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 第2190节
“表小姐让您少喝酒,还说要多吃菜,最后就是让您记得吃完宴席接她回家。”
方醒笑道:“知道了。”
徐景昌故作愤怒的道:“连个小丫头都养的知道孝顺爹娘,德华,把无忧舍给我家如何?”
方政想起自己的儿子已经老大了,而且还定了亲,就遗憾的叹息一声,但还是觉得徐景昌这话一点谱都没有。
果然,方醒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景昌,缓慢而坚定的道:“我闺女有我这个爹,以后谁想娶了她去,就得过了我的眼,定国公觉得自家的孩子能过我的眼吗?”
徐景昌尴尬的道:“当然能,我家的孩子……”
方醒盯着他道:“别吹嘘,到时候被我收拾了你可别心疼,无忧还有两个哥哥,两个伯爵,无忧未来的夫婿但凡走了错路,那就等着头破血流吧。”
徐景昌仔细一想也是,无忧虽然深受方醒夫妇的宠爱,甚至两个未来伯爵的哥哥也对她多有关照,看似一个上佳的媳妇人选。
可压力大啊!
谁要是娶了无忧,看方醒的模样,那就只能和其他女人无缘了。
从一而终说的是女人,可在无忧这里分明说的是男人。
徐景昌笑着打消了那个念头,心中遗憾不能和方醒再亲近一些,就转了个话题。
“今年免税一成,德华,生意好做啊!”
在得了免税一成的消息之后,徐景昌就令人赶去交趾,把那些存着的蔗糖运回来,准备在今年大发一笔。
只是皇帝如今对勋戚的态度变化不小,武勋还好,国戚就得要小心些,别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去触霉头。所以徐景昌准备拉了方醒这个老伙计一起去发财,有事也能帮衬一把。
方醒沉吟了一下,说道:“钱财的话方家不缺,而且我如今身处漩涡之中,无数人想置我于死地,所以多动不如少动。”
徐景昌觉得这人是真的要成仙了,就说道:“可你有三个儿子和一个闺女,儿子以后要成家立业,你得准备好家业吧?闺女出嫁,为了不让她受委屈,你得多给嫁妆吧?哪够了?!”
方醒正色道:“有多少就给多少,至于成家立业,男人就得自己挣。至于闺女,那个不愁,到时候方某翻翻箱子底就是了。”
这话里有强大的自信,让徐景昌沮丧。
“好吧,你那闺女就是太子妃也做得,罢了,你就做你的忧国忧民兴和伯吧。”
方醒笑了笑,硬生生的换了个话题:“南北通道一直在修,往日有些百姓不知道的,生生的破坏了不少,后来各地就派了人去巡查,好歹在干燥之前能保住,如今听说又有人在破坏,还说什么这是始皇帝的驰道。”
徐景昌肃然道:“那些蠢货,前秦若是没有驰道,几十万大军如何补给?难道从咸阳一路肩挑背抬?”
方政也觉得好笑:“这条道修好了之后,南北运输就方便了,而且速度极快。以后海外一旦示警,大明随时都能通过这条路运送兵员和补给,所以这条道堪称是大明的血脉啊!”
三人都知道,这只是借题发挥。
士绅们的特权被卸掉大半,心中的恨意就如同是烈火,几乎能煮干大海。
可他们还有一个权利,那就是影响地方官施政。
随后宴席开始,三人加上一个陈默也不进去,就在水榭这里开席。
吃完酒席,方醒去了内院外面等着,可土豆和平安早就到了。
父子三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道风景,知情的都在谑笑,不知情的就在猜测。
等里面的妇孺们出来后,见到方醒父子也在笑,不过却是艳羡的笑。
“爹!”
等张淑慧牵着蹦蹦跳跳的无忧出来时,方醒就笑呵呵的迎过去,然后问她们在里面吃了什么。
无忧就过来牵着他的袖子,然后认真的数着宴席的菜品,哪些菜好吃,哪些菜不好吃。
张淑慧说饭后该走走,再说今日来的妇人不少,国公府的轿子不够用,就拒绝了安排,跟着方醒步行出去。
“爹,我困了。”
走了一半路,无忧就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
方醒抱起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家人低声说着话,偶尔看看景致,气氛温馨。
他们走的是后院,一路上很少遇到人。
等从后门出了国公府后,方醒看看左右,然后把妻女送上马车。
辛老七对方醒点点头,方醒心中有数了,就说道:“回家。”
第2400章 蝼蚁
“你没认出来?”
看着鼻青脸肿跪在身前的仆役,陈钟深深的后悔着。
“小的平日只是侍候少爷的笔墨,那日侥幸看到了那个小子,结果跟着少爷去英国公府的时候就碰上了。”
这仆役平日里出府的机会不多,不认识京中的权贵,可他却立功心切,见到土豆就想抓。
陈钟骂道:“愚蠢!那时候你跟在后面,见他去了哪,自然就能分辨出身份来,偏生你还想抢功,蠢蠢蠢!”
