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王闯都市 第2221节
“没有信物,也没有留下的话,我从有记忆开始,就是自己在路边的垃圾堆里过活了,歌……”严尽陷入的回忆里。
这些年,每当天气足够温暖,不至于在睡觉的时候被冻醒,或者是在垃圾桶里翻到一个尚且算干净丰富的剩菜饱餐一顿过,严尽就会在草席子上等待那个美梦的来临。
梦里有个身体温暖衣服上带着肥皂香气的女人,总是一手拍着他,一边唱着歌。
“等你,在春花烂漫的天里等你,盼你,在秋风习习的湖边盼你,你的儿已长大,快来给他一个家……”
“就这些,那也只是反复做的一个梦罢了,有没有真实的发生过我都不能确定……”严尽越过徐川透过窗户看着正在厨房里刷碗的蒋山河,似乎是定住了一般。
“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个为什么会如此激动?难道,难道我是什么恶魔不成?”从初次与蒋山河见面,到今天,无论严尽是冷漠的对待他,还是撒泼胡闹,他总是格外耐心,还未曾像今天这样。“不,”徐川扶着严尽的肩膀说道,“这不是一个坏事,但最终能否变成一个好事,全在你的选择,具体是怎么回事,我还是让他告诉你吧,你只答应我,尽量控制你的情绪,这件事对你对他的影响都很大,
如果你表现的很痛苦,他只会更痛苦。”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严尽还是保证道,“我会的。”
再回到屋内时,牛雀从内间又走了出来,“一起说说吧,这件事与在座的,也就是于你徐川最最无关了,你既然都能单独谈话了,我们也一起来听听吧。”
“牛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咄咄逼人。”蒋山河放下盘子,在身上的围裙上蹭了蹭手,对着严尽招呼道,“过来。”
严尽听话的走上前去,“我会听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听你的。”
蒋山河听到这话,鼻子忍不住一酸,却还是努力绷着,“我不会害你,接下来你要把听到的每个字都记好,虽然很难接受,但,这是真的。”
“好。”严尽的目光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不知道今晚过后,这双眼睛还能否像今天这般透亮。“你身上的这块胎记,叫做首领胎记,是基地历代首领亲传的印记,只有首领以及被首领肯定的下一个继承人才会在出生时被印上这种胎记,每个首领在继任之前都会向大家展示这个胎记,所以我们都认识
。”
蒋山河的话每多说一句,严尽就后退一分。“不,不,不可能……”脑海中迅速翻到一年一度的基地盛会上匆匆瞥见首领的那一面,那是一个看起来似乎有些慈祥的中年男子,有着不算短的胡子,每次有学员表演完,总是放下酒杯,停下与邻座的攀谈
,带头鼓掌。
如果不是一早知道他就是首领,严尽肯定会觉得他只不过是一个邻家老头。
“严尽,严尽,你听我说,不管过程如何,这就是结果,你会是基地的下一任首领。”蒋山河流下了眼泪。
“话说的太早了吧。”牛雀摸着已经渐渐隆起的小腹说道。
“不早,”蒋山河站起身来,“严尽身上的首领胎记还未启封,无论基地内现在是谁来掌局,都要让位于他,而你腹中的孩子,恐怕都没人可以为他印上首领印记了吧。”
“你!”牛雀指着蒋山河,又指向严尽,“你们一定是串通一气的!父亲不可能会指定他来做首领!”
“你也知道这么多年,基地从未有过女首领,而你母亲却只生下了你,从此再也没有过生育,老首领年过六十却从不着急这事儿,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
牛雀渐渐回忆起母亲那次吐“沥血”的场景,起初大概就是与父亲商量再要一个孩子,父亲却执意不肯。
“不然你要把这大好江山,拱手他人吗?”
“自然还会在我们自己人手里……”
“雀儿是不可能了,不然还有谁?”
“我,我……”
紧接着的话很是小声,隔着一扇门,牛雀听不真切,随之而来就是地动山摇的哭喊。
“什么?你竟然在外面有了野种?还要他来做继承人?我死都不会答应!”
“你是想要现在被休出门,还是忍气吞声,在有生之年好好做你的首领夫人,你自己选!”
“我们南宫家……”
“南宫家又如何?你准备让他们杀了我?还是杀了你给我生的女儿?那个男孩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但是当我死的那一天,他一定会在继承台上,由我开启封印!”
