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不存在的都市传说 第326节
《记录什么?多长时间?》
纸上的线段不断重组着:
《记录公寓内发生的一切,时间是永远。》
陈宴立刻写道:
《不可能。》
纸张之上,缭乱的笔画像是化作了什么怪物,对着陈宴张牙舞爪:
《我会给你看到你想看的东西,你想知道那个陈宴到底是谁,对吗?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和你同名,对吗?》
对于这两个问题,陈宴还真不是特别在意。
因为他已经猜出了笔记中那个“陈宴”的身份。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并不准确,但他接下来可以出去打听啊!
在知道了“詹姆·亚当斯”这个名字之后,他甚至可以花钱去泰盛和找消息灵通的风媒,在得到足够的消息之后,和笔记中的内容相互印证……
总之,他并不是很着急知道笔记中那个“陈宴”的身份。
陈宴心想,这么简单的道理,灵怎么会不懂呢?
那只灵或许真的已经很虚弱了,虚弱到连这样的办法都想不到的程度。
那只灵……不会快死了吧?
在陈宴这念头出现的瞬间,纸张上出现了越来越浅的字迹:
《我真心实意的请求……请……帮帮我……》
陈宴嘴角勾起,写道:
《这就对了嘛!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也得算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如果我有能力帮到你,出手帮一把,也是人之常情嘛!》
写完这句话的时候,陈宴耳边隐隐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吐血声。
接着,笔记上再次浮现出字眼:
《早知道这么简单,我就不用花费那么大力气让你看……》
这些字迹很快解散,而后重构出另一行字:
《我最后的力量已经全拿来让你看笔记了……我快要死了……但必须有人来继续记录。》
陈宴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写道:
《为什么必须有人来记录呢?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灵几乎瞬间有了回答:
《不为了什么,记录本身就是意义。》
紧接着,笔记上出现一行又一行的蝇头小字,陈宴一眼看去,只见那竟是密密麻麻的《记录本身就是意义》。
他心里咯噔一声。
在他看到那些蝇头小字的时候,目光像是被黏在了笔记上,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了。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在他的眼结膜上,竟出现了一行又一行携带着钢笔墨迹的《记录本身就是意义》!
与此同时,他耳边也出现了重重叠叠数之不尽的声音,那无数个声音有着完全不同的音调和音色,在同一时间于陈宴的脑海中炸开。
在意识被无尽的《记录本身就是意义》完全淹没之前,陈宴脑袋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
那只灵,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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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往昔的战火
浑浑噩噩,像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梦境。
无数画面纷乱交错,无尽光影重叠出现。
直到一声响亮的骏马嘶鸣声出现,陈宴猛然睁开双眼。
面前竟是一座不那么大的酒吧吧台,吧台脏兮兮的,有碾灭烟头的黑色灼烧痕迹,而吧台表面打的蜡油已经磨损的差不多了,已经露出被酒客们几乎蹭掉漆的原木桌体。
吧台旁的卡座上尚且没有酒客。
而在吧台之外、不那么大的大厅之中,散乱的小圆桌上,则围坐着三三两两的食客。
这些食客们看不出来身份,他们穿着破烂的、不知从哪搞来的衣服,吃着夹有已经几乎快要干掉的熏肉片的面包,实在干的受不了了,就喝一口飘着大量酒花且杂质很多的麦酒。
‘我这是看到了什么……’
陈宴有些茫然,他从视线里看到,不远处的大门之外尘土飞扬,像是黄昏的昏黄色夕阳光下,几匹快马从门前一闪而过,绝尘而去,荡起的灰尘几乎遮蔽了门外的一切视野。
‘这里是?’
陈宴完全判断不出这是哪里,内心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
‘一定是因为那只灵的失控!我看到了它的失控,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陈宴不能控制视野的移动,只看到“自己”正擦拭着一只破了角的玻璃杯——
“自己”的双手有些颤栗,这样的颤栗往往代表着被克制的恐惧。
直到一个声音出现在门口,而后由远及近:
“拉兹!酒!”
