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 第1892节
老友要完蛋了!
所以他要冷肃,然后才好思考脱身之道。
是的,他知道自己今日怕是跑不掉了。
从济南到河间府,不管路引上把理由写的多么的冠冕堂皇,可只要方醒愿意,他们就会被定性为串联。
为了反对取消优待的串联!
所以他需要把自己的责任减轻缩小,而方醒的怒火显然不会容许找不到倾泻的地方,所以他的老友……
他的老友田静恩此刻已经疯了。
“吃人的鬼!你是吃人的鬼!”
田静恩癫狂的指着方醒叫骂着,嘴角白沫渐渐溢出。
方醒皱眉道:“你二人乃是济南士绅,到了河间府,准备串联谁?那位陈老大人?”、
“伯爷,没有的事,陈老大人早就不问世事……”
“是吗?”
方醒瞟了愈加疯狂的田静恩一眼,对刘奕说道:“那位陈老大人……可有劣迹?”
这是要办案,把风暴从山东拉到河间府的意思。
刘奕心中大悔。方醒既然选择在河间府扎营,这分明就是有窥探这边的意思。
而他们的到来正好给了方醒借口。
一个可以动手的借口!
一个敲山震虎,让京城震惊的借口!
想到这里,刘奕觉得自己真是够蠢。
方醒分明就是盯住了他们两个,然后等他们进了府城之后,来个瓮中捉鳖。
河间府怕是要……
“死人!死了好多人!”
他看到了疯狂的老友!
再正义凛然,藐视权贵,可也不会这般癫狂。
除非他是在寻死!
“他杀了好些人,血!到处都是血!”
田静恩挥舞着双手,不小心就抓到了刘奕。
刘奕吃痛退后,就看到田静恩突然转身,仰天喊道:“杀人了!”
他跑了,朝着府衙外跑去。
陈扬冷笑道:“装疯卖傻!抓回来!”
在他看来,装疯卖傻就是不打自招!
“杀人了!救命啊!”
田静恩疯狂的嘶吼着,方醒的人没有得到指令,所以只是看着。
而那些衙役却拦不住他,被抓的满脸稀烂。
惨叫声中,有人拔出了长刀。
“他是真疯了!”
长刀入鞘,几个衙役拼命扑过去抱住了田静恩,几人扭打在一起,喘息声在大堂里清晰可闻。
“事已至此,他疯与不疯都跑不了罪责,所以他必定是真疯。”
方醒觉得有些无趣。
“他们太软弱了些,不过那些意志坚定之辈,大抵也不屑于为这等事奔走。”
居然被自己的名头给吓疯了!
方醒仰头叹息,觉得无趣之极,起身道:“本伯马上要口供!”
……
刑讯在隔壁进行着,陈扬有些不安,特别是田静恩的惨叫中夹杂着癫狂的话时,更是让他如坐针毡。
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让人只想堵住自己的耳朵!
陈扬面色苍白的说道:“兴和伯,这是疯人疯话。”
方醒坐在上首,淡淡的道:“酒后吐真言。”
陈扬仔细看了方醒一眼,觉得这人看着很普通,神色淡然,五官看着也普通,算不得英俊,只是有些沉稳的气息,和从容之意。
这些特征全部合在一起时,特别是方醒看了他一眼后,那眼神看似淡漠,却让人心悸。
陈扬起身拱手道:“下官这就去交代。”
方醒并没有让家丁动手,这是给了他面子,所以他必须要领情,并回报。
陈扬去了隔壁,辛老七进来说道:“老爷,这两人并不属于什么势力,就是来打探口风,也是济南那边挤兑过来的……”
方醒看着堂外的阳光,神色有一瞬的呆滞,然后说道:“我只需要一个借口,而他们二人都不是好鸟,所以对此我并无内疚。”
这两人都是兼并的好手,上次被方醒镇压,幸而没敢反抗,所以侥幸没有被流放。
两人私下都有些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当时主要是清理,方醒不想节外生枝,这才暂时放了他们一马。
而后他们就进入了黑名单中,所以一到这边就有人来禀告了方醒。
而方醒选在这里驻扎,自然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京城不少人都在盯着我吧?”
隔壁的惨叫陡然凄厉了些,一个声音在低喝:“说,你们在河间府找谁勾结谋划?”
“啊……”
“说吧,说了有酒菜,不说……本官可是拿了你们的随从,想要什么口供拿不到?”
方醒微微一笑,起身道:“果真是官字两个口,于谦现在也该有些官样子了吧?”
辛老七皱眉道:“老爷,于谦不会,这人的骨子里还是执拗着,小的有时候忍不住就想抽他。”
第2089章 于谦顶蹇义(为盟主‘雪中孤饮’贺,加更)
方醒驻扎在河间府,这算是拱卫京师的选择。
可那些知情人都在警惕着。
京师的军队能让异族颤抖,就算是山东全境造反,在京师军队的眼中也算不得什么。
所以许多人都在盯着。
结果方醒突然跑到了兖州府,一下就盘活了死气沉沉的清查气氛。
而且那位‘楚王’给朱瞻基提供了炮弹,顿时士绅的忠诚是否值得信赖成为朝中最近的热门话题。
而始作俑者方醒自然被万人唾骂!
所以那些人把他的兖州之行视为‘突袭’,并对有些保守的两位国公被这一下捅到了菊花,前所未有的勤奋起来表示很不屑。
散朝了,群臣三三两两的出来,最终在承天门外止住了脚步。
桥下是流水,感受不到流动的流水。
前方站着两人。
于谦!
蹇义!
一个是毛头小子,哪怕权重,可品级却卑微。
另一个却是六部大佬,掌管着官帽子的吏部尚书。
清晨的阳光在东边挥洒过来,却被连绵的屋宇拦截下来,承天门前有些阴暗。
渐渐的,太阳升高了些,照的屋顶金光一片。
“……下官发现吏部有人卖消息给那些求官之人,下官已经修书去了吏部,可至今依旧没有回应,所以冒昧来此请教蹇大人。”
于谦背对东方,面目看着有些模糊。
但那语气却铿锵有力,前方的官员们都听到了。
他们惊诧于于谦的强硬!
强项敢谏自然是值得夸赞,可蹇义却不同。
“你……一直在耿耿于怀?”
日光照在蹇义的脸上,清辉般的,让他多了些出尘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