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摊牌了,我只想混吃等死 第405节
舍小而保大,这便是他身为太子要做的决定。
狄仁杰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他觉得传闻中那个少年英雄不会做出这样残酷的决定。
上官仪深呼吸了口气,语气沉重道:“先生他不是神仙。”
——
越靠近扬州城,道路也就越泥泞,行军速度也就越缓慢。
终于在黄昏来临之际,这支三千余人的队伍终于来到了一座县城前。
县城不大,客栈自然容纳不下这么多人,所以军队便在城镇外驻扎。
而小县城的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四处奔走告知下,也是纷纷好奇地从城镇内出来,远远地看着密密麻麻的帐篷。
李安之则是被县令请到了县衙门,身子躬成虾米,满脸都是谄媚的笑。
县衙门内。
在听过李安之的话之后,县令陈宇辰拍着胸脯保证,绝对安全疏散全部百姓离开。
李安之看着陈宇辰的表情,叹了口气道:“淇县距离大运河只有不足三里里,若是扬州泄洪,首当其冲的便是淇县。”
“到时候,怕是整座淇县都会被洪水淹没,这一点恐怕陈县令还是跟百姓说明白较好。”
听闻此言,陈宇辰当即说道:“一切全听太子殿下安排,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卑职定全力以赴,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
李安之点了点头,而后看着地图说道:“此番泄洪,还不知会绵延多少地方,我原本的计划中,是要淇县的百姓撤离到附近的山上。”
“但又不知洪水要多久才能褪去,所以还是将淇县的百姓分流到远离运河的丹扬郡。”
“全听太子殿下安排!”陈宇辰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但却叫李安之的心怎么都无法放轻松。
一夜无眠,而这一夜,淇县的官兵也是四处奔走,将撤离淇县的命令散布出去。
在鸡鸣的时候,李安之通红着双眼从榻上坐起,经过数日的奔波,这是他久违地在榻上睡觉,但却怎么都睡不着。
穿好衣衫,李安之大步地走了出去。
来至县衙府,陈宇辰正伏在案上小憩,似乎是操劳了一晚上。
“如何了?”
李安之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案牍,将陈宇辰唤醒。
陈宇辰猛地一激灵,而后坐直身,面露愧色,“太子殿下,臣罪该万死,竟在这紧要关头睡了……”
话没说完,便被李安之抬手打断,道:“疏散的情况如何了?”
陈宇辰连忙说道:“启禀殿下,臣昨夜已派人下去连夜通知,现已通知淇县上下全部百姓收拾细软,于后日撤离淇县。”
扬州城泄洪需要开凿多条水渠,进展也不会很快,所以撤离一事也不需要太急。
李安之之所以来到此地,为的也是先行通知,叫淇县百姓有充足的时间准备。
“没有百姓有异议?”
李安之蹙了蹙眉,撤离淇县也就是意味着背井离乡,虽然历年来因为饥荒等天灾而背井离乡的流民不在少数,但若非如此,又哪有人愿意背井离乡?
尤其是在风调水顺的淇县,一定会受到极大阻力。
而看陈宇辰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关于此事的烦恼。
果不其然,陈宇辰笑眯眯的,一口否决道:“没有,在得知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后,所有百姓都很支持。”
“为了扬州城的同胞的安危,我们身为大唐子民都应该尽一份力。”
“在这种关头上,岂能做这种不义之事!”
李安之深深看了陈宇辰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去。
太假了……
简直跟前世那种欺上瞒下的贪官污吏一模一样,见过太多这种事的李安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种情况。
那就是类似于前世的强拆之类的做法。
李安之大步走出县衙府,只见大街上冷清了不少,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匆匆路过。
第390章 抵达扬州
李安之四处看了看,而陈宇辰则是小碎步跟了上来。
暗暗抹了把汗,讪笑道:“太子殿下,这百姓都已经开始收拾行囊了,自然也就没多少人出来闲逛了。”
“毕竟这要撤离淇县,还是要把家当都给带上。”
李安之略作迟疑,而后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好。”
“我这边也要赶忙赶往扬州,到时泄洪前,我会叫人通知于你的。”
陈宇辰连连点头道:“一切全听太子殿下安排。”
李安之看了看冷清的淇县,而后便抬步朝着县城外走去。
不多时,三千兵卫便收整完毕,大军便朝着扬州城赶去。
离开淇县没多远儿,李安之便将范蠡叫到近前,吩咐道:“你且偷摸回趟淇县,我总觉得这县令似乎有些古怪。”
范蠡点头应下,而后便驱马掉头,朝着淇县奔去。
当然,他并非直接从城门而入,而是沿着小路前行。
途经一片农田,就看到有老人家在田地中劳作,似乎完全没有收拾行囊离开的样子。
范蠡赶忙驱马行至近前,朗声道:“老人家,您为何还在此地做活?”
