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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是恶女 第188节

  新酿清酒是透明无色或是淡黄色的,一般会放置一年饮用,但酒的色泽不会产生太大的变化。不过清酒也可以窖藏,而随着年份越久,酒的颜色也会越深,由淡黄转为橙黄,再由橙黄转为琥珀色,最后开始向血色转化。

  一般以八年为限,过了八年颜色就会像是静脉流出的污血了——以前幕府时代,幕府将军祭祀神明时就会饮用窖藏十二年以上的御酒,据说味道像是腐败的动物尸体。

  窖藏清酒最好的色泽应该就是鲜血红色,大约在五六年的年份上味道最纯,口感介于雪莉酒和威士忌之间。但有个问题,一般清酒除非特别细心的保养存储,不然不太好存五六年,实在是因为酒精度数太低,十分容易变质腐败——出这样一瓶好酒,估计同期窖藏的要变质损毁十瓶甚至几十瓶。

  安芸英助没想到北原秀次拿出了这样的极品货色,顿时谨慎起来,而北原秀次对他只是微笑不语——这酒压榨出来就是这色儿,最多算是存了两个月多,根本不是窖藏,应该是【完美的酒曲】产生的连锁影响。

  不过北原秀次不想说,但他也不轻易撒谎,便只是微笑不语,任由安芸英助自行脑补或是当自己默认了——换了冬美看看他这表情,早就开始警惕了。

  安芸家其他三位已经点了一些定食在吃着了,吃的全神投入,身心愉悦,不过这会儿发现安芸英助这位喝酒的行家一惊一乍也望了过来,而安芸高志这中二少年更是看着血色的清酒惊疑不定——他没子承父业,根本不懂酒。

  安芸英助顾不上理会家人,深吸了一口气后轻轻举杯品了一口——窖藏是会提升清酒的完美度,但本质还是要看酒好不好!

  清酒是种简约酒类,品鉴起来主要是有两大方面:

  第一个指标是酸度,这个酸不是指的通常意义的酸,那种酸是喝醋不是喝酒,而是指的清酒含酸量。含酸量越高,酒就越醇厚浓香,酸度越低,酒就越清淡无味——我们通常所说的陈年老酒,指的就是含酸量达到饱和并处于平衡态的美酒。

  比如酸度中乳酸占比较多,口感会更刺激(新酒一般这样),有机酸占比较多,口感会轻微发涩(离坏不远了),而琥珀酸可以平衡并同化其它酸性,使口感更平衡——陈年好酒多半都是近似琥珀色的,就是这种酸的外在表现形式。

  第二个指标是辣度,不是指呛鼻感,那是酒精,没酒精就不是酒了,而是指的清凉辛辣的味道。以清酒为例,古法清酒中是不应含辣度的,仅仅是米和水酿出来的,里面不应含有任何辣的成份——如果有,那就极有可能是假的,是现代勾兑清酒,里面加入了食用酒精和化学添加剂,能让舌头感觉到一种嚼薄荷的体验。

  不能武断的说勾兑酒不好,但这种酒喝完了易上头,回甘味也不足,毫无美感,真就是单纯喝酒精了。

  这种是买醉的好选择,但不是享受酒的好选择。

  安芸英助做好了准备,要从这两大方面找出眼前这清酒的不足之处,而他轻呷了一口后,说道:“这酒……”

  他沉吟了片刻,又轻呷了一口:“这酒……”

  他品了两口了,还是找不到可以指责的地方,忍不住再次轻呷了一口,眼睛慢慢瞪大了,身子也微微发起了抖——他终于觉出来了,这酒太完美了,酸度饱满,口感前所未有的醇厚,香味浓郁,喝到口中,随着酒在口腔中温度的升高,似乎激发出了酒中更深层次的香气和味道,颇有些浪潮连涌、连绵不绝之感,直让人想体会更久,不舍下咽。

  他实在是无话可说,甚至因为人生中第一次喝到了这样完美的好酒,竟然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了,一时在那里抖的也更厉害了,而他妻子瑞子发现不对了,连忙轻抚他的后背,连声问道:“孩子他爸,你怎么了?”

  公公过世时你也就这表情啊!

  安芸英助失神中,已经完全迷失在了酒香的梦里。就算他听到了也不想答话,只想让口腔内的美酒激发出更多更美妙的滋味——只有终身酿酒的人才知道“完美”这个词是多难出现在酒身上!

