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抢了陈圆圆 第16节
“土豆。”
“土豆?”大臣们一脸茫然。
李存明笑道:“怎么,你们没有听说过此物?此物从西洋传来,朕的上林苑里有专司蔬菜种植的菜户,曾种植培育了一些土豆,逢年过节宫廷宴会上,也有土豆做成的菜肴。你们忘了吗?”
蒋德璟恍然大悟,掉起了书袋:“臣记起来了,也曾吃过。臣记得徐光启的《农政全书》上记载了此物,土芋,一名土豆,一名黄独。蔓生叶如豆,根圆如鸡卵,肉白皮黄,可灰汁煮食,亦可蒸食。又煮芋汁,洗腻衣,洁白如玉。”
“臣也记起来了,此物最先传入我国闽越之地,花朵很漂亮。但老百姓们种植不多,且传言此物有毒。”李邦华补充道。
“有毒没毒,吃了就知道了。”李存明拿起一个烤熟的土豆来,拍打掉碳屑灰烬,掰开来便香气四溢。
等土豆冷却了一些,李存明大口大口吃起来。臣子们眼巴巴看着他吃下去,清楚土豆有毒的传言不实,又都暗中吞咽口水。
“你们愣着干嘛,赶紧吃啊,烤熟的土豆味道独特,抹了酱后更是人间美味!”李存明招呼道。
臣子们各自拿起一个烤土豆来,起初顾及礼仪,吃得小心翼翼。后来大快朵颐,津津有味。
“好……好吃,呼,烫死我了……”巩永固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又被烫得大呼小叫。
“香糯可口!”李邦华赞叹道。
李存明一本正经道:“土豆最能饱腹,但不宜多吃,更不可吃了之后喝太多水。“
“为何?”巩永固问道。
“因为屁多!”李存明眨着眼睛。
大臣们一愣,随即噗嗤笑了。
他们发现皇上真的变了一个人,严肃时杀伐果断英明睿智,私下里却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唐宗宋祖也不过如此吧?
“朕这里除了土豆,还另有一物,名叫玉米,闽越地区的老百姓称之为番麦,也是从西洋传入国内的。”李存明指着假山前上百个麻袋,里面装满了土豆和玉米种子。
这些土豆和玉米,是李存明昨晚利用正面情绪值签到获得的。
系统真是好爸爸,虽然奖励品随机而定,但李存明也看出来了,每一次奖励的东西,都是他当下急需的。
“诸位爱卿,你们不要小瞧这两样平平无奇的东西,也不要因为它们从西洋而来心存偏见。明白告诉卿等,它们耐贫瘠耐干旱,山地、平地都能种植,而且产量高得离谱。”
“朕郑重告诉尔等,土豆、玉米可以拯救万民,广泛种植开来,我大明朝中兴有望了!”
臣子们听皇上说得无比郑重严肃,停下咀嚼,认真体会皇上的话。
而李存明并非夸大其词,之所以敢如此断言,是有历史依据的。
明末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一是因为土地兼并,导致人地矛盾紧张;二是人口膨胀,却遭遇了小冰河期带来的灾害,导致严重的粮食危机。
后世有些人总拿“康乾盛世”出来给满清鞑子洗地,说什么小冰河期的高峰在康熙年间,怎么康熙顶得住,还创造出盛世局面,你崇祯就顶不住了呢?
这些人有意无意忽略了两点,一是经过明末二十多年的战争和灾荒,人口锐减,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人地矛盾;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土豆、玉米等高产农作物的推广。随着它们种植面积的日渐扩大及产量的大幅度提高,国内的人口急剧增长,两百年后多达四亿。
人口膨胀之后,清王朝照样出现了尖锐的人地矛盾,照样引发了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甚至比大明朝还不如,沦落成西方列强争相抢夺践踏的弱者,签了多少丧权辱国的条约,上下五千年的历史里从没这么屈辱过!
