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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洪武,从天师到帝师 第86节

  “殿……主子!”

  听见里边的动静,邓仲修和朱标离去的侍卫都冲进来,看见太子殿下和小神仙对峙,所有人都傻眼了。

  不过侍卫们马上变得杀气腾腾,看朱标那个熊猫眼他们就怒从心起。

  不过朱标在检校和侍卫们发作之前,挥手让他们出去。

  “我们兄弟俩闹着玩,你们都出去!”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能退出去。

  张异也给邓仲修一个眼神,后者跟着退出。

  “多谢张家弟弟提醒,确实是我孟浪了!”

  知道张异是为了自己“好”,朱标并非固执己见之人,躬身朝着张异行礼。

  “大哥,你也别怪我发火,你这样会害死大家的!

  你家是什么身份,人家是什么身份?常遇春以后保底也是个公爵,国公府的人岂是你能觊觎,更何况常家姑娘还是未来的太子妃!

  今天若是她看见你,叫了一声,就不要说宫里那位发现了,就是常府的人也可以把你弄死……”

  朱标被张异一顿教训,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张异虽然咒他,但可以听出来他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

  想起兄弟,尤其是朱棣那句童言无忌的话语,朱标莫名心痛,那个他推测的未来,让他再也无法直视兄弟之情。

  兄弟阋墙……

  这件事真的会发生吗?

  朱标明白想要知道答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从张异口中套出来。

  “我明白了,其实弟弟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默默看着她,她过得好就够了……”

  “白痴!”

  朱标最烦这种自以为自己很伟大的人,不过朱标听劝了,他也不生气了。、

  毕竟是年轻人,谁没有个魔怔的时候。

  “大哥,过去就好,没事的!”

  张异煞有介事的安慰朱标,朱标实在无语。

  “常家姑娘命运从某种程度上能影响我大明的国运,这件事的重要性不亚于传播种痘法,不然我也不会冒着风险教她助产术,

  不过这法子能不能有用只能看天数了,该做的咱都做了,问心无愧就好!”

  “弟弟,刚才其实我听到了……”

  朱标冷不丁冒出一句话:“常家姑娘没听见,我却听见弟弟低语,咱们大明的太子殿下,并不太好!”

  张异一下子跳起来,摇头道: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也别乱猜,太子关乎国运,这话可不兴聊呀!”

  朱标在一边笑:

  “你还怕什么,又担心什么,你自己说过的话若是真传出去一句半句,够你砍头十次八次!”

  张异愣住,他一想好像也是个道理。

  不过他还是不想说,但奈何黄木这个“舔狗”大有你不说我今天就不放过你架势。

  “算了,我怕了你了,太子殿下的命我可不敢泄露天机,如果你非要知道,咱就写三个字你自己悟去!”

  张异沾了一点茶水,在石桌上写下三个字。

  “意难平”

  他觉得这三个字,可以道尽朱标一生。

  朱标从被立为太子开始,就肩负着所有人的期待,他一身抱负却在洪武二十五年因为一场风寒,戛然而止。

  此事,意难平!

  在朱元璋的角度,他一生从没想过朱标之外的太子之选,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朱标能够顺利继位,但朱标去世,使得老朱半生努力化成泡影,大明因为继承人的问题,也错失了很多历史机缘。

  此事,意难平!

  再想到后来朱元璋为了给新皇铺路的大杀功臣,再到后来靖难中死去的六十万明军。

  张异这个后世的读史者,同样意难平。

  朱标望着这三个字陷入沉默,张异似乎什么都没说,但也已经什么都说了。

  人都喜欢窥视天机,可当未来的残酷展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又有几个人愿意接受?

  朱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他终归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而已,却已经开始面对自己要死的事实!

  “命运可逆?“

  朱标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张异回:

  “至少到现在为止,变数并没有出现!”

  他的大蒜素提纯并不顺利,而青霉素这种以现在的科技树几乎不可能提纯的东西更不用想。

  “有希望就好,但也要学着坦然面对!至少,在生下两个儿子之前,我不用担心自己的寿元!”

  朱标默默念了一句,笑了起来。

  “兄弟,为兄今天想喝酒了!

  你道观里有酒吗?”

  “你怎么知道……”张异这张臭嘴差点说漏嘴,不过他赶紧摇头:

  “我是个孩子呀,这里又是道观,怎么可能有酒?”

  朱标:……

  他只是随口一问,他也没想到这家伙真藏酒了?

  “本来想用来提纯酒精的,怎么就被你套出来了?”

  张异不情不愿跑到炼丹房,给朱标提一小壶酒过来。

  “好辣的酒,这似乎是蒙古人爱喝的烧酒?”

  朱标不用喝,只是闻着味就皱起眉头。

  他平时也会喝一点酒,不过以黄酒居多,太烈的酒,还是北方的异族比较有市场。

  “可别把我的酒跟那些垃圾白酒相提并论,你爱喝不喝!”

  张异有点心疼,想要将酒抢回去,他最近花银子花得太快,有点小气。

  朱标眼疾手快,先张异一步将酒抢过来,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谁说我不喝,这些都是我的!”

  他一口气干了一小杯,然后辣的眼泪都流出来,拼命咳嗽。

  张异在一边幸灾乐祸,笑起来:

  “你行不行呀?”

  他算是看明白了,朱标这是想借酒浇愁,那就由他去吧!

  朱标的酒量不咋样,几杯酒下肚,他的脸色就变得潮红起来,眼神也出现迷离之色。

  “借酒消愁愁更愁,喝什么酒呢?”

  张异虽然吐槽,但也在桌子边上陪着朱标。

  他虽然抱怨,但朱标心头却流过一道暖流,也许亲人相处就应该这样吧?

  “张家弟弟,其实我倒是很羡慕你家的氛围,父慈子孝,兄弟和睦,尤其是当时你爹让你当天师,你为了你大哥拒绝的时候,我很羡慕你们家……”

  “你是不是油饼?”

  张异伸出手去摸朱标的额头,这货眼睛瞎了吧?

  他和张正常之间的隔阂不说,张宇初与他见面哪次不打架?

  至于父慈子孝,那可太孝了,快把老张给孝死了。

  张异还有些羡慕黄木老哥和黄和叔叔父子之间的状态呢,等等……

  张异此时才感觉到,眼前这位大哥的心事可能不是男女之情,而是亲情!

  “黄大哥这是回家,跟兄弟们闹得不愉快?”

  张异坐直身子,不再嬉皮笑脸。

  “倒也不是,平时家里那些兄弟还是很尊重我这个大哥的,只是最近听了一些话,有些感触。

  爹早早将继承家业的重任都压在我身上,其他几个弟弟已经没有了继承家里产业的希望,我如果求功名不成,家里的重任肯定是要由我担着的,

  我也曾经以为弟弟们会全力辅佐我,直到最近我听到一些话,感觉很难过。

  也许,我在的时候他们是一个样,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可能我认识的弟弟们,会变成另外一种,我不想面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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