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抢了陈圆圆 第241节
张启泰没有多想,亲自拿着紫檀盒子,去与曹化淳交接,更多的则是想进一步攀交情。
来到当铺,见到那数十箱银子,张启泰笑哈哈道:“曹厂督,您何必这么着急呢?这些银子您只管留着用就是了,我一点也不着急的!”
“你不急,咱家可急啊!咱家典押在你铺子里的,可是皇上的御赐之物,自然心急了些。”曹化淳指着箱子里的银两,道,“让你的伙计们清点一下,倘若没有问题,咱家可就要收回那两颗珠子啦。”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张启泰急忙拿出金钥匙,连带紫檀木盒子高高捧起来,递在曹化淳身前。
曹化淳没有接在手里,而是朝小二黑努努嘴。
小二黑拿过盒子、钥匙,当着张启泰和掌柜伙计们的面打开,叫道:“怎么回事,珠子哪里去了?”
“什么?”张启泰吃了一惊,凑过去一看,如同五雷轰顶,顿时傻眼了。
只见盒子里哪有什么大珍珠,却是两截黑乎乎的干屎橛,似乎还是狗屎!
第369章 坑的就是你
曹化淳立即咆哮起来,声音如同九天雷霆:“张启泰,咱家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竟敢如此耍弄咱家。来啊,绑了,再把张家宅院围了,找不到那两颗御赐的珍珠,咱家就把商州府的天给捅破了,把商州府的地给踩塌了!”
一声令下,数百士兵奔进来,不由分说绑了当铺中所有人,从张启泰到掌柜伙计,全部用铁链捆了。
又有上千士兵去围了张家宅院,闹得鸡飞狗跳墙,气势汹汹如同要吃人一般。
张启泰早就被小二黑死死摁在地上,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怎么珍珠变成了干屎橛?
片刻之后,张启泰梗着脖子嚷道:“曹厂督,误会,这是误会哪!”
曹化淳居高临下俯视着张启泰,厉声道:“什么误会?分明是你吞没了咱家的珍珠!”
“曹厂督,昨日拿到紫檀盒子之后,小人亲自带回府中保管,藏得严严实实,不敢有半点松懈之心,且小人自始至终未曾打开过盒子……”
说到这里,一向精明的张启泰突然隐隐猜出了其中内情,暗想莫非整件事情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他倒抽一口冷气,不寒而栗,心知自己跳进了曹化淳的陷阱之中。
“曹厂督,你……”张启泰欲言又止,但眼神已经透露了,他对曹化淳有所怀疑。
曹化淳面无表情道:“怎么,你想说是咱家陷害你的?张启泰,昨日咱家来典当珍珠,拿出盒子和钥匙交给你,两次三番让你打开盒子看上一眼,是你装腔作态不看的,难道是咱家强买强卖吗?”
“今日咱家来赎当,你拿来盒子,咱家的手下当着你和店里掌柜伙计的面打开,又如何使诈?”
张启泰无言以对,暗想关键问题就在于昨日自己没有当面验货,太托大了,现如今百口莫辩,黄泥巴滚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曹厂督,既然事已至此,小人愿意承担责任。这八十万两银子不要了,另外再加二十万两当作赔偿,您看如何?”张启泰是个典型的商人,遇到事情,总想用银子摆平。
但曹化淳精心设计出这么一个陷阱,引诱张启泰跳了下来,岂是敲诈钱财那么简单?
“呸,你当本督是沿街乞讨的叫花子,能用钱打发走人吗?张启泰啊张启泰,咱家看你还是没有意识到闯下了多大的祸事!”
曹化淳挑起眉头,语气严峻:“那两颗珠子乃是皇帝御赐之物,珠子在你手里不见了,便是欺君;欺君也就罢了,你偏偏心肠恶毒,把珍珠换成黑乎乎的两坨屎,这是藐视皇上,这是大不敬。古往今来,有你这般丧心病狂的人吗?张启泰,咱家要上本启奏皇上,诛你九族!”
