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的人生模拟器 第56节
吕布点点头,思绪理清之后,问题就容易多了,当即起身道:“有先生在侧,布之幸也,某是个粗人,不善言语,先生但有所求,布能办到必不推辞。”
“将军言重了,如今还是先渡难关再说。”贾诩摇了摇头,大事未成之前,他不太想跟吕布拉扯上太多关系,至少在旁人看来不能有太多关系,免得被牵连……
第五十四章 再邀
吕家的大厅里摆着一张八仙桌,是吕布专门找了匠人按照记忆中大乾的桌椅打造出来的,有配套的椅子,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感觉上要比分开要温馨,吕布自己是更喜欢这种桌子,在自己家里摆一套用,外人也管不着。
距离王允邀请吕布饮宴已经过去了半月,这半月来,吕布也没闲着,按照贾诩所言,开始暗中使人前往陇西、天水等地散播加税的谣言,效果吗,现在还看不出,这种谣言要生效,没有两三个月出不来。
“主公,宫中黄门侍郎杨礼求见。”一名亲卫进来,对着吕布一礼道。
“请。”吕布闻言起身,杨礼乃如今宫中伺候天子的宦官,不过如今皇权旁落,天子手中都没什么权利,宦官自然更没有,如今宫中的宦官都在暗中找自己的靠山,别看士人看不上董卓,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搭上董卓这条船的,董卓不能,那董卓身边的人总可以了吧。
吕布如今也算官运亨通,又是董卓心腹,自然便成了宦官们的优质选择,杨礼便是吕布挑选出来的宦官,办事稳重,而且心眼活泛,没什么大本事,但在宫中也不需要有什么大本事,能够捕捉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并有本事及时传出来就行了,杨礼显然完全符合这个条件。
很快,杨礼在亲为的带领下进来,见到吕布后,毕恭毕敬的对着吕布一礼:“参见将军。”
“杨侍郎不必多礼。”吕布伸手一引,示意杨礼坐下。
“上次将军让奴婢所查之事已经查到。”杨礼见吕布不说话,只能自己说明来意:“宫中女官中,上次太师迁都时,走失的不多,倒是有不少受不了舟车劳顿之苦,死于迁都途中。”
洛阳到长安有八百里之遥,一群宫女跟着走,累死有些夸张,但被手脚不干净的西凉军趁机掳走却是很有可能,这些报上去都是累死,这个吕布听张辽说过。
吕布点点头,扫了杨礼一眼,他要的可不是这些。
“至于将军所说貂蝉,据奴婢翻看宫中名册,没能跟过来的有十四人。”杨礼躬身道。
“并州出身。”吕布想了想道,那日女子虽然未交流太多,但口音是并州口音这点吕布不可能判断错的。
“并州出身的只有一人,名叫任红昌,乃是当年并州壶关守将之女,后那守将犯法,此女亦被株连,本是该送去青楼的,后来不知何故入了宫,而后因其才貌出众,被选拔为女官,奴婢所知只有这些,不知……”杨礼小心翼翼的看着吕布。
“足够。”吕布睁开眼睛,看着杨礼颔首道:“有劳了了,来人!”
自有亲卫抬着一箱五铢钱进来,这段时间吕布垄断了京兆之地的缯布买卖,手里金银却是不少,这一箱看着挺多,但实际上也就几千个,不少,但也不算多。
“奴婢不敢!”杨礼连忙站起身来,对着吕布一礼道。
“叫你收便收下,为我做事,自是有好处的。”吕布摆了摆手道:“莫非是嫌少?”