  酿酒是种随机性极高的行业,空气湿度变化都会影响最终品质,那除了神明眷顾,他真想不出怎么酿出的这种完美清酒!

  他现在有种住穴居人第一次见了金字塔的震撼感,心神一片混乱。

  安芸爱也惊呆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喝酒喝出了这表情,而安芸高志这中二少年直接拍案而起,大叫道:“这酒有毒!”

  早就看颜色不太对了!果然老爸喝完后直接痴呆了!

  随着他这声大叫,原本满是欢声笑语的纯味屋内顿时一静,而春菜直接握紧了菜刀,小脸阴了下去。

  餐饮行业最怕一个“毒”字,这中二叛逆少年这样叫,简直是在当前她的面砸她家的招牌,真是叔叔忍了婶子也忍不了了!

  北原秀次也是火大了,他现在开店年入数千万円,全指望这店养活福泽一家以及支援原主家脱离穷困,这要是坏了名声,那就是在破坏他的计划,他就和谁没完——不惹他的话,他是乐意照顾一下同学情面的,但真惹到他的话,除了和他亲近的这一帮自己人外,外人马上翻脸,毫不犹豫。

  他手上的菜刀挽了个刀花,目光锐利起来,直接望向了安芸高志,冷声道:“说话要负责任,客人!”

  他一直觉得人最起码应该对自己的言行负责,和年纪无关,什么“他还是个孩子啊”的那套屁话在他这里根本行不通,而且他身上是有人命的,不提【冥想战】中的千人斩,就是现实生活中也是在血水里淌过的,这一板起脸来气势一鼓,直接让对面的安芸高声瞬间脸白,竟然不敢直面他,不由自主就踉跄后退。

  安芸高志突然有了一种直面猛虎的感觉,那个温和宽厚的厨子突然不见了,换成了一头可以轻松取人性命的凶兽,顿时莫名其妙就腿软想尿尿。

  冬美也被惊动了,安芸一家一直由北原秀次亲自招待,她注意了安芸爱几次,发现她很老实,没对北原秀次抛媚眼便不管了,没想到出了这种事,直接小手一摆,示意夏织夏纱去堵门,自己奔着厨台而来,直接厉声问道:“客人,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不怕事的,真是来砸场子的,她就发动全家把这几个人揍成猪头。

  附近一桌客人也凑了上来,这是三个小商社会长在聚会,他们社会阶层较高,不太怕事儿,更是很喜欢纯味屋这家料理极端精致的小店,很关心地问道:“出了什么误会?”

  他们不是来了一天两天了,对北原秀次很信赖,直接就把事情先定性成误会了,甚至准备万一有个什么事帮这家店出个头——关门了他们就闹心死了。

  安芸英助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是这酒……这酒太完美了!”

  他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神情依旧有些恍惚,而安芸爱很机灵,知道自己这中二弟弟闯大祸了,犯了大忌讳,又看北原秀次像是猛然换了个人,一脸寒霜,马上当机立断,揪着弟弟就一起转身鞠躬:“真是对不起,我弟弟随意乱开玩笑,给大家添麻烦了!”

  她强行按着弟弟三面鞠躬,而安芸高志被北原秀次一吓已经半怂了,就算心中有些不服和委屈也不敢犟,一声不吭被姐姐按着脑袋谢罪。

  店里的客人原本就不信,一听是个熊孩子开玩笑更无所谓了,笑骂了两句便又都转回了头去继续聊自己的天,喝自己的酒,而安芸瑞子也连声向冬美和北原秀次陪不是,冬美倒也没深究——好歹是客人,在已经赔罪的情况下,真打出去也不太合适。

  她准备回去继续当服务生,而那三个凑过来的小商社会长已经一起趴到了酒瓶上嗅了起来,又几乎同时抬头,向北原秀次惊喜问道:“大将,这是什么酒?请给我来一瓶!”

  北原秀次慢慢收敛了凶厉气,又恢复成了五好少年,有些感谢这三个人愿意出手相助——虽然不来也没事,但总是一片好心,便微笑道:“是私酿,只有一瓶了!”

  “给我!”他话音刚落,六只手就一起向着酒瓶抓去。

  北原秀次没打算请客,至少要把花的时间成本拿回来,握着酒瓶没松手,笑着报了个价格:“五万円!”

