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不求生 第382节

这十几架迟缓升空的日军飞机，很快就被红空军的护航战斗机盯住，两个中队的护航战斗机再度折返，立即楔入日军飞机松散、混乱的队列上空，开始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

山本五十六再次高高抬起头，眼前的画面对一名日本军人来说实在有些不忍直视，那些图画着日之丸的双翼螺旋桨飞机不断冒出烟雾来，接着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下来。

有的直接摔进大海里，有的则落到旅顺港口，炸开一片火花和烟雾。

“井上君，你现在明白了吗？几百年来未曾变化的世界海战历史，正面临着一次前所未有的战术大革命……由战列线对攻维持起来的海军格局，已经土崩瓦解了！”

面对山本五十六的感叹，井上成美只是苦笑：“开战啦！看这局面，中国和日本两个国家是要不死不休了。””

第七十三章 破交命令 “

山东登州，长山岛红空军机场。

冯如和所有地勤人员一样都在以最焦急的心情，等待着红空军攻击队列的返航，这次大胆的作战是由他亲自提议，并且三次往返北京和林主席一起商议制订的。

由于空袭的突然性质，冯如也非常清楚对于红空军而言，很可能在这场已经爆发的国战里，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能够袭击静止中的日军大型军舰。

丧失这个机会，几乎就意味着红空军这几年来费尽心血打造的鱼雷机部队，将在这场战争里置身事外，不能发挥丝毫作用。

只有一次机会，仅有一次机会，唯独的这么一次机会，绝对不容有失！

正是考虑到了空袭机会是如此珍贵，所以红空军才选择了天气最晴朗、可见度最高的时间点发起空袭，而没有选择诸如夜袭或者在拂晓、黄昏时分进行轰炸的时间点。

一切都以提升升空袭行动的成功概率为首要目标，为此，即便付出惨重伤亡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红空军总司令员厉汝燕和冯如也是多年好友，他和冯如一样，都是中国航空事业的先驱者之一，早在清末时就曾多次上书清廷，呼吁重视航空。

辛亥革命时厉汝燕做过沪军航空队队长，上海的行政权被林淮唐控制以后，厉汝燕就把沪军航空队控制的飞机全部转交华东野战军管理，并且还帮助红军建设了一个随营飞行训练班厉汝燕任飞行主任兼修理厂厂长，等到冯如转到后勤装备方面工作以后，厉汝燕就接过了冯如的衣钵，先后出任了北京南苑航校的校长和红空军的总司令。

机场上人头躜动，数不清的地勤人员都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机场内人声沸腾，但由于纪律严明，又并不显得喧哗和嘈杂。

冯如和厉汝燕两人手拉着手，手掌心里都忍不住透出汗水，他们对红空军这次空袭行动的期待有多高，此刻等待空袭部队返航时的心情就有多么紧张。

湛蓝的苍穹深处，海风永不停息地吹拂着，白云苍狗就像化在了时间的尽头里，海鸟的影子伴随着和煦的光芒布满港湾。

安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直到战斗机上的红色五角星徽标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冯如两手微微发颤，厉汝燕则很快就数清楚了返航部队的飞机数量，他张大了嘴巴想说些什么，但又一时失语，居然说不出话来，等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他妈的！就损失两架飞机！”

空袭行动的战果之大，红空军的损失之小，都令人跌破眼睛，这情况甚至比冯如原先预想到的最好情况都还要好得多。如此大规模、如此大胆的行动，结果红空军近百架战机里仅仅在殿后阶段被日军击落了一架战斗机，还有在返航途中有一架鱼雷机由于技术故障问题被迫坠落，至于飞行员，战果如此显赫的一次行动，竟然只牺牲两名飞行员。

直到空袭部队指挥官，同时也是中国水上飞机发展先驱的谭根带着红空军队伍在长山岛机场安全降落以后，冯如、厉汝燕还有大批红空军的作战人员才一拥而上，大家先是把无数面星轮红旗和红空军军旗还有红军战士每人都有的八角军帽抛上天空，接着又纷纷将获胜凯旋的英勇飞行员们高高举起，欢声笑语和激动的哭声盈满整座机场。

终于放下心来的冯如也泪流满面：“你们干得可太好了！”

