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话事人 第1439节
一声哨响,枪声齐鸣。
刺刀跟上。
短暂厮杀后,河滩多了几十具新鲜尸体。
……
“挨个补刀。”
实际上不用军官吩咐,士兵们也会自觉补刀。
前两天吃过亏了,打扫战场时,一具诈死尸体突然复活,瞬间干掉了3名猝不及防的士兵。
河道里,
一艘小船及时靠岸,纤夫们殷勤的将伤员抬上船。
之后飞也似的掉头顺水而下,去木子坪临时大营。
感谢河流,以纤夫拉船前进,不知比陆运马车效率高了多少倍~
不过,
参谋本部已经提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以后在远离河道的山区作战,后勤该怎么办?又或者是补给线漫长的塞外,后勤怎么办?
……
吴军进军途中炮声不停,肆意轰击沿途可能会有敌兵藏身的密林。
炮声~
给我军注入勇气,给敌军注入恐惧。
凤凰土司蹲在一处百年大树后,蜷缩着肥胖身躯,举起盾护住头顶。
透过树影,
他能隐约看到山下吴军炮口腾起火光。
瞬间,
周围密林一阵噼里啪啦,被霰弹击落的树枝、树叶纷纷坠落。
由于提前藏身,隐蔽的好。部下们极少有伤亡。
炮击后,
吴军见无异样敌情,抬起臼炮继续前进。
……
没一会,
后面乌泱泱的步兵开来,细长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炮车、辎重车。
全副武装的吴军走在外侧,喊着劳动号子的纤夫们在内侧。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
凤凰土司摘下腰间葫芦狠灌一口烈酒,吹响了脖间骨笛。
笛声穿透力极强~
树丛里,山石后,悉悉索索站起成百上千的汉子。
众人也不吭声,拎着兵器快速下山。
直至树林边缘,凤凰土司才高呼一声:
“杀啊。”
河滩上,枪声随即响起。
望着乌泱泱突然出现的大批敌兵,意识到遭遇埋伏的中尉挥剑高呼:
“背靠河水,各自列阵。”
1000吴军,遭遇了3000多土司伏兵的近距离突击。
……
喊话间,
乌泱泱的蓝衣土兵已经冲了过来。
从密林边缘到河滩,距离很短,不到25丈。火枪只来得及打一轮~
刺刀对短矛~
少数反应稍慢未来得及结阵的吴军士兵成为了第一批牺牲品。
论肉搏素质,土司兵明显强于吴军。
……
事后,
一名新兵如此回忆:
对面敌人掷出一排锋利短矛,破空而来。
中者矛即死。
本排的阵型被击破。
我们试图用刺刀驱逐那些疯狂的家伙,再次勉强恢复阵型,却又被对面掷出的斧头打出缺口。
混乱。
特别混乱。
和我同帐的战友刚刺穿一个小个子敌兵,随即被人扑倒在地,那人以短刀猛戳腹部,血如泉涌。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被敌人扑倒在地。
正当我绝望之时。
那个摁着我脖子的凶狠土兵突然口鼻喷血。
血滴入我嘴里。
有点咸。
英明神武的准尉大人一脚踹开尸体,用滴血的剑锋指着我,喝骂:
“快起来,跟紧我。”
我攥着上了刺刀的燧发枪,一路见人就捅。
我疯了。
敌人也疯了。
所有人都疯了。
……
我不知道战斗持续了多久,也没发现自己身上新添了多处伤口。
直到沉闷的炮声响起。
救兵拉来了好几门4磅榴弹炮。
短而粗的炮筒安置在高大的炮车上,好像一个小孩子坐在魁梧的父亲的肩头,目击者皆印象深刻。
据说,这种榴弹炮一次能打出250发霰弹,相当于我们连所有弟兄一次齐射。
炮击速度很快,至少是加农炮的3倍。
总之,
我们赢了。
检查战场时发现,有一些弟兄在和敌人厮杀时被自己人轰死了,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回避了这个尴尬的问题。
没人去指责炮兵。
因为,我们都活下来了。
后来,
我才听说其中一具被打成筛子的尸体,属于贼酋——凤凰土司。
……
林淮生抬头望天,表情不悲不喜。
一名参谋低声汇报:
“今日击毙凤凰土司以下2000余人,我军伤亡1500人。”
“快了,快了。”
日落前1个半时辰,
大军再次扎营,在沱江南侧一处空地,营区内帐篷密度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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