在那之后,母亲大病了十几天,在这期间,父亲也少有的不来看望母亲,牛雀见母亲实在可怜,便跑去找父亲,求他多去看看母亲。
当时的父亲是这样跟她说的,“雀儿,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虽然有时候蛮横了些,那也无妨,希望你将来也能这样宽容的接纳他。”当时牛雀听得云里雾里的,而今,是终于明白了。
第3499章 没有任何改变
人生的齿轮严丝合密,但总有人意外错开,于是接下来的整个人生开始加速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任由身后的人再苦苦哀求,也没有任何改变。
“你们方才竟是从对面过来的吗?”徐芩指着那块硕大无比的岩石问道。
汝飞飞点了点头,“早知道我才是真正有不死不灭的肉身,方才也不至于吓得腿软。”
说是自嘲也好,认真将来也罢,徐芩砸了咂嘴,没接茬。
“你跟徐川是怎么认识的?”对于徐川,汝飞飞总是格外忍不住好奇心,明明知道眼前的人并非善类,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却还是忍不住反复问起。“接了同一个任务,他救我一次,我救他一次,在这之后,就数不清了,到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还欠着谁一命,还是已经两清了……”徐芩这些天来总控制自己不去想太多,因为眼下他已经变成徐川的仇人
,犹如弑父之仇,纵然汝飞飞说的再好听,已决然没有冰释前嫌的可能。
“你呢?”徐芩看着对面若有所思的人,“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总不会也叫令毓萌吧。”
“我叫汝飞飞,不叫令毓萌,也不会是下一个令毓萌。”这一番话说的格外有深意,徐芩徐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你是想说徐川不会像杀令毓萌一样杀了你?”徐芩原本就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纵使面前的人拥有不死不灭的特殊体质,徐芩也没在怕的。
“不错。”汝飞飞回忆道,“他曾经伤过我一次,而我救过他一命,所以,现在我们之间,是他欠我的。”
徐芩点了点头,心想,你还是不够了解徐川,一个男人最让女人害怕的不是花心也不是薄情,而是心中以仁义为天,又以天下为己任。
“你也这么认为吗?”汝飞飞其实比徐芩想的要聪明,从徐川这次的不告而别她就能看出来,在徐川心里,远有比她更重要的事情。
“你很聪明,自然不必我多说,快走吧,太阳要下山了。”不是徐芩不想再继续与令毓萌的话题,而是前方的千年老树根那儿,似乎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他,另他不断想要靠前,再靠前。
“小心!”汝飞飞想要抓住徐芩,让他不要太过靠近树根,却还是晚了一步,徐芩简直像是被磁铁吸过去一样,足足的贴在了树干上。
“不!母亲!不要!”汝飞飞的这一声喊,让徐芩有了片刻的缓和时间,顷刻而来的就是由头顶注入的新鲜血液般的痛快感,“别过来,我没事。”看着想要上前一步的汝飞飞,徐芩及时制止了她。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跟这个女人解释自己的体质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没想到这棵千年老树竟然能在如此极阴之地修化成形,如此也算是有了人的意识一般,只是汝飞飞刚才对着这边喊母亲?是怎么一回事
?
不好!这是老鹅娘的原形!
反应过来的徐芩已经没办法再逃脱老鹅娘的控制,即使内心想要反抗,但是体内干枯的环境无不在叫嚣着渴望着,那些最为阴寒的血液来滋养自己。汝飞飞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徐芩似乎与老教授不同,老教授是被吸食的渐渐干瘪,徐芩却像是注入了新生能量一样,就连嘴角的那道赫然瞩目的疤痕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是身形还是面容,都是朝气蓬
勃,容光焕发。
片刻之后,徐芩像是拔掉了营养针的针头一样,长舒一口气。
“你,你没事吧?”虽说与这个人方才剑拔弩张,但是他终究是徐川的朋友,汝飞飞不希望他有事,更还要靠着他来找到徐川。
“没事。”声音听起来竟然都格外透亮了几分,徐芩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不是人?”汝飞飞用的是问句,但是心下已经有了定论,普通人应该像老教授那样吧?这是什么内功心法?反噬吗?