亲自带队指挥空袭行动的谭根将他拍摄下来的照片都交给了厉汝燕，根据拍摄影像，还有飞行员们目测的情况来看，这次空袭红空军至少击沉了日本海军一艘金刚级战列巡洋舰、一艘河内级战列舰，同时谭根估计，应当还有两艘装甲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被红空军击沉。

此外，旅顺口的部分炮台、干船坞、弹药库和军事物资仓库，也遭到红空军的袭击，损失不好估计，但肯定也不会太小。

这样的一次空袭，足以载入史册，在1917年的尾声，它也足够被称为全世界空军诞生以来最为成功的一次空袭。

战果交换比之高，实在太惊人了。

红空军的旗开得胜，也给了正在青岛准备起航的红海军第一舰队以强烈的振奋作用。就在登州南面的另一侧，在胶州湾，红海军的军舰也已经从天津、烟台等地纷纷集结，谢葆璋又回到了他最为熟悉和热爱的军舰上，只是这一次他手里的底牌要比甲午海战以后任何时候的中国海军都更为强大。

德国在青岛的造船厂初办于1900年，1905年 由青岛湾迁往中港，当时建有一座1.6万吨的浮船坞，具有先进的生产能力，至1913年共造各种船舶二十多艘，现在这座造船厂则为红海军提供着强大的后勤维护能力。

但谢葆璋也非常清楚，红海军虽然在接收德国海军东亚舰队以后实力大增，但和日本海军联合舰队相比，双方实力差距之大依旧不可计量。

“红海军的任务就是进行海上破交战。”谢葆璋在舰队开出青岛的港口以前，召集了各舰所有的舰长和德籍顾问，向众人下达了来自中央的指示，“中央希望我们破坏日本人的海上交通线，所有我们的任务不是舰队作战，而是尽量保存自己和敌人周旋到底，虽然这缺乏军事意义上的荣誉，但却有经济上的价值。”

所谓海上破交战便是在战时，通过攻击运载商贸物资以及人员的商船，而对敌方运送物资的海上交通线加以破坏的作战行为。这样破坏敌方水上运输线的作战行为古已有之，对粮食供应、原材料供应、产品运输主要通过水上交通的国家而言，水上交通线的中断便可能直接导致其产业乃至国家的崩溃。

因此对这样的国家，海上破交战可谓是一种极其有效的作战手段。同时，对相对弱小的海军而言，海上破交战则是他们进行海上游击战的主要战略，但是这种战略的成功也必须依赖准确的情报等多方面的支援。

而海上交通线受攻击的一方若要维护这条生死攸关的水上命脉，其手段不外乎派遣舰艇护卫或者直接对敌方海上破交根据地加以破坏。但事实上，保卫水上交通线的行动带有后方支援的性质，相对烈度较低， 因而不是很容易被重视，分配的舰艇也相对比较陈旧、人员则以预备役为主，事实上常常会陷入苦战之中。

对红海军来说，接下来的破交行动将是一场极为危险和孤独的旅程，他们将罕有机会回到青岛进行补给，所以谢葆璋也命令每艘军舰都装载上数量惊人的山东产优质煤炭。

甲板上空缓缓升起的浓烟，就如同古代战场常见的狼烟一般，给人留下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般苍凉的观感。

担任红海军第一舰队总顾问的冯-缪勒中校和担任红海军第一舰队旗舰崂山号装甲巡洋舰顾问的劳特尔巴赫上尉，都是在德国海军里服役多年的老将，劳特尔巴赫上尉还曾在东亚航行的汉堡美洲邮轮公司“克雷特克国务大臣”号 轮船上担任过多年的船长，对西太平洋海域的商船情况了若指掌，他向谢葆璋提议道：“对于破交行动，我认为红海军除了一支主力舰队集体行动以外，最好再安排一两艘轻型巡洋舰单独行动，这样更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神出鬼没的分舰队即便不能取得多大战果，也可以大大牵制日本海军联合舰队主力的行动，为红军主力在陆地上的战斗提供更大帮助。”

谢葆璋也极为赞同这一计划，日本海军要拦截集体行动的红海军第一舰队或许只需要两艘无畏级的战列巡洋舰，但要捕捉住分散行动、神出鬼没的数支分舰队，那日本人所需要投入的海军力量可就要成倍增长了。“