陈宴感觉“自己”视线上移,一个壮年男人出现在视野之内。
那家伙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戴着一顶破了洞的圆顶帽,留着两撇几乎到了腮帮子边缘的大胡子,穿着破烂且肮脏,一眼看上去还以为刚从街道上最脏的羊圈里面钢爬出来。
他感觉这男人好像有点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看起来就像是……牛仔!
牛仔来到吧台前的时候,陈宴看到“自己”打开了身边不远处的钢制“水龙头”,一股散发着淡淡牛粪味道的麦酒倾泻而出,进入比正常男人肱二头肌还要粗壮的玻璃杯里。
接着,陈宴看到“自己”将盛满了麦酒的酒杯推到那人面前。
那人大大咧咧的坐在吧台旁,陈宴便听到“自己”说话了。
“贾斯特斯大人,那些人……”
姓为贾斯特斯的牛仔伸出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声音压得比蚊子都要低:
“我知道,拉兹,他们是前线下来的逃兵,先是爬出了侯雷史特州边境上的万人坑,然后游过飘满了浮尸的烟熏湖,在荒原上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然后来了咱们亚楠。”
拉兹听到这些令人害怕的事情,立刻表现出了正常人面对兵灾时的恐慌:
“贾斯特斯大人,我的老板还躺在医馆里,今晚旅店还是我一个人打理……”
牛仔看着拉兹像是要情绪失控,便轻轻打了个响指,说道:
“嘿!拉兹!看这里!相信我吧!我,罗伯特·贾斯特斯,以我的名誉保证,我将会将那些杂碎全都扔回烟熏湖里!”
他的声音依然很小,在酒吧外道路上来往车辆和马屁所发出声音的掩饰之下,几乎连吧台的范围都传不出去了。
“听我说,拉兹,我们警局今天早上收到消息,圣歌团主力远征军的红衣军团已经来到北境边缘的溪流镇,即将和侵占皇帝土地的郁金香大公决一死战!
等到他们打进了亚楠,咱们就有救了!
北境造反者中势力最大的郁金香大公一败,依附他的其他小领主们也撑不了多久,到时候战争也会很快结束,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两人同时低声道:
“赞美圣光!”
酒吧里坐着的**们用厌恶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用帝国乡下方言骂骂咧咧,听不懂在说什么脏话。
拉兹被他们恶言恶语和更恶的眼神拉回了现实,又战战兢兢道:“我害怕他们……我毕竟是个女孩……”
罗伯特·贾斯特斯看着拉兹,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拉兹,你那么丑,他们即便去农户的羊圈里曰羊,也不会看上你的……”
拉兹听到了这样的话,终于不那么害怕了:“希望如此……”
罗伯特·贾斯特斯沉默片刻,说道:“这样吧,拉兹,今天已经很晚了,他们没办法在这样的夜晚继续前进,肯定是要住店的……你去偷听他们说了些什么,然后将其记录下来,明天我再来的时候,你就把那记录拿给我看。”
拉兹的恐慌被提到了极点:
“这!”
罗伯特·贾斯特斯看着她的眼睛,用听起来就会令人镇定心神的声音道:
“这很重要,拉兹,他们是来自侯雷史特州边境的逃兵,而亚楠是沃德法克州距离侯雷史特州最近的地方,我们可以从他们口中得知前线的消息。”
“一旦有可能出现兵灾,我们就等不到圣歌团的红衣军团了。”
拉兹看着罗伯特·贾斯特斯眼神中的沉重,意识到了他话中的意思:
一旦有大量逃兵从侯雷史特州边境逃到烟熏湖,进入亚楠,就会引发一场灾难。
拉兹这些年为穆恩家族打理旅馆,甚至见过逃兵和当地人起冲突。
每次出现那样的情况,就必定要有人死去。
拉兹不喜欢看到人死去,不是因为她心地善良,而是因为她十分懦弱,如大多数底层平民一般害怕争斗,害怕死亡,害怕尸体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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