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律禁区 第47节

　　李华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黑板上的公式总让他昏昏欲睡。

　　下课铃声响起时，程弥突然抓住李华的手腕：“陪我去趟图书馆，刚刚听人说图书馆进了一批新书，里面还有东野圭吾新发表的推理小说，我想去看看！”

　　李华一听也来了精神：“真的？行！那过去吧！”

　　程弥拽着李华快步走向图书馆。

　　李华想起，学生守则里提及，如果学生因故必须滞留学校，就必须佩戴校牌，前往图书馆。

　　这是为什么？

　　走进图书馆里，只觉得冷得出奇。

　　管理员是个戴着厚镜片的老头，正用一块脏抹布反复擦拭借阅台上的黑色污渍。

　　“这次来的新书在？”

　　“三楼西区。”老人回答，“放在外国文学区最上面一层。”

　　木质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三楼的光线昏暗，书架间的过道窄得只能侧身通过。

　　李华的胳膊蹭到一个书架的边缘，留下道浅浅的红痕。

　　“找到了。”程弥站在书架前，从最上面抽出一本东野圭吾著作的小说。

　　就在他取出书本的瞬间，隔壁书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架子。

　　“有人？”李华转向声源处。

　　远处狭窄的过道尽头，一个矮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整理书籍，只能看到背影，但肩膀的弧度异常僵硬。

　　诡异的是，明明是夏季，那个人居然穿着高领和长袖，把皮肤遮蔽得严严实实。

　　当李华眨眼的刹那，却感觉那个身影好像是向旁边平移了半米，完全没有起身的动作！

　　程弥猛地合上书本：“我们走，先借这本吧。”

　　“嗯，好……好吧。”

　　此时……

　　天花板上，灰线虫开始渐渐下垂。

　　同时，门卫室内的姜烬接到了柳颜的电话。

　　“快！姜烬！到图书馆来和我汇合！以最快速度赶来！”

第56章 我叫杨间

　　李华和程弥匆匆跑向图书馆的楼梯，程弥手里攥着刚借来的那本东野圭吾小说，准备晚上好好读一读。

　　“快点，下节课是赵开明那个阴沉脸的政治课，迟到就完了！”程弥低声催促。

　　李华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图书馆的角落——那里似乎比平时更暗，书架之间的阴影也无比浓稠。

　　他们刚走到借阅台前，忽然看到柳颜也在那。

　　柳颜抬着头。

　　随着“啪嗒”一声轻响。

　　一只灰线虫从天花板掉落，砸在地上，瞬间化作一滩灰烬。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越来越多的灰线虫从空气中坠落，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碾碎。

　　“你们两个，”柳颜压低声音，“立刻离开图书馆。”

　　“柳老师，发生什么了？”程弥问。

　　“走啊！想上课迟到被罚站啊！”

　　柳颜的袖口突然窜出数十只灰线虫，形成一道屏障，挡在他们和书架之间的阴影前。李华和程弥不敢耽搁，转身就跑。

　　就在他们跑出图书馆楼梯间没多久，楼梯间的门“砰”地一声自动关上！

　　“我看教职工和学生守则，还以为图书馆是安全屋呢……”

　　图书馆内，柳颜的蛊虫一只接一只死亡，接着尸体开始湮灭消失。

　　她的额头渗出冷汗，指尖掐诀，低声念咒：“蛊噬·千丝缚！”

　　刹那间，她体内的蛊虫疯狂涌出。不仅灰线虫，还有蚀灵蜂、窥心水蛭交织成网，向四周扩散。书架上的书本无风自动，纸页哗啦啦翻动，像是被某种力量搅动。

　　“找到你了……”柳颜眯起眼，蛊虫锁定了阴影中的某个存在。

　　突然，图书馆的窗户“咔嚓”裂开，大量青黑色的阴霾如潮水般涌入，瞬间吞噬了半个空间。

　　柳颜的蛊虫在那阴霾中挣扎，一只只化作灰烬。

　　“该死！”她咬牙，迅速后退。

　　她心疼到滴血啊！

　　灰线虫倒是没什么，可以无穷尽繁殖。

　　但蚀灵蜂和窥心水蛭的虫卵和幼虫，可是她在“那个地方”，冒着巨大危险，在它们被清洁工清理掉前，才取得的！

　　这些蛊虫的凶兆污染层次还在成长，繁殖速度有限的！之前一直被她藏在诡秘层深处！

　　繁殖到这个数量花费了她多长时间啊！

　　还有，这阴霾？

　　就在这时，图书馆楼梯间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姜烬端着丧鸣猎枪冲了进来，枪口对准阴霾最浓郁的区域，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枪声如雷，炽烈的磷火火光撕裂阴霾，一道凄厉的尖啸声回荡在图书馆内。

　　“轮回者姜烬，你的猎枪丧鸣已经对▇▇构成【撕裂】伤害。

　　本次攻击有34.5%的可能性合成一颗怨念碎晶。

　　怨念碎晶合成中……

　　合成成功！

　　怨念碎晶已存入你的轮回者手表！”

　　姜烬的猎枪微微发烫，他迅速冲到柳颜身边：“你没事吧？”

　　“人没事，虫有事！”

　　下一秒，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阴霾继续扩散，书架如同被某种力量拉扯，眼前的空间逐渐错位。柳颜的手表，发出报警声！

　　“不好！”她猛地抓住姜烬的手臂，“我要被困进迷失层了！你现在SAN值多少？”

　　姜烬低头一看，目前他的SAN值还有71%，但再抬头一看……

　　柳颜不见了！

　　……

　　阴霾覆盖的图书馆内，除了柳颜，空无一人。

　　柳颜看着窗外，正上体育课的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无穷无尽的青黑色阴霾。

　　她看了看手表上的SAN值。

　　59%。

　　恰好坠入迷失层。

　　柳颜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抽出一只灰线虫，低声命令：“吐出来。”

　　灰线虫吐出一块血淋淋的肉块。

　　那肉块落地后迅速膨胀、扭曲，最终竟然化作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黑发如瀑，肌肤雪白，左眼眼角有一颗泪痣。

　　“富江……”柳颜冷冷道。

　　富江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嘴角勾起一抹妖异的笑：“哎呀，真是粗暴的召唤方式呢……柳小姐。”

　　柳颜从一旁的椅背上扯下一件外套丢给她：“穿上，别耍花样。”

　　富江慢条斯理地披上衣服，笑意不减：“怎么，怕我等会有机会诱惑你的小男友？切割过我身体的男人成百上千，他算是刀法比较温柔的一个了。”

　　柳颜冷冷道：“我不介意等会把你这身皮肉也拿给他去切。”

　　富江耸耸肩，不再挑衅。

　　柳颜盯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川上富江是何许人也，所以别动任何歪心思——你就算分裂万千，你每一个分身体内都还是会有灰线虫。只要我下令，蛊虫会瞬间吃掉你，让你绝对来不及再生。”

　　富江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复：“真是无情呢……好吧，要我做什么？”

　　“探路。”柳颜指向楼梯，“先去四楼。”

　　迷失层内的楼梯间依旧铁将军把门，只有去四楼的楼梯可以走了。

　　四楼图书馆比楼下更加破败，书架倒塌，书本散落一地。阴霾在这里更加浓郁，几乎遮蔽了视线。

　　突然，富江停下脚步，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前、前面……”

　　柳颜转过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