第七十四章 登陆海参崴 “

战争，开始了！

旅顺口遭到中国红空军突袭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世界，正在日本海上航行的浦盐特遣舰队，还有船上运载着的西伯利亚干涉军当然也收到了这条消息。

所有人现在都非常清楚他们在海参崴登陆以后，即将面临的对手恐怕就不是十年前皇国军人交手过的露西亚老毛子了，而将又是两年前在青岛打败了日军的中国红军。

闲院宫载仁亲王也从金刚号战列巡洋舰上装备的无线电报收发机处，收到了来自本土海陆军大本营发来的作战训令：“各部至浦盐港要以最快速度装船运载登陆，建立前进基地以后，当以最快时间沿中东铁路向哈尔滨推进。”

俄国当年修建的这条中东铁路，是从俄国西伯利亚的腹地横穿了整个北满地区，经哈尔滨、牡丹江一线以后直接连接到海参崴的港口处。所以以日军的作战计划也就非常简单了，西伯利亚干涉军在占领海参崴以后，就要立刻调转矛头，充分利用中东铁路的运输能力朝哈尔滨前进。

日本海上的冷风紧贴着波浪横飘过来，送来舰队呛人的浓烟味儿，跟随闲院宫载仁亲王出战的日军第十二师团师团长大井成元中将一脚踩在舱室的爬梯上，开口道：“我想大家都知道，不用说，这次远征和过去的战争都不一样，不应仅仅视为军人的一次任务，而是关系到我们日本民族存亡和将来整个国家前途命运的一桩大事，是事关我们每个日本人的决战！如果输掉这场战争，日本国内的粮食问题、至今一筹莫展的农村贫困问题……都要怎么办才好？只有拼命去作战，虽说身体矮小，但我们绝不会败给懦弱的清国奴。”

大井成元中将朝着船上的日军士兵们厉声呵斥，毕竟就在干涉军出发以前，日本本土的米价依然在持续暴涨，不少人心里还挂念着自己农村老家的亲人，士气也就显得有些消沉了。

闲院宫载仁亲王只是“嗯嗯”两声，简单附和一下，他内心其实并不完全认同大井成元中将口中的说法。

大井成元中将则继续说道：“如果有谁敢学如今流行的清国奴还有老毛子那样，煽风点火轻举妄动，那不用说，完全是出卖大日本帝国的家伙。我敢保证皇国军队里绝不会出这种人，但你们还是要多多注意才行……”

汹涌的北海海面呈现出惨淡的灰黑色，随着舰队逐渐靠近海参崴，日军士兵们站在甲板上一眼望去，就能看到日本海海面上漂浮着的一块块浮冰。

雪白色的海上冰山裂成一块块冰渣，在海潮凶猛的卷动和冲击下互相碰撞，继而又破碎成数量惊人的冰棱。浓厚的海雾里闪出岸上灯塔的光亮，一道银白色的光束投至日军舰队的前方，好像在引导着众人前进，船近海湾，海上没有下雪，却下起了濛濛细雨，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甲板上的士兵都把僵硬的手揣进衣服兜里，或者两手拢在嘴边哈着热气。

辽阔的海面如翻卷的大旗动荡不安，而后雨也越下越大，越下越急切，每次风吹过甲板，就把桅杆上悬挂的旭日旗和日章旗刮得猎猎生风。

闲院宫载仁亲王和大井成元中将回到舱室，两人透过被浪花打得模模糊糊的舷窗，可以看见库页岛积雪的山峦海岸，但很快画面又被玻璃窗外如阿尔卑斯冰山一般高高涌起扑来的波浪彻底吞没，闪出一道寒气袭人的深谷。

眼看着巨浪越来越近，轰隆一声打在窗口上顿时粉身碎骨，泡沫哗然四溅，军舰继续前行，到这时候大雨里就开始夹杂着犹如盐粒一般的细雪，气温也越来越低，闲院宫载仁亲王转过头去，又侧耳倾听，他从舷窗外看到了一头鲸鱼的侧影，鲸鱼自日军舰队前侧方远处露出其脊背，在大雨中倾斜身体，哗啦一声，掀起巨浪。