“不敢!”杨礼连忙伸手接过那箱子,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感动,如今的宦官跟当年十常侍时期可不一样了,皇权旁落的时代,这些宦官手中的权利也没剩多少,谁会没事往他们手中塞钱,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虽说吕布平日里没什么好脸色,但这行动上却是从不让跟着他的人吃亏,高顺也好、典韦也罢又或者现在回来的张辽,至少在财物上,吕布只要有就不会跟他们吝啬,朝廷的俸禄之外,吕布还单独有一份给每个人,不能说贪钱,但要什么都不给,光凭一张脸和一张嘴让大家跟自己干,吕布自问没那么大本事。
这也是吕布的用人之道,不是说人贪财,但至少这样一来,心中难免会出现一个对比,别人要从自己这里挖人的成本会大大提高,吕布对人的好,很难体现在脸上,他对人的好,通常都是体现在实实在在的地方,不搞那些虚的。
当然,只有这些也不够,情绪上也得有一定的满足,最近吕布在家里会偷偷地学笑脸迎人,只是他这张脸天生就自带反派气场,他清楚地记得之前在家里练习微笑时,正碰上跑来玩耍的女儿,结果把女儿给吓哭了。
不是长得丑,事实上,吕布论长相绝对算英俊,但假笑的时候那种略显狰狞的笑容很容易吓到人,当然,吕布也会真笑,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也是极具魅力的,只是很少有人能看到,如今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东西能让吕布发自内心的笑起来,人生模拟器给他带来了大机遇,但也让他失去了笑的能力。
在试了许多次没有结果之后,吕布最终放弃了,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对谁都是一副高冷的模样,哪怕是在董卓、李儒这些人面前,也很少笑。
“此女是否有家人?”吕布又补了一句。
杨礼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就算有,恐怕也是发配边疆了,毕竟其父当年乃是罪将,而且时隔多年,就算要查恐怕也难。”
“尽力,越详细越好,有何需要,可托人说于我听,若能查得,必有重谢。”吕布点了点头,年代久远不说,而且中间还经历过洛阳之变,很多东西都丢了。
“喏!”杨礼连忙一礼,旁人这么说或许只是随口一说,但吕布这么说,那可是真的重谢,这点如今长安已经没有人怀疑,你可以怀疑吕布的人品,但不能怀疑他的诺言,如今吕布在长安的名声就是不轻易许诺,但一旦许诺,必然会践诺。
见吕布再无吩咐,杨礼起身对着吕布一礼后,告辞离去。
“主公,司徒府送了请柬过来,邀您前去赴宴。”杨礼离开不久,典韦拿着一份请柬交给吕布,这半月来,王允已经是第三次请吕布赴宴,说是为了上次怠慢赔罪,不过吕布一次也没答应,既然知道那王允要做什么,吕布自然得做好准备,王允显然对貂蝉的容貌很有自信,也确实有自信的理由,不过老头儿似乎不是太懂女人。
“正好无事,答应他。”吕布起身道。
羌族那边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吕布算是比较清闲的,正好陪那王允玩儿玩儿。
“喏!”典韦答应一声,转身便去安排出行。
一个时辰后,吕布带着典韦再度抵达司徒府,相比于上次的宾朋满座,这次就显得清冷了许多,只有寥寥数人,看起来,更像个小宴。
作陪的倒也不陌生,除了王允之外,便是士孙瑞、郑泰以及黄琬三人,都是在王允的举荐下被提拔上来的,如今在朝中,也算是实权官员。
“平陶侯,上次殿外之事,乃是在下失礼,今日借司徒之酒向平陶侯赔罪,还望平陶侯莫要见怪。”士孙瑞对着吕布一礼,主动举觞来为吕布敬酒。
“士孙仆射言重了,你我同殿为臣,偶有冲突也是难免。”吕布举觞道:“便借此酒,过往恩怨便算了。”
“好!”两人各自饮尽觞中美酒后,气氛热络起来,这一次没有谈什么利益问题,纯粹只是饮宴同时欣赏歌舞,气氛倒也融洽,王允更是频频向吕布劝酒,吕布却是酒到杯干,与众人谈些塞外风情、北地苦寒,至于诗词歌赋这些,吕布能听懂,但不想跟这些人聊,是以每当这些人聊到这些的时候,吕布便闭嘴沉默。
王允有心拉拢吕布,自不可能冷落了吕布,每到此时,便主动引开话题,说些风月、军政,聊聊洛阳时与关东诸侯之间的大战。
并州与胡人厮杀,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很遥远的,不在边地,很难体会边地之苦,所以对于大多数生活在中原的人来说,边地苦寒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但洛阳之战,亦是吕布的成名之战,关东诸侯几乎被吕布打了个遍,大家就算没有亲眼看见,每日前方传来的战报也是大概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吕布有助纣为虐之嫌,但单以统兵打仗而言,吕布在洛阳与诸侯之间的那一仗可说是精彩至极,这也是王允极力拉拢吕布的一个原因,若吕布能为他所用,诛除董卓后,何愁不能扫平天下?