他气了半晌,问道:“打你的人可记得?”
仆役捂着脸上的伤处说道:“侯爷,那人看着四五十岁……小的分不清,才将在竹林里撒尿出来,喝的醉醺醺的。”
“醉醺醺的?”
陈钟皱眉挥手,有人带了仆役出去。
幕僚看了一场,也有了些心得,见陈钟在思索,就分析道:“侯爷,那时候还没开席呢,能在那时喝醉的多半是勋戚,否则国公府也没酒给你喝啊!”
陈钟微微点头,依旧在思考。
幕僚微笑道:“说是在撒尿,多半是撒尿时被他急匆匆的吓到了,这才出来拦截,气不过嘛!”
陈钟点点头,说道:“本是小事,下人无知却招惹了贵人,这几日家中多留意,若是有人上门记得告知本候,以免得罪了人还不知。”
幕僚点头应了,想着自己上次撒尿被人吓到的事,说道:“侯爷,今日冯有为来过,送了两幅画,说是不要钱。”
陈钟不是上一任泰宁侯的直系,所以意外袭爵后觉得大家都在笑话自己,就跟着张辅他们学了附庸作雅。
而权贵玩雅致自然首选书画古董和金石,可陈钟的书画却是寻常,于是就找了冯有为来做枪手。
枪手枪手,就是遮住脸和姓名,为他人做嫁衣的倒霉蛋。
如今这个倒霉蛋害怕了,想来求饶。
幕僚瞟了一眼自己的东主,知道这位看似平和,但内里却最是不饶人的一个。
“画不收!”
陈钟淡淡的道:“府中还没穷到那个地步,送回去。”
幕僚点头应了,陈钟摸着御赐的扳指笑道:“陛下过完年怕是要检阅一番,正是我辈大显身手的时刻,这几日本候要练箭,无大事别来打扰。”
幕僚赔笑道:“侯爷定能一举夺魁,到时候在下也能跟着去边塞走走,好歹也看看汉唐那些豪迈诗句的出处。”
陈钟微笑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是,侯爷,那是否要重新找一个画师?”
陈钟微微抬眼看着幕僚,嘴角微微下撇,显得有些冷酷。
“找什么?”
幕僚想起那件事,只得劝道:“侯爷,那人居然敢动用弓箭,必然也是权贵啊!弄不清那背后的人,在下以为还是暂时忍一忍吧。”
陈钟不悦的嗯了一声,说道:“本候就是想压,管他背后是谁,从冯家把他压出来!”
幕僚的嘴角抽动着,恭维道:“侯爷高明,那人若是在意冯家,自然会出头,若是不在意……那就是碰巧了。”
……
冯有为觉得自己此生是半好半坏。
前半生多番应试不中,拖垮了家。
等孩子大后,妻子的劳作不足以养家时,他才幡然醒悟,然后靠着一笔字画在京城中谋生,竟然也能养活妻儿,倒也让他在闲暇时足以**。
他毕竟读过书,虽然只是个小秀才,也足够他把枪手的生意做到权贵家里去。
“泰宁侯是个要面子的人,那陈二弄污了画就罢了,为父再画就是了,你不该……哎!罢了,那两幅画就当是赔礼,泰宁侯府为父就不做了。”
他的书房很杂乱,许多空白画卷和半成品都堆在一起,入眼都是各种笔墨纸砚。
特大书桌的一边,瘦削的冯有为看到闺女低头难过,就微笑道:“怕什么,也就是意气用事罢了,如今勋戚的日子不好过,泰宁侯想来不会为难咱们家。”
冯霖只觉得胸中一股气在憋着,让她想哭。
“爹,他们太欺负人了。”
冯霖抬头,眼中红红的,却没有软弱之色。
冯有为笑道:“你从小就是个倔的,为父当年苦苦科举无果,还是你说家中已无余粮,这才让为父幡然醒悟。如今你大哥在读书,家中也颇有些积蓄,你还担心什么?”
冯霖气鼓鼓的道:“爹,那泰宁侯不知为何没追究了,不过还得小心些,权贵都不是好东西呢!”
“是啊!权贵好的少见。”
对于冯家这种家庭来说,权贵就是能破家的凶人。
而大明的权贵也没啥爱护百姓的想法,平时不惹他们都会巧取豪夺,一旦惹到了,那就回家吧,一家子可以等死了。
冯有为怜爱的对冯霖说道:“若非是为父做了这个,咱们家也不会认识什么权贵,这就是福祸相依。不过大过年的,想来泰宁侯不会发作,等过完了年,他大概也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