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648节
“另外,新城选址我建立设在这一带,刚好在整个谷地上级,将周围三片丘陵包围其中。
满足一万人居住及提供相关公共服务已绰绰有余,日后一旦需要扩建,南部这一带也可以利用起来。”
周允稍作沉吟后道:“我们可以先建大屋群居,以后还可以当作临时的工坊之用。”
建设部佐有些为难:“第一批技术支援里,只有五名建筑下士,这就要根据他们的综合评估才能决定了。”
“行,先这样。县正的意思呢?”
除了点头,黎返好像没有其他的选择。
此前他们一般都是挤在山洞崖间,只有没有资格进洞的才会用草木搭些勉强可以遮风挡雨的窝棚,一到冬天便会是最难熬的时候,就在刚刚过去的寒冬,数百人便因冻饿而死。
宣布通过第二项事务后,周允继续点,医疗卫生部、交通运输部、教育文化部、农牧业部、工业部、御役执行部、物资管理部先后提出了当前亟待处理的事务。
全民体检、开通水陆公交、技能培训班、语言文字夜校、农田水利到相关工坊的建设,黎返及其他人已然听得如坠云雾,他们从来没想到,等待他们的竟然会是这样的情景。
直至会结束之后,黎返总算明白了一件事:虽然一切好像都由他这个县正来最终裁决,可实际上只是一个提线木偶而已,除了点头,他好像没有其他的选项了。
不过,这种被架空的感觉却带给他全新的体验,他从来没想到治理一方会有这么多的道道。
或许,朱樉给他的那个承诺,还真的会实现。
夜深了,无数昆虫奏起的交响曲充斥着嵩县谷地的每一个角落,间或还夹杂着一阵阵的鸮鸣。
周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返回自己的单人棚屋,强忍着扑向草榻的冲动,点燃蜡烛,翻开放在由几张木板拼成的办公桌上的开荒日志,开始照例总结今天的工作。
写下“第七日”三个字后,周允停住了笔,望着窗外月光下的临时营地眼神有着说不出来的复杂。
转眼间自己来到嵩县就任已经七天了,他还从未感受过时间能够如此的漫长。
在昆阳担任乡正期间,他要处理的生产、生活事务并不比现在少,可却从没有现在这般由身至心的极度疲累。
他早意识到一切要从零开始,却没想到从零开始竟然会是这副模样。
在昆阳时,告子交给他那个乡也几乎是一片空白,可在他随朱樉出战的那几个月里,昆阳已经完成了基本的工业、农业和民生管理体系。
他管理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将生产、建设和日常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真正的困难并不是来源于物资。
事实上在他还在为物色佐部人选头疼之际,朱樉便已经让人开通了水路运路输,还修建好了三个临时码头。
虽然只能通行五吨以下的小型运输船,可从第一天起足以满足基本需求的粮食、工具等物资便源源不断地从义鹊运抵。
“需要什么尽管说!”这是义鹊县正马槽对他亲口作出的保证,其后也确实说到做到了。
这几天只要他的物资清单一送过去,六小时内便会出现在码头上,少数需要进行生产加工的也不会超过一天。
而他现在真正切身体会的,便是朱樉所说的“一切的关键在于人”,物资不缺,人才却是奇缺。
北黎部族接受“招安”之后,此前被迫停工的伊昆高速立即开始了加紧施工,其中大半人力均需要从义鹊征用,自然也就分不出多少来支援嵩县了。
洛邑那边也差不多,新上任的洛邑令书刻不仅开启了雄心勃勃建设计划,巩义生产区和洛新高速也同样在加紧建设之中,没有一处不需要人手的。
如此一来,周允获得的人力资源就极为有限了,除了他和十个部佐外,其他技术支持人员还不到一百人,还要分散到工、农、医、建、培等诸多环节。
从表面上看,这已经比当初告子在叶邑的初建团队还要充足,可问题在于面对的人区别实在太大了。
叶邑的楚人怎么说也是“城里人”,早已习惯了农耕生活种种。北黎却是彻彻底底的“野人”,各方面都存在着短期之内难以弥补的沟壑。
首先面临的便是语言障碍,北黎组成来源极为复杂,既有九黎之后,又有来源于各国的亡命之徒。
又或是被裹胁抢掠而来的普通民众,所以根本就没有相对统一的语言,各种方言几乎都能找到。
周允很难想像在语言都不统一的情况下,该如何管理整个部族。黎返对此却是见惯不怪,因为历代首领和民领已经找到了解决之道:那就是简化。
长期的山林生活,过不下去了就出去打打劫,生活内容非常简单,根本就没有什么复杂的命令需要下达,只需要让部众知悉前进、后退等极为有限命令即可.