张启泰闻言,吓晕了过去。
“来啊,把这些人全部关进商州府大牢!”曹化淳叫道。
……
大牢内,张启泰已经被关了整整三天。三天里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吃板子上夹棍,体验生活。
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三天下来,脱了一层皮,暴瘦十多斤,简直就跟做了整形手术似的。
张启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落在曹化淳手里,那就是落在了阎王爷手中,恐怕这辈子就算到头了。
这一天,张启泰蜷缩在墙角,半死不活的。忽而听到了杂沓的脚步声,他条件反射一般想到又要体验生活了,瑟缩起来,真想钻进老鼠洞里去藏身,免受皮肉之苦。
牢门打开,曹化淳出现在门口,冷冷道:“张启泰,想起来没有,那两颗珍珠到底在什么地方?”
“厂督大人,您行行好,饶小人一条狗命吧!我真不知道那两颗珍珠在什么地方,您看我是硬骨头吗?挨了这么多毒打,如果真是我犯下的罪行,小人早就交代了……”
“这么说,那两颗珍珠是找不回来了?也罢,咱家只有砍了你的狗头!”
“厂督大人,我不想死,您好歹给个赎罪的机会,要我做啥都成!哪怕给厂督大人当牛做马,小的也心甘情愿!”
曹化淳便笑了,笑得又阴险又畅快:“不想死也成,本督今天就是来给你一个机会的,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来,给你介绍一个人,皇帝御前近臣夏完淳。”
张启泰见到一个年轻很轻的官员来到了牢房里,他膝行过去,抱住夏完淳的大腿,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肯松手了,叫道:“夏大人,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夏完淳道:“张启泰,你的祖父乃是万历朝的首辅张四维,因为策划张居正一案而深得万历皇帝的器重,死后谥号文毅。你来告诉本官,何谓文,何谓毅?”
张启泰道:“小人不大说得上来,只知道经纬天地曰文,忠信接礼曰文;修德来远曰文;又知道善行不怠曰毅;温仁忠厚曰毅……其他的,便不太记得了。”
“身为文毅公的后人,你可做到了经天纬地,可修行道德,可善行不怠?”夏完淳说着,语气一变,“张启泰,你作为晋商,这么多年来违背朝廷制度,往蒙古、建州贩卖铁器,并为了讨好建奴,不断送去国中机密消息,建奴能够入关,实在是因为你们这些晋商充当他们的间谍内应!”
“如此卖国求荣的行径,该当何罪?”
张启泰道:“我等商人,在商言商……”
“是啊,在你们商人眼里,只要能赚钱,啥事不能做呢?改朝换代,对你们来说无所谓,管它家破人亡,管它民不聊生,管它山河破碎,大把大把捞银子即可!张启泰,咱家看你这种人,死不足惜!”曹化淳骂道。
夏完淳则唱红脸道:“晋商都该活剐,但上苍有好生之德,本官想给你一条生路,你要还是不要?”
“要,当然要!请问夏大人,需要我做什么?”张启泰急忙问道。
“很简单,带上你张家的商队往漠西准格尔部走一趟。本大人听说满清原英亲王阿济格逃到了准格尔部,想去找到他。”
“去漠西找阿济格?”张启泰大吃一惊,显然感到十分棘手。
曹化淳道:“怎么,不想去?也罢,咱家很久没杀人了,你既然不愿意要生路,那就往死路上狂奔吧!”
张启泰咬牙道:“看来没有选择了,我答应啦!”
夏完淳朝曹化淳投来赞赏钦佩的目光,笑了笑,走出牢房去。
曹化淳则蹲下去,捏住张启泰的肩膀,凑到他耳朵旁道:“咱家实话告诉你,确实是咱家用计坑了你。此行去往漠西,你胆敢有半点不老实的地方,咱家要你的命!”
“曹厂督,您可真阴狠毒辣哪!”
“哼,坑的就是你!”
曹化淳扔下一句话,阴恻恻开怀大笑,也扬长而去。
“大魔头,活阎王!”张启泰骂了两声,瘫软在地上,仿佛一个死人。
第370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五天后,咸阳。
使团已经准备就绪,正式去往蒙古。使团扮作张家商队,打着蒲州晋商的旗号,队伍多达两千人,全是李过军中士兵们装扮成的伙计、保镖。
李过在咸阳北郊为使团送行,道:“咸阳乃是秦朝古都,秦始皇曾下令蒙恬修建秦直道,从咸阳直达鞑靼地区(也就是今天的包头),自古由陕西去往蒙古,往往走的就是这条古道。咱们现在站立的地方,便是秦朝林光宫旧址。”
夏完淳感慨道:“秦始皇不愧为千古一帝,他修建的长城、秦直道历经千年,仍旧惠泽后人!”
