家伙睡得非常的沉,看那样子,恐怕他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这个时候,如果猛然将其摇醒的话,韩晓康担心会不会让这小家伙一下子就陷入思维混乱、神志不清。
也就是大家通常所说的魔怔?
忙活完这一切,大家就要把江跃他爹抬到架子车上,开始往他老丈人家里送。
“爹...别睡了,我们去外公家,到了那里你再好好睡一觉,好吗?”
江跃率先走到他爹身边,弯下腰去把嘴凑近他爹的耳边低声道,“爹,这一路上可能有点颠簸,你就稍微忍忍...爹,你躺好了别动,我们要开始抬你了。”
“爹,快跑!”
正在此时,原本跪在一旁的江涛忽然一下子惊醒过来!
只见他满脸焦急、眼含泪水的使劲推动门板上的汉子,“爹,你快动起来!赶紧跑啊,别管我们啦,他们再怎么着,也不会拿我们小孩子怎么样的...爹,你快跑啊...呜呜呜...”
“爹...你可是机械厂里篮球队的主力,你真要跑的话,谁还能追得上你?”
此时的江涛,可能他的神志已经陷入了混乱,“爹...我娘呢?她为什么不跟着你回来呀?爹...我想娘了...”
“呜呜呜...”
江月重重的叹口气,随后满是憔悴的走到弟弟面前,伸手把姜涛从地上强行拽了起来:“别干嚎了...你就是哭死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
弟弟...咱们把爹送到外公家去吧!外公家在乡下,还有一片竹林,到时候就让爹睡在竹林里...那里安静。”
江月说话做事之际,语气一直都非常的平静,让人看不出来他内心有什么波澜。
其实他这一系列的言行,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
似乎在一夜之间,这个原本只有12岁的小孩子,仿佛一下子就长大了一般。
最终思维渐渐清晰起来的江涛,伸手抹了把眼泪,很是乖巧的帮忙抬人。
这不抬不知道。
一抬,倒还让韩晓康吃惊不小:原来江跃江涛他爹,居然是一位起码有1米9的壮汉!
要知道在这个普遍营养不良的时代,尤其是盐都地区,人们的个子通常都不会特别高大。
而像江涛他爹这副身板,在富顺县一带,可真的算得上是个魁梧大汉了。
个子高,身体沉,再加上死人的身体愈发沉重,要不然又怎么会有“死沉、死沉”这个词呢?
但好在刘合作的身板也不差,韩晓康就更不用说了,毕竟有练武的底子在那里摆着,身上真还有一把好力气!
饶是如此,要想把江涛他爹从门板上抬到架子车里面,也是把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给累的不轻。
但好在有江跃,江涛两兄弟帮忙,这两个小家伙年龄虽然不大,但是身子骨还是不差的。
看得出来这户人家穷归穷,但是对于孩子这方面,人家还是没亏待他们。
等到好不容易把江涛他爹抬到架子车里。
两兄弟又很细心的从屋子里拿出床单,重新替他盖上。
随后江跃前去将大门敞开,刘合作在前面拉车,韩晓康和姜涛在后面帮着推。
一行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江跃走在最前面,将他爹的那一张一寸照双手捧在胸前引路,一边走一边还时不时从书包里,掏出两张纸钱往外抛洒。
据说,这叫做“引路钱”。
此时天已经开始放亮,满是灰尘、屎尿气味,破败不堪的富顺县城街道上,已经开始有人在街上走动了。
这些人看见头顶白布、腰间系着麻绳的江跃,引领着一辆吱吱嘎嘎的架子车迎面而来,吓得他们赶紧躲避不迭。
有些迷信一点的家伙,甚至直接扭头便往回走!
据说,大清早出门就遇到这种事情,会让人很容易“遇煞”。
像这些比较迷信的人,今天他们就不会再出门了,而是会把自己关在家里,免得出门遇到什么意外发生。
长期寂寞,气氛凄冷。
四个人就这么默默走过柏油马路,走过古老的石拱桥,最后从富顺县城的东城门出了城。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哭泣。
四个人,一辆架子车,就这么吱吱呀呀的一直往前走...
等到出了城,大概有个4,5里地,却见前方的竹林边缘,赫然有一大帮子人正在那里歇气。
“咦?韩晓康同志?”
等到了四个人走到近前,马锅头一眼便认出来了,正在架子车后面弯着腰推车的韩晓康。
“晓康同志,你这是...?”
瞟一眼架子车上的状况,马锅头满是震惊的开口道,“晓康同志,该不会是...?”
韩晓康直起腰,摇摇头,“这人是那两个小孩的父亲...和我非亲非故,今天我只是来帮忙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
把锅头拍拍胸脯,总算放下心来。
不曾想,却引来了江涛江跃亮兄弟的怒目而视,害得他又连忙对着两兄弟点头哈腰,“节哀节哀...实在是对不住,我这个嘴呀,它就没个把门的。”
随后马锅头问韩晓康,“你们这是打算去哪呀?”
去哪?
韩晓康望向江跃。
“我外公家在山王庙村。”江跃回道。
“山王庙村?哦,就是现在改成了山王庙生产大队...正好我们也要经过那里。”
马锅头问韩晓康,“要不我们来帮忙?咱们队伍里面汉子多,几十个人呢...随便卸下一头骡子用来拉车,总比你们把人当驴使唤强吧?”
这下子,又该轮到刘合作瞪眼了。
“大兄弟,你别跟我这种粗人计较...山王庙生产大队离这里可不近,还有十好几里路嘞。”
马锅头开口道,“说实话摊上这档子事,别人躲都躲不及...而我们愿意帮忙,纯粹就是看在韩晓康兄弟的份上,咋样?你们干不干?”
这倒是真话。
遇到这种事情,别人真的是避之不及,谁还会主动往上凑?
又不沾亲,又不带故的...
韩晓康连忙开口,“这...这不太好吧,你们也不怕不吉利什么的?”
“我们怕个鸟!韩兄弟,你可别跟我们客气。咱们这些走八方、吃十面、住百家店的人,走到哪里黑就在哪里歇。”
队伍之中有另一个汉子开口道,“人死鸟朝天...哪里倒下了就在哪里挖个坑埋,我们怕个啥?”
马帮之中,一众汉子七嘴八舌都在那里撸起袖子准备前来帮忙:“就是就是...咱不说别的,就冲着昨天晚上韩兄弟,你救了大伙儿,这个忙咱们就应该帮!”
“是啊,人家韩兄弟和这家子人没有半点关系,都愿意来帮这两个可怜的娃,咱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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