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的封地变异了 第251节

这样的帽子要是被扣到头上了，李多泽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但是在归顺大唐以后，政务反正本来也不用他操心，交给大唐也没有半分不妥，而且大唐朝廷对他还是蛮尊重的，至少在明面上，西康当地的政令下达都需要他来配合。

至于别的东西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就连这座西康城的扩建和他的那座都督府都是由大唐派来的官员和工匠们帮着规划、修建的。

李多泽怎么能不感激大唐呢？

他现在只要占着这个都督的位置，坐地抽成，收取来往唐蕃商人们的商税，日子就已经过的流油了。

固然，李多泽需要向大唐缴纳固定的赋税，可当初在吐蕃的时候这样的赋税他也不是没有交呀，还需要应对吐蕃贵族们的榨取。

两厢一比较，还是大唐收取的赋税更轻，也更容易被他所接受。

再者说，大唐和吐蕃他都是去过的，双方的国力他都有所了解，他李多泽虽然是一个傀儡国王，可是那点基本的见识还是有的。

大唐和吐蕃的国力差距真是天壤之别，投奔大唐不亏！

要是双方起了冲突，大唐必然是能获胜的那一方，提早站在胜利者这边有什么不好的呢？

甚至要不是因为大唐还需要他在西康，帮着拉拢一部分吐蕃的贵族，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打算把这个都督府丢给自己的儿子。

他李多泽好用余生呆在长安，享受长安的荣华富贵了。

再者说，大唐出手还相当的阔绰，每年都有一些赏赐会被大唐的朝廷送到李多泽的手上，而吐蕃呢？天天就知道从他手上抢东西！

这两者选哪一个真是不言而喻的。

其实这也是因为双方国力的差距，大唐之所以能出手这么阔绰，也和大唐的富庶有关系，而吐蕃却只是一个初生的国家，还是在高寒的高原之上，他的物产能有多丰富？

自然的，吐蕃就需要加大对地方的压榨，要不然怎么应对大唐这样的敌人？

虽说大唐现在没怎么把吐蕃放在心上了，可是和大唐交战失败，被迫割地，吐出吐谷浑这块吐蕃嘴里的肉这样的耻辱，吐蕃上层可没有忘记呢！

理所当然的，大唐就成了吐蕃眼中的敌人，更不用说双方的战略上还有着极大的冲突，吐蕃只要想扩张，就不可避免的会和大唐对上。

这样处境的吐蕃，自然不可能给他的附庸们什么好处了，可在李多泽这样的聪明人眼里，这就是吐蕃自己的问题，和他西康有什么关系？

于是乎，双方就离心离德，直到和大唐搭上线投奔了大唐。

此番唐使入境，李多泽堪称是服侍的无微不至，完全不像是一个以前当过土王的人，就连使节团里的一些人都觉得有些别扭。

为了招待长孙冲，李多泽还让自己的妻妾登堂入室，想要让她们来服侍长孙冲，可是把长孙冲吓了一跳，连忙婉拒。

当年在三韩故地的时候，那好歹还是少女，可这是李多泽的妻妾，双方怎么说也是同僚，这样给别人带绿帽子的事，他长孙冲可不愿意做。

被长孙冲拒绝以后，李多泽还很是遗憾，但转而就向使节团中的刘申吹嘘起自己这些年里，又生了多少子女了。

这番言语直让刘申想要打人，自己这些士卒们驻扎在打箭炉，连个女的都很难见到，更别说生孩子了。

要不是朝廷现在有规定，只要在这戍守三年就能回家轮换，而且在打箭炉能挣到不少钱，他刘申也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啊。

如今听着李多泽的吹嘘，他也只能是表明羡慕嫉妒恨了。

得知刘申他们这些驻守在打箭炉的士卒们现在的情况，李多泽立刻打蛇上棍，表示自己可以给他们打箭炉那送一批吐蕃的少女。

这样懂事的表示，立刻让刘申消除了心中的羡慕，开始和李多泽勾肩搭背的探讨起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了。

使节团在西康城稍作休整，就再度出发，李多泽作为西康都督坚持要把他们送到西康和吐蕃的边境。

长孙冲拗不过他，只得同意了李多泽的做法，这让李多泽更加兴奋了，亲自带着一行人往吐蕃走去。

再往前走，已经步入了真正的高原区了，这里有着终年不化的雪山，还有稀薄的空气，虽然因为商贸的发展，来往于西康和吐蕃的道路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可相比于大唐境内的道路，这里的路也就能说上一句能用。

本来要是单纯路不好走倒也无所谓，可随之而来的高原反应还是让使节团中不少第一次上高原的人吃了大亏。

就算之前已经有长孙冲和李多泽的提醒，可他们总是没有亲自体验过高原反应，对这样的事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可这一下就有不少人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状况，好在随行的还有一些医师，在他们的悉心调理下，这些人的状况慢慢有所好转。