船上的日军士兵都清楚看到了鲸鱼那粘着蚌壳的礁石般粗糙的皮肤，大家也都在雨声里听到了鲸鱼鸣叫的歌声，闲院宫载仁亲王的心情顿时低沉下来说：“日本民族从古至今都会捕杀鲸鱼，中将阁下，我们日本人在远古时代是带有渔猎性质的民族，鲸鱼给列岛的先民提供了食物、衣着和燃料，它与我们伴生，帮助着日本人走进了文明开化的时代，但大和民族对鲸鱼却只能回报以鱼叉的血腥杀戮……这是一个吉兆吗？还是一个凶兆。”

第十二师团的师团长大井成元中将好像没有注意到闲院宫载仁亲王话里话外的内涵，他还在和舰队司令官一起讨论着接下来干涉军的登陆事宜。由于特遣舰队一路上都没有遭到俄国海军的拦截，扫雷舰艇也没有发现什么中国人布设的水雷，所以几人的情绪其实都还比较乐观。

大井成元中将只是随口向亲王回答说：“这肯定是个吉兆吧！”

闲院宫载仁亲王摇摇头，只是说：“看来露军已经接受了外务省的要求，不会出兵阻拦皇国军队的登陆了。命令各师团和混成旅团准备上陆吧，海军方面还是要做好护航的准备，对了，大家要小心中国人的空袭……不过今天这样的天气，应该不适合飞机进行轰炸。”

海参崴，或者按照俄国人的方式称之为符拉迪沃斯托克，意即“统治东方”，在日俄战争以前，这座港口城市虽然自然条件比较优良，但因为当时俄国人还控制着各种条件都更为优越的旅大，所以俄国人对于海参崴的建设并不上心。

直到日俄战争俄国战败以后丢失了旅大，俄罗斯人才把远东的统治和建设中心从旅顺转移到了海参崴，不仅增加修建了大量港口设施，也在港内修建了规模相当大的船坞和兵工厂。

海参崴处在朝鲜半岛的另一侧，红海军或红空军都缺乏足够的前进基地作为据点来突袭这里，所以日军的整个登陆行动基本上都可以说是有惊无险。

本地虽然有一支俄军的卫戍部队防守，但人数仅有几百人，和日本人的西伯利亚干涉军众寡悬殊，在加上这支海参崴驻军在政治立场上倾向目前已经倒台的克伦斯基临时政府，反对与中国人关系密切的布尔什维克党政府，所以老毛子们在实力悬殊巨大的情况下，很痛快就把港口控制权移交给了闲院宫载仁亲王。

“中国海军想要攻击海参崴，那就要穿过对马海峡，从朝鲜半岛和日本本土中间潜行过来。十几年前的对马海战尚历历在目，中国人如果聪明就不会干出这等傻事。”大井成元中将笑道。

闲院宫载仁亲王抖了抖肩膀上的积雪，低声道：“中国海军如果打舰队决战，当然不是大日本帝国联合舰队的对手，可要是他们深入太平洋之中，像海盗一样行动……事情就不好说了。”

亲王站在舰首的高处，向整个登陆场望过去

成千上万的日军士兵已经在海参崴的海岸登陆，少数俄国人早已束手就擒，看来并没有进行抵抗的打算。大量重武器和弹药也都堆积在了港口前，军部为了这次大战早已做了许多准备，除了海量的三八式步枪以外，运兵船还卸下了大量三十一式速射炮。

这种炮和三八式步枪一样，都是陆军中将有坂成章开发的，所以别名也叫有坂炮。名字中的速射是因为采用了无烟火药，相较于使用黑火药的旧式火炮，不需要排煤作业，实际射速为每分钟2至3发。

除此以外，更夺人眼球的重武器就是那庞大的攻城重炮了。

日俄战争中的旅顺攻坚战是日本陆军心中永远的痛，恐怖的伤亡一定程度上要归咎于日军缺乏重型攻坚火炮。所以战后日军就下决心研制一款大威力重型火炮，于是四五式加农炮在1912年明治四十五年制式化，有200mm和240mm两种型号，均参加了青岛战役。

但由于当时日军战术上的部署失败，导致这些超重型攻城重炮没能在和中国红军的较量中发挥什么作用，就全部被中国军队缴获了。“

第七十五章 朝鲜驻屯军 “

海参崴有着众多头衔，最重要的一个是俄罗斯远东最大的港口，也是一座军港。当沙俄从清王朝手里割占了外东北广袤的土地之后，最令他们兴奋的就是抢占到了海参崴这一天然良港，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太平洋出海口，所以他们在协约签订的那一刻开始，便迫不及待地开始建设这座军港了。