“这是我家的独门绝学,你还是别管这么多了,你老师呢?”提到教授,汝飞飞的泪又要落下,指了指古树不远处。
徐芩三两步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看,“我之前也差点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最后吴锐走火入魔,又有瓷瓶内的环境相助,恐怕此刻徐芩已经无法站在这里了。
“那你最后是怎么做到的?你可以救他吗?求求你!如果你可以救他!我愿意……”徐芩冷冷的打断了汝飞飞的恳求,“我也只不过是命大逃过一劫,自己并无逃脱的法子,还是快些挖坑埋了吧。”
汝飞飞垂下脑袋,眼中的神色再一次黯淡下来。
天色将晚,两个人唯一的工具就是万大叔的那把匕首和刀套,纵使徐芩找了些树枝和石头来,也无济于事。
山里常年潮湿阴冷的空气将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有些糟软了,对比起厚厚的土层来说,实在是难以对抗。
渐渐的两个人都变成了徒手挖,半山腰的万大叔也醒了过来,沿着地下的脚印一路小心翼翼的追到这里。
“我的天啊!你们还真在这里挖坑!不要命了啊!”万大叔小心翼翼的躲着那棵千年古树,饶了一个大圈到汝飞飞身边。
“没事了,你看他不也是好好的在这里吗?”汝飞飞指了指徐芩。
“哎?这个小伙子怎么看着比刚才还精神点了?”万大叔歪着脑袋,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偏差。
“您老就别再瞅了,快帮着一起挖吧,不然今晚又要在山上过夜了。”万大叔一听还在在这极阴之地过一夜,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赶忙加入了阵营。
多一个人果然管用,不多时,老教授就被抬了进去,只是脑袋变成了薄薄的纸片状,身上的骨头还是全的。
“这是把脑浆吃了啊!”万大叔闭上眼,不敢继续看。
他当然不懂得什么精气之类的东西,只是知道这一趟邪门的很,妹妹是一定不可能活着了,他还是早点回家照顾瞎眼的老娘去吧。
三个人把土盖平,又找了些野花和树枝围在四周,在一个木头上刻下了老教授的名字当做墓碑,算是给这位清廉敬业的老教授留有最后的尊严。
“你们先往前走着吧,我还有话跟教授说。”汝飞飞跪在坟前说道。
“这,会不会太危险了?”万大叔左瞧瞧右看看,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汝飞飞自己在这里待着。
“走吧,”徐芩推了万大叔一把,“她命硬得很,咱俩死了,她都死不了。”
“哎,你这个孩子,怎么讲话的……”听着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汝飞飞赶忙擦了一把眼泪,将收在怀中的手串藏进了土堆里。“教授,这原本就是我母亲留给你的东西,你妥善保管了大半辈子,最后却给了徐川,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我的手里,好在母亲的命格没有被外人所害,你最后葬在这里,也算圆了你这一生的一个心愿,学
生会永远记得你。”
三个响头磕过,汝飞飞起身,又看了半晌那棵千年古树,心中默念道,“母亲,我走了,别再出去害人了,若是有旁人来惹你清静,那是他们的命数,但是求你别再下山了,永远别。”
一路下山的三个人各怀心事,也没了上山时的互相攀谈。
徐芩有了那股邪气精气的注入,脚步格外轻快了许多,但是他知道,这就像饿了几天的人突然吃了一顿自助餐,当下管饱是没错,接下来的路还长,不知道这些精气能够维持多久的时间。汝飞飞则是被接二连三的巨变打击到了,这二十多年来她早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孤儿的设定,养父母对她也是视如己出,当年救她的人后来变成了她的课业导师,对她更是爱护有加,这一生,汝飞飞觉得
自己迄今为止并不算凄惨,也算是有得有失。
今日之后就不一样了。
亲生母亲是大山中极阴之气千年幻化而成,孪生姐姐被爱人亲手所杀,而她自己确是个不死不灭的长生妖怪,不知道徐川知道这一切以后会怎样反应。
之前这里生灵涂炭的一切,的确是母亲所为,难道徐川会为了那些死去的人,让自己替母亲偿命吗?
汝飞飞不敢往下赌注,徐川已经不是学校时的徐川了,那个会为了考第一在她这里讨得一个吻的徐川,如今不知道在何方。
万大叔下山的一路仍旧是心有戚戚,他虽然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但是他知道身旁的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或者说,都有些阴邪的本事在身上,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肯定是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