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让他做谋士的? 第344节
“杨公子,且行?”
“走!”
杨修嘴角一扬,举步生风,率先走在前列,入了房门之内。
这乐坊雅舍,不光可令其中“白雀”监察百官,还可查探南北商贩带来的各类消息,如今还能给伯常君侯积攒名望,用处太大了。
哦,还可以给他赚钱。
杨修现在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你要结交张韩,没必要亲自登门去送大量钱财,也不用寻师访友想方设法的得以拜会请见。
你到乐坊雅舍来,每日每夜都在二层楼大为享受,夸赞伯常之才,大书其生平功绩,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记得你的名字,并且偶尔还会送几坛酒、一桌美味佳肴,甚至,请你登三层楼去,与诸多文武一同把酒言欢。
这比之当年围炉,更为高贵典雅许多。
杨修之言,很快就传了下来,整个乐坊雅舍之中,一楼的帷幕之间,都有三五友人坐于其中商谈,聊的自然也都是方才他评价司马公的话。
虽是看似一句无心之言,醉后无礼,但却也让司马防名声扫地。
“杨公子,当真是恃才傲物。”
“他才不是傲物,此话说给君侯听的!”
“弘农杨氏难道还会怕司马氏吗?”
“司马氏的这一代,也就伯达在任议郎而已,而且还争不过杨公子,中郎将何时提及过他?”
“诶,诸位不必这般狂言讥讽,司马公乃名士、清流,向来不会到这等烟花流连之地,这是我们年轻学子所爱,今次来不过是给君侯请罪罢了。”
“不提了,咱们来聊聊南北之战?”
“不聊!毫无意思,聊下去不都是到士宦之争?!不都是要说到那仲氏之名?”
“袁氏绝不可能赢丞相。”
……
各方传来的声音让司马防或多或少都能听到些,于是老脸涨红,又不愿跑去揭开帷幕与人争论,真要是这么干了,明日他就是许都城最靓的崽。
说不定,陛下还会把定好的责罚,再加重些。
还有,夫人怎么看我,儿子们如何看我,那些与我曾经欢愉的妾室们,又会如何看我。
我又不能一走了之,若是走了,张伯常肯定不会再来见我,那到时候陛下又要怪罪,他气还没消,不可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
这地方还不能赊账,真就是要把老夫扣押在这里。
也不知,儿能不能请来救兵,把我带出去……
他刚有这种想法,远处传来一声高喝,“小七!赊账,月底来付!”
“好嘞,陈公子走好!替我们向郡丞问好!!”
“嗯。”
“诶!?”司马防胡须一颤,猛地抓住了一旁的小厮,怒道:“不是说,没有结清花销,不准走出去吗?方才你可是说了,雅舍之内无官吏,唯有逍遥论多情。”
“这是屁话?”
那小厮瞥了他一眼,道:“老先生,那是咱们这里的贵客,有一卷账宗的。”
“老先生若是要入贵宾,需先付三千金,日后便可随长期不付,月底或者一季来结。”
“混账,混账之极……”司马防都吹起胡须了。
但大堂上,已有三十六名舞姬跳起了西域舞,风情万种,司马防怒火中烧之余,不由得抬眼去看。
身旁那人又冷不丁的道:“老先生,你在这看,看也要花销哦。”
你欺人太甚!!!
司马防差点没忍住,想掀桌而走,就看这个小小的不雅之地,谁敢真的把他拦在这里。
大不了就是,为名节,拼命耳!这些人可听闻人臣之怒,可以职权强压之!?
我司马防,在许都城内,也并非是没有权势!
京兆尹手底下,也要数百战士,可随时赴死!我现在还是京兆尹呢!
这时候,早前出去的人回来,径直走向他,拱手道:“司马公,之前多有得罪。”
“哼。”
司马防见他态度已有转变,一口气终于舒了出来,这所谓雅舍,倒也还不是丧心病狂,至少还知道和气生财,不得罪权贵。
但那人接着又道:“小人赵冬,乃是这乐坊保事,有人让小人给司马公托句话,这雅舍,有一半是青亭侯之产。”
“啊?”