但海参崴的地位第一次得到提升，还要等到西伯利亚大铁路的修建。

1886年，时任沙俄东西伯利亚总督的伊格纳季耶夫，以及阿穆尔地区总督科尔夫上将，联合上奏沙皇亚历山大三世，力陈在这块富饶却荒芜的边区修筑一条铁路的建议。当时的奏折，很快得到了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批准。翌年，俄国政府正式决定修建西伯利亚大铁路。地质勘查、测绘等各种准备就历时了三年多，1891年3月西伯利亚铁路乌拉尔山东麓的车里雅宾斯克段开始动工，同年6月西伯利亚铁路的海参崴段开开始动工。

俄国招募数十万名流放犯人、农民、矿工、商人、士兵以及来自中国和朝鲜等地的劳工，建设周期长达二十余年，西伯利亚大铁路干线长达9288公里，而另一条对中国来说更为致命的中东铁路也在海参崴这里和西伯利亚大铁路交汇。

1896年沙皇俄国借三国干涉还辽的机会，迫使清政府与之签订《中俄密约》，同意俄国从满洲里至绥芬河、再从哈尔滨至旅顺修建了一条西伯利亚铁路支线——中东铁路。1897年中东铁路破土动工，1903年全线通车。

西起莫斯科东至海参崴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将欧洲和亚洲连为一体，解决了俄国在远东地区的出海口问题，并对东北亚国际格局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沙皇俄国凭借西伯利亚铁路干线和中东铁路支线将势力延伸到东北亚地区腹地，并通过对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和大连、旅顺港的控制，实现了东北亚地区海陆交通网络的连通。

通过西伯利亚铁路和中东铁路的修建，俄国进一步扩大了在中国东北殖民权益，但彼时的俄国人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们将在日俄战争里输给看起来如此弱小的日本小矮子，并输掉多年来在远东积累经营的众多资产。

日军在海参崴登陆以后，立刻就控制了从海参崴到中国边境的中东铁路路段，按照大本营的命令，此时西伯利亚干涉军就应该以最快速度朝牡丹江和绥芬河火车站方向推进。

但闲院宫载仁亲王看着海参崴港内混乱的局面：刚刚登陆的大量士兵，成箱成箱的武器弹药，各式各样堆叠在一起的军事物资，还有由于风浪关系而未能及时装卸到港口的大量冬装……

就以这样的状况向北满地区强行进军的话，光是寒冷的天气就能让西伯利亚干涉军——嗯，现在应该叫做浦盐派遣军了——大量减员。

闲院宫载仁亲王希望先在海参崴建立一个派遣军的前进基地，同时把派遣军的总司令部也设置在这里，待兵栈的状况解决以后，再开始朝哈尔滨方向进击。但这毕竟违反了大本营的训令，即便亲王德高望重，也还是引起了派遣军下属各师团司令官的不满之声，像大井成元中将就直言这是“坐以待毙”。

但闲院宫载仁亲王还是不顾众人的激烈反对，按他自己的想法改变了浦盐派遣军的进击时间，在他强烈要求之下，护航舰队也继续留在港口附近，帮助陆军一起整理兵站，并且在强化港口防御的同时，加紧运输和装卸后续的第二波次援兵。

虽然议论纷纷，可闲院宫载仁亲王的决策和其他战场的情况对比起来，就绝不能算作失策了。

就在刚刚遭到红空军猛烈轰炸的旅顺口方向，还有在鸭绿江以南的朝鲜方向，关东州驻屯军和朝鲜驻屯军也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浦盐干涉军的登陆部队包括了日军三个常备师团和两个混成旅团，而关东州驻屯军和朝鲜驻屯军兵力规模则都还要比浦盐干涉军更大，关东州驻屯军编有四个常备师团和若干独立联队，朝鲜驻屯军的编制部队则在战前就已经扩充到了五个常备师团。

寺内正毅被朝鲜劳动党的人暗杀以后，朝鲜驻屯军曾短暂陷入了一段混乱时期，不过随着田中义一接任朝鲜总督以后，朝鲜驻屯军就又恢复了往日肃杀沉闷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