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从流放皇子到千古暴君 第178节

他抬了抬手，似是要阻止将士的动作。

“殿下！这……”

马刘志又回身，急切朝李恪叫着，但李恪早已抬起手来，止住了他的阻拦。

“我意已决，不必再阻拦了……”

他又回身，看着缥缈浩瀚，一直流向天边的藏河，叹气道：“放他魂归母亲的怀抱吧！”

这藏河乃是高原民族的母亲河，松赞干布葬身于此，也算是个不错的归宿了。

李恪背负双手，临河感慨，此时，大营之外，有一双冷厉的眼睛正盯着那松赞干布的尸体。

这人一身戎装，正是吐蕃军中卫士。

他盯着松赞干布望了许久，终是一抹身，转身朝北而去。

吐蕃王庭之中，群臣急作一团，众人来回踱步，人人都是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宰相尚囊安坐大殿长桌，神情冰冷。

这张长桌，往常是三人共享，但此时，论科日早已死去，而松赞干布……

方才城门之外，松赞干布被李恪所掳，消息早已传到王庭，这才引发了王宫的混乱。

百官心中都很清楚，松赞干布只怕已凶多吉少。

这时，一个军中卫士走了上前，他双眼冷厉，只身走到宰相尚囊身边，耳语了几句。

尚囊眉头一蹙，旋即咬紧了牙关。

这位身形肥胖的老者，此时已闭上了双眼，他身子向后一靠，沉寂了许久。

见他这副姿态，大臣们自然猜到，松赞干布业已殡天。

这下，大臣们更慌乱了，可众人却不敢再踱步，怕发出声响，惊扰了正闭眼定神的尚囊。

许久之后，尚囊终于睁眼，他叹了口气，坐正了身子。

“宰相大人，那李恪马上就要进城了，咱们该怎么做？”

群臣纷纷上前，小声询问着。

尚囊冷眼看了看四周：“还能怎么做？你我还有选择吗？”

一听得尚囊的话，群臣纷纷错愕，旋即试探道：“开城投降？”

尚囊点了点头，他双眼微眯，尖声道：“难道你能守住这逻些城？”

群臣纷纷叹气，是啊，城中已无守军，再无法抵抗蜀军。

“可也先将军还剩四十万大军？”

又有人问道。

也先的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若是能及时赶到，倒是能与李恪一战。

尚囊闭眼思虑片刻，道：“也先至少还要七八日才能赶到，逻些城怕是顶不了那么久……”

他又费力地站起身来：“倘若李恪率兵攻城，咱们也无需抵抗，降了他便是。

大臣们无奈点头，靠他们这些文臣，带着几百守城残兵，自然是无力抵抗的。

“但是……”

尚囊再度开口，引得众人心头一亮。

尚囊道：“我等投降，只是为了保全有生力量。也先正带兵驰援，等他一到，胜负尚未可知……”

群臣又鼓噪起来，尚囊是他们的领头人，只要他不放弃希望，那吐蕃就有希望。

“只是赞普已死，只怕也先大军军心不稳啊！”

这时候，又有大臣提出担忧。

尚囊点了点头，他那小眼微转，旋即道：“去，派人将赞普殡天的消息传到也先那里，叫他有个预警。”

大臣们又是不解，赞普殒身的消息一旦传到军中，不是会影响士气吗？

尚囊何等聪敏，早已看出众人担忧，他解释道：“这消息能瞒得住吗？若是也先大军不知内情，被李恪趁机生事，只怕会更麻烦……”

背过手去，尚囊冷幽幽道：“现在将消息传过去，大军势必会情绪低落，但若稍加引导，这股悲愤便能化作勇武战力，助我吐蕃击败蜀军！”

所谓哀兵必胜，怀着为松赞干布报仇雪恨的心情，也先部自然一往无前。

尚囊这一计说出，大臣们纷纷点头。

“对！只要也先将军稍加引导，定能激得大军情绪亢奋，将李恪那小儿挫骨扬灰，替赞普报仇！”

“是！咱们先假意投降，等到大军杀到，我等还能作为内应，响应也先大军！”

