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 第1633节
火枪阵列分开一条道,方醒缓缓走出来。
他眯眼看着那个向往后躲的千户官,微微抬头看到了正缓步走来的陈庆年,以及他身边的那个儒衫男子。
“本伯方醒!”
淡淡的声音之后,千户官绝望的发现自己不能走了,因为他的麾下已经止住了脚步。
人的名,树的影!
这些将士都听过方醒征伐的经历,谁敢造次。
方醒缓步向前,身后的阵列紧紧跟上,压迫的气息让千户官崩溃了,他喊道:“伯爷,这是为何?误会,是误会!”
方醒没理他,缓缓逼近。
“大人来了!”
有人回头看到了面色苍白的陈庆年,顿时这个千户所就乱了,纷纷从陈庆年的两边往后撤。
就像是战阵之上的败军,从本阵的两侧撤退。
而‘本阵’就两个人,面色苍白的两个人。
方醒缓步而来,陈庆年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伯爷,下官……敢问何事?”
“你是程云?”
方醒饶有兴趣的看着程云问道。
程云眼神闪烁的拱手道:“学生程云,见过兴和伯。不知伯爷如何得知学生的姓名,学生惶恐。”
他自持是宁王府的人,所以就脚下磨蹭着,稍微和陈庆年拉开了些距离。
方醒果然是转向了陈庆年,面色一冷,说道:“本伯奉旨前来,有便宜行事的权利,陈庆年,放贷,渎职,来人啊!”
“伯爷!”
一队军士大步过来,枪口对准了陈庆年。
“拿下!”
两名军士上前,陈庆年嘶声道:“伯爷,下官无罪!都是程云的构陷!都是他哄骗了下官!”
两名军士举枪逼近陈庆年,见他癫狂,一名军士就突然调转枪口,用枪托重重的砸在他的肩上。
咔嚓一声中,陈庆年惨叫着倒在地上,旋即被人压住上绑。
方醒看了看那些慢慢后退的军士,说道:“陈庆年有罪,谁有疑问,可以来问本伯。”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摇摇头,方醒微笑道:“看来陈庆年早就是恶贯满盈了?如此本伯也算是在除害……你呢?”
方醒问程云:“你是什么?”
程云堆笑道:“伯爷,学生只是来看看陈庆年,毕竟是舅兄,他再不堪学生也不能……”
“畜生!”
被压在地上的陈庆年忍住肩部的剧痛,喊道:“伯爷,下官检举,下官放贷都是程云唆使的……”
程云在方醒的微笑下退后几步,强笑道:“伯爷,他是昏了头,想胡乱攀诬。”
“伯爷……”陈庆年的脸被按在地上,他努力偏头,冲着方醒喊道:“伯爷,下官没有盯着宁王府,就是程云的威胁和指使,他威胁下官……咳咳咳!他威胁下官不照做的话,就把放贷的事捅出去,那个畜生,下官当初是瞎了眼,才把妹妹嫁给他,畜生……”
程云的脸更白了,他指着陈庆年道:“伯爷,这人疯了。”
方醒回身,就在程云如蒙大赦,身体一松的时候,却听到方醒说道:“拿下他!”
“伯爷,学生是宁王府的人,你不能,不能……啊……”
一个军士过去,对于这等读书人,根本就不用枪托,直接一脚踹翻在地上,然后单腿跪在他的背上,反手一锁,另一人就拿了绳子来。
“潘小安。”
“伯爷,下官在。”
潘小安上前几步,躬身听令。
方醒仰头看着开始晃眼的天空,说道:“甄别陈庆年的心腹,马上拿下,随后稳住前卫,出了岔子……拿自己的人头来和本伯说话!”
“是,伯爷!”
潘小安忍住狂喜回身喊道:“拿下陈庆年的身边人!”
瞬间校场上就开始了混战,没几下顽抗的被砍翻,剩下的跪在地上求饶。
“伯爷,已经拿下了!”
潘小安来请功,方醒眯眼看着他,说道:“有上进心是好事,不过要有分寸,不然就会重蹈陈庆年的覆辙。”
潘小安的狂喜消散了,他眨巴着眼睛道:“是,下官多谢伯爷教诲。”
方醒有些意趣索然的道:“本伯没什么教诲,只是这人心啊!”
