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医：从咸鱼老主治开始 第167节

一颗鲜红跳动着的心脏。

一次一次的跳动，似乎遵循着某种特定的规律，但却并没有那么刻板守序。

而想要完成心脏不停跳手术，主刀就必须要在这种条件下完成对心脏的操作。

思考了半秒钟，楚良并没有模拟出京都医院的那台心脏稳定器。

“刘少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她的身体也很难允许她奔波千里，前往京都接受手术，或许她最后的归宿就是在省二院搏一把，成功就能活下去，失败就离开这个让她痛苦的世界。”

咚。

咚咚。

咚咚咚。

随着时间的推移，模拟人心脏跳动的节奏越来越强力，每一次急剧的收缩，然后再充满活力的舒张，一次次的跳动，让楚良一时间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冰冷的缝合线在无影灯的照射下闪耀着冷冽的锋芒，楚良想要完成冠脉搭桥，就必须要在跳动的心脏上缝合。

冠心病，简单来说就是心脏的大血管里出现了粥样斑块，堵塞了供能心脏的通道。

而冠脉搭桥，则是借用人体其他的大血管，在心脏上重新搭起一条桥梁，让奔涌的血流重新汇聚到心脏中来。

楚良犹豫着，彷徨着，最终尝试着在跳动的心脏上下针……噗嗤，暗红色的血液瞬间奔涌而出，如果不是楚良躲闪及时，血就直接要喷到他的脸上了。

心跳瞬间停止，心电图拉成一条直线，手术失败。

“没关系，再来！”

“心脏复跳。”楚良再一次开口说道，这一次他明显要坦然得多，呼吸也平稳了不少，没有了第一次的惶恐不安。

第二次尝试，开始。

这一次楚良没有再分心，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跳动的心脏上，缝合针贴着心脏的边缘入针，然而当心脏剧烈的充盈起来，缝合针还是刺破了心脏，鲜血再一次喷涌出来，射向了天花板。

“没关系，还可以继续。”

“心脏复跳。”

一次一次重复的练习，不需要考虑后果的推翻重来，这就是虚拟手术室的神奇之处，而楚良也在这样一次次的尝试中，慢慢摸索出了属于自己的节奏。

其实手术说到底就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但像心脏不停跳手术这么罕见的术式，很多医生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触几次，自然不会有多少练习摸索的机会。

而楚良却可以不计代价的练习，从失败中汲取经验。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的失败之后，楚良终于成功的在跳动的心脏上缝合上上了一针。

缝合针在楚良灵活手腕的操纵下，在心脏跳动的间隙穿越了心脏表面，没有出血，没有破损，缝合牢固……

楚良在跳动心脏上缝合的第一针，就这么神乎其神的完成了！

可楚良甚至还没来得及露出微笑，他眼角的余光就撇到了一个让他浑身血液冰冷的画面。

绿色铺巾下的手，又开始动了。

第239章 打破时代的禁忌

就在楚良完成了跳动心脏上的第一针缝合后，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出现了。

绿色铺巾又一次动了起来！

心脏复跳似乎赋予了虚拟人生命，这是要诈尸的节奏吗？！

“不行，得赶紧退出去。”

楚良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绿色铺巾，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离这里，回到现实世界。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虚拟手术室似乎很反对自己在这里练习时代禁忌的术式，万一这个虚拟人最后真的活了过来，把自己永远留在了这个黑暗的空间里，那自己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可就在楚良准备闭上双眼逃离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跳动心脏上缝合的那一针。

这一瞬间，楚良犹豫了。

“真的就要这么一走了之吗？”

恐惧在内心深处慢慢滋生，但同时楚良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一股勇气，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就这么安静的注视着那颗鲜红跳动的心脏，上面还挂着自己刚刚亲手缝合上去的一针。

绿色铺巾下的手这时候也安静了下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

“我如果真的就真么离开了，刘少少就基本被宣判了死刑，不仅仅是刘少少，这个时代有太多像刘少少这样的病人，没有心脏不停跳技术，他们的结局就只有死亡。”

“真的要这么一走了之吗？”

楚良又忍不住问了自己一遍。

现在立刻离开这里当然是最安全稳妥的方案，只要自己以后永远不在虚拟手术室尝试心脏不停跳手术，那么自己依旧是楚主任，依旧是那个攻坚克难，创造了无数手术奇迹的良医。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人会知道，自己曾经因为恐惧，而放弃了挽救一个少女生命的机会。

但就是这么一个最‘正确’的选择，楚良却没办法下定决心行动起来。

他还是不愿意放弃，他想要再试一试。

“想要打破一个时代的禁忌哪有那么容易，道格教授、山本龙一郎，这些人都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心外科医生，他们不断前仆后继，用尽了自己的资源和能力，却也没有办法撼动禁忌，而现在自己面前却有一个机会，可以凭一己之力做到他们一个时代翘楚都无法完成的事情。”