今日饮宴倒也欢快,郑泰、黄琬、士孙瑞先后不胜酒力而离席,吕布也喝的微醺,正准备起身告辞,却被王允拦住:“平陶侯不急,我有一养女,精擅歌舞,今日难得平陶侯兴致正高,正好让她来为平陶侯献舞如何?”
“哦?”吕布闻言看了王允一眼,点头道:“司徒既有此意,布自不能推却。”
王允笑了笑,拍了拍手,便见数名舞姬列队而出,为首的不出所料,正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貂蝉。
吕布微微眯起了眼睛,好似微醺,又好似沉醉于那动人的舞姿之中一般,王允见此,微微一笑,起身以有事为由,暂且告辞……
第五十五章 正经人
曼妙的舞姿在清越的钟磬声中更显柔媚,随着王允离开,伴舞的几名舞女也相继退开,只剩貂蝉一人独舞,厅中的气氛开始带了几分暧昧之气。
貂蝉独舞,吕布饮酒,曼妙的身段不时靠近一些,叫人心中犹如猫爪在挠一般。
吕布似乎真的醉了,眼神有些迷离,在他漫长的人生经历中,有过很多女人,爱而不得的也有,很多时候女人令男人魂牵梦萦,便是抓住了男人这种心里,将男人吃的死死地,不过这样以玩弄手段为主的女人,晚景大多凄凉,能做这种事的通常都是美女,而让男人难忘的也只是未曾得到,一旦让人得到以后,那种渴求感会迅速消失,甚至很多时候会奇怪自己以前为何会这般痴迷。
这种撩拨式的感情能够激起的也大多是一时的激情与和欢愉,很难化作夫妻那种平淡却绵长清澈的感情。
当然,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体会也只有身处于上层的人能够经历,生活在底层的百姓,光是生计就已经耗费了所有的精力,哪有时间和精力去体会这些?就算有,也很难拿得出与之相应的代价。
某一刻,吕布突然伸手,拉住从眼前飘过的丝带,在貂蝉的惊呼声中,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并没有拉入怀中。
“陪我喝上一觞。”吕布指了指自己已经空掉的酒觞。
貂蝉默默地跪坐在吕布身边,帮吕布斟上一觞美酒,虽然有了准备,但事到临头,却是难免生出紧张之感。
“不喝?”吕布扭头,瞥了女人一眼,近距离之下,女人的容貌似乎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喏~”貂蝉无奈,只能取来另一只酒觞,斟满酒后,以袖仰面,仰头一口气将之饮下。
大概很少喝酒,凝脂般的脸颊上出现一坨红晕,甚是诱人。
“看来司徒是有意将你赠予我,可对?”吕布看着貂蝉的模样笑道。
貂蝉低头,没有说话。
“然后呢?”吕布看向房顶,思索道:“暗中将你许于我,而后再将你献于太师?”
