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律禁区 第88节

　　“哦，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和我说说呗？”

　　姜烬知道李若曦就是这么个成日里没正形的性格，关键是……他也很清楚李若曦为什么对他和柳颜分手，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还叫柳颜过来？想桃子吃呢！

　　两人互相揶揄着又碰了个杯。

　　“好了，现在说正事，其实我今晚不白吃你这顿饭，我的真正目的还真不是为了安慰你，不，或者说真的是为了安慰你吧，马上就是我生日了，我哥想给我办一场朋友圈子里的聚会，你给我准备一份不错的礼物，到时候我送你一个新女友，怎么样？”

　　别介，哥们现在是有妇之夫了。

　　姜烬浮夸地故意捉弄对方：“大姐，今天好像不是愚人节啊。你应该不愁嫁不出去吧，说好一辈子兄弟呢？再说了，你不是‘那个’吗？”

　　“啊呸呸呸！”李若曦恼羞成怒地踢了姜烬一脚，“谁看上你小子了？我说的是我会请我几个闺蜜来啦！好多个都可是妥妥的白富美，我打算把介绍给你试试，怎样，讲义气吧？”

　　姜烬立即来了个战术后仰避开李若曦的第二脚，又拿起酒瓶给对方倒满酒，心里捉摸着这也没喝多少啊，怎么就说醉话了？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么，刚才不是说我是个一眼就能看到三十年的未来，职位低还不懂钻营的小民警么？现在就给我介绍白富美闺蜜了？

　　姜烬举杯笑道：“是是是，大晚上把我叫出来，专门消遣我一番这样的事情，李大小姐肯定是干不出来的啦！除非某人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啦！”

　　李若曦还不了解姜烬，用烤串的竹签敲击着桌面：“喂喂喂，老姜，我说的是真的哦，请你睁大狗眼看看我这张认真的脸！”

　　姜烬通过霓虹灯投射的红色光芒反复打量起来：“嗯……一张标准的柿饼脸，化妆后还行，但要是卸了妆估计就会惨不忍睹了，特别是喝了酒后，感觉……比平常还要再扁上一点……”

　　“我靠，你小子吃熊心豹子胆了吧？有种和姑奶奶拼酒，看谁的脸先变成柿饼！”

　　“来就来，老子还怕你不成！拼酒用啤酒有啥意思，老板，上白酒！”

　　随后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开始战斗，没一会二人脸上都涨得通红。

　　“再……再来！姑奶奶我还能喝！”

　　“呵呵，你确定？你忘记就你这头型和身材板，万一等会要去厕所咋办？我记得往常你去公厕十次有八次都被人当色狼进女厕偷窥！还是早早投降吧！”

　　“哼！小，小样，你觉得你撑得到那时候，居然还敢继续挑战你奶奶我吗？活着难道不好吗？”

　　又喝了几轮后，李若曦醉意渐浓，说：“嘿嘿，老姜，你说对了，我还真是项羽舞剑……意在‘沛公’。你刚才不也说了吗？我是‘那个’……”

　　“那是，局里也就我知道这事。”姜烬心想：我要不是知道你是“那个”，我一个有妇之夫能不守男德，大半夜来和你一个异性一起喝酒么？

　　“你和柳颜这一分手，嘿嘿……我不是就有机会了？我可得趁早把你们复合的苗头摁死了，不然，我如何趁虚而入啊？”

　　“我靠！”姜烬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柿饼脸，你居然如此用心险恶！我过去怎么没看出你来！”

　　“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滚！老子的老婆老子自己养！你休想牛头人！”

　　就这样，两个小时后……

　　“这小姑奶奶，绝对是体重又增加了。”

　　姜烬伸展了一下颈椎，毕竟他刚刚才拼尽全力把烂醉如泥的李若曦给背回了警局宿舍。

　　他重新回到出租车内，关上车门，一边揉喝到头痛的太阳穴，一边对司机说：“师傅，去云厥区长虹路富幽小区。”

　　这个时间点没地铁了，加上喝了酒不适合骑车，所以就只好继续打车。

　　出租车快速行驶在空寂的街道，姜烬将车窗摇下三分之一，吹了会风才觉得脑袋舒服了点。

　　望着车外灯火稀疏的高低建筑，他悠悠叹了口气，想起哥哥之前说想在长明区买房的事。这个时代，模因污染就像一把悬在人类头顶的利剑，随时随地可能掉落，每一个人都只能居安思危，只有努力迁移到城区，才能获取更高级别的安全保证。

