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3狩猎兴安岭 第26节
一人一串就著苞米面饼子和饽饽,吃著酸菜、醋溜白菜、咸菜和葱炒肉片,在这山林间别提多惬意了。
那三条狗虽说吃饱喝足,但瞅著人吃得喷香,它们也淌著哈喇子坐立在旁。
常大年没惯著它们,给仨狗一狗一耳刮子。
若是有那爱狗的人家,都喜欢从人吃的饭桌上给狗夹食,就地喂了。
但猎户一般不会这么做。
狗有狗食,人有人餐,必须要让狗知道,它们和人不同,否则狗就会耍性子,上山不干活了
常大年造了俩饼子和一个葱饽饽,就著酸菜、咸菜吃得很爽,特别是徐宁烤的狍子肉串,刚到嘴边就香味扑鼻。
他咽下狍子肉,转头瞅著正在吃醋溜白菜的徐宁,说道:“小子,你要是想要我给许大炮留的仨狗崽子,我能帮伱溜须两句。”
“大爷,那就麻烦你了哈。”徐宁挤眉弄眼的说。
“少特么跟我装假,当我不知道你心里咋想的呢?你不都说想要青狼了么。但这青狼不一样啊,那是许大炮的命根子,你要是给窜拢走了,你让许大炮还咋活?!”
徐宁郑重点头:“大爷,我可不像那俩瘪犊子办事差劲。我是挺想要青狼,但肯定得经过你,你要是不点头,我就再也不提了。”
常大年嗯了声,“好孩子。”
这时,李福强咽下苞米面饼,道:“大爷,那仨狗崽子能圈拢来不?我兄弟是真想打围,你也看著了,我兄弟这手把不比那些老猎人差。”
常大年喝道:“那还用你说,我眼睛不瞎!狗崽子的事我能主动跟许大炮张嘴提,但青狼那几条狗,我肯定不能在许大炮面前提,提了就是掘人坟墓。我们老哥俩这么多年感情,可不能让你们给毁了。”
徐宁笑说:“那必须地,大爷,那就麻烦你了哈。”
常大年摇头:“要不是瞅你打围手把够硬,我可不带给你圈拢这事的。”
“嗯呐,还是我大爷对我好。”
常大年笑骂道:“快滚犊子吧,以前搁街上见著都不吭个声,现在溜须了。”
“那我以前不是不懂事么,现在悬崖勒马也不晚,是不?大爷。”
“是不晚,我和许大炮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整天屁事不干,跟著胡子屁股后边混,后来让我们爹妈一顿打才消停,要不然哪能活到现在啊。”
王虎一怔,急问:“大爷,你当过胡子啊?”
“没当过,就是给胡子送信,完了给我们点肉。”
“送啥信啊?”
常大年抬头望著粗树干,道:“当时咱们这片不叫庆安,叫小安沟。”
“有十多个鬼牲口和一伙二狗子盘踞在这,我和许大炮就给他们送这伙二狗子在哪的信。”
常大年指著李福强,说:“当时你爷是胡子堆里的二炮手,人称李大本事,枪法确实准。但他使的枪是老洋炮,只打死俩二狗子……那一仗他也负伤了,后来没多久就死了。”
李福强拍著巴掌激动道:“兄弟,你瞅瞅,大哥没跟你吹牛比吧?我爷真干死过俩二牲口!”
二牲口、二狗子都是一个玩应。
常大年笑著点头:“这是真事,咱们这片年纪大点的都知道。诶,你爷留给你爹的老洋炮还在吧?”
“在!就是…”
听李福强欲言又止,常大年疑惑问:“就是啥啊?说啊。”
“就是那老洋炮年头太久,枪把子干碎了。”
常大年闻声顿时瞪起眼珠子,抓起地上的雪就朝著李福强扔了过去。
“艹!那枪比你命年头都长,和你爷是一辈儿,你带它上山嘎哈?”
第25章 雪橇车拉野猪 闲话
这片山林的雪不黏糊,而是沙粒子雪。
所以,当常大年将随手抓起的雪抛出时。
雪就在半空散开成花,随即片片冰晶飘散落地。
李福强本能后仰躲闪,却见雪晶飘满头。
便呲牙说:“不都跟你说了么,昨天搁上山瞅见那大刨卵子朝我兄弟奔去,我一著急就没管别的,抄著老洋炮就削刨卵子脸上了,不就给枪把子打碎了么!”
