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医：从咸鱼老主治开始 第178节

一步一步，楚良就这么走进了精心设计的陷阱中。

而更糟糕的是，即便现在他已经看破了陷阱，却已经来不及脱身了。

许师傅一脸恳求的看着楚良，眼角甚至有泪花闪烁，他不想死，他只是想活下去，而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自己面前，一个可以给他活下去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

“楚主任，求求你……”

楚良平看着许师傅的眼神，心里忍不住叹了声气，他清楚许师傅也只是这个陷阱里面的一个棋子，就算不是他，也会有别的濒临死亡的病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用生命去裹挟自己使用达芬奇手术机器人。

王旺业听出了整件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自己似乎成了许师傅的帮凶，让楚良陷入了两难的处境，他顿时有些不满道：“许师傅，有话你直说，不要藏藏掖掖的，我们都是真心想要帮你，你不该对我们还有所保留。”

许师傅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他似乎经过了很艰难的思想斗争，然后说道：“不好意思楚主任，我没有想欺骗你的意思，只是之前有人给我推荐这个机器人手术的方案，然后又说庐州这边只有你有本事用机器人给我手术。”

“那你什么一开始不说清楚，你根本就不是觉得楚主任技术高超才选他的，明明是有人在背后给你支招，这人是谁？”王旺业追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不过我也看的出来他不怀好心，不然也不必借我的口请楚主任来。”

许师傅哀求道：“楚主任你别生气，我真的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我才三十多岁，我不想死……”

楚良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嗯，达芬奇手术机器人确实能给这台手术增加一点机会，不过这毕竟是还在研究中的新仪器，没有投入到正式使用，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问题。”

许师傅只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内容，惊喜道：“那就是说，用机器人的话，我就能手术了？”

张医生赶紧解释道：“有机会，但风险依然不能忽视，今天暂时到这里吧，具体的手术方案我们还需要研究，而且你说的一期临床试验……你确定有这件事吗？”

许师傅有些犹豫道：“我，我也不清楚，不过他当时说的很确定，还给我看过文件，当然了，我也看不懂……”

张医生很快就占据了主动权，说道：“行吧，那我们先去核实整件事，如果确定了可以在我们医院进行一期临床试验，那我们再讨论接下来的手术方案。”

“谢谢。”

许师傅有些激动道，旋即又看向楚良，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楚主任，我保证我没有想要害你的意思，手术就算出现任何问题，我愿意自己承担后果，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嗯。”楚良只是轻轻点头，表示听到了。

离开病房，三个人来到医生办公室。

“这台手术千万不能做，许师傅这人看起来忠厚，不过现在看起来实在是有点表里不一，他说什么手术出现意外绝对不会怪楚主任，简直就是放屁，他到时候真的撒手人寰了，他的家属可不会管他生前说过什么。”

王旺业这几年在临床呆了不少时间，也看过不少的恩将仇报的例子，许师傅今天的表现让他不由自主的警觉起来。

张医生也摇摇头道：“这个病人其实从住进来之后就很难搞，平时都是笑呵呵的老好人样子，但一旦治疗上有什么瑕疵，他就特别较真，死咬着不放口。”

“上次输液数量不对，他就一直在当班护士面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逼得人家小姑娘在垃圾桶里翻了几百个输液瓶，硬是把他所有的输液瓶子全部找出来摆在他面前，他最后也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哦，那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啊。”

楚良此时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许师傅这个病人身上。

很显然，这个陷阱并非是许师傅设下的，他只是一个棋子，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研究许师傅的人性特点，而是要去弄清楚，这个陷阱到底是想达成什么目的。

“很奇怪。”

楚良沉思道：“为什么要让我主刀这台机器人手术，达芬奇手术机器人明明是国外很先进的器械，为什么要引进国内，而且还要让国内的医生在临床上做实验？”

“而且这件事有这么见不得光嘛？一开始就好好的和我们协商，我没有理由拒绝，这毕竟是医疗界的一次伟大变革，真正科技革命，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甚至用病人的生命裹挟我们？”

说到底，许师傅其实就只是一个道德绑架的工具，他存在的目的，只是想把楚良架上道德的烤火架上，让他备受医生职业道德的炙烤。

明明病人有一线生机，作为医生却放弃了这个机会，眼睁睁看着病人慢慢死亡，这确实违背了医生的道德底线。

而且楚良很怀疑，如果自己真的放弃了许师傅这个病人，是否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许师傅。

下一个许师傅可能人性更加卑劣，用更可耻的手段裹挟自己。

又或许下一个许师傅是个品德高尚的人，宁愿面对死亡，也不愿意伤害一个素未蒙面的医生。

相较于前者，其实楚良更害怕后者，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做，难道面对这样一个脆弱且善良的病人，自己也要见死不救嘛？

张医生这时候也显得很困惑，他走出去打了个电话，几分钟之后回到了办公室内说道：“我问过医务科了，确实有临床一期实验的事情，我们医院的试点医院，只要病人签署同意书，就可以进行手术机器人手术。”

“正如楚主任你说的那样，医院其实是很支持的，毕竟是国外先进的医疗设备，我们能提前使用也是有一定指导意义的，但……为什么偏偏要用这种方式逼迫楚主任你去参与实验呢？”

王旺业冷笑一声道：“我不知道你们临床是什么样的，不过在我们做生意的人眼里，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有合理的方法不愿意使用，偏偏要走歪路，那就只能说明一点。”

