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医：从咸鱼老主治开始 第170节

“现在立刻上体外循环，停心跳行不行？”楚良又问道。

“我问过了，不行。”

山本龙一郎此时完全没有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刚刚失误了，损伤了心脏，现在再上体外循环，应用抗凝的鱼精蛋白，出血会再次爆发，甚至会控制不住。”

“手术现在只能这样继续下去，不能中断，也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明明只差最后一点点，八嘎！”

楚良没有理会山本龙一郎的懊恼，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这台心脏不停跳手术，目前看起来似乎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好消息是剩下的缝合并不多了，但坏消息是，失去了势的帮助，山本龙一郎已经不敢再尝试了。

尝过了血的滋味，他已经失去了一名主刀该有的沉着冷静。

楚良其实很想现在立刻出现在京都的手术室里，替代山本龙一郎的位置，赶紧结束这一切。

虽然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完成心脏不停跳手术，但比起只敢借助势来主刀手术的山本龙一郎，楚良还是强多了。

至少在虚拟手术室的练习中，他从来都只靠自己。

可惜一百多公里的距离无法缩短，刘多多的心脏只能由山本龙一郎缝合，楚良最多也只能给出指导意见，没办法真正亲手主刀。

“山本龙一郎，你现在仔细听我说，心脏正常跳动的时间接近零点六到一秒零，由于心脏电生理的特殊性，其中有一个不应期，也就是说，在两次搏动之间会有一个短暂的平稳期。”

“要想不借助外力，凭自己的能力在跳动的心脏上手术，就必须要抓住这个短暂的平稳期……”

楚良努力将自己在虚拟手术室里总结的经验倾囊相授，此时已经不是有所保留的时候，刘多多的生命亟待拯救，楚良只希望山本龙一郎能够聪明一点，理解自己的意思。

可惜对于这样一台复杂的手术来说，语言终究还是太浅薄了。

“什么？”

山本龙一郎显得有些愚蠢，道：“我的中文没有那么好，楚主任你说的，我不是很能明白。”

“他特么真是个人才！”楚良忍不住骂道。

“额，楚主任你为什么又突然夸我？”山本龙一郎不解道。

“……”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刘少少突然说道：“楚主任，你是不是有把握主刀这台手术？”

楚良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这不重要，我不可能突然出现在一百多公里外的手术间，你妹妹的手术只能由山本龙一郎主刀……”

刘少少却突然打断了楚良：“如果你真的有把握完成这台手术的话，或许我们就有比语言更直观的方式，让一百多公里外的山本龙一郎理解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楚良有些疑惑的看向刘少少，看到她坚定的目光后，楚良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表情微微诧异。

“你想要上手术台？”楚良突然问道。

刘少少点点头：“画面永远比语言更加直观，我刚刚听不懂楚主任你的解释，但听完你的解释之后，我再看手术直播的画面，却仿佛什么都懂了。”

“同样的道理，如果山本龙一郎不能理解你的指导，那为什么不直接演示给他看呢？”

“就像你说的，我和妹妹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冠心病，同样的需要冠脉搭桥，而我也只能接受心脏不停跳手术。”

楚良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刘少少的想法实在太天马行空，她竟然想把自己当做沟通桥梁，去帮助山本龙一郎完成刘多多的手术。

“这没有人尝试过，而且你的情况比你妹妹更严重，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楚良有些犹豫。

“我和妹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我们是双生子，是一条生命的两种延续，妹妹是为了救我才去京都接受这么凶险的手术，现在妹妹出现了意外，我也应该站出来，去挽救她的生命。”

刘少少很坚定的说道：“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没有人能救得了我，如果生命最后的意义是挽救妹妹的生命，我觉得很值。”

楚良看着刘少少的眼睛，陷入了沉默，耳旁山本龙一郎的声音则不断催促着他：“楚主任，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如果没有好的办法，我就只能放弃手术了。”

放弃，或许就意味着死亡。

刘多多原本就有严重的冠心病，如今手术又出现了失误，心脏功能必然受损，草草的关胸之后，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她的心脏还能支撑多久。

或许她最终的结局就和刘少少一样，虚弱的躺在床上，失去了手术的机会，慢慢等待死亡。

楚良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等我一会儿，我现在立刻去手术室，你们那边做好接收手术直播画面的准备。”

“我马上就手把手教你，这台手术到底该怎么做！”

第243章 两台手术

电话被挂断，山本龙一郎缓缓转头看向刘雯，看表情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楚主任说了什么！”刘雯焦急的问道。

山本龙一郎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道：“他让我等一下，他要在省二院给刘少少手术，直播连线手把手教我接下来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山本龙一郎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楚良虽然在梅奥中心主刀过一台超大手术，但什么时候又掌握了心脏不停跳手术技术了？

何况就算他真的掌握了，这么仓促的开始手术，他能有几成的把握？还要在这个过程中指导自己，他是不是对自己过分自信了？

刘雯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沉声说道：“接下来手术一切听从楚主任的指挥。”

