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兴复汉室,从诛杀十常侍开始 第109节
此事,能怪到他的头上吗?
他并不这么认为!
但眼下有求于人,这个罪过,他也能认。
“府君,眼下该思虑退身之策了!”半晌后,他提醒道。
张邈失魂落魄的笑了,“退身之策?如今还有何退身之策?!”
“两万多的大军啊,如今仅剩下那么可怜巴巴的一点人还在苦苦支撑,能有什么退身之策?”
陈宫内心的轻叹,但还是说道:“府君,现在跑还来得及!哪怕是成为幕下之臣,只要保留性命,万事皆有重头再来之日。”
“跑?!”张邈仰头嘲弄的笑了,“皇帝会给我们逃跑的机会吗?曹孟德会吗?”
陈宫是有意这么说的,他缓缓弯腰,深深一揖,“恳请府君提携卑职一程,曹孟德乃府君多年故交,他必不会害您性命。”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张邈呵呵笑了两声,“若有生路,我自会带你一道前往。”
“可曹孟德已经许诺我,会照料我妻儿家小。”
陈宫:……
“但亦有一条活路。”陈宫喃喃说道,在心下酝酿自己的出路。
张邈死,他可并不一定会死。
“活路在哪?你想让我去求曹孟德?”张邈那两道张扬的眉毛狠狠挤在了一起。
陈宫微微颔首。
他一直就是这个意思。
“不可能!”张邈很果断的拒绝了,“若曹孟德念在与我多年的交情上,愿意施以援手,肯定早就做了。若他不愿,求情,丢的只是我张邈的面皮,除此之外,再毫无益处。”
就在此时,城头上忽然响起几声脆响。
有将士急匆匆前来禀报道:“府君,敌军正在搭梯子!”
张邈复杂的目光环顾周围,忽然对陈宫说道:“将我绑了吧!我不但保你一命,还送一场造化。”
陈宫却摇头拒绝了,“若我愿意干,卑职早就这么做了。”
“府君仗义,但我陈宫也并非是那等背主求荣,忘恩负义之人。”
张邈定睛看了陈宫半晌。
两个中年男人在火把的微光中,好似含情脉脉的对视了片刻,张邈抬手摆了一下,“那你赶紧逃吧,趁着城破之后的混乱,趁机出城,潜藏一段时间,再谋前程吧。”
“这是谋逆之罪呐,要不然,降了便是!”
陈宫也有些感慨。
到现在他都有些恍惚,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信心满满的一战,竟会败的这么轻易。
好像什么都还没有做呢!
他们就已经败的一塌糊涂了。
“来人,大开城门,投降!”张邈起身喝道。
这一刻的张邈,好似一个百岁老人般,连走路都有些不太稳当。
在经过陈宫身边的时候,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低声道:“快走吧。”
“府君珍重!”陈宫拱手一揖,转身下了城头。
他的身影很快就隐没在了夜色中,消失不见。
张邈摇头嗤笑一声,“按理,我是应该杀了你的!”
“若不是你的强烈建言,我也不会这么痛快的下定决心,做什么称王称霸的美梦!”
“如今仗打败了,我也马上就要死了,我却偏偏给你了一条生路。”
“也罢,也罢……”
……
曹洪趾高气扬的进了城,下令封锁了各个城门与街道。
“小破城,还数万带甲之士,怎么这么不禁打呢?”他大声的嚷嚷着,恰见张邈自缚双手被禁卫驱赶着从城头走了下来。
“这位将军,可否通个姓名?”张邈说道。
曹洪咧嘴大笑道:“逆贼,问乃翁姓名作甚?难不成你还想化成鬼来找某家?”
“并无此意,只是我一向敬重英雄豪杰,这也算是死前的一点心愿吧。我总该要知道,打败我的是何人吧?”张邈说道。
曹洪冷哼一声,“怪你这厮不长眼,某家曹洪!”
张邈怔住了,曹洪……他知道啊。
“原来竟是子廉当面。泰山立于前而不知,实在是惭愧!”张邈摇头失笑。
“所以说你这逆贼眼瞎嘛!”曹洪骂道,“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造反?你这是找死!”
张邈苦涩的笑了笑,“悔之晚矣!不知孟德现在何处?”
“等着吧,马上就到!”曹洪说道,“来人,将他先押下去,跟那个姓卫的关一起。”
……
牢狱中,当张邈向卫兹问及此战为何会打成这个样子的时候。
浑身是伤的卫兹靠着墙壁,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敢欺瞒府君,实在是……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张邈被震惊到了。
仗打败了,可身为主将的卫兹竟然也不知道。
世上哪有这样的事?!
卫兹空洞的目光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漆黑一片,说道:“也许是卑职急功冒进了。”
“卑职率军出城之后,就带着人一路狂追哪支敌军骑兵,可不管怎么追,就是死活也追不上。后来我也被勾起了火气,我觉得大家都是骑兵,我们的战马跑累了,他们的肯定也累了。”
“可是,我想错了,他们的马根本不像是吃草嚼料的,我竟然始终都没有追上。眼看着天色渐晚,我不敢再追击下去,就率军折返。”
张邈听着,眉头拧成了一道道的川字,“怎么可能会追不上呢?”
“卑职到现在也还没有想明白,也许,他们的战马也是千挑万选的吧。”卫兹十分吃力的说道,“除了这个原因,卑职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在回城的路上,高柔怀疑我们可能遭遇了伏击,我还笑话了他一番。”
“结果走了不足数里地,我发现我们真的被伏击了!”
“他们太丧心病狂了,简直豪无人性!”
“几堆人山啊,冲天的黑烟都遮天蔽日了。”
“人山?”张邈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兹动作幅度很轻微的扭了下头,“他们将我们的将士堆成了好几堆,全烧了。”
愤怒瞬间像是雨后的野草般笼罩上了张邈的脸颊,“皇帝怎可如此!怎可如此!”
他失声怒吼,狠狠一拳砸在了墙上。
“也许在皇帝的眼中,我们这些叛军,根本不配为人吧!”卫兹嘲弄说道。
“放屁!”张邈怒吼,“我一定要觐见皇帝,亲口问问皇帝这是为何!”
卫兹觉得张邈这完全就是痴心妄想,但也没有劝。
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了,随便折腾吧。
他现在就想知道,朝廷禁卫的战马,为什么可以跑那么快。
……
刘辩是在陈留城破后的第三日清晨,移驾陈留的。
昨日的一场大雨,将战场的痕迹洗刷了个干干净净。
刘辩踩着大街上的泥泞,走进了陈留府衙。
在曹操禀报完整个战争的经过之后,问道:“尸体处理的如何?”
“在焚烧之后,悉数掩埋。”曹操回道。
“嗯。”刘辩应了一声,再度叮嘱道,“曝露于荒野之上的尸体,是瘟疫最直接的源头。哪怕不能焚烧,也要及时打扫战场,深挖墓穴做掩埋。”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你们这些饱学之士,对这句话应该都比朕更为清楚。此事,万不可懈怠,战争之后,荒野之上哪怕是一具尸体,也不能留下!”
“唯!”曹操等人齐声应道。
这句话他们的确都清楚。
可瘟疫是因为尸体而引起的,这个他们还真不知道。
“听说张邈还活着,带上来,朕见一见!”刘辩说道。
“唯!”曹操应了一声,给曹洪使了个眼色。
在牢狱中呆了不过两天的张邈身形枯槁,眼窝深陷,看起来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神。
他带着沉重的枷锁上了堂来,双手互攥,直挺挺的站在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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