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酒厂：除了我，他们全是卧底 第24节

“哈哈！”

秦始皇左手捋着胡须，笑呵呵道：“知朕者，蒙卿也！前些天那小子献上祥瑞，说是亩产五十，朕起初也不信，可结果如何？而今又献上农书，朕焉能不信？”

蒙毅也是笑了起来。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没有足够的粮草，怎么打仗？

“他是让公子誊写，然后推至长宁乡各地。还准备大兴民溷（hun），以此沤肥。争取来年让家家户户都能种上红薯，再换成粟米。再把红薯做种，推广至举秦各地！”

所谓民溷，就是公厕的意思。

秦始皇若有所思的点头。

“蒙卿，你可知那小子方才说了什么？”

“他说这书不是他写的，是氾胜之所撰。”

“哈哈哈！”

“朕还从未听说过氾胜之。”

“臣也未曾。”

秦始皇捋着胡须，淡然道：“他看似不尊规矩，实则最尊规矩的就是他。自商君变法，分秦人籍贯后，就规定各司其职。他先前为贾籍，却撰写农书，便等于触犯秦律！”

“陛下明鉴。”

蒙毅抬手恭维。

是的，就是这么残酷！

在秦国，什么户籍那就干什么活。什伍耕种打仗，工匠制造农器，商贾贩卖有无，官吏则负责治理地方。

比方说黔首不好好耕种，反而琢磨着从商或是研制工器，那就是不务正业。哪怕说真的做出了什么好东西，也绝对不会获得任何奖赏。给了奖赏，就等于默许这种行为，树立起不良风气。如此，秦国的律法制度岂不是乱套了？

对于这种人，官府会先收下献上之物。毕竟器物无罪而人有罪，有好东西不用白不用。然后再狠狠惩罚这人……

在后世的人看来这很不可理喻，可这就是秦国的规矩。哪怕是穿越者，同样也得遵守规矩，否则就等着被罚吧！

秦始皇望着帛书，若有所思道：“秦律有言：明主之畜臣,臣不得越官而有功,不得陈言而不当。越官则死，不当则罪。他如今为乡啬夫，负责调解邻里纠纷、收取赋税，安排徭役。撰写此书，按规矩还得判罚。”

“陛下就是规矩。”

蒙毅淡淡一笑。

真要按规矩，秦廷大半的人都要受罚。

比如说赵高身为中车府令，主责是执掌乘舆。但是，赵高不还是经常帮着写诏书，甚至负责修订小篆，撰写书册？

原因蒙毅已经说明，秦始皇就是规矩！

这些事都是秦始皇让赵高做的，所以赵高并未触犯秦律，而是唯上是从。秦始皇批准了，那就没事。他不批准，那就是越俎代庖！

“看来，朕得提前下令。”

“陛下是要？”

“准许他可做这些事，免得被弹劾。”

“陛下圣明！”

秦始皇透过窗户眺望远方，淡然道：“蒙卿，你我乃至秦廷上下都老了。现在，大秦需要有朝气的秦吏。”

作为皇帝，秦始皇看的很远。

秦国需要有新鲜血液。

需要有独当一面的秦吏！

接触这么久，秦草就很合适。

心思缜密，善于揣测他人。

做起事来滴水不漏，不会落人口实。

而且能力十足，总有奇思妙想。

好好栽培，假以时日必是国之栋梁！

……

……

扶苏站起身来，点燃灯盏。

长舒口气，用力的甩着右手。

他誊写氾胜之书数个时辰，右手直接麻了。他还不敢拒绝秦草的意思，因为秦始皇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留在府上好好学好好看。

本来他还真瞧不上秦草，就算献上祥瑞他也只觉得是运气。可秦草拿出氾胜之书后，扶苏对他是肃然起敬。没有足够的能力，能写出这样旷古烁今的农书？

“秦君。”

“叫我小草就行。”

秦草也没闲着，同样是在奋笔疾书，握着毛笔在价值不菲的帛书上写写画画。这时期可没有纸，正常都是用的竹简。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用到帛书。比如前不久皇帝给他封赏，就是直接用的帛书。

“你这是在画什么？”

“曲辕犁。”

“耕犁？”

“嗯，比普通耕犁要强数倍。”秦草面露微笑，“其实邻里都是用的曲辕犁，只是我一直没向上报而已。”

“为何不上报？”

“除开律法限制外，还有个原因。”

“什么？”

“我是反贼。”

“？？？”

扶苏当即站起身来，双眼瞪得像铜铃。

“开玩笑的。”

“我就说……”

“我爹才是反贼。”

“噗……”

扶苏一口水全喷了出去，呛的不住咳嗽。

你莫不是在逗我笑！

皇帝是反贼？

难不成，皇帝自己反自己？

“逗你玩的。”

“此事可不能胡说。”

“我就说说而已。”

“……”

扶苏嘴角抽抽，也就你小子胆大妄为敢说这事。这种事连想都不能想，还敢拿出来说笑？

“你帮我写的咋样了？”

“都已妥当。”

除开誊写氾胜之书外，秦草还让他帮忙写了份谏书：论修路与耕种的关系。洋洋洒洒上千字，各种引经据典。翻来覆去其实就是俩字，打钱！

“那行，都放一起。”秦草将曲辕犁图纸放在最后面，笑着道：“接下来就看喜君了，希望他不要不识抬举。”

“？？？”

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扶苏自幼接受着秦国最好的教育，可谓是学究百家。所以不论做任何事，他都是规规矩矩的。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他若认为是正确的事，就算出言顶撞皇帝都不会退缩。

所以他虽很欣赏秦草，但秦草玩世不恭的态度还是很难让他接受。

“你帮我把这些交给秦牛，我先去歇息。”

忙活一晚上，秦草也是累的不行。

等他走后，扶苏也是无可叹气。

谏书他是按秦草的意思所写，只是经过他的修饰和润笔而已。但即便如此，估摸着喜也不会批复。就那么一小截路，张嘴就要两万钱，以为修驰道呢？

不成，他得想想办法！

第23章 我，公子扶苏，奉诏要钱

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