  良心价了,算是平价出售没有宰人,他为这十七瓶酒花了大把时间,要不是这三个人有相助之意,他敢要八万円。

  “五万给我!”六只手依旧谁也不让谁,五万円对他们不是问题,关键是酒好不好,而刚才嗅了嗅,绝对是极品好酒,没看已经喝傻了一个了嘛!

  更主要的是他们对北原秀次有信心,在这儿吃了这么久了,贵是贵,但始终物有所值,这酒敢卖五万円,肯定不一般。

  冬美眼睛一亮,她对如何把肥羊的最后一滴油榨出来很有研究,马上坐地起价:“三位客人,价高者得!”

  她想的挺美,准备拍卖好大赚一笔,但三个会长也不是傻子,对视一眼恍然:咱们仨是一起来的啊!

  他们同声道:“我们一起买!”

  北原秀次松了手,示意很失望的小萝卜头记到单子上,笑道:“本店赠送两道下酒菜,请三位稍候。”

  那三个会长一起抓着酒瓶回去了,又同声招呼冬美给他们拿温酒壶来,而北原秀次报了报食材,示意春菜去准备,接着望向了安芸英助。

  看你对酒这么挑剔,还以为是你酒国前辈,酒仙一样的人物,没想到一杯就喝成痴呆了,看来也不过如此,应该也给不了什么有用的意见,令人失望!

第二百九十八章 酿造师的灵魂

  安芸英助紧紧握着白瓷酒瓶,仿佛那就是他的性命,对儿子造成的店里混乱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只是在那里皱眉沉思——这没道理啊,每年都有数次鉴酒大会,这种酒怎么从来没尝过,从来没见过,甚至从来没听说过?

  北原秀次不管他了,继续招呼客人,而安芸英助想了很久对这酒还是说不出个名堂,终于向北原秀次问道:“北原君……不,大将,请问这酒是哪里出产的?”

  北原秀次正和一位老客说笑,一时没顾上回答,而春菜静静说道:“是我家大将酿制的。”

  他们家有许可证,没什么可避讳的,就算没有也不要紧——大约有十分之一居酒屋都会销售自酿的酒,而乡下不少人也会自酿葡萄酒、梅子酒之类的推到城市里来卖,根本没人管。

  政府是要收酒税,但酒税主要是针对的是酒造之类的大型酒品生产商,你自己在家里酿个三十瓶五十瓶的,就算给人举报了也就是个口头教育,连酒都不会被没收。

  政府就算闲的蛋疼也没疼到那份上,收税也是有成本的,五瓶三缸的它还觉得不值呢,反正居酒屋也要交营业税和城建税,卖了酒它一样有钱收。

  当然,前提是别喝死了人,不过依清酒那度数,只要别存心下毒,想喝死人基本不可能。

  安芸英助听了春菜的回答深吸了一口气,望向北原秀次的目光有些肃然起敬了。

  酿酒很容易,但酿出好喝的酒很难,而酿出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的酒更是难上加难,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米很重要,米的品种、生长环境、成熟度、是否霉变都会影响到那份米香能不能准确传承到清酒上,甚至很多酒造会要求农户专门种植适合酿酒的米,也就是酒米——吃起来口感很差,一煮稀烂,但酿酒相当好用。

  水也很重要,水中所含有的矿物质对酒影响也很大。钙、镁离子较多会使酒质口感粗糙;钠、钾离子较多会使酒质呈碱性,导致口感失去柔和;铁离子过多会使酒色变异,发暗发灰,严重时还会带有令人极不愉快的铁腥味;锡离子过多会使酒出现严重的浑浊现象……

  这些都会决定清酒最终的品质,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曲种——曲乃酒之魂,这道理放在清酒中也一样。

  曲中杂菌少,发酵不完全,出来的是甜米汤不是酒;曲中杂菌多,会造成醪液酸败,出来的是一缸酸水,甚至要是死曲的话,最后得到的是一缸连猪都不吃的臭坨坨。

  将这么多条件统合到一起,最终得到一瓶完美的酒,那要经过多少次反复尝试,要忍受多少次失败的打击,期间会有过多少次“就这样吧”的灰心丧气、得过且过,会有多少要重新鼓起勇气再尝试的执着、坚持……做为一名酿酒师,没人比安芸英助更懂了。

  这种事根本不可能碰运气的,环环相扣,复杂无比,要随随便便就能完美,那真是运气逆天,那还酿什么酒,不如去买彩票好了!

