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 第2019节
多克深信,自己再敢去触怒方醒,那么明日他估摸着就会消失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
“别装烈女了。”
陈默悄然出现,以前有多憨厚,现在就有多得意,狐假虎威的得意。
“本官知道那些欢场女子,明明阅人无数,偏偏在新客的面前要装嫩,娇俏可怜。若是呼疼的声音再娇媚些,再可人些,谁敢说她们不是黄花闺女?”
通译被方醒的的冷漠吓坏了,老老实实地在翻译着。
可陈默的话却大多是讥讽,而且比喻不大好,大多是秦楼楚馆里的笑话,通译只是麻木的在翻译着,一时间想不起这里面的含义。
“.…..回去吧。”
方醒最后告诫了一句,然后进了皇宫,今日他将给玉米上课。
多克被方醒临走前的那一眼给看的心中发慌,急匆匆的回到会同馆,找到了另两人。
“他是明皇的身边人,那么他的态度就是明皇的态度。”
亨利早就迫不及待了,他说道:“明人没把咱们当做是朋友,当然,咱们也没把他们当朋友,既然这样,咱们在这里有什么用?还不如早些回去,也好让国内知道明人的情况……”
阿贝尔无所谓,因为他觉得法兰克在这场争斗中处于被动的局面。
“他们找到航线了吗?”
多克悠然神往的道:“这一路我们都没看到,他们如果找到了,那么……那些新世界是什么样的?全是明人的吗?”
“不可能。”
阿贝尔没有焦虑,所以思维灵动,马上就反驳道:“我们坐船都坐了多久?大明如果真有那么大,那我们还争什么?”
多克一想也是,就笑道:“是啊!要是那些地方明人来不及占领,那就是我们的机会,不过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
阿贝尔随口道:“要给好处吧,或者他们会划定一个范围,不许咱们越过去。”
“可…...他们究竟有多少战船?”
亨利偏过脸去看着外面,低声问道。
室内马上寂静下来,渐渐的,多了两道急促的呼吸声。
“不知道。”
阿贝尔的声音听着有些紧张,就像是准备去偷香窃玉般的紧张。
多克却冷静了下来,泼了一盆冷水:“是的,我们三国联手的话,实力是很强大,可明人这边究竟有多强?谁知道?”
三人马上就各自散去,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随后三人联名叫人写了一份奏章,只说是来到大明之后,见识了上国风物,只恨不能永久居住在这里。
接着话锋一转,三人就说起了对家人的思念,夜夜不能安眠什么的。
也亏得会同馆里的文书文笔不错,写的让人读之感动,然后就送进了宫中。
而在宫中,方醒正在和玉米见面,只是一个呆萌,一个无奈。
第2223章 蹇义辞官
“站稳,对,站稳了。”
“滑一下,别……”
乾清宫的暖阁里,方醒一把扶住了差点滑倒的玉米,然后扶着他站稳,看了看他脚下的滑轮,说道:“好玩不好玩?”
“好玩!”
玉米双腿踩在滑轮上来回滑动,只觉得这是自己见到的最好玩的玩具,于是难免专注了些。
方醒就陪着他玩了一会儿,然后把滑轮收了,玉米自然不干,就要哭闹,方醒就假装要走,这才哄住了。
“该学就学,该玩就玩。”
方醒觉得这么小的孩子真的就该玩,可这是朱瞻基的嫡长子,以后要继承大明的皇子,他也只得收了同情,开始教他背诗。
可玉米会背什么诗啊!一手咏鹅背诵了几十遍,最后只是会了前面一句。
“呃呃呃!”
玉米兴高采烈的回到了坤宁宫,胡善祥和端端在等他,见他进来高兴,也都跟着欢喜。
“鹅鹅鹅!”
“什么?”
胡善祥拿了毛巾在给他擦手脸,听到他只是在念这个东西,就问了问。
“鹅鹅鹅!”