第1245章 难以估算的
即使是头目之间,稍复杂一点的也不过就是人员和物资的分配而已,用一些简单的音节加上手来比划比划,也还是能够胜任。
若不是展雄的加入,即便黎返这个北黎血脉的继承者,恐怕也没有机会识字读书,更不要说能够以并不规范的雅言与外人交流无碍了。
这也是文明与野蛮的最大区别所在,越是发达的文明,便需要更加深厚的文化底蕴为支撑,其中最重要的表现便是语言和文字的复杂程度。
而在这方面,北黎和周的差距简直是难以估算的。
语言不通,命令传达便难以顺畅,更不要说得到贯彻和执行,连技能培训也困难重重。由此也让周允此前制订的那份还算相当保守的计划,现在的执行情况严重滞后。
居住问题倒是基本解决了,开荒也在火热进行中,可专业技术人员的进展却让周允愁坏了:
制陶工目前只有二十来个勉强合格,原本计划兴建的七座陶窑只有一座能够开工。至于后续的十几座砖瓦窑,建筑材料倒是已经运来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建,运行起来就更不用说了。
木匠的缺口更大,让他们利用刀、斧去砍砍树问题还不大,可一用到需要双人默契配合的大锯就开始出现问题了。
再让他们操作最先进的木工机器将木头加工成规格统一的木板、木方,那就让人难以直视了。
其他各种比较有技术含量的岗位也差不多,语言是一方面,综合素质更是有着决定性因素。相比之下,周地比北黎先进得实在太多了。
要让近乎还处在原始部落时期的人掌握已经初步完成标准化改变的相关技术,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达成的。
北黎几乎没有标准化的概念,就算开荒割草,几乎每天都要多次强调的留茬不能超过三厘米,头尾交替分层堆放,直到现在也只有不到一半的开荒小组能够做到。
生活习惯方面更是让周允感到无言以对,随地大小便难以纠正、垃圾分类定点堆放完全是一团糟、每日洗漱甚至还得强逼、凉开水和各种预防性茶汤不盯着就无人问津……
若要尽情吐槽的话,周允毫不怀疑自己能够说上一整天,只不过他现在哪里还有抱怨的时间。
需要考虑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每天的日记上都要记录一大篇亟待改进之处,可昨天的还没处理完,新的问题又冒出来了。
把此前记录下来并得到改进的作好标注之后,周允开始梳理今天发现的那些问题。
首先是要完成乡闾调配,完善组织架构。
昨日最后一批北黎族人抵达之后,人力资源概表也终于出炉。
经过统计,迁入嵩县的北黎共有654人,其中8-50岁的青壮男子65人,妇女7人,50以上老人比较少,只有640人,其余则是未成年的儿童少年。
看起来可用劳力接近四千人,可其中的病弱几乎占了一半,营养不良在北黎可以说是普遍现象,除了各大小头目及其亲信看起来壮实一点,其他人几乎都瘦弱不堪。
周允简直不敢想像,当初令整个周地为之胆寒的北黎,竟然已经弱到了如此地步。若是摆开阵势对决,不要说治安队,在周地随便挑个坊都可轻松将其打败。
黎返直接将大小头目任命为乡、坊、闾的管理人员,这也导致了一个非常尴尬的现象:强壮有力者都成了“官”,孱弱不堪者反而要承担起最为繁重的劳动任务。
不比周地的闾坊管理人员同时也是技术上的尖兵,在生产中往往需要带头干事,北黎的官那可就真的是官,只会拿着鞭子驱使自己的属下去干活。
一开始就动北黎的中下级管理层,黎返会不会支持呢?周允显得有些犹豫,可不这样的话,很多问题都难以解决。
在第一条后面写了“待定”两个字后,他又写下了第二条:组建一只专门负责奖惩的执法队,逐步根除私刑普遍的情况。
北黎部族以强者为尊,辱骂、殴打、欺凌的现象极为普遍,各大小头目的领主意识根深蒂固。七天下来,被打得不能干活的便有十几人,皮外伤者不计其数。
