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第319节
“多谢将军夸奖,我不会让父亲失望,更不会让将军失望。”
“好。第四营经此一役,将会成为我安庆股肱。走,带我进城,让我看看你的士兵。”牵着王强的手,云昭大步入城。
铁尼格在大营外迎来了和硕特亲王乌力其,一万骑兵来打临高,却在十八岁的年轻将领王强面前碰了一个灰头土脸,铁尼格显得有些颓丧,乌力其虽然来了,但云昭却也抵达了临高,双方兵力虽然大致相同,但云昭的第三营是打蒙军最有心得的部队,而且安庆军还有坚城可以依靠,铁尼格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胜败乃兵家常事,少将军不必灰心,再说了,这一次我们也没有吃亏,只是可惜啊,云昭竟然这么快便平息了益州之乱,王好古这个首鼠两端的小人,坏了我们的大事。”乌力其不由叹息起来,这个云昭的运气太好了,不仅仅是他,便连燕京的皇帝陛下,对于王好古在最后时刻的决策亦是震惊不已,解决益州的最佳机会就这样从手中溜走了。
“天气已经转凉了,最多还有一个月,益州便要开始下雪了,一个月的时间不能解决益州,这仗便无法打了,马儿会掉膘,战力急速下降,也打不下去了。”铁尼格叹道,“可是一个月的时间,我们如何能拿下云昭呢?”
乌力其看了一眼铁尼格,没有想到这个昔rì骄横满满的少将军竟然如此没有信心,“拿不拿得下,总要打过方知。一个月的时间的确是紧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希望,现在拿下临高已成次要的了,击败云昭的主力才是最为重要的。击败了云昭的主力,临高自然溃散。为了呼应我们这里的战事,皇上已经严令脱脱大举进攻安庆,使云昭无力调兵进入益州,甚至还得派兵回援安庆。至少亦可以牵制住高阳的苏定方部。到现在为止,云昭都没有调苏定方部到临高,只怕便是防着安庆有意外吧!”
铁尼格讶异地道:“现在安庆应该已开始下雪了吧,这个时候脱脱所部能有多少战力,他今年可是在安庆那里又吃了一个大亏,损失了数千匹战马,他只怕经给对方打怕了,还能有勇气再进攻?”
“脱脱是烂泥扶不上墙!”乌力其冷笑,“要不是他老子的功劳,议政五王的名头他那里有资格拥有,恐怕皇上现在对他亦是失望到了极点,听说对他下了严令,再无所建树,就要让他滚回大漠去了,这一次恐怕脱脱会将吃nǎi的力气都用出来,安庆,哼哼,只怕有难。”
“即便安庆获胜,恐怕对我们这里也用处不大,云昭拿下了益州,安庆对于他便是鸡胁了,现在存在更多的是一种象征吧,逼急了,他径自放弃安庆,将主力撤到益州来,我们能奈他何?”
“这种可能亦不是不存在,但我们的希望倒不在安庆,亦不在益州。我来之前,大越朝那边最新的情报已经传回了燕京。”乌力其笑着道:“我们的希望在那里。”
“大越朝又出什么乱子了?”
“大王子统率的左右威卫在陕州平叛,不但屡战无功,上个月竟然给造反的那个什么白莲教的圣女打得大败,整个陕州现在都落在了叛军手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乌力其大笑起来。
铁尼格双眼发亮。
“所以,我们这里,不胜亦不要紧,只要不败就行,我们便坐观其变,然后收取渔翁之利吧,北方十六州,地方大得很嘞,区区一个益州,到时候孤悬于外,我倒想看看,云昭纵是神仙,又能如何应府我大军轮攻?那个时候,恐怕冯从义等人自顾不遐,再也不能牵制我大股兵力了吧?“乌力其道。(未完待续)RQ
第三百三十七章:宴
泰州,一场大战刚刚结束,在开洪,shè阳两地同时展开的这一场汇集了双方二十余万大军的大战仍是未分伯仲,从良在shè阳吃了札木合一个大亏,骁卫损失了近三千人,泰州地方镇军损失超万人,但在开洪,土尔扈特部由亲王巴苏统率的军队却被冯从义大败,损失兵马亦超过五千余人,大越军队虽然损失部队更多,但多是部卒,补充训练较易,而蒙骑损失了数千骑,却让皇帝兀达好一阵心疼肚疼,这可不是一年半载便能训练出来的jīng兵。
这一仗亦让兀达更是jǐng醒,蒙元已是竭尽全力,全国动员,而大越只不过是动员了两支卫军和一支地方镇军,便能顽强在边境之上死死地顶住蒙族铁骑,想想大越广袤的领土,无数的人丁,兀达便不由有些心寒,与大越这头巨象相比,蒙元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条饿狼,如果大象不出什么大问题,饿狼再凶,亦难是对手。
益州亦让他恼火,王好古在蒙元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面前,竟然不惜一死,从而使兀达的如意算盘落空,益州落入云昭手中,已渐成大患,乌力其与铁尼格数万大军与其在临高对峙,数战不胜不说,竟然让云昭突出奇兵,袭占兴合,面临着后路被切断的危险,乌力其与铁尼格只能仓惶率军退到剑关,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兴合,兴庆,全都拱手送给了云昭。现在只能扼守剑关。守住云昭出益州的道路。
唯一有点小胜的就是安庆了,脱脱在自己的威逼之下,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终于抢回了十里铺,但面对着安庆与石堡的联防之后,亦是无法寸进,云昭留下的一支偏师,就能挡住自己一位亲王。
纵横天下的蒙骑居然被逼得要去守城。而怯于野战,这让兀达实在是脸上发烧。有时想想也觉得奇怪,云昭出身只不过一个区区的猎户,怎么能将自己手下这些熟读兵书的大将们打得找不着北,这天下还当真有生而知之者么?