想到这些,李存明久久不能平静。臣子们看着他的表情时而严肃,时而愤怒,时而又充满希望,都不约而同站直了身体。
“皇上,微臣这就着手去推广土豆和玉米的种植。”蒋德璟道。
李存明道:“开春了,此事确实非常要紧。可宁陵人丁凋敝,先要招来大量人口,补充劳动力,才能大面积开垦荒地。至于如何种植土豆和玉米,朕会亲自教导农夫们的。”
顿了一顿,宣布旨意:
“自即日起,废除三饷。流民到宁陵开荒种地,一切无主之地皆可随意开垦,缴满三年赋税,即可为所开垦土地拥有者。另外,缴纳赋税无需折算成白银,亦可直接上缴粮食。”
三饷,指的是崇祯年间为了平叛、抗击建奴屡次加征的赋税,分别指辽饷、剿饷、练饷。
这三种层层加码的赋税,重担都落在了农民身上。“崇祯崇祯,年年重征”的俗语,就是这么来的,农民最后被逼得宁可远走他乡,也不愿意种地缴税。
“陛下,如今叛乱未平兵戈不止,废除了三饷,以后只怕国库空虚……”蒋德璟皱起了眉头。
李存明道:“朕只是废除了苛捐杂税,减轻农民负担,也没有说不收赋税嘛。天灾人祸不断,农民负担太沉重了,是时候休养生息啦。况且朕还可以从商人身上收税……”
话还没说完呢,李邦华大声道:“不可啊,加重商税乃是与民争利,天下会民怨沸腾的!”
第22章 与官商争利,养一条恶犬
李邦华喋喋不休,嘴里说的依旧是陈腔滥调,什么“皇上爱珠玉,人亦爱温饱”,什么“不言利,只言义”,什么“不与民争利,藏富于民”,诸如此类。
李存明静静看着他上下翻动的嘴皮,脸色阴沉下去。
蒋德璟见状,急忙拉了一把李邦华的衣袖。李邦华抬眼看见皇帝阴冷的眼神,突然不寒而栗,闭起了嘴巴。
“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李存明的语气冷若霜刃,在场的大臣们都听出来了,皇上竭力克制着他的滔天怒火。
李邦华打了一个寒颤,他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就触犯了皇上的逆鳞?到底是哪一句话说错了,难道自己说的不是微言大义吗?
“李邦华,朕要是没有记错,你是江西吉安人,是吧?”
“是的……”
“这就对了,难怪你会如此剧烈反对朕加征商税!你既是南方人,又曾当过南京兵部尚书,自然与东林党有往来,自然与许多大商人认识。”
“皇上,臣冤枉!臣不赞成加征商税,纯粹是出于一片公心,绝非为己谋私。”李邦华忙不迭跪下磕头。
“你的为人,朕是清楚明白的,也知道你向来老成谋国,所以才没有发火。但朕要明白告诉你,加征商税的政策不容置喙,朕已然打定了主意!”
加征商税,伸手向官绅、大商人要钱,这是李存明早就盘算好的。
与许多后世之人的误解截然相反,大明朝并不是重农抑商的封建王朝,事实是明朝自开国皇帝朱元璋以来,就注重鼓励发展商业,并采取了“三十税一”的低税率政策。
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明朝商业出现了欣欣向荣的局面。谈及万历年间的“早期资本主义萌芽”的历史,后人往往引以为豪,又因为这种历史局面被满清硬生生打断而懊恼惋惜。
商业蓬勃发展,且明朝商税种类也多,却偏偏出现了有钱收不上来的奇怪情形。
就拿商业活动兴盛的浙江金华县来说,一年收到的商税不超过七两银子,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原因何在呢?
除了商人们偷税漏税,征税工作不到位之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官商勾结,官商一体化。
明朝的官员俸禄低廉,这是不争的事实。因为自身的经历,朱元璋仇视贪官污吏,给官员们的俸禄少得可怜,并且加大反腐力度,贪污六十两银子就要被剥皮萱草。
但与此同时,为了笼络官员们,也给了他们许多“优免权”。比如有功名在身的士绅们,可以不当差不纳粮,也可以免收商税。
商人们看中了官员的种种“优免权”,就主动投靠,双方互相利用大发钱财,慢慢的就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利益集团。
比如一个商人从南方运粮到北方边镇,船在大运河上行走,按例要缴纳不少“关钞”。但这个商人只需花费五两银子雇请一个秀才押船,便可以通行无阻免掉一切税银。
区区一个秀才,便有这样的特权,举人和进士们的神通便可想而知了!