起初常大年气愤填膺,怒目而视。
可听闻此话后,便是一愣。
他确实听三人说过这事,奈何刚才性情上来,暴脾气怒升于脑,直接将此事抛在脑后了。
徐宁见常大年略微尴尬的表情,急忙打圆场。
“大哥,咱大爷也是为你好,他寻思你是败家子呢。”
李福强也能听懂好赖话,刚才常大年的举动,完全是因为他将老洋炮枪把子打碎的缘故,那可是他爷留下来的,还干死过俩二鬼子呢。
常大年板著脸说道:“那把老洋炮伱可得善待,知道为啥你爷当过胡子,还能有你不?”
李福强闻声点头:“知道!这把老洋炮立过功,大爷,你放心吧,往后我就把它供起来,反正到年头也该享享福了。”
常大年摆手喝道:“净扯王八犊子!你供它嘎哈啊?回头修一修挂墙上,别拿它上山嘚瑟了。”
“嗯呐。
李福强笑模泚的点头。
常大年听得此话才给出笑脸,他知道李福强人品说得过去,否则也不能为帮徐宁,将家传老洋炮枪把子打碎。
“小子,咱往回走啊?正好消化消化食儿。跟你们上山属实享福,这给我吃的是五饱六饱啊!”
徐宁笑道:“哈哈,大爷,往后你想上山就喊我们呗,要不然你一人上山溜达,家里我娟姐也不能放心啊。”
常大年搓著腿道:“恩…也就这几年还能上山溜达了。走吧!”
“得嘞!”
王虎和李福强没管地上的火堆和盒饭,而是径直朝著狍子走去。
两人把狍子扛在肩上,便转头瞅著徐宁。
这时徐宁已经将空盒饭装进布兜里,挂在枪杆上了,正在使脚将雪往火堆里踢。
待灭了火后,徐宁便挥手道:“走吧。”
旋即,四人便领著仨狗,朝著老母猪的躺尸地走去。
徐宁不担心那头老母猪被偷走,因为现在的猎人几乎都守规矩。
见著被开膛、被套子拴住的牲口,基本都不会动。
哪怕动了也不会全拿走,咋地都得给留个腿!
当然,也有不守规矩的人。
像这种不守规矩的人若是被抓个现行,那他在庆安可就出名了。
往后肯定没人敢搭理他,更没人敢跟他合伙打围,就怕他不守山规偷东西。
所谓人要脸树要皮,道德的枷锁使人约束著自己,若没了那道枷锁,底线何在?
一路上,三条狗相当欢实。
它们不时穿梭于山间谷地玩耍嬉闹,或是解决排泄。
黑狼偶尔会开声犬吠,却不会奔出去追踪猎物。
狗是很有眼力劲儿的,仨狗瞅著常大年的脸色就知道该干啥。
王虎和李福强扛著狍子奔走于山林中,这狍子放完血就剩下八十来斤了。
他们都属牲口的,扛著八十多斤肉,愣是没在半道歇一起。
莽劲直走到老母猪的躺尸地,这才罢手放下狍子。
“二哥这咋整啊?”
李福强瞅了眼徐宁,“兄弟,咱拽吧?”
“拽!虎子砍两根木头,咱做个雪橇拖著拽省劲。”
李福强听闻认就觉得是好主意。
“还得是我兄弟,这招好使!”
常大年在旁靠著树没吭声,他一腿脚不利索的老头子帮不上啥忙,索性就没掺和,全由徐宁做主。
他瞅著三人砍木头做雪橇,没多久就做成一副雪橇车。
这雪橇车底下是两根手腕粗,略有弯曲的水曲柳树枝制成的滑刀,功能类似于冰刀。
上方是四根一米左右的横杠,组成的橇板,用来装载货物。
王虎和李福强将老母猪和俩狍子扔到橇板上,便拉著俩把手朝山下走去。
常大年慢悠悠的跟在徐宁身后,眼睛时不时打量著他,越瞅越是顺眼。
今日徐宁给了他太多惊喜,以至于他都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最后憋出俩字‘尿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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