潘小安早就得知了陈庆年的勾当,可却一直引而不发,这就是在投机。
若不是需要稳住南昌前卫,方醒现在就想连他也拿下。
不过秋后算账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出了军营,吴跃问道:“伯爷,潘小安首鼠两端,也不是好东西。”
方醒已经看到了王岳,他随口说道:“若是寻求完人,那这天下的人全都该死了。人尽其用就行,至于潘小安,陛下那边自然会给出处置方案。”
朱瞻基最恨这等投机者,方醒敢担保,潘小安最多是维持指挥同知的官职,弄不好还得降职,并被调到某些条件艰苦的地方去。
王岳疾步过来,喝问道:“兴和伯,这是为何?”
在方醒带人气势汹汹的出了军营时王岳就接到了消息,然后发现他们是往军营来之后,他只得带人来看看情况。
若是不对,他今日准备和方醒翻脸了!
方醒说道:“陈庆年有罪,至于何罪,王大人你无需知晓。”
王岳怒道:“兴和伯,你在南昌城中搅风搅雨,事先却从不和本官通气,此事你自己去兜着,别拉上本官。”
这是老官僚感到威胁时的本能反应——撇清责任!
第1820章 阴云密布
方醒皱眉看着王岳,说道:“你这个撇清并不高明,本伯拿陈庆年,这是军方之事,和你无关。你在担心什么?担心宁王府的事?那你且回去扪心自问,无需和本官撇清。”
宁王一旦铤而走险,首要责任就是王岳,其次就是陈庆年。
方醒觉得王岳这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以至于认为宁王的事他一点责任都没有。
王岳目光闪动,低声道:“这一切都是你逼出来的,若是没有你的逼迫,本官敢担保宁王不敢造次!他肯定不敢!”
历史上的朱权确实是没有造反,可现在的形势却大相径庭。强势的皇帝手握重兵,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一干亲戚,在想着用什么手段来肢解他们的势力。
“王大人自便吧!”
方醒看着远处出现的十余骑,就说道:“宁王的人来了,看好你的地方,若是有人谋逆,别让人割了你的脑袋!”
……
朱权沉浸在琴声之中物我两忘,双手轻轻拂动琴弦,直至江训走到身前才停止操琴,叹息道:“他可是去了前卫?”
江训心情沉重的道:“殿下,程云也被拿了。”
嘣!
琴弦断,朱权看着食指上渐渐涌出鲜血的伤口,抬头道:“他这是在逼迫本王,只是本王有些好奇,他哪来的胆子?”
不等江训回答,朱权说道:“是了,王岳他们害怕担责,必然会跟着他走。只要本王一反,天下舆论沸腾,那就是逆贼……而他却是那个竖子的心腹,事后最多是假惺惺的罚俸罢了,就算是降爵……他好像是降无可降了吧!”
江训点头道:“殿下,他是文皇帝留给现今皇帝的人,先帝想升他的爵,却被拒绝了,说是此生只做大明的兴和伯……那是文皇帝给的爵位,没人敢轻动啊!”
“对,这便是有恃无恐!”
朱权叹息道:“程云知道什么?”
江训呐呐的道:“殿下,程云只是联络前卫,其它的事他多半不知。”
朱权仰起头,意态闲适的道:“那你怕什么?”
江训苦笑道:“殿下,程云是府中之人,而他和陈庆年之间的来往就是现成的证据,方醒这人有些邪门,臣怕他悍然动手。”
朱权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动手吧!等他动手!”
江训心中一惊,大胆的看着朱权的脸,却看到了面如死灰。
这是一个心灰意冷的宁王,从朱棣时期他就被压制着,不敢妄动。
朱高炽时期时,朱权试探了一下,说想换封地,被拒。
而朱瞻基登基后,他同样用这个理由去试探了一把,结果……结果很‘喜人’,没等来朱瞻基的回答,等来的却是方醒。
朱权的面色渐渐涨红,他愤怒着,喘息着,不甘着……
“殿下……”
朱权仿佛是陷入到了回忆之中,脸部扭曲。
江训哎了一声,然后去找到了杨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