机遇永远都和危险并行，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轻轻松松的成功，楚良很清楚这一点，看着跳动心脏上缝合的第一针，他心中的勇气最终还是压倒了恐惧。

他要抓住这一次的机遇，为刘少少，还有这个时代和刘少少一样的病人拼一次！

“系统并没有提示我继续手术下去会有危险，或许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在吓唬自己，何况模拟人的手只是在绿色铺巾下轻微的活动，并没有影响到我的操作。”

“再试试吧，如果真的出现了威胁到自己的异变，我再赶紧逃离这里。”

楚良重新站回到了主刀位置上，拿起了缝合针，继续沉下心来开始缝合。

绿色铺巾又再一次动了起来，而这一次，楚良选择了忽略。

缝合持续了十几分钟，然后锐利的针头还是戳破了心脏，早有准备的楚良立刻一偏头，血液擦着他的脸颊射到了天花板上。

心电图上的曲线很快回归成一条直线，手术再一次失败。

不过这一次，楚良没有沮丧，反而嘴角微微扬起，他感觉自己已经隐隐约约找到了心脏不停跳手术的诀窍了。

“缝合的时机，就在心脏舒张和收缩的间隙，时间很短，一秒钟都不到，所以术者缝合的速度必须要快，类似于飞针的手法。”

楚良闭着眼回味了一下刚刚缝合的手感，然后猛地睁开了眼，再一次沉声道：“心脏复跳。”

手术台上的模拟人恢复原状，心电图上再一次缓慢的出现波峰，绿色铺巾下的手这一次也动作更大了，几乎要掀开铺巾，一副随时都要抓住楚良的样子。

然而已经摸索到心脏不停跳手术诀窍的楚良此时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除非虚拟人真的从手术台上直接坐起来，死死的抓住自己，不然什么事情都无法让他停下了。

楚良能够感觉到……已经很近了。

马上他就可以打破时代的禁忌，真正的掌握心脏不停跳手术技术！

新一轮的手术模拟开始，鲜红的心脏开始跳动，楚良手拿缝合针开始操作。

理论很简单，无非就是在心脏跳动的间隙完成一次缝合，但真正运用到实践中，才能真正感受到它的困难。

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内，就要完成一次心脏表面的缝合，动作只要稍微慢一点，进入跳动状态下的心脏就会带动针头，进入自毁程序，这对于医生的眼手能力要求实在是太高了。

即便是拥有泰然手和真实之眼的楚良，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楚良也不知道他进行了多少次练习。

模拟人的心脏不断被自己捅破，鲜血一次一次的喷洒到天花板上。

绿色铺巾抖动的也越来越厉害，有几次楚良甚至看到铺巾直接被抖开，露出了几只苍白的手指……

对于这么惊悚的一幕，他只能眼疾手快的把铺巾重新盖上，眼不见心不烦。

炙眼的无影灯、以及周遭黑暗的环境让人失去了对于时间的概念，楚良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练习了多少次。

他只知道自己的双手配合的越来越好，双眼捕捉心脏跳动间隙的能力也越来越精准，心脏不停跳下缝合渐入佳境，搭桥即将成功！

可就在这个时候。

异变突生。

一直在绿色铺巾下抖动的手突然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触电般伸出，一把握住了楚良的胳膊。

这把正在凝神手术的楚良吓了一跳，呼吸猛地一滞，后脊梁骨一股寒气直充脑门。

而与此同时，模拟人的另一只手缓缓的伸了上去，揭开了自己脸上的绿色铺巾。

让楚良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绿色铺巾下掩盖的病人脸庞，竟然是刘多多！

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就像是一个蜡人一般，不过眼神中的娇蛮和警惕还是让楚良很快就辨认出了，这正是双生子的妹妹，刘多多。

“救救我姐姐。”躺在手术台上，心脏暴露在空气中的‘刘多多’竟然说话了，声音沙哑到了极点，眼睛死死盯着楚良，令人毛骨悚然。

“我正在努力……”楚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断提醒自己这里不是现实，发生什么奇怪惊悚的事情都不意外。

可他显然还是低估了正在发生的一切……

就在‘刘多多’说完话后，那只苍白的手突然蒙住了她的脸，手指用力的扣进了血肉中，很快，一张完整的人脸就被撕了下来，而新的人脸，却和之前的相貌一模一样，只是眼神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刘少少……”楚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眼前发生的一切是那么让人难以理解，‘刘多多’的脸被她自己撕了下来，下面竟然还藏着一张‘刘少少’的脸！

“救救我妹妹。”眼神温柔的‘刘少少’无助的看向楚良，同样嘶哑的说道。

楚良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回应什么了。

那只苍白的手抓着自己的胳膊，就像是不断夹紧的铁钳一样，几乎要把楚良的胳膊夹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