司马防人都懵了。
怪不得让我到这来,搞半天我在这是专门来给你张韩送钱的。
“那您看这钱……”赵冬脸上浮现和善的笑容,但眼神里藏着锋芒。
司马防嘴角抽了一下,伸手想拍桌面,但忍住了,放下去摸了摸,笑道:“命我门外仆从,到我府上取三千金来。”
“老夫愿为乐坊雅舍贵宾。”
“好,”赵冬笑着抱了抱拳,“那请司马公登三层楼,君侯很快就会回来。”
“不去了,”司马防脸色一寒,“我就在这里,等他吧。”
第288章 这年轻人,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那行,都随司马公之愿。”
赵冬再次躬身,转身离去,便也真的不管他了。
过了半个时辰,有一个头不高,嘴边有胡须,下巴已颇为浓密的和善男子探头进来,一路打听之后,找到了在角落里一方桌案坐着的司马防。
于是连忙小跑过来,将广袖揽起,跪坐于前,凑近来关切的问道:“父亲,您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
“这可都是,京都之内好事、贪恋美色之徒方才来的地方,但凡入此之人,都颇受士人冷眼。”
“快快随儿回去。”
“伯达。”
司马防摆了摆手,“将三千金交由这里的管事。”
“而后再取一千五百金付我的花销,日后家中需遣人时常来此游玩,与这里的学子结交,不可吝啬钱财。”
“这,这是为何呢?”
司马朗眨了眨眼,人有些茫然,这和家学教导完全不符,以往可是禁止家族中人出入这种场合。
“此一时,彼一时,回去我自会向你说明。”
司马防叹了口气,却不能在这里明说,以防隔墙有耳。
但这种时候,他还是万般难受的问了自己内心一句,去惹这个张伯常干什么,当初只当做不知情、不懂势,装傻充愣,过去便是。
为何我要配合他们,一起布局张韩之势力,妄图乱其根本。
唉。
本来丞相是要还我司马家恩情的,那这伯常与我几个儿子,就应该成友人,而后相互扶持才是。
以伯达之忠良、仲达之心智、叔达之才学天分,定然也可大有作为。
现在却交恶至此,我也丧失亲善之时机,只能以此来示好,就看他能不能接受了。
数千金,对我司马氏来说……
还是挺多的。
司马防忽然心头肉疼了一下,觉得平白无故白干了好几年,虽都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身为儒学中人不应因为钱财而失落,但这种事,越想越觉得憋屈。
“父亲,这一夜之间,就用去数千金,家资并没有如此雄厚,若是无法和那君侯和解,岂不是……”
“先如此吧,”司马防叹了口气,对他来说,现在能揭过和张韩的恩怨,才是最为重要之事。
“好。”
司马朗也为难,从家中带来的钱财,都在门外院子里,用牛车拉来,一路上不少人也都看见了。
校事府的那些校事更是看在眼中,或许很快就会到丞相的耳朵里。
“今日,丞相已在朝堂上以父亲这些年的功绩、风评,向天子求情,已征得了陛下的同意,只是略做惩处而已。”
“但今日之事一出,或许传到他们耳中,难免成为笑柄。”
“别啰嗦了,”司马防眼中似有不耐,自家这儿子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古板,很多事都要反复念叨,而且心中放舍不得。
有时,这是颇为优良的品德,因为他不会犯什么大错,但在有的时候,就会显得繁琐无趣,令人生厌。
司马朗被吼了几句,也不在这里自讨没趣,抬头张望了一番,看着轻声呼喝,曲舞盈堂的雅舍,一时眼中颇有好奇之意。
“回去吧,”司马防在旁冷声斥道,“你以为,为父是在这里纸醉金迷吗?我只是在等青亭侯罢了。”
“儿这就回去。”
司马朗躬身而走,不多时大堂内就有小厮笑逐颜开,一脸殷勤的小跑了过来,不断笑着嘘寒问暖,一副伺候的模样。
前后态度的转变之大,可谓令人猝不及防,司马防自己都没想到,这些人的笑脸居然可以转变得如此彻底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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