“这件事本身就没有它表面看起来那么干净，这个叫什么达芬奇的机器人，肯定有什么猫腻，所以才要用这种方式让楚主任你上手术台！”

楚良听着两人的讨论，脑海里的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不过距离看到真相，他仍然需要一些关键信息串联起一切。

就在这时，楚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掏出手机拨通了徐涛的电话。

“喂？楚主任，找我有事吗？”

“你上次说你认识一个对手术机器人很有研究的科学狂人？”

“对。”

“把他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好……好，我马上就发给你。”

第254章 觉醒

从普外科离开，楚良回到急诊病房，徐涛这时候发来了一条短信，内容是一串手机号码和一个名字。

“石教授，石宽。”

楚良看着短信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专业人士。

达芬奇手术机器人按理来说应该是一项非常不错的临床项目，一旦临床试验成功，它带来的影响力绝对是震撼世界的。

而事实上，十几年后，楚良也亲眼目睹了手术机器人是如何改变世界的。

高尖端的脑科、心外科、肿瘤外科手术，几乎都被手术机器人承包。

人手终究无法战胜科技的力量，它们更加灵敏、更加精确、而且可以变换各种形态，进入身体内各个狭窄逼仄的角落进行手术，这些都是主刀医生的双手无法实现的。

“但据我了解，这项技术国外并没有大方的分享给我们，一直到十几年后，手术机器人依旧是被国外垄断的一项技术，国内医院购置一台手术机器人基本都是天价，而且每次开机手术的耗材也只能向国外购置，费用依旧不菲。”

楚良拿起手机拨号，脑海里则不断地思索着：“第一代达芬奇还没有问世，国内就已经有临床实验了，这真的有必要吗？国外有更好的临床试验条件，何必要在国内试验？”

“而且，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逼迫我使用达芬奇，王旺业说的不无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达芬奇手术机器人临床试验，显然没有它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楚良收敛思绪，轻声询问道：“请问是石教授嘛？”

电话那边却没有任何回复，但却听的到一些窸窸窣窣的杂音，显然电话已经接通了，但接电话的人保持了沉默。

“石教授……”

楚良又问了一声，可这一次对方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

楚良愣了愣。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徐涛对于这位石教授的评价。

科学狂人。

“是挺狂的，不认识的人电话都不想接嘛？还是说这段时间刚买了房子，被装修电话骚扰烦了？”

楚良有些无奈的又拨了过去，可惜这一次却没办法打通了，石教授似乎直接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没辙，楚良只能先打电话给徐涛，让他作为中间人协调一下，过了差不多三分钟之后，石教授的电话才回拨了过来。

“喂，石教授。”楚良并没有受刚刚小插曲的事情影响，语气一如平常。

“楚主任，你是因为达芬奇的事情找我吗？”石教授却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先一步就说出了楚良的目的。

“看来我找对人了。”楚良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惊讶，沉声说道。

“哼，他们动作还真是快，上次的心脏不停跳手术直播他们肯定也看到了，对，这是一定的，他们一直都在寻找合适的实验对象，我都注意到了你，他们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呢……”石教授突然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和楚良通电话。

楚良问道：“他们是谁？”

石教授道：“他们是谁不重要，反正就是一个组织，一个公司，一个寡头，你可以把它们理解成一个庞然大物，达芬奇手术机器人就是他们的手笔。”

楚良又问道：“你刚刚说合适的实验对象，他们是怎么找到许师傅的，这种适合用手术机器人手术的病人并不是那么好找的吧。”

“许师傅？许师傅是谁？”

石教授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你以为实验对象是那个腹膜后肿瘤的病人，楚主任你太天真了，对于他们来说，找一个类似的病人简直不要太简单，他们的实验对象……是你啊。”

“我？”楚良一怔。

“对啊。”

石教授缓缓说道：“一个有能力完成心脏不停跳手术的优秀外科医生，你才是他们寻找了许久的试验品，如果有你的手术数据补充数据库，达芬奇就能更加完美，说不定能提前投入临床使用……”

石教授显然了解很多内幕，但他的精神状态却令人堪忧，说起话来东一句西一句，楚良理解起来十分艰难。

“石教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详细说一下嘛？”楚良赶紧打断了石教授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如果就这么放任他不管，楚良感觉自己的话费要遭重了。

石教授停止了自言自语，沉默了几秒种后，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楚主任，你一定不能使用达芬奇机器人手术。”

“为什么？”

“达芬奇手术机器人研发只剩下最后的数据库建设，这也是这个项目里最重要的核心环节，他们要赋予机器人智慧，让机器人尽量像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一样，拥有精湛的外科手术技巧。”

石教授缓缓说道：“如果用最笨的办法，就是自主研发，但这样的资金投入太大，而且周期太长，于是他们想了一个更加简单便捷的方法……采集外科医生的手术资料，以这些资料作为蓝本，让计算机自主推算，从而衍生智慧。”

楚良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我如果用达芬奇手术机器人手术，我的操作就会被它记忆，然后成为他数据库的一部分？”

石教授道：“不仅仅是你，事实上这项计划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实行了，项目名叫做‘觉醒’，他们在世界各地寻找合适的医生，用各种手法推动达芬奇手术机器人手术的开展，然后将手术过程中的数据收集，成为数据库的一部分。”

楚良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关键性问题：“数据库仅对他们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