李多泽还亲自带着从西康来的这些人帮着忙前忙后，传授了不少在高原地带行走的小秘诀，这些犯了高原反应的人总算好了，没有耽误太多的行程。

只是这些人的脸上带着一些愧疚，毕竟已经提前提醒过他们了，可还是因为他们的事，让使节团的行程慢了一点。

他们之中不少人当初总觉得自己身强体壮，不可能会有劳什子高原反应，可偏偏是他们这些人中招了，就连长孙冲这个看起来很是文弱的人都没有事。

这样的事实更是让他们羞愧难当。

倒是长孙冲心里有数，临行前的时候，宫廷中的医师们就说过，那些看起来身体强健的人，其实更容易犯高原反应。

说是因为什么呼吸的氧气多？

长孙冲摇了摇头，这些专业的东西他也不懂，只是稍微安慰了两句他们那些犯病的人。

一路走到西康境内很是繁华的一处地方，长孙冲瞧见路边有衣着单薄的农人在附近的山上弯腰捡拾些什么东西。

可那山上分明没有什么植被遮掩，能有什么好东西？

就在长孙冲想着这样的问题的时候，山上就有农人因为天寒地冻，行动迟缓，一下子掉下了陡峭的山坡，至于他们的结局不言而喻。

心中有些不忍的长孙冲拉来身旁的李多泽，指着那处山岭问道。

“那些百姓在那做什么？这些山上都不过是一些灌木和地藓，难道他们是没有吃的，在那翻找浆果吗？”

同行的李多泽只是瞧了一眼就笑着说道。

“使君有所不知，这些百姓们是在山中翻捡药物，打算拿着这些药物去城中换取棉衣和食物。”

“如今京中有名的藏药，大都是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的，他们这样一次翻捡要是能找到药物，那就能赚不少钱呢！”

长孙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他有心想要问一问为什么他们穿着这么单薄，只是一两层简单的兽皮包裹。

可听了李多泽的话后，长孙冲又觉得没什么必要问了。

原因不外乎两种，穷或者是害怕把自己的好衣服划烂吧。

这些山中虽然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可那些灌木还是能轻易把衣服钩破，这些人也不像是有钱能备下好几身得体衣服的人。

对于可能是他们几个月才能攒下来的一套新衣，肯定会比自己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更加珍惜。

“能换点衣服和食物，满足他们的生活所需也算不错了……”

长孙冲有些感慨的说道。

看到这些人的生活，这还是西康整体归附了大唐以后，日子肯定已经比他们在吐蕃的时候好过多了，可还是这么一个样子。

长孙冲的预期自然就低了很多，可没想到的是，一旁的李多泽还摇了摇头解释道。

“使君，他们这些人换来的衣物和食物可不是自己用的，是要供奉给佛祖的！这些山间野民生来就很悲苦，有些甚至原来是奴隶，得益于大唐的政令他们能够脱离奴隶的身份，这一切都要感谢佛祖啊！”

“而且正是因为佛法西传以后，他们才知晓，原来供奉佛祖能够洗除他们身上的罪孽，来世就能投一个好胎了！”

“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

听了李多泽的这番话，使节团的人都震惊了，有些错愕的看着李多泽。

便是以长孙冲的见多识广这时候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拼了命换来的衣物和食物居然要拿去供应佛祖，只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来世？

“真的？”

看到长孙冲脸上满是不信，李多泽连忙拍着胸脯说道。

“这我哪里敢欺瞒使君，这就是真的呀！若是使君不信，可以问问我身边这些西康人，他们都是知道的。”

长孙冲把视线转到李多泽身边这些西康护卫身上，却发现他们都是纷纷点头，脸上也是见怪不怪，仿佛这样的事只是寻常。

长孙冲的心里不禁有一丝寒意，这就是佛教吗？

虽然在大唐的时候，那些史书上也曾记载过佛教作乱的危害，逼着君王们多次灭佛，就连当今圣上也是登基三年后就大力灭佛，逼着这些人还俗，收敛佛寺的财物。

可这样极具冲击力的一幕摆到长孙冲的面前以后，他才能更加明白为什么李湛这样有为的帝王这么敌视佛教了。

眼下的西康看似人人崇佛，可他们崇的佛到底是善是恶？

看着那些还在那艰难采药的百姓们，长孙冲的心里忽然就有些迷茫了。

这时，他的耳边还传来李多泽滔滔不绝的介绍。

“那些城里的法师们还都是从大唐这片沃土来的，还要感谢圣人，要不是他，我们西康哪里能有被佛法教化的机会，那些山间野民更是没有未来可言了。”

长孙冲一时有些默然，居然是天子派来的僧人做出这样的恶事的？

只是……眼前这些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到底算不算恶事，还是两说呢，长孙冲也不愿在这样的事上多嘴，万一这都是李湛的精心安排呢？

“吐蕃境内也是如此吗？”

“那是自然，吐蕃境内的贱民们因为生活更差，地位更低，所以也就更加尊奉佛祖了，那种虔诚劲可比他们强多了。”

“要我说呀，我们西康境内的这些贱民是肯定没有一个好的来世了，怎么都比不过吐蕃境内的那些人呀！”

李多泽大大咧咧的说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给大唐来的这些使节团的人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长孙冲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君子远庖厨，之后索性就不再看那些还在艰难的采药的山民们了。

一行人继续前进，过了一段路，长孙冲就又发现路边有一座看起来很是华丽的经幢，长孙冲心里的好奇心又被激发出来了。

“这是什么？刘校尉可否方便帮我取来看看？”

刘申立刻诺了一声，就要到经幡前面把它给拔出来，带到长孙冲面前。

看到他们的这些动作，李多泽慌得不行，连忙从马上出溜下来，连滚带爬的跑到刘申前拦住他说道。

“这可使不得啊！左近的这些乡民们可就指望着这一座经幡吸引来城里的大法师们。若是真的能把法师吸引来，专门为他们做一场法事，开坛论经他们就能洗清罪孽了。”

“所以这经幡可是他们这些山民们心里命根子啊！咱们要是把他们的毡帐给毁了，顶多也就是这个时候没住的地方，和他们结下一时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