  一瞬间,北原秀次在安芸英助眼中像是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这少年身姿是那么挺拔,一言一行是那么别有魅力,甚至嘴角的微笑都透露出与众不同的执著和信仰——安芸英助的目光透过了北原秀次英俊的皮囊,直接看到了北原秀次那专属于酿酒师的纯粹灵魂,一瞬间怦然心动了!

  小小年纪竟能做到这种地步,了不起的年轻人,酿造师中真正的强者!

  他神态不由自主就客气起来,再也不敢摆酒国前辈的架子了。酿造师用酒来说话,他的酒和北原秀次的酒一比,说声马尿也算是夸奖了,不服也得服。

  那点“双赢”的小小心思更是早就丢到了一边——纯味屋有配得上任何日式料理的完美清酒,他无话可说——他客气到了有些恭敬了,甚至不敢出言打断北原秀次和其他客人的闲聊,虽然明显不是在说正经事,只是在讨论吃什么水果蔬菜即可以饱腹又可以减肥,但他还是不敢无礼打断,只能向春菜轻声问道:“北原小姐协助过令兄酿酒吗?”

  北原秀次介绍春菜是他妹妹,安芸英助真当是亲兄妹了。春菜也没计较,虽然不太喜欢安芸一家,但做为大将补役,陪着酒客说两句闲话也是义务:“是的,安芸先生。”

  “全程一直辅助吗?”

  “是!”

  “很辛苦吧?”酿酒没什么难的,但酿制过程中有段时间和熬鹰差不多,不是你把酒熬出来,就是酒把你熬死了。

  “不辛苦,协助我家大将,我可以学到很多别人学不到的东西,这是我的幸运。”春菜不太搞长和陌生人聊天,也算是在学习,基本实话实说——她挺喜欢跟在北原秀次身边忙碌的,有种莫名充实感。当北原秀次成功的那一刻,她感觉也很开心,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当然,她确实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安芸英助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现在北原秀次要是再酿酒,他愿意去免费打工,甚至倒贴钱也行,反正只要能允许他近距离把各种细节看一遍,那真是怎么都行。

  他有点羡慕春菜了,看了看春菜在那里巧手雕着胡萝卜装饰菜碟,颇显几分功力,再看看她白头巾下面那张平静但专注的小脸,站在那里微微晃动如同迎风青竹的姿态,更是忍不住心生赞赏之意——很出色的孩子啊,懂事,能吃苦,怕也是酿酒师的好苗子!

  他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对儿女,想做个对比。女儿没什么问题,一直挺好的,但那个一脸不耐烦的小子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感觉这小子这么废柴呢?是平时老婆太过溺爱他的原故吗?

  不行,梅花香自苦寒来,只有艰苦的环境才可以把人塑造成材!同龄女生已经开始辛苦工作了,还是无薪的,只为学习和提升自己,而自己家这个还在混吃等死,心性品格能力一比完全差距巨大,果然是老婆过于溺爱孩子了!

  现在改变还不晚,回头把这小子弄到酒造去打工,从背米磨米开始干,什么脏什么苦干什么!不能再放任下去了,看现在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儿,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安芸英助一个眼神间就决定了回去要对儿子进行斯巴达式教育,又转头向春菜客气的打听:“贵店近期还要酿酒吗?”

  对清酒来说,冬季是最好的酿造季节。古时是一年五酿的,根据稻子成熟时期来,但到了近代发现冬季酿清酒腐坏率较低,出酒率较高,直至现在,基本上都固定成了秋一冬四了。

  他很想知道一下这完美清酒是如何酿造的,但也不太敢直接询问,怕犯了忌讳,只能打听打听日期,到时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着打个下手什么的。

  春菜摇了摇头:“近期没有酿酒计划了,我家大将没有时间。”

  “怎么可能没有时间?”安芸英雄有些难以置信,有这样的手艺不用来拯救酒国众人,这是犯罪吧?

  “我们都在上学,还要维持店内营业,酿酒连续几天离不了人不方便。”春菜答的很平静,更赚钱的仿制佛跳墙他们都没有时间连续制作,只能勉强一周一次,那麻烦数倍的酿酒更不可能了。

  安芸英助有些懊恼,同时有些怀疑春菜发现了自己的企图,这是在提前拒绝,而北原秀次这时转过来笑着客套:“安芸先生,酒还满意吗?”

  这家人挺闹心的,老的很挑剔,小的傻还没礼貌,不过也是花了大钱的,怎么也得关心一下,不能过于冷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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