　　还有……一眼就能看穿未来三十年吗？

　　哈哈……柿饼脸，你尽管脑补一万次，甚至都猜不出来我未来三年是啥样子，到时候要么是我去湮灭层狩猎灰烬尸鬼，要么就是变成隔离禁区的NPC。

　　算了算了，不想这些了，先想想给柿饼脸买生日礼物，如今是不缺钱了，一颗怨念结晶就能买一辆布加迪威龙呢，不过以她家的权势地位来说，不能只考虑贵，还得考虑格调……

　　一边想着，一边感觉眼皮有千钧之重，姜烬斜靠在车窗一侧，沉沉睡去，直到被司机因为开车只能外放的电话声音给吵醒。

　　电话中，一个中年女人问：“老陈，你还在送客人吗？”

　　司机回答：“正送客人去长虹路呢，孩子睡了吗？”

　　女人吐槽：“睡什么睡，大半夜的隔壁孤儿院那个老太婆正打着电筒到处找孩子呢，好像有几个小孩跑出去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唉，你说这整的，咱儿子明天还要考试呢。等送完这单要不你还是早点回来吧，附近路况你熟，帮她们找找。”

　　“知道了，我尽快回来。”

　　司机关掉电话，重踩油门。

　　听懂了个大致的姜烬睁开眼睛：“师傅，正好我是警察，现在就去你小区吧，找孩子要紧。”

　　司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送他同伴去的地方好像就是警局，登时连声感谢，并表示完事后一定把警察同志给免费送回家云云。

　　姜烬谢过，想了想，问道：“师傅，咱们市的公立孤儿院一共十三所，不知你们小区那边的是哪所？”

　　“新南区慈光孤儿院，院里面估计有一两百个孩子。”

　　姜烬在手机软件上打开警用地图，找到这家孤儿院，拉了拉周边的情况，一路沉吟不语。

　　四十分钟后，车子来到司机小区。

　　询问了附近几个小区门卫，终于在司机小区几百米外的另一个小区找到了那个依旧还在深夜寻人的老太婆，对方这时正杵着手杖坐在路边花坛处休息，她的面容苍老，神情焦虑，看上去六七十岁的年纪，旁边陪着一个二十出头，拿手电筒的年轻女孩。

　　“那个老的就是孤儿院院长，好像姓林！”该小区门卫介绍道。

　　姜烬走过去拿出警官证：“林院长，我是警察，听说贵院有孩子走失？我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老人闻言大喜，颤颤巍巍地就要站立身体，嘴里忙不迭道：“是警察同志啊，太好了，感谢您……”

　　姜烬赶紧上前按住，他看对方两条腿不住颤抖，身体应该是不太好，更何况还到处找人走了这大半天，说：“您还是坐着讲吧，别着急，我问您几个问题，您把知道的告诉我就好。”

　　说着，姜烬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请问一共走失了几个孩子，你们是几点发现他们不见的？”

　　“四个孩子，嗯……应该是在晚饭后不见的。”老人回答道。

　　“请提供一下他们的年龄性别，以及今天的衣着等体貌特征。”

　　“年纪最大的阿杰，男孩，15岁，寸头……小雨是女孩，今年12岁，头发是马尾辫……小海和小雅都是捡的……小海可能在11岁左右，男孩，小胖子，他是哑的……小雅可能在9岁左右，女孩，右脸和脖子后面有两块红色的巴掌大的胎记。他们穿的衣服，这个你问青青吧，我今天很早就出门了。”老人忧心忡忡地回忆道。

　　存稿君，你肿么了！存稿君，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存稿君：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第95章 红码禁区

　　“警察同志您好，我是慈光孤儿院的院长助理青青。阿杰和小海今天都穿的是印有慈光孤儿院标志的蓝色运动服，小雨穿的是黄色卫衣，小雅穿的是红色毛衣。另外他们都各自背了一个双肩包。”老人旁边那个叫做青青的女孩接话道。

　　“你们知道孩子们离开的理由么？他们外出后有其他目击者么？”姜烬继续问。

　　“他们原本是出去捡瓶子的，等我们反应过来孩子走丢了时，已经很晚了，附近几条街的商铺超市都关门了，没问到有目击者……说起来这事都是我不好，孩子们担心院长妈妈这几天不在，跑来问我，我没经验，就随口告诉了他们院长妈妈因为生病，这段时间都在医院，今天下午才回来的事情……我，我当时正忙着统计院里下个月的食材预算，阿杰找到我说带几个孩子到附近街道和小区里继续捡点瓶子卖，他们担心院长妈妈的病要花很多钱，已经出去捡了三天瓶子了，而且前几天也没出什么事，每天都是晚饭时间回来的，我……我就随便叮嘱了几句，就开条子放他们出去了，哪曾想……”

