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摊牌了,我只想混吃等死 第443节
房瑶漪粉唇轻抿,眸中蕴着别样的光,轻声说道:“这举办私塾的事,说小也小,但说大也大。”
“若夫君只是一介才子,办个私塾那倒没什么,但夫君是当朝太子,你的一举一动皆代表着朝廷,夫君觉得没什么,但若是在旁人看来呢?”
“况且女子入学堂,这可是纵观古今都没有过的先例,百姓会如何想呢?”
李安之想了想,迟疑道:“大概会反对?”
“不是大概。”房瑶漪斩钉截铁地说道:“是一定会。”
“犹记得当初我去参与百香坊的生意,宗族都是极为反对的,说什么女子应当居深闺,不该抛头露面,也是爹爹力排众议叫我去做想做的事,这才得偿所愿。”
李安之微微蹙眉,“那夫人的意思是,就这么下去,不作任何改变?”
“当然不是。”房瑶漪说道:“既然没有先例,那夫君便去创造先例,这事并无不妥,无论结果好坏,最起码夫君在试图作出改变,用意是好的。”
房瑶漪神色陷入片刻迷惘,随即轻笑道:“扯的远了,妾身的意思是,无论事大事小,毕竟是前所未有的做法,还是知会父皇一声,免得到时候被人抓了什么把柄,再告到朝廷。”
“咱们提前知会,父皇是深明大义的,想必是不会反对的,若是反对了,大不了我们就只收男学生便是。”
“真有想要向学的女子,那便叫我来教她们就是。”
房瑶漪这话说的决然,大有就算是千万人不同意,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意思。
李安之轻轻抿了下唇,眸间闪过一丝精光,微微点头道:“夫人所说不无道理,过几日我便进宫与父皇商议此事。”
房瑶漪缓缓站起身,走到李安之面前而后蹲下些许,动作轻柔地为李安之整理着衣衫,垂着眼帘说道:“夫君,你已是太子,凡事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头脑一热想做便做了。”
“凡事都是要跟父皇商议的,父皇虽对我等宽松许多,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能恃宠而骄。”
“虽然这么说,好像我等确实有些被束缚的意味,但这也是事实不是吗?”
“夫君是太子啊。”
说着,房瑶漪微微扬起头,满眼爱意看着李安之,勾起嘴角微微笑着。
李安之看着房瑶漪,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后轻轻地低下头。
所谓秋风压麦穗,轻点在地面。
有甜味弥漫开来。
——
远方的天空是从更远处的泥土里升起来的,咸蛋黄一样的夕阳缓缓落在长安城的边际,红色像是春风催动烈火燎原一般蔓延起来,使房屋街道变得像西红柿那样红彤彤的一片,还有横在那里的河流和蜿蜒的小路。
那些楼阁大院和沿着大路归来的上官仪的脸庞,还有那些歪歪曲曲升上去的炊烟,它们都红了。
今天又是累成狗的一天,因着引香阁补了货,所以今日的客人出奇的多。
上官仪拍着狄仁杰的肩膀,满腹感慨道:“小师弟啊,你说咱们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整天卖香水,给我整的都快不认识书本上的字了。”
狄仁杰白了上官仪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么晃悠悠地往谌王府走去。
刚一进门,还没走到正厅,就听到房瑶漪的声音传来。
“既然这样的话,引香阁日后就不需要上官打理,夫君准备叫上官去做什么呢?”
接着就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上官仪听清了,这是先生的叹息。
以后引香阁就不需要自己打理了?
也就是说,自己在谌王府唯一的作用都么得了?
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要被先生扫地出门了!
如此一想,上官仪的顿时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了起来。
第440章 不按套路出牌
彼时,李安之正在与房瑶漪在正厅闲谈,突然间,一道悲怆的喊声自不远处传来。
李安之惊诧地望去,就看到上官仪张开双臂飞扑而来。
“先生啊!不要赶学生走啊!”
“学生对引香阁爱的深沉,学生离不开引香阁,离不开先生啊!”