自尚囊以下，吐蕃群臣个个目带凶光，言辞激切。

他们要蛰服等待，等待怀抱报仇宏愿的也先大军赶到，再杀李恪一个措手不及！

第218章 吐蕃援兵

吐蕃大营的位置极佳，乃是大军赶赴逻些城的必经之地。

其防御工事又修筑得极好，若非李恪有战船巨弩，实在难以攻克。

这样好的营防要地，若不加以利用，实在可惜。

李恪这时已将大军调动至此，准备守住这要道，等候也吐蕃援兵。

他并不急着进入逻些城，城中的防御还不如这城南大营坚固，索性占据大营，在此地作战。

这一战，与先前几战大不相同，逻些城乃是高原的核心，吐蕃援兵自然要打进来，抢占逻些城。

所以攻守易势，现在是李恪主守，那吐蕃援兵主攻。

“殿下，那大将也先，率五十万大军前往火山口，与象雄王国大战。之后又率兵回援，约六日后能赶到逻些！”

帅帐之中，顾五正向李恪汇报敌军动向。

“殿下！”

帐帘被掀开，一个粗壮的身影闯了进来。

马刘志气鼓鼓地走到李恪身前，粗着嗓子道：“您为何要将那松赞干布葬到河里啊……”

此前在水葬松赞干布时，马刘志就有些不满，李恪等了许久，这才盼到他憋不住，前来抱怨。

李恪仰头看了看他，笑道：“怎么？你还要将他挫骨扬灰不成？”

“不是……”

马刘志将眉头蹙成一条线，急道：“那松赞干布的尸身还有大用，咱们可以拿来震慑敌军啊！”

李恪默默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马刘志又绕过长桌，走到李恪身旁：“您想想看，那吐蕃援兵一到，两军对峙，正要开打。咱们突然将松赞干布的人头往前一亮，那吐蕃人不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吗？”

李恪笑了笑：“松赞干布自戕，乃是在大军当面，当时场面何其混乱？你当这消息还没有走漏吗？”

“可咱拿出他的人头，总能震慑一下敌军不是？”马刘志犹自不服。

李恪站起身来，摇头道：“只怕这会儿，已有人前去通风报信了。那也先大军很快就会收到松赞干布身死的消息。他们为了报仇而来，到那时，你再亮人家首领的人头，不是更激得人家仇情高亢，奋勇作战吗？”

事实上，李恪当时就看出马刘志的想法，但松赞干布当众自裁，消息必难守住。

只要那也先的援兵提前得知了消息，那松赞干布的人头尸身，也就失去了震慑敌军的作用。

李恪已能猜到，自己所要面对的，是一支群情激奋的无畏之师。

他立刻吩咐下去，命大军修缮逻些南大营，准备迎战也先部。

只要拿下也先，那整个吐蕃就再无敌手，他便能安心地占领整片高原了。

五日后，逻些城南，藏河入口，吐蕃大将也先所领的四十万大军赶了过来。

“也先将军，此处离蜀军所在的城南大营只有数十里，一日之内，大军定能赶到！”

大将也先此时正听候哨兵汇报，他已等不及要杀到大营，将蜀军杀得片甲不留。

这也先乃是吐蕃朝中颇有威望之辈，其声威仅次于大论论科日，此前征战火山口，他与象雄王国打得有来有回。

后来收到松赞干布的调令，知道逻些城有难，也先立刻班师回援。

可走到半路上，他就收到了赞普殡天的消息。

当他听到这个噩耗，心中大恸不已，恨自己救援来迟。

而后，尚囊派来的人又向他通报了蜀军的情况，并言传尚囊的计谋。

也先稍加思索，便作出了决定，向全军通报赞普已死的消息。

收到这个消息，大军登时便乱了套。

松赞干布乃是吐蕃的核心灵魂，他一死，众人登时慌了神。

再之后，也先又是一番陈词，将大军的哀恸化为激愤，率领着这支部队杀向了逻些城。

这时候，知道李恪近在眼前，也先怎能不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