貂蝉闻言,面色一白,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吕布。
“这计策并不高明,若我真的色令智昏,或许就中计了,可惜……我已许久未曾被美色所动了。”吕布举起酒觞,将觞中美酒一饮而尽,男人没有不好色的,但有些东西,见的多了,追求的就不再是浅层的肉身欢愉了,吕布想要体验这个有太多途径可以实现了,而且他也过过三妻四妾的日子。
说实话,女人多了,争端是难免的,那种事很麻烦,相比于这种对色相的追求,如今吕布对色的追求除了皮囊之外,更想要的是精神的共鸣,就比如严氏跟他多年夫妻,往往吕布刚刚动了念头,严氏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而严氏有什么情绪,吕布多半也能察觉,而每一次模拟世界之后,又能生出一种久别重逢的思念,那种默契相互依存的感觉是吕布现在在男女之间更想要的。
当然,严氏跟自己的默契是多年夫妻养成的,但其他方面也可以,因为经历的多的缘故,吕布在精神上实际上是很空虚的,他想要一个能够理解自己的人,但却很难找到这样一个人,在外人面前他要伪装,疲惫的时候也很难跟人袒露心扉,甚至不敢真的醉一场。
貂蝉不太明白吕布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自己不够美么?她不知道,但此刻更不敢妄动。
“看你样子,似是甘愿这般做?”吕布皱眉看了看她道:“为何?”
“诛除国贼……”貂蝉嘴唇颤了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国贼?”吕布揉了揉脑袋,嘿笑道:“你可知道你所说的国贼,如今在为这关中数百万百姓的生计愁白了头发?你可知道这关中九成以上的耕田,都在你背后那些高士手中,你所说的国贼为了能叫朝廷有序运行殚精竭虑,而你身后那位正义之士却每日与高士饮宴?何为国贼?”
貂蝉一脸不信的看着吕布,很少会有人直接从税赋上去看问题,但这才是所有问题的根本,朝廷收不上士大夫的税,而百姓的税却又根本不够,要想维持朝廷,不动士大夫的前提下,就只能向百姓多征税,这么一看,谁在为朝廷做实事,谁在空谈一目了然。
“你一女子,心怀天下本是好事,但莫要用错了方向。”吕布指了指自己空掉的酒觞道:“换句话说,当这天下安危却要系于一女子腰带之上,那这天下……留之何用?”
貂蝉没有再说话,机械的帮吕布斟满了酒觞。
吕布看着溢出酒觞的美酒,没再去喝:“你若真想为天下做些事情,下次再见可告知于我,任红昌,没貂蝉悦耳,日后还是唤你貂蝉吧。”
貂蝉豁然抬头,一脸惊骇的看向吕布。
吕布却没再多说什么,扶案起身,径直离去,只留下貂蝉跪坐在桌案旁默默失神,直到王允听闻吕布离开后匆匆赶来。
“发生了何事?可是那吕布对你不轨?”王允进来,见吕布已经没了踪影,皱眉看向貂蝉道。
貂蝉摇了摇头,原本在王允的描绘下,吕布是个贪财好色之徒,但今日所见所闻,却是彻底轰塌了心中对吕布的刻板印象,此刻再听王允这般说,心中竟是生出几分排斥,不知道是排斥王允还是排斥对方这般污蔑吕布为人?
“义父莫怒,平陶侯并未对孩儿不轨,只是方才被拉到平陶侯身边急了些,腿足微痛。”貂蝉摇头道。
吕布的话,让她有些心乱,不是因为吕布,而是这些言语打破了她原本的认知,却没法反驳,你可以说士人多么高尚,德行多高,但这些东西都是虚的,是人的一种认知,但认知会出错的,古往今来多少身败名裂之人证明了这一点。
而赋税却是实的,虽然以她的身份不容易查,但王家的赋税动些心思还是能查到的。
没有不轨之举?
王允闻言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这吕布什么意思?就王允观察,吕布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从缯布之事就能看出来,很多时候吕布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这样一个做事不讲手段,蛮横无赖的滚刀肉,面对貂蝉这样的绝色女子会规矩?王允想不通,他不可能也不应该规矩的。
忽然扭头,看向貂蝉,面色渐渐变得冰冷:“贱婢,莫非是对那鄙夫动了春情!?”
仔细想来,吕布虽然为人不咋地,但样貌却是称得上英俊,就算王允看不上,也不得不承认吕布在样貌上还是略胜自己年轻时几分的。
不过王允这态度的陡然转变却是让貂蝉本就有些动摇的心更生了几分怀疑,毕竟相比于吕布表现出来的霸道不羁而言,王允这种前脚女儿,后口贱婢的表现显然更像坏人,还是道貌岸然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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