寒冬已至,一夜北风过后,天上便飘飘洒洒下起了雪花。至明年开chūn,骑兵是不可能大动了。战事只能告一段落。
所幸的是。想到莫勒带回来的情报,兀达的心中便充满了希望,大越这头大象凭借外力的确难以打倒,但当他内部腐乱之后,却会自己打败自己,他可以等,他等得起。
休战!兀达向他所有一线的部队下达命令。现在。他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让时间来发酵大越内部那已经肿得发亮的脓疮吧。自己要做的只是等那个脓疮破裂的时候。
扎尔赤兀惕部,土尔扈特部缓缓退出泰州。
泰州城。冯从义,从良两位主将,武卫两位统领苏灿,关震云,骁卫两位统领章玉亭,孙传亮奉四皇子李逍之命,齐聚泰州。
“各位将军辛苦了!”泰州城内,原泰州府衙被李逍临时征为行辕,此时,宽敞的大厅内,一盆盆炭火烧得极旺,与外面的寒冷相反,里面温暖如chūn。李逍满面chūn风,站在主位。“今rì本王略备薄酒,为谢各位将军鞍马劳顿。”
“多谢四爷!”诸将一齐躬身,“为国分忧,虽死而不辞。”
李逍微微点头,端起面前的酒杯,“这第一杯酒,让我们一齐祝陛下身体安康,大越福泽绵延,万世永昌。”
“万岁,万岁,万万岁!”以冯从义,从良为首的诸将举杯躬身,山呼万岁,直起身子,一饮而尽。
“这第二杯酒,本王贺各位将军这一年来,率军奋战于前线,使蒙元不能寸进,大扬我大越军威。”
“谢四爷!”众多将领再一次一饮而尽。
“从将军?”看着从良面有愧sè,李逍微笑着向他举起酒杯示意。
从良大步出列,“末将惭愧,在shè阳损兵折将,让王爷蒙羞了。”
李逍大笑:“从将军这是说那里话,如果不是你在shè阳奋勇作战,虽受挫而气不坠,冯将军如何能在开洪从容败敌?冯老将军,你说是也不是?”
冯从义一抚花白的胡子,端着酒杯,走到从良跟前,“王爷说得不错,开洪shè阳,武卫骁卫,本是一体,何分彼此,没有从良将军的死战不退,shè阳的扎尔赤兀惕部调转头来,我在开洪,必不能胜,从将军,这一杯,我陪你饮了。”
从良感激地看了冯从义一眼,“末将愧受了!”
李逍大步上前,举起酒杯,与两人依次相碰,“来,干!只需我们jīng诚团结,以我大越军力,迟早尽歼蒙元与大漠之上。”
“愿随王爷鞍前马后,奋勇杀敌!”两员将领昂首挺胸。
“好,好,有两位将军相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李逍走回主位,“冯老将军,来前线时,你曾对我说过,对蒙元之战,不可能速胜,只能形成相持,然后以我大越强大的国力慢慢地耗死他们,当时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果如你所说啊,要不是你当初的一翻逆耳忠言,而是由着我的xìng子来,只怕现在我已经大败涂地了,我敬你一杯。”
“王爷英明睿智,能听逆耳忠言,乃是我等做臣子的幸事,我敬王爷。”
“同饮,同饮!”这一番话说得李逍是心花怒放,举起杯子,遍敬诸将。
“这下一杯酒,我却是要拜托各位了!”李逍笑着道:“今rì召集各位前来,除了给各位将军庆功之外,还有一件事。三天之后,我将启程赴京,向皇帝陛下述职。这一去一来之间,至少亦要三月之数。这期间,便拜托各位了。”
众将静静地望着李逍。此时返京,自然不仅仅是向皇帝陛下述职,陕州叛乱,大皇子李鉴率左右武卫平叛,原本以为这是十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的事情,但事情的发展居然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叶开在陕州被叛军打得大败。入冬之前的一场败场,使他彻底被赶出了陕州,退入了贵州,而叛军亦乘势追击,反叛的烽火已经漫延入贵州,朝野震动,皇帝陛下大怒。
相比与大皇子的惨败。四爷率两卫兵马独抗蒙元铁骑,虽说没有收复失地。但至少也打了一个不胜不败。而蒙元与叛军的实力相比,相差又何止万里计?两位皇子之才,孰高孰低,已是一目了然。
众将心中明了,脸上都是露出微笑,能在这厅中坐着,自然都是被李逍视为可以依靠的亲信。众人亦觉得在四爷麾下打仗分外顺心,四爷虽然不懂军事。但却胜在既然不懂,就不装懂。完全不干涉麾下将领们如何作战,作战之事,完全交与了冯从义与从良两人来统筹,他只是坐镇泰州,筹备粮草,征集民夫,统管后勤,为大军做好后勤大管家。而一旦前线吃了败仗,李逍却敢于将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肩上,也正是因为李逍的这种态度,才使前线各将打起仗来,能够完全放开,以基余都是步卒的部队硬抗蒙军铁骑,维持了一个不胜不败的局面,而这也正是冯从良制定的抗蒙策略,拖,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