“先生若是不让学生打理引香阁,学生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李安之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再说了,这小子什么时候对引香阁这么有归属感了?
明明之前还嫌弃这是女子做活。
李安之伸出手,一巴掌甩在上官仪的脑壳上,而后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当真不舍地离开引香阁?”
上官仪被这一巴掌拍了个狗啃食,一脸委屈地爬起来,眼泪巴巴地看着李安之,点了点头道:“嗯。”
然后他又看向房瑶漪,可怜兮兮道:“师娘,您帮我劝劝先生吧。”
其实哪里来的什么归属感,上官仪纯粹就是不想离开谌王府,要知道在这谌王府吃的好住的好,每天去引香阁还有工钱拿。
若是被赶出去,丢不丢人先且不论,最起码是没法享受了。
狄仁杰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上官仪,暗暗腹诽道:“刚才在府外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看着上官仪卑微的样子,李安之重重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留在引香阁,为师也不好强求你去考什么功名。”
“为师是真没想到你对引香阁的买卖这么热爱,也不枉我如此培养你啊。”
说着,李安之便从一旁拿出了长安书局新出的注释,而后递到狄仁杰面前,说道:“仁杰,你师兄放不下引香阁的生意,但你不同,为师这些时日没教你们什么,耽误了你考取功名。”
“这里是我托房大人从长安书局带来的最新的书籍,你且拿去认真读,若有不会的就记下来一并告诉我。”
上官仪猛地停住了抽泣,抬起头看了看李安之,又看了看房瑶漪,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震惊。
啥玩意儿?
先生刚才说了啥?
不强求考功名?
也就是说先生从来就没想赶自己走,而是想让自己认真读书参加科举。
自己好像是会错意了。
脑海中极速旋转,疯狂地思索该如何拯救这尴尬的局面。
终于,上官仪眼前一亮,作势又要扑到李安之的身上,幸亏后者眼疾手快,一脚将其踹开了。
李安之蹙了蹙眉道:“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上官仪扭扭捏捏,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先生,其实学生对于考功名也有些意思。”
李安之挑了挑眉,问道:“你方才不还说放不下引香阁的生意?”
上官仪神色一震,蹭地一下站起身,挺起胸脯义正言辞道:“学生乃是一介男儿身,又岂会流连于点点安逸,吾自当秉烛夜读,观古今,明圣言。”
“以考取功名……”
还没等上官仪说完,李安之一脚就踹在了他屁股上,言语中满是嫌弃道:“装什么装?”
“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不清楚?”说着,李安之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道:“明天拿着书给我去引香阁读去,关门回来后,我要给你提问!”
“如果答错一个问题的话……”
李安之嘴角撇了撇。
上官仪下意识颤了颤身子,眸中流露出一丝惧色,低声道:“先……先生,其实学生觉得引香阁的生意更适合学生。”
妮妮走到上官仪的身边,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上官仪,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道。
“上官侄侄,你的想法很危险啊,小师姑很担心你啊。”
说罢,妮妮便一溜烟跑到门后取了扫帚,递到李安之面前,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道:“大哥哥,给。”
“这是上官侄侄最爱的木棍炒肉。”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响起了欢快的笑声。
——
翌日一早。
李安之洗漱过后,便叫人收拾了马车,身着正装前往了皇城。
除却要与父皇商议此事之外,李安之心中更多的是对长孙皇后病情的担忧,现在他还未想起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多陪母后说说话,以祈求能让病情好转。
长孙皇后在见到李安之后自然是格外高兴,嘴上却还在埋怨李安之没把李夏瑶那小丫头带来,惹得李安之不得不重新思考「隔代亲」这个重要的命题了。
待宦官通报早朝结束,李安之才从立政殿出来,前往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
李世民在听过李安之的想法后,也是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他才迟疑地抬起头,看着一脸认真的李安之,缓缓开口道:“你可知道这件事会在长安城造成多大的轰动吗?”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女子居深闺,远庙堂学府。
而今李安之设立私塾并准备招收女学生,等于是把这个自古以来的规矩给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