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抢了陈圆圆 第239节
“王义,你哑巴啦,你说句话啊!”
王义放下酒杯,凄然道:“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已经是个废人啦!”
“谁说的?谁敢说你是废人,我一箭射死他!”长平公主霍然起身,义愤填膺道。
“是我自己说的。”王义老气横秋,完全没有了年轻人意气风发的劲头,他举起一双手来,“公主殿下,你看到我的手了吗?十根手指无法自如地弯曲伸缩了,还怎么当狙击手呢?”
王义落在多尔衮手中,多尔衮恼恨他刺杀了范文程,便用尽酷刑。其中重点招呼的,就是王义这一双手,用竹签扎进指甲缝里,用锤子锤打指关节,拔了指甲等等不一而足。
如今王义的手指伤痕密布,指头总是微微弯曲着,与其说这是一双手,倒不如说是一双爪子!
长平公主怆然道:“狗鞑子心肠太狠,我迟早为你报仇雪恨!”
王义灌下去一杯酒,心灰意冷道:“报了仇又如何?公主殿下,你看看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鼻子没了,整天戴着一副面具,我已经毫无用处了,你明白吗?”
“不,你不能这么想,在我们眼里,你是大英雄,你为国家做出了天大的贡献,立了天大的功劳!”
长平公主说到动情之处,伸出手来,要去抚摸王义的脸庞。
王义如同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又像触了电似的,猛然往后面躲闪,连人带屁股下面的条凳一起摔倒了。
“你没事吧?”长平公主绕过桌子,俯身去搀扶王义。
“别碰我,你别碰我……你走,走啊,以后不要来见我了!”王义挥舞着手臂,对长平公主的举动非常抗拒。
长平公主流泪道:“你到底怎么了?我们是好朋友啊,是生死之交,你怎么突然对我如此冷淡,如此厌恶?王义,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楚,我只想安慰你,陪在你身边!”
“我是废人,废人!”王义抱着脑袋,嚎啕大哭。
长平公主哪里知道,王义受到的伤害远比肉眼可见的多,他心中还有一个无法言说的痛处,正在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王义还记得,有一天深夜,多尔衮又来到了诏狱里。那一次多尔衮怒气冲天,指着王义咒骂了好一阵子,仿佛一座喷发的火山。
后来骂够了,多尔衮道:“你小子还挺有分量,没想到崇祯竟然愿意为了你,用豫亲王来进行交换。可本王不会让你轻松离开的,本王不能杀了你,但要在你身上留下永不磨灭的伤疤。来啊,阉了这个狗贼!”
就这样,在交换人质的前夕,多尔衮歹毒地阉割了王义,阉割了一个年轻人尚未展开的人生和梦想。
这便是王义无法言说的痛苦,他瞒住了所有人,包括皇帝陛下。尤其是面对着长平公主,他的心就一阵阵发疼,一滴滴流血。
偏偏长平公主早已对王义动了心,她的深情,王义猜也能猜出几分
就因为如此,王义更加痛苦,更加绝望,长平公主所表现出来的关心,所展现出来的体贴,都让他无所适从,让他胆战心惊。
完了,一切都完了!
长平公主暗想:“以前我也看出来了,王义在我面前有些自卑,不太爱说话,可那时候他与我相处,分明是甘之如饴的,分明是快乐的。想必他因为身上有伤,又被毁了容貌,更加自卑了。对,大概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长平公主不顾礼仪了,抱住王义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愿意跟你待在一起,生死不离……”
王义骤然推开长平公主,踉踉跄跄站起来,眼神非常冷漠,语气里飘着大风雪:
“我不需要你可怜,你的可怜,只会刺痛我的心。我这些年也读了些书,知道一句诗,花能解语添烦恼,石不能言最可人。”
“什么?”长平公主愣住了,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王义的意思,是说她太烦人,是说她自作多情。
“王义,你是要当冰冷的石头,是吗?”
王义不说话,扶着门框伫立良久,肩头微微耸动。
终于,他似乎用尽一身力气,道:“公主殿下,我这一块石头,你捂不热的,从今而后不必费心了!”
……
长平公主怔怔仲仲离开禁地,穿过后花园,也不知身在何处,要去何方,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行宫前院。走在回廊里,恰好遇见了从书房里走出来的郑成功等人。
郑成功再次见到长平公主,眼睛发亮,情不自禁走上前请安道:“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啊,是你,忠孝伯。”长平公主回过神,淡然一笑,问道,“咦,曹厂督也来了?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啦?”
