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 第1563节
说着他准备教训一下袁熙,偏头却发现人没了。
“那人看着就不正经,要是还没走……哎!他给钱了吗?”
“咦!那苟日的没给钱呢!”
……
“陛下,外间对此事的议论沸沸扬扬,臣……以为此事不可,万万不可!”
杨士奇有敢谏的名声,这个时候他也愿意充当排头兵。
朱高炽面无表情的听着,目光停留在那个镇纸上。
“……藩王……乃是大明的屏藩。”
杨士奇有些痛恨此时的自己,可违心话却必须要说,这是套路,不说不行。
“若是屏藩大乱,大明就乱了,臣恳请陛下三思!”
“臣恳请陛下三思!”
群臣拱手齐声道,声音传到了殿外,抱着扫帚坐在平台和台阶下交叉角落的宋老实摸摸怀里的点心,喜滋滋的道:“陛下又给了点心呢,留给娘。”
朱高炽最近经常会赏赐点心给宋老实,可宋老实每每把点心捂发霉了都不吃,于是梁中就劝了劝,可却依旧如故。
而朱高炽知道了也是一样,每天照给!
……
殿内,朱高炽眯眼抬头,看着群臣说道:“兼并之风愈演愈烈,谁之过?”
群臣心中一凛,知道皇帝这是借机发飙。
大明立国之初,那些勋戚们争夺的是良田,可在朱元璋的盯防下,他们也不敢太过肆无忌惮。
而现在的藩王勋戚兼并土地却是平常,加上官员文人,这三股势力就是大地主的代表。
朱高炽心中微叹,方醒当年给朱瞻基说过这三股势力的祸害之处,如今看来却是丝毫不差。
所以别看文武对立,可在很多时候他们其实都是战友。
这是利益的结合体!
朱高炽想起了那个新名词,心中冷笑。
没有利益哪来的拉帮结派?
没有利益哪来的争斗?
朱高炽面色不变,淡淡的道:“朕说过了,百姓才刚吃饱饭,不,有的地方依旧吃不饱,穿不暖,勋戚藩王们……还有那些人要收敛些,若是钱钞不够用,朕多年来也积攒了些东西,跟朕要,朕来给!宫中节衣缩食也给他们!”
这话几乎就是在指着鼻子骂人。
你们穷疯了吗?
没饭吃了吗?
一天就记挂着那些田地,一天就记挂着从哪里多捞些钱财!
无耻!
这下连张辅都不自在了。
英国公府也兼并土地,而且都是好地。
哪怕他敢说自己持身正,可却不敢担保下面的人是否用了阴狠的手段去夺取百姓的田地。
这一点此时的文官们大抵是要骄傲一番,鄙夷武勋一番。
朱高炽看到了文官们鄙夷的眼神,想起接到的密报,不禁想起了方醒。
——人有欲望,就别想着什么彻底厘淸吏治,只能是尽量控制罢了!
文官们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却没看到上面的皇帝面带讥色。
杨荣知道皇帝需要文武之间的平衡,他等了一下,说道:“陛下,藩王若是被收了土地,那多半是不甘心的,臣以为当徐徐图之……”
这个和稀泥的首辅,当真是没有骨气!
各种眼神在杨荣的身上聚焦,可在大家的潜意识里,瞄准的不过是那个位置罢了。
你这是给皇帝下来的台阶吗?
可从目前来看,皇帝就是铁了心的要拿自家亲戚开刀,你这个……有些假吧?
朱高炽坐在上面,大殿里被炭火烧的暖洋洋的,可他却倍感冰冷。
这就是皇帝的位置,高处不胜寒,孤独而冰冷。
“诸卿所言极是,朕那日却是随意了……”
卧槽!
群臣看向杨荣的眼神马上就不对了。
你是不是和皇帝私下沟通过了?
奸佞!
朱高炽把这些眼神收进眼里,说道:“藩王不法朕痛恨不已,朕说过了,要悯民,别虐民,可许多人却把这话当做是过眼烟云,过后即忘。户部。”
夏元吉出班应道:“陛下,臣在。”
朱高炽淡淡的道:“要仔细清查各地藩王侵占的土地,查清楚,报上来,朕要一一纠正了!”
轰隆!
朱高炽的话恍如一记春雷在大殿内炸响,群臣心中大惊,继而生出了无力的感觉来。
皇帝这是早有预谋吗?
先抛出收缴藩王土地的方略,等群臣和外界大多反对时,他再迂回一击……
这一击太漂亮了啊!
杨荣的眼中精光一闪,有些惊喜之色闪过。
有些藩王的封地内民怨不小,大多是侵占土地引发的。
这些怨言多多少少都传了出来,朱高炽此时出手,那就是为民做主。
而且还是大义灭亲!
数遍了历代皇帝,如当今这般的有几人?
而且藩王开头之后,勋戚和那些侵占了民田的人……你们退不退?
皇帝的亲戚都退了,你们难道比皇亲还能耐?
有些臣子都醒悟过来了,看向朱高炽的眼神中带着敬畏。
这样的帝王虽然并没有先帝的赫赫武功和一力决策的果敢,可他却就像是藏在棉花里的针,当你轻视他时,会被扎的痛彻心扉。
民心所向,这才是王者之道!
第1753章 埋钉子
出门一趟散播了些话,这让袁熙的心情不错。只是想起自己吃锅贴忘了付账,袁熙就觉得心中有些不得劲。
“大人,朝中刚来的消息。”
袁熙打个饱嗝,皱眉道:“袁持,我说过说话要说重点。”
男子嘿笑道:“大人,陛下听从了建言,收回了原话,后面说是清查藩王侵占的土地,大抵是要归还。”
说完他想发表一番看法,却看到袁熙陷入了沉思,就赶紧噤声。
他是袁熙当年收留的孤儿,从小养大,所以感情很深。去外面接收消息,传递消息,都是他在做。
袁熙在沉思着,眉头不住的皱紧放松,良久,他抬头看到袁持还没走,就说道:“你悄悄的去找了雷度来。”
袁持讶然道:“大人,雷大人不是说近期不好见面吗?”
袁熙摇摇头,然后挥挥手。
……
一个多时辰后,化妆的雷度来了。
“有何紧要之事能值当你让我冒险?”
雷度很不满,他摸摸脸上用锅灰染成灰黑的脸,觉得袁熙总是把自己当做是下属的作法让人难以接受。
袁熙抬头看着他,认真的道:“陛下改弦易辙了,只是清理侵占土地之事,雷度,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雷度随口道:“怕是经不住外面的风吹雨打了吧。”
“那是皇帝。”
袁熙沉声道:“此举不但能一步步的压住藩王,更是收取了民心,特别是封地的民心,你想想,这是为何?”
雷度不是傻子,只是信息不全,所以一时判断错误。他皱眉道:“这是在未雨绸缪?”
袁熙点头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