　　年轻女孩絮絮叨叨地解释着解释着，眼里止不住的泪水不住地滴落下来。

　　“青青，这事不怪你，这段时间累坏你了，从早忙到晚的……”老人老泪纵横地抱住女孩。

　　“他们回来有说过这几天去过哪些地方捡瓶子，以及每天捡瓶子各自卖了多少钱么？”姜烬问。

　　“这个……我要回去问问和他们熟的其他孩子，这几天我没关注他们的事。”青青迟疑道。

　　“最后一个问题，他们有带联络工具么？手机手环定位器什么的？”

　　如今是模因污染时代，即使是未成年人，一般也会尽可能配备手机，储存SAN值报告。

　　“有手机，可能是没电了，我们一直打，打不通，他们的电话号码是……”

　　“明白了，两位不用担心，这事我们警方会帮忙处理，你们已经辛苦整晚了，青青先送林院长回去休息吧，别等孩子找回来了，院长身体却熬垮了。”

　　姜烬暗暗叹了口气，温和安慰了两人几句，叮嘱两人有新情况随时通知，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后，临别又提醒道：“未成年人没有失踪超过24小时才可以报警的说法，你们务必记住了！然后，传一下所有孩子的照片，手机号给我手机，我的手机号是……”

　　然后，姜烬打电话向当地警方汇报了情况，确认地方警方会第一时间立案调查附近的街道摄像头，又叮嘱了几句两人回去等候辖区警方接下来可能的上门调查，送走两人，这才放下心来，想了想，再次打开手机地图APP，问司机道：“师傅，你知道这附近六七公里内，哪些地方可能会出现比较多的废弃瓶子等值钱垃圾么？”

　　司机凑上前看着手机地图，一一指出道：“附近五公里内有两所小学，一所中学和一所高中容易出瓶子，但学校有门卫在，而且那边是电子门，进出需要学生卡或教师卡等，他们正常是进不去的，进去了也会被赶出来……”

　　“除此之外，就是……附近这三条街里面最多餐饮店，容易捡到客人喝完遗弃的瓶子……”

　　姜烬皱眉听着司机介绍，目光在地图上扫来扫去。

　　来之前，他就已经研究过这附近的地图信息了，结合孩子们只是捡瓶子却失踪的实际情况，姜烬隐隐感觉这并不是一起普通的人口失踪案件。

　　这几个孩子既然已经捡了好几天瓶子，按道理一天比一天会更加高效，更加熟悉哪些地方容易捡到更多瓶子。如果林院长和青青回去能问到一些关键情报自然更好，否则也只有等地方警方调查监控了。

　　而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是抓紧时间去排除一些最危险，最不希望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姜烬的目光在以慈光孤儿院为圆心的方圆七公里内的三处被标了红码的区域处反复衡量了一番，突然问道：“师傅，你说，这三处红码区域，哪处最有可能捡到更多值钱垃圾？”

　　“啊，红……红码区域？这不可能吧，红码区域都是封了路，拉了封条警示的，就算孩子们不懂事，还有无人机看守着呢，应该进不去吧？”司机惊讶道。

　　“师傅，是这样的。你看着大半夜的，就凭我们两个慢慢找，效率肯定不如等附近警局调监控查看，我觉得眼下我们最应该确认的，是确认孩子们有没有不小心进入到红码禁区，如果没有，而只是其它原因导致的没能回家，那自然最好。但万一他们是因为某种原因不小心进入到了红码禁区，那就得争分夺秒展开营救才行了，至少……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清洁工前去营救……”

　　“如果要那么说的话，肯定就是这了！”

　　说服了司机后，两人开车径直前往距离慈光孤儿院西北三公里外的一处红码区域——明辉玻璃厂！一家在本月因为违反了月度规则，导致整个厂变成红码区域的地方！

　　出租车到达明辉玻璃厂前一百米的时候，姜烬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他对老陈说：“师傅，停在这就行了，毕竟前面是高危红码禁区。我先下去看看，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不要下车。一旦有危险，你立即离开，去报告模因污染监测部！”

　　“好吧，姜警官你也小心一些。”

　　明辉玻璃厂周围到处都是警戒线，还有大量的禁止进入的警示牌。

　　空气中飘散着某种甜腻的化学药剂味道，周围的地面满是泥泞。

　　工厂门口，原本该在这里防止有人误入的无人机，竟然一台都不见了！不仅如此，他作为轮回者理应可以看到的防误入符咒，也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