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 第1645节
士绅能插手地方事务,商人的地位低下,若是不寻找一个靠山,被吞并是迟早的事。
所以别单纯把官商勾结的罪名挂在商人的头上,很多时候他们其实是别无选择。
所以这些‘主人’就在看着那些‘奴隶’在户部进出着,眼神复杂。
“一旦和船队挂钩,这些商人以后就不会听话了。”
一个中年男子喃喃的道,他身边的同伴说道:“成玉兄,我记得那个王便就是靠着你才能在这些年顺风顺水,他可来了?”
中年男子定定的看着户部大门,咬牙切齿的道:“他来了。”
“啧啧!那你以后可就豪奢了。”
成玉兄死死的盯着户部大门,说道:“那个畜生是悄悄来的,这是想脱开了我单干,好大的胆子!”
户部大门不时有人进出,当一个商人满面喜色的出来时,迎面就挨了一拳。
“哎呀!”
商人捂着眼睛跌跌撞撞的退后,他怒火中烧的抬头,然后怒火消失,神色惊惶。
“糜先生……”
成玉兄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畜生,如今这是找到新主人了?居然私自来此……打!”
他一招手,身后冲上来两个家丁。
商人转身就想跑进户部,却被一个家丁飞起一腿踹翻在地上。
两个家丁冲过去踢打着商人,成玉兄冷冰冰的看着。那些进出的商人见到这一幕不敢管,都从两边小心翼翼的绕了过去。
守门的军士皱眉看着,却也没出手。
这场景就类似于主人殴打下人,只要没打出大毛病来,没打死,官府都懒得看一眼。
而且这两个家丁非常有分寸,下手都离开了要害部位。
成玉兄负手而立,缓缓回身,目光冷厉。
“好!打得好!”
那些围观的文人们纷纷叫好。他们神色兴奋,脸上涨红,就像是在秦楼楚馆中刚看中了一个清倌人,马上就能携手共赴春宵。
“打死他!”
就像是在角斗场一般,这些人渐渐被激起了暴戾,他们振臂欢呼着,山呼海啸。
“打死他!”
什么时候家奴敢背叛主人了?
商贾之辈,从来都是我等手中的玩物。想让你生就生,想让你死……那也不过是一张二指宽的纸条递进衙门的事而已。
那时候就不是官商勾结,而是一家人的内部事。
天下文人文官是一家!
我们一旦联手,这天下就会风起云涌。
何人能挡?!
谁?!
热血在胸中沸腾着,本就对出海没有自己这些人的利益而不满的人群在沸腾着。
“弄死他!打断他的手脚!”
那两个家丁被这气氛给引得兴奋不已,他们下手渐渐的失去了分寸,地上翻滚着的商人渐渐的不动了,他们依旧在踢打着。
“噗!噗!噗……”
那些在欢呼的人疑惑的转头看向右边,然后……
人人面色惨白!
“打!”
成玉兄背对商人,意气风发的喝道。
而那两个家丁也听到了脚步声,他们停住了殴打,缓缓回身……
“噗!噗!噗……”
枪在肩头,脚步整齐,五人一排…….
那些被刚才的殴打吸引过来的闲人都纷纷闪到了边上,噤若寒蝉的看着这支军队的到来。
一个年轻人的脸上还残留着兴奋之后的红晕,他好奇的看着这支军队,看着那些冷漠的脸,觉得有些艳羡。
没读过书的他绞尽脑汁想用一个词来赞美这支军队的煞气,但却无果,却因为他的神色纠结,引来了一个军士的注意,就扫了他一眼。
只是冷漠的一眼,可眼神中带着的煞气却让年轻人呆若木鸡。
“是那个人的麾下!”
“是,外面称呼他为魔神,看看啊!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成玉兄,回来……”
人群中有人在喊着,成玉兄却呆呆的看着前方的阵列中走出一人。这人看了那个已经一动不动的商人一眼,就指指前方,阵列中马上跑出来两人,都背着箱子。
这人缓缓的转向人群,说道:“本伯看到你们就想起了蛀虫,不劳而获的蛀虫。”
人群微微骚动,那两个军中的郎中检查了那个商人,抬头道:“伯爷,已经去了。”
“畜生!”
成玉兄呆呆的站在那里,兴奋和自傲已经没有了,在方醒的注视下,他跌跌撞撞的退后几步,伸手指向那些刚才在鼓励他、赞美他的文人,喊道:“是你们!是你们让打死他的……”
“他们叫你吃/屎你去不去?”
那些商人看到方醒来,自觉有人撑腰,就慢慢的围拢过来。
方醒期待着,期待着他们敢于控诉那些不公。
说吧,说出来是谁在你们的店里有股子,说出来,本伯马上收拾他!
可那些商人只是默默的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商人,看着他挣扎的痕迹和那……喷溅出来的鲜血……默不作声。
他们的神色悲戚,感同身受,却默不作声。
第1833章 危险的想法
商人是最大胆的群体,为了利润他们甘愿冒着全家被处死的风险去铤而走险。
商人是最胆小的群体,在面对强势的一方时,他们往往会选择小心翼翼的隐忍,哪怕是鸡飞蛋打他们依旧不敢反抗。
商人们默默的在悲伤着。
看守大门的军士知道自己闯祸了。
如果今天只是打伤,那谁都不会过问。
可现在打死人了,别怀疑,聚宝山卫的郎中已经起身,对着尸骸躬身,然后回到了阵列中去。
他们渎职了!
一个军士往户部里狂奔,另一人想出来,却被一个商人的眼神给定住了。
悲伤,愤怒,不解……
“为何不制止?为何?”
这个商人和死者大抵关系不错,他缓缓走向军士,问道:“为何刚才不喝止?”
军士摇摇头,“我不想惹麻烦上身,我惹不起他们。”
“惹不起?哈哈哈哈!”
这商人仰天大笑着,笑声少歇,他悲愤的道:“为何惹不起他们?为何?”
“因为他们是蛀虫!”
方醒胸中的怒火不比这个出头的商人少,他走到成玉兄的身前,看了一眼他身后惶恐的两个家丁,问道:“你哪来的胆子?谁给你的胆子殴人致死?谁给你的权利?”
成玉兄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颤抖的就像是筛糠。他的腿一软,就跪在了方醒的身前。
“是他们!是他们在怂恿!”
成玉兄指着边上的那一堆文人辩解道,然后又回身指着两个家丁骂道:“只是让你们去教训他一番,为何打死人?”
说完他就转身。
跪着转身有些难度,成玉兄刚转过来,就看到迎面而来的鞋底。
方醒一脚踹翻了成玉兄,拔刀出来搁在他的脖子上,咬牙道:“本伯几乎忍不住想杀了你,把你的脑袋挂在户部的外面,以警示那些蛀虫,什么都不干,却能锦衣玉食的蛀虫,只会破坏的蛀虫!”
“伯爷饶命……”
成玉兄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双手握住了长刀,鲜血从他的手心中往下流淌着。
巨大的恐惧让他忘记了疼痛,只是在哀求着,用力把长刀推离自己的脖子。
“兴和伯,罢了,此人多半是死,何必脏了你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