可要改变这一点,第一条似乎又成为难以绕开的先决条件,看来自己得好好找黎返谈一谈了,这其中甚至有其默许纵容分不开。
问题似乎不难找出,可解决起来却远不像周允预想的那样简单,叹了口气后,他又写第三条:公平分配,废除特权。
北黎内部等级分明,上级对下级几乎有着完全的处置权。明明是按人头足量发放的食物,很多人还是被逼着交出自己应得份额的一半给“主人”。
以至于劳动的时候体力难以支撑。大多数人挤在大棚通铺,可头目还逼着他们在完成安排的劳动任务之后,放弃休息来建造自己的“私邸”。
新城还没开建,一切还处在相当简陋的初创阶段,新的特权阶级却已经在嵩县形成,或者说完全继承了原状。
若要行周矩并将其深入人心,这些都是绝不允许的!
可到底该如何解决,周允却感觉无缘棘手。
这与他以往面对的情况完全不同,在朱樉的以身示范之下,周地的各级官吏鲜有以人上人自居者,少数心存特权思想者,也在整风活动中得到了相应的惩处。
他本就是朱樉的崇拜者,可现在他才切身体会到,一个领导者在发展中所起的重要作用,为民谋利,那绝不是说几句光鲜亮丽的好话就行的,必须是由内而外才能身体力行之。
黎返能吗?周允合上日记,仰面倒在床上,眼睛却没有丝毫合上的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一夜都没怎么睡着的周允起床就去找黎返,他倒没有莽撞到直接表露,只是摆出具体困难,然后进行旁敲侧击。
黎返也是个聪明人,哪里会听不懂其中周允想要动中下层官吏的弦外之意。
虽然当初朱樉要求必须行周矩之时,他便预料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惜采用铁血手腕提前清洗掉那些激进的反对者,可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1246章 心中纠结无比
虽然没有断然否决周允的提议,但抵触的情绪相当明显,只是让周允多多体谅,给予一定的时间容其慢慢转变过来。
碰了一鼻子灰,周允不由有些气馁。不把基层骨干打造得高效有力,他此前所熟悉的那一切根本就无法运转起来,更不要说他还肩负着朱樉特别的重托。
愁闷了半天,仍然没能想出丝毫可行的对策,周允将相关事宜安排下去后,连午饭都没有吃,直接跳上码头的一艘运输货船,中途两次换乘之后径直往洛邑而去。
一登上洛邑码头,看着眼前让自己无比心安的一切,他又有点犹豫了。
他当然不是想要就此撂挑子不干了,只是想找个人个倾诉心中的烦闷,若能寻求一点帮助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自己该找谁呢?
家人为他的快速提升与有荣焉,忍不住向邻里亲友炫耀,也连带着使得他的家庭地位直线上升,成为家中之最贤。
所说的一切都无人敢提出异议不要说倒苦水,连商量点事都完全可以预想到过程和结果。
同事?当升任县佐的消息传出之后,关系亲近的同事无不劝他慎重行事,关系远的则多持幸灾乐祸的态度,几乎没有一人看好,他能在嵩县与北黎搞出点什么名堂来。
他最想找的还是朱樉,毕竟那是他的精神支柱,只要一句话,他甚至甘愿为之赴死而不悔。只不过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无能,令其大失所望呢?
左思右想,周允难以抉择,数次登上回程的船,又回到了码头。进城进不得,回去又回不得,心中纠结无比,只能在码头上来回徘徊,难以自决。
直到傍晚时分,码头上突然传来的一阵嘈杂声才惊醒了正坐在江边埋头苦思的周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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