曹化淳则笑道:“当今天子也是雄主圣君,咱们跟随陛下,想来也能做出一番惠泽千秋万代的大事业!”
继而饮了杯中的酒,看向李过道:“兴国公,就此别过了。那八十万两白银暂且寄放在西安府库之中,一半留待日后使用,另一半则给兴国公充当军费。”
李过哈哈大笑:“曹厂督,那我可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实在的,曹厂督随随便便就给将士们弄来四十万两的军费,本将军开眼了。闲言少叙,就此别过吧,还望义国公、小夏大人和曹厂督一路顺风,我等着你们回来!”
喝了送行酒,夏完淳一声令下,由张启泰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秦直道是由咸阳通往北境阴山间最捷近的道路,大体南北相直,故称“直道”。
秦始皇对这条路的要求非常高,除了要宽阔平坦之外,还要求下雨天不能变软,永远不能长草。
修建秦直道的工匠们反复摸索,将修筑道路的土彻底烤熟,或者是经过烧制,再掺入盐碱。这样一来,道路坚硬,再加之人为改变了土质,导致草木不生。
张启泰走惯了秦直道,熟悉地理,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向导。他在前带路,自然少走了许多弯路。
一路逶迤北上,从昭君坟渡过黄河,翻越阴山,便进入了蒙古高原,景色为之一变。
但见天地间一片茫茫苍苍,气象开阔。夏完淳脱口吟诵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王维这一句诗,算是写尽了大漠风光。”
曹化淳道:“咱们只算到达河套地区,距离大漠尚远。小夏大人乃是南方人,见惯了江南秀气之景,初次见到如此辽阔景象,感慨赞叹也在情理之中。但前途漫漫,万分艰辛,用不了几日,小夏大人便会无心赏景了。”
“曹厂督,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一往如前的。”夏完淳道。
此时天色将晚,张启泰道:“就在阴山脚下扎营吧,歇息一晚。”
“听向导的!”曹化淳笑了笑,眼睛看向张启泰,把他看得毛骨悚然。
将士们扎好营盘,安顿好马匹、车辆,点起篝火,或是喝酒聊天,或是巡逻放哨。在广袤的原野上,人们只能互相依靠,袍泽之情更加浓郁。
小二黑为人机灵,李过就派他来伺候夏完淳等人。这小子忙前忙后,分别给夏完淳和曹化淳布置好帐篷,伺候着他们睡下去,又去伺候王义。
不料到了王义帐篷中,没见到人影。他走出来,举目四望。
就着不远处的火光,小二黑发现王义抱膝靠在一块石头上,郁郁寡欢看着天上忽闪忽闪的星星发呆,显得落寞寂寥。
相处这么多日,小二黑早把三位大人的脾性摸透了,曹厂督阴邪狠辣,小夏大人有君子之风,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身上贵气太重,天然的令人敬而远之。
唯独义国公,一眼便知是个草根出身之人,让小二黑倍感亲切。平日里义国公也喜欢跟士兵们谈天说地,习惯跟小二黑开玩笑。
可有时候,义国公显得心事重重,眼神中流露出哀伤之色,似乎满腹哀愁。
小二黑蹑手蹑脚走过去,扬着手里的酒壶道:“义国公,原来您在这里!看得出来,您还不想睡觉,小的给您带来了一壶酒。”
“什么您不您的,别这么客气。”王义回头看向小二黑,接过酒壶灌了三口,却又怔怔仲仲出神发呆,沉默得像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
小二黑盘腿坐下去,壮着胆子道:“义国公,您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
王义不说话,目光看向远方。
“闹疙瘩瘟的时候,我一家人从山西逃到商州,路上爹爹死了,弟弟小宝喂了狼。来到商州舅舅家,日子过得苦巴巴的。莲儿就告诉我,伤心难过了,便吹埙解闷。义国公,小的吹埙给您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