故而长此以往,官商勾结可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后来大商人们不但与在朝官员暗通款曲,自家也不惜代价培养读书人考取功名,一代代繁殖下来,明末的官员大多数都出自商人家庭,尤其以北方晋商和南方徽商最为典型。
最出名的晋商张、王两大户皆是亦官亦商,王家第二代王崇古在嘉靖年间历任兵部右侍郎等职;而张家第二代张四维担任万历时期的内阁首辅,其弟张四教也是大盐商。张家、王家联姻的同时,还与陕西人大学士马自强家联姻,马自强的兄弟马自修也是大商人。
在这张巨大的关系网中,张、王、马三家几乎垄断了北部边疆以盐业为主的贸易。以至于御史永郜愤怒地吐槽:盐法之所以败坏,就是被权势之家所垄断。
李存明道:“你们这些读书人,一旦朝廷想要征收商税,便会用‘与民争利’的大帽子来压人。朕且来问尔等,为什么以前加征三饷时,你们不反对呢?怎么,大商人们是明朝子民,穷苦的农民就不是朕的子民了吗?”
“当然了,朕也承认以前加征商税存在一些失误,比如万历朝税务司不敢拿大官商开刀,只敢一味逼迫中小商人。这些政策上的过错,自然要改,但不是你们拿来抵制征收商税的挡箭牌!”
“朕奉劝诸位一句,屁股莫要坐歪了!”
一番诛心的话,说得在场的臣子们哑口无言,李邦华更是汗颜羞愧。
定下加征商税的政策后,早朝就此结束。臣子们自去招引流民来宁陵垦荒,又发榜招募壮丁当兵。
却不想过了几天,南京送来两封奏折。一封是史可法与兵部诸位官员联名上书,提出“联清平寇”的方针,建议派遣使者北上与满清讲和联盟。
对于这封奏疏,李存明置之不理。
但第二封奏折,却让他出离愤怒了。这一封奏折言辞激烈,抵制加征商税,几乎在南京各部的官员都签了名。
啪!
李存明将奏折甩在桌上,冷哼道:“朕刚提出加征商税的政策,还没正式实施呢,这群饱读圣人之书的伪君子们就跳了出来。好啊,朕不与你们啰嗦,朕要放狗咬人!”
……
县衙大牢内,暗无天日。
曹化淳蜷缩在稻草堆上,蓬头垢面衣裳肮脏。牢房角落里有一只便桶,浊气熏人,但曹化淳已经习惯了。
与张缙彦等人逼宫失败之后,唯独曹化淳侥幸活了下来,又被一路押到宁陵。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他失去了时间观念,记不得自己身陷大牢多久了。
但与内心中的煎熬和悔恨相比,成为阶下囚并不算什么。皇上对他不打不骂,不杀不剐,还不如像张缙彦等人死个痛快。
莫非皇上有意让我在牢房里度过余生,让我在漫长的岁月里饱受痛苦和悔恨的折磨?
大牢里突然响起一片杂沓的脚步声,好几十个锦衣卫冲了进来,嘴里呼呼喝喝叫嚷不已,打开了一座座牢门走进去。
曹化淳看见,隔壁牢房里的犯人们都被提走了,但没人进入他的牢房。不多时,目光所及的牢房都被清空,锦衣卫们也都退了出去,整座大牢里只剩下了他一人。
正茫然不解的时候,忽而看见皇上出现在了牢门口,而且等狱卒开了锁后,推门走了进来。
曹化淳先是一愣,继而匍匐在地,老泪纵横道:“皇爷,老奴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一面,死而无憾了!”
李存明眯眼看着判若两人的曹化淳,情不自禁想起了一句台词,这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牢房里臭气扑鼻,李存明微微皱起眉头道:“曹化淳,朕不是来杀你的,而是有话要说。从何说起呢?嗯,就从魏忠贤说起吧。”
李存明踱着步,用一种追忆往事的口吻道:“魏忠贤,每当想起这个九千岁来,朕心头仿佛压着一座大山。一个太监能让满朝官员称为九千九百岁,只比天子少一百岁,前无古人,只怕也不会后有来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