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合成系文豪 第3节
晚饭过后,饶月梅洗涮好锅碗,便走街串门,寻人唠嗑,留兄妹俩在家。
江弦翻出象棋,搁里屋桌子上摆着研究,顺便监督准初一的江珂做题。
摆了会棋,进度仍纹丝不动。
一抬头,瞥见江珂扭个脑袋,啃着中华牌铅笔的屁股,跟他眨巴眨巴。
“过来下会儿?”
“那我今儿不做题了?”
“你陪我下一晚上,今天的题可以不做。”
“骗人是我儿子。”小姑娘先把笔本收拾干净利落,才一屁股坐他对面。
“怎么说话呢,你会下棋么?”
“炮当头,把马跳,马行日,象走田,炮隔山打,车走直线,将帅不出城,小卒一去不返乡。”
“这几句倒是记得比课文都熟。”
俩人把棋子码好。
江弦就一臭棋篓子,他那时代,围棋冠军都天天玩赛博围棋,年轻人谁还琢磨象棋啊,所以甭提什么一步看三步,一概是能吃则吃,能将则将。
江珂水平也高不到哪儿,很快就把车马炮全都玩儿光。
江弦双炮将,横车一挡。
“将死。”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弹出一句天籁般的提示。
“灵感【象棋】进度+1,目前进度(1/100)”
江弦精神一振。
立马总结出最简单粗暴的灵感获取方式:
下一百局象棋。
(本章完)
第3章 倒反天罡
“粳米粥咧!好喝得咧!”
天蒙蒙亮,鸟鸣啁啾,江弦已经醒了。
身体早就习惯早起了,以前在白洋淀,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时候,他每天要跟着乡亲们出工,干四气儿活。
农民干活分四气儿:第一气儿早饭前,第二气儿早饭后,午饭后下地第三气儿到四点多,第四气儿到天黑。
院子里早已热闹起来,各种动静交杂在一起,滚烫开水一般沸腾,江弦趿拉着布鞋,端起搪瓷尿盆,拉开门,瞅见他妈刚推着自行车回来。
“您遛弯去了?”
“哪有那闲工夫,搁龙潭湖赶了趟早市。”
江弦一瞥,自行车后架夹着捆青菜,车把上还挂着网兜,里面装了几个西红柿,上头还带着水珠子。
50年代那会,随着供销社和副食店的遍布,城里人习惯了拿着粮票、副食票在副食店买日用的柴米油盐,京城的早市也就渐渐消失了。
到了改开初期,城内市民开始想要更丰富的副食调剂生活,京郊的农民则盼望着用自家养的鸡蛋、种的蔬菜换点粮票。
临近永定门城外的农民,每天开始挑着担子进城,早市便又重新热闹起来了,雨后春笋般出现在燕京城各个路段。
最热闹的数隆福寺,老京城人心里,隆福寺就是商圈的符号,不过后来一场大火后,好些年没缓过来,此事民间传说无数,就不赘述了。
“珂儿,珂儿,咋还没起呢?”
江弦倒完尿盆回来,江珂才迷迷糊糊刚起来。
江弦抄起暖瓶,给她倒了盆洗脸水,瓶里水不多,他一不留神把水碱也倒了进去。
“昨儿玩的过瘾不,还下象棋么?”
江珂像是听着了啥可怕的东西,身子一颤,反应过来后,努力想维持她威风凛凛的侠女形象,撅起嘴,指指脸盆。
“你看你倒的啥水,我怎么洗脸啊。”
“你不洗我洗。”江弦撩着上面那层干净的水洗脸,攥着香皂骨碌碌滑转。
昨儿拖着江珂鏖战一夜,【象棋】的收集进度到了(33/100)。
并且暂时发现3条获取灵感的规则。
[1.必须亲身参与,才能获取灵感。
2.蒙头闭门造车不行,得与人产生交互。
3.敷衍、不用心的不算,全身心沉浸于事件当中才行。]
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手指头伸他妈的百雀羚里一沾,往两颊、鼻尖各点一撮,最后大力抹匀。
扭头一看,江珂又躺他床上睡着了,捏了捏她腮帮子,手感真特么爽。
这丫头气醒了,江弦躲她几拳,拖上家里锹镐,顺手把象棋装进军绿色挎包,骑车出了门,瞅着跟关公骑赤兔单刀赴会似的。
今儿还有街道劳动服务站安排的那单短期劳务,地方不远,他骑着车子往琉璃厂走,穿过去,奔前门,很快看见一排“火柴盒子”。
离近了,看见拉的一条条红彤彤的标语:‘抓纲治国举红旗,十里长街立新功’、‘拼命大干四个月,三十七栋全矗起’.
这便是前三门住宅楼,首次在京城建造的高层板式住宅楼和高层塔式住宅楼,这年头,这地儿是全京城的骄傲。
“定额记件,一个工一块八角四分,谁先干完活儿谁先走。”统建办的工作人员吩咐一嘴。
统建办全称叫“京城建委统建办公室”,成立时间不长,简单点说,就是专门负责建房,因为在王府井一临时工棚办公,北边就一公共厕所,所以大家都戏称其为“厕所”。
江弦不嫌累,干这活儿,跟在农村修路、挖河、刨粪、打冻方比,算不上什么。
他年轻力壮的,不怵头也不力巴,扛起锹镐,趁这会儿天还凉快,一气猛干,还不到晌午头呢,就完活儿了。
大家都是刚返城的知青,凑一块歇息时候,很容易就唠上了嗑。
“伱打哪儿回来的?”
“北大荒。”
“东北?那儿日子不容易吧。”
“老难捱了,咱也是太老实,其实刚下乡的第一个冬天,就有人开始走了,我记得我认识的有个京剧世家出身的,叫迟重瑞,人走的军区文工团特招,那孙子乐的,在宿舍唱了一宿,给他丫美的.”
哟呵。
江弦耳朵一动。
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唐玄奘也叛变革命。
“同志,下盘象棋不?”江弦凑上前,捂着挎包招呼一声。
“有棋?”
“我今儿来时候专门带了一副。”
“那来呗。”一头发乱的像鸟窝的中年大叔撸起袖子,看起来颇有兴致。
江弦便把棋盒从包里取出,将棋盘在平整处摆开,再寻几块水泥疙瘩压住四角,抬头问句。
“你先还是我先?”
“你帅你先。”
“行。”
江弦拈起炮,往当头上一移。
“炮二平五,当头炮,老开局。”臧国柱很老练的跳马,“见过左炮封车对当头炮的,有机会给你们摆摆。”
听着这块儿有人下棋,一小会便围来一大搓老爷们,一个个抱着胸脯、背着手心,冲棋盘七嘴八舌、摇头晃脑。
棋过几着,江弦一推棋子,算是认输。
与此同时,脑海中提示再次弹出。
“灵感【象棋】进度+1,目前进度(34/100)”
他脸笑的跟菊花似的。
“厉害厉害,再杀一盘?”
臧国柱皱了皱眉。
嗬,乐啥呢?
第一次见着有人输棋输这么开心。
“这地儿太热了,咱换个地方。”
“去哪?”
晌午太阳烤得慌,一帮人挪去住宅楼,找间二居室毛坯房,钻进大间。
江弦瞥眼房屋四周,这房子着实很有特点,空间逼仄,墙体厚实,厚到极夸张的程度,听说设计时,是直接按地震烈度8度设防。
添酒回灯重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