玉米不知道表达,双脚在地上磨蹭,只是地上不滑,他难免做了无用功,就焦躁起来,于是就喊道:“母后,母后。”
只是他不知道那东西该叫做什么,于是和胡善祥交流了半天,最后终于嚎哭起来。
而方醒此刻正和朱瞻基说着那些使者的事。
“他们想回去,虚与委蛇都没那个功夫,够现实的。”
方醒说了先前遇到多克的事,建议道:“不必强留他们,无用。毕竟我们需要道义。”
是的,大明的内部依旧是传统派为主导,失去了道义的话,一旦需要开动战争机器,反对的声音能淹没了朱瞻基和方醒。
“耗费大明的钱粮罢了,不过泰西不可再去了。”
朱瞻基很坚定的表态道:“他们既然是这般性情,可不会讲什么规矩。洪保说过,大明的船队和火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宝贝,再去的话,他们肯定敢铤而走险。”
他喝了一口冰酪,这是方醒极力反对的食物,所以看到方醒皱眉,他就失笑道:“已经吃的少了。”
话锋一转,朱瞻基继续说道:“咱们现在是陆上要看哈烈和肉迷,海上要看泰西,两边一起发作的话,目前的准备还不够,夏元吉说了,得储备。”
方醒劝道:“水师还在组建中,战船的缺口还很大,所以咱们也不能急,急了也没用。”
宝船很大很厉害,可毕竟太大,而且属于多用途的船舶,耗费比不划算。
所以郑和和洪保,包括在金陵的王景弘都一致要求多建造战船,而宝船以后在南海范围内使用比较恰当,急迫时也可以上阵,不管是运送兵员还是补给,那运力首屈一指。
而傅显在见识过新式战船的威力之后,更是果断的上了奏章,说是最好停宝船,以后就只是打造战船。
“金陵那边在改进,准备建造更大的战船,装备更多的火炮,能扛住更大的风浪。”
两人说着水师的事,把玉米近日‘上课’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等方醒最后准备告退时,朱瞻基随口说道:“蹇义有些丧气,几次想致仕,朕在考量。”
方醒觉得有些怅然,他不认为蹇义会欲擒故纵。
“蹇义年纪大了,加之……那件事之后,他有些心灰意冷,于谦还弹劾了他……”
辛建事件作为一个标杆,让蹇义自诩的眼光成了笑话。
方醒估计这才是他想辞官的原因所在。
只是于谦还去弹劾他,这个倒是出乎了方醒的预料。
朱瞻基看了他一眼,说道:“于谦在外为官还是少了。”
方醒点点头,然后告退。
方醒一路出了皇城,他没有假惺惺的去看望沮丧的蹇义,而是叫了于谦出来。
于谦留了胡须,看着多了几分威严。见到方醒后,他行礼,然后先说道:“蹇大人想致仕,下官觉着该弹劾就弹劾,不该以致仕与否……”
这个有些凌厉了,和目前的主流思想背道而驰,连于谦都觉得有些过了。
方醒说道:“弹劾就弹劾了,不过你原先是在底下做事,民生倒是知道了不少,可还是缺了出京为官的经历,这样不好。”
聪明人无需多言,于谦一听就明白了。
他低下头,就在方醒以为他不服输,或是气馁时,这厮一抬头,却是带着些许兴奋的道:“下官早就等着这个机会了,兴和伯,能去浙江……若是不好办,只要是海边的地方就行,下官只要一府之地,然后好生的试试胸中所学……”
在方醒的注视下,于谦拱手道:“下官却是错了,治理地方不是试,而是要谨慎。”
方醒说道:“你懂这个道理就好,至于你的去处,看陛下的考量吧。”
于谦是朱瞻基夹袋里的人,自然是要磨砺一番的。
于谦拱手谢了方醒,然后去了吏部。
他是来求见蹇义的。
他以为自己会被拒绝,可没等多久,就有人出来带他进去,只是这人的面色冷漠,仿佛是带着一个仇人。
辛建自杀之后,蹇义一下就老了许多,在这个时候,连朱瞻基都心生怜悯,并未去怪罪他。
满朝文武,独有于谦上了弹章,弹劾蹇义。
当见到蹇义时,于谦只是躬身。
“坐。”
蹇义很平静,但脸色苍白。
于谦微微低头,说道:“蹇大人,您在吏部多年,行事周正,下官深感佩服……”
蹇义以为于谦是来找茬的,所以很是坦然,听他说了这个,就觉得这人居然还学会了先扬后抑,可见官场确实是锻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