曹化淳道:“陛下确实交代了一些事情。”
郑成功却道:“陛下部署了北伐第二阶段的战略实施,臣要带领水师北上。听闻公主殿下乃是我朝的花木兰,不知殿下可想随军北上。”
“有这么一回事?”长平公主转动着眼珠子,拔腿就跑。
她急匆匆奔进书房之中,叫道:“父皇,儿臣有事求父皇成全!”
“何事?”李存明从案牍中抬起头来,笑道,“你成天风风火火的……咦,你的眼睛怎么了,是不是哭过?”
“没……没有的事!父皇,我听忠孝伯说,他要率领水师北上,请父皇允许儿臣和王义一同去往水师军营效力。”
“你消息倒是灵通!怎么,还没打够仗吗?”
长平公主郑重其事道:“父皇,影子还在鞑子手里,儿臣能在军中效力,便是为营救影子出一份力。而且王义……王义他最近怏怏不乐的,我看他也想上阵杀敌,到军营里透一透气也好嘛。”
李存明眯起眼睛,问道:“王义也是这么想的,不会是你擅作主张吧?王义身体有伤,朕担心他到了军营吃不消……”
“父皇,王义如今已经是国公了,再也不是一般的士卒,到了军中不必亲力亲为,且有儿臣照顾,想来不会有差池的。王义十分思念影子,他在军中效力,能够斩杀鞑子,想必心情会好转起来。”长平公主坚持道。
“也罢,朕答应你了。不过你得保证,不许再让王义吃苦头了,明白吗?”李存明叮嘱道。
“儿臣遵旨!”长平公主霎时间就跑得没影了。
李存明笑起来,自言自语道:“长平很关心王义嘛,这丫头会不会有别的心思?长平马上就二十岁了,她的婚姻大事也该做些安排啦。”
却说长平公主跑出书房,又兴冲冲来到禁地。恰好看见曹化淳和王义站在禁地门口说话,她惊讶道:“曹厂督,你怎么在这里?”
曹化淳笑道:“巧了,今日总能遇见公主殿下。老奴来与义国公商量鸦片烟的生产和销售之事,陛下说了,他想把鸦片烟通过葡萄牙人之手卖到英吉利王国去,还说什么要报鸦片战争之仇,要先下手为强,诸如此类的话,老奴实在是听得一头雾水。公主殿下,您知道英吉利王国在哪里吗?这个国家又啥时候与我朝有仇了?”
“我也不清楚,但父皇向来英明神武,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原因的。”长平公主急着跟王义说话,敷衍曹化淳几句,抓着王义的手臂走到一旁。
“王义,方才我向父皇请旨,他答应我们一同去水师军中效力。又可以上阵杀敌了,你高兴吗?”
王义道:“不巧得很,方才我跟曹厂督交谈,得知他和小夏大人要去往蒙古,我已经答应他们一同前行。”
“啊,不好,你还是跟我去水师军营!”
“公主殿下,您是皇帝的女儿,我是皇帝的臣子,咱们不宜走得太近。告辞了!”王义拱拱手,招呼曹化淳道,“曹厂督,咱们找个地方继续说话。”
看着王义远去的身影,长平公主强忍住泪水,喃喃自语:“花能解语添烦恼,石不能言最可人。难道你真要当一块冷冰冰的石头吗?王义,你到底怎么了?”
第367章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三月下旬,坐镇西安城的李过收到一道密旨,皇帝命他妥善安排北上使者,并暗中加以保护。
李过看了几遍密旨,摸着这两年来蓄起的胡须,思忖道:“此时陛下派使者北上,必然事关重大,不容有失。不知使者会是谁呢?”
几天之后,使团进入西安城,他们扮作商队,包下了城中的苏州会馆。
深夜,李过按照事先的约定秘密前来与使者会面,为避人耳目,他身穿便服,坐着一台普普通通的四人小轿,身边只带着两个亲兵护卫,其中一人便是小二黑。
来到后庭一间僻静屋子里,只见屋里坐着三人。其中一人年纪不到二十岁,却器宇轩昂,一人是个面皮白净身穿青衣的老者,另一人有些古怪,脸带铁面具。
那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起身作揖,拿出文书凭证给李过看了,笑道:“下官夏完淳拜见兴国公!兴国公,这位是西厂提督曹化淳,这位是义国公王义。”
李过十分震惊,道:“哎呀,小夏大人和曹厂督的名字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至于义国公,前些日子我读了邸报,了解到你的英勇事迹,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幸会!”