山本龙一郎道：“你相信楚良？他怎么可能给刘少少主刀心脏不停跳手术，刘少少的身体情况你很了解，她的心脏早已经到了极限了，根本不可能手术。”

刘雯冷声道：“你果然骗了这对姐妹，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给刘少少手术，你只是在利用刘多多对她妹妹的关心。”

山本龙一郎却丝毫没有悔意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我要结束这台手术了，虽然不是很完美，但至少也算是初步摸索了心脏不停跳技术，严格意义上说，这台手术不能算失败。”

刘雯惊讶的看着山本龙一郎。

只能说之前她对于外国专家的滤镜开得太满，以至于直到现在，她才看清山本龙一郎丑恶的嘴脸。

这人完全没有一点医生的职业精神，病人在他的眼里只是工具。

“这台手术不算失败？”

刘雯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刘多多这个病人本来只需要在庐州接受最简单的开胸手术，是你利用了她的善良，把她带到了京都，使用了连你自己都没有把握的高难度术式，现在手术出现了意外，无法进行下去，你竟然和我说，手术并不算失败？”

山本龙一郎这时候竟然还能笑出来，他语气平静道：“刘雯院长，你要用更大的格局去看待这台手术，心脏不停跳技术一旦被攻克，每年将会有成千上万的病人获益，想要成就伟大，就必须要有所牺牲。。”

刘雯道：“那为什么牺牲的不能是你们霓虹国人，你偏偏要来我们华夏，用我们华夏的病人当牺牲品？”

山本龙一郎摇摇头：“和这个没有关系，这一切只是凑巧。”

刘雯懒得戳穿他，只是冷冷的说道：“我说了，接下来一切行动听从楚主任安排，手术不能现在结束，楚主任还在为了这对姐妹努力，我们要给他时间。”

山本龙一郎点点头，将双手放进了胸前的无菌兜袋里，不再和刘雯争辩什么了。

他觉得没必要再说下去了，刘雯的格局太小，水平太低，自己说得再多，刘雯也不会懂。

不过倒是很好奇楚良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他真的要给刘少少手术吗？

京都手术室于是就这么陷入了停滞中，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病人现在还躺在手术台上，可主刀医生却已经双手插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为什么这台有可能被时代铭记的手术，会发展成眼下这个局面？

没有人知道答案。

大家只能静静看向手术台，看向那颗在病人胸膛里仍然跳动的鲜红心脏，等待着从庐州那边传来的消息。

……

……

庐州，省二院，一号手术室。

楚良换上了洗手衣，表情严肃的为接下来的手术做着准备。

事发仓促，很多事情都是临时安排，难免会有些出入，楚良这时候却也没办法做到事事巨细，只能保证最关键的环节不要出错。

说到最关键的环节。

楚良抬头看向了正在调试摄像机的工作人员。

省二院这一年来开展了很多台手术直播，陈路院长索性直接和一家专业的手术直播公司签订了协议，他们会有人一直值班，只要医院这边有需求，他们随叫随到。

“准备的怎么样了？”楚良走过去问道。

“楚主任，都准备好了，按你的要求，设备全部都是用最顶配的。”同样穿着洗手衣的工作人员说道。

“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你们能不能把视频延迟降到最低？”楚良道。

“延迟降到最低？”

工作人员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不知道楚主任想要将延迟降低到多久，我们的直播延迟其实已经很低了，本市内的直播接收延迟基本上都在一秒以内。”

“一秒，还只是在本市内吗？那如果是京都那边，延迟会有多久？”楚良问道。

“京都距离有点远，但如果有特殊要求，我们可以尽量把延迟降低到两秒之内。”工作人员挺自信的说道。

可楚良却摇摇头，显得不太满意道：“时间太长了，能不能缩短到一秒以内？”

工作人员为难道：“其实延迟受了很多因素影响，比如说服务器、网络、还有视频的编码等等……虽然我们说是实时直播，但事实上一两秒的延迟很常见，正常人也不会察觉。”

楚良道：“这次比较特殊，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吧，你尽可能把延迟给我降到最低，辛苦你了。”

工作人员连忙摆手道：“这是我们分内的事情，行吧楚主任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和公司申请一下，用特殊的网络渠道，延迟应该能控制在一秒左右。”

“谢了。”

说实话，一秒的延迟楚良仍然不是很满意，不过事发突然，他也不好再继续为难直播公司的人。

“太仓促了，这台手术我本来也只有七八成的把握，在虚拟手术室也没有真正意义上完成过哪怕一次，现在又有这么多没有准备好的地方，成功率能有几成？”楚良心中惴惴，有点没底。

以往的手术不管难度多高，楚良总能在虚拟手术室里面找到信心，可这一次却是一个例外，楚良只能在现实世界亲手完成它。

缓步走到手术台前，刘少少已经戴上了麻醉面罩，她用最后的意识问道：“我妹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