听到有人的呼喊声,田间劳作的老汉止住了动作,抬起手臂抹了把汗,遥望着田边的男人,扯着喉咙喊道:“这田里稻子正长得好,得照料着些。”
听到这话,范蠡心中猛地一沉,当即从马背上下来,说道:“老人家,这淇县县令不是叫人撤离此处了?”
“扬州城那边马上就要泄洪了,您若是不走,怕是来不及了啊!”
“泄洪?”老汉微微一怔,而后从田里走了出来,在范蠡的跟前停住了脚步,疑惑道:“扬州城泄什么洪?怎地没人告诉我们啊?”
“你这消息是真的吗?”
范蠡蹙眉道:“淇县官府那边没派人过来吗?”
老汉摇了摇头道:“没有,这小李庄除了收赋税的时候会有官家的人过来,其他时候哪见过那些官家的人。”
“再说了,不止是小李庄,就连旁边的马家庄还有小溪口都没这消息啊。”
“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被人给唬了?”
“前阵子是下了不少时日的雨,可那扬州城是啥地儿?再大的雨能给扬州城淹了?”
没出过淇县的老人,对于这场雨的可怕并不得而知。
说起来,扬州城这次所遭受的水灾,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古往今来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雨。
况且扬州城对于老人来说,那可是老大的城了,这么大的城怎么会被雨给淹了。
范蠡现在心里彻底明白了,淇县县令陈宇辰果然是趁着太子殿下急于奔赴扬州救灾,而借机哄骗了太子殿下。
而接下来,他的心中又多了一份疑惑。
陈宇辰身为官吏,自然应该晓得欺瞒太子殿下,尤其是在这等大事上,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为何他却明知故犯,偏偏要选择剑走偏锋的路?
就算是疏散百姓惹得百姓埋怨,那最起码也是做了事,到时候就算是责罚,也不会比杀头重。
陈宇辰这在图什么?
抱着这样的疑惑,范蠡折返追上了大部队,将小李庄的情况如实报告给了李安之。
李安之没时间再折身回去管这种事,眼下扬州城每拖一日,损失和伤亡也就越高。
“太子殿下,卑职有个猜测,不知做不做真。”便在这时,骑都尉李瞰贤驱马行至李安之身边,沉声道。
李安之微微蹙眉,当即问道:“你且说来听听。”
李瞰贤抱拳行礼道:“先前军中探路的骑兵传来消息,说是在距离淇县三里的山上,似乎有草寇活动的迹象。”
“而今淇县要举城撤离,正是草寇作乱的好时机。”
话说至此,李瞰贤突然停顿下来,脸上露出一丝迟疑神色。
李安之在听到有草寇山贼活动的迹象时,也是心中一颤,沉声道:“继续说下去。”
李瞰贤长吐了口气,一脸凝重地说道:“卑职以为这淇县县令陈宇辰难不成是与草寇有所勾连,而今故意不将此事告知,就是想趁机作祟。”
“反正到时扬州的洪水一来,到处都被淹了……”
扬州泄洪,毗邻大运河的淇县首当其冲,到时候整座县城都要被淹没了,更别提小李庄这些个村落。
若是在扬州城泄洪之前,洗劫几个村庄,甚至杀些个人。
到时候洪水一来,怕是什么都被盖过去了。
思及于此,李安之的眸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看着李瞰贤寒声道:“你说有草寇活动的事有几分可能?”
“卑职所言,绝无半点虚言。”李瞰贤并未回答李安之的话,而是如此肯定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