“怎么,李将军不认识我?”王义站起来,他没了鼻子,说话声有些奇怪。
不等李过说话,王义摘下面具,哈哈大笑:“兴国公,还记得宁陵城外湖畔活捉你的小小士卒吗?”
“是你?”李过瞪大眼睛,五味杂陈道,“想不到五年过去,你从一个士兵变成了国公!你的脸……”
“拜多尔衮所赐,不单是脸,身上全是伤疤,就连当年兴国公留在我背上的旧伤也被新伤掩盖了。”
李过百感交集,朝着王义鞠躬道:“义国公所作所为,乃是顶天立地的大英豪,当得起忠义二字。这么看来,当年被义国公活捉,是我三生有幸啊!”
王义戴上面具,问道:“你不怨恨我吗?”
“说哪里话来,我李过最佩服磊落豪杰,对义国公只有敬佩之情。而且咱们如今都是大明臣子,都是袍泽兄弟,何来怨恨?”
“其实当年要不是兴国公手下留情,我早就死在你刀下了!”王义握住李过的双手,笑道,“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可惜兴国公归顺我朝时,我正从大别山北上潜入京城,不想倏忽已过数年,今日才得相见。”
“怎么,当时你也在大别山?”李过惊讶道。
王义便笑着说了影子扮鬼的事情,夏完淳和曹化淳听了,笑得前仰后合。
李过又是好笑,又是折服:“咱们的陛下足智多谋,落在他手里,我李过好比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
因为前尘往事,李过与王义很快就亲近起来,互相称兄道弟。
寒暄一阵,李过这才正色问道:“使团北上,究竟为了何事?皇上一下子派出三个心腹大臣,阵仗着实太大了。”
夏完淳言简意赅说了使团任务,道:“兴国公,你可有什么建议?”
李过侃侃而谈:“哎呀,你们身上的担子很重哪!我对蒙古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自我朝太祖起兵以来,蒙古可谓江河日下。不扯远了,只说现如今蒙古各部落以大漠为中心,大致分为漠北、漠南、漠西三大集团,这三大集团中又分为许多小部落,简直如同星罗棋盘,各种势力盘根错节。”
“而漠南蒙古各部已经归顺满清,成了满清的疆域;漠北也开始向满清上表称臣,每一年还要纳贡。这两大集团如果没有大的变故,不太可能反抗满清朝廷的。”
“只有漠西集团一直不愿意屈服,与建奴鞑子针锋相对,可惜漠西集团实力较弱,且近年来受到北方沙俄的侵扰,正在与沙俄开战,也很难腾出手对付建奴。”
曹化淳道:“兴国公所说的情形,与锦衣卫探子们收集到的信息大致不差。可陛下已经定下了‘砍大树’的战略方针,不管有多么艰难,我们都得尽力而为。兴国公,去与蒙古人谈判,就交给我们吧,你只需派兵护送使团去往蒲州。”
“你们去蒲州作甚?蒲州还在满清手里,且距离潼关不远,吴三桂和济尔哈朗的大军就在附近,那可是贼巢穴!”李过道。
曹化淳解释道:“蒲州乃是晋商发源之地,这些晋商长年累月出关与蒙古人、建奴做买卖,尤其是蒲州张家,发国难财也发得差不多了,咱家想在这上面做一做文章。”
“蒲州张家?”李过皱起眉头,道,“我以前还在大顺朝效力时,转战于山陕两地,听说过蒲州张家的名头,也曾打过他们的秋风。可所谓无奸不商,这些人为了发财,能把亲妈卖到窑子里去,使团担负着重大责任,与他们打交道会不会带来麻烦?”
“咱家最擅长跟奸商打交道!”曹化淳笑了,又道,“确切地说,我们要去蒲州找一个叫作张启泰的人,此人乃是我朝万历年间首辅张四维的孙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将军,拜托你想一想法子吧。”
李过十分为难,感到太棘手了:“不是我畏惧困难,而是你们来得不巧,李定国将军回了汉中,守护西安城的重任全在我一人肩上。分兵护送使团去蒲州,派其他将领随行吧,我不放心,可满清还有大军近在咫尺,我又不敢擅自离开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