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时,我与曹贼何异 第226节
成蟜心底嘀咕,静静就静静,看盖聂干什么。
嬴政出去后,屋里陷入沉默。
惊鲵封住掩日的内力,顺便把掩日点晕过去,来到成蟜身侧坐下。
成蟜不清楚嬴政最后看盖聂是什么意思,韩非岂能不知。
点名让他过来,甚至知道现在新郑危险,也没立刻动身回咸阳,明显是想看看他的本事,让盖聂对他考核一番。
于是,无良非轻松笑道:“盖聂先生,初次见面,剑未出鞘就已经让我受伤了。”
盖聂紧握了一下握剑,不愧是嬴政看得上的人,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此话怎讲?”
“卫庄兄说要我去见一个人,我问他什么人,他考虑了一下,说是一位朋友。我认识他这么久,整天卫庄兄长卫庄兄短,还总是请他喝酒,他从来没把我当朋友,你说这是不是在我胸口狠狠扎了一剑?”
看着韩非嬉皮笑脸,卫庄把脸撇向一旁,若是可以他很想把韩非拖出去揍一顿。
成蟜在惊鲵和紫女耳边低咕道:“你看他们像不像是三角恋?”
紫女眨了眨紫眸:“什么是三角恋?”
成蟜看着韩非站在盖聂和卫庄之间,尴尬的样子,脸上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虽然当事人很囧,但并不妨碍观众们乐呵。
“没什么……”
他决定还是不告诉惊鲵和紫女,万一被他带歪了,自己后院成了百合汇集地可就要泪目了。
韩非发窘的挠挠头:“你们不愧是师出同门,每次我想活跃一下气氛,都会冷场。”
盖聂:“鬼谷传人也可以成为九公子的朋友吗?”
成蟜端着茶杯,坐的端正,戏要开始了。
韩非一肃:“那是自然。”
卫庄不由得再次看向正经起来的韩非。
盖聂走到韩非身侧,“九公子师从小圣贤庄荀夫子,又对鬼谷传人称兄道弟。但是在阁下的《五蠹》一文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这两句,可是历历在目。”
韩非捂着心口,倒退两步,“原来先生的致命之剑在这里。”
卫庄再次把脸撇到一旁,他错了,他不该相信无良非的正经。
韩非见气氛再次凝固,知道自己不能再不着调了,轻哼一声,拂袖背手。
“百家学说,亦有分野,如同鬼谷绝学,分纵与横。儒也分为腐儒与王儒。”
盖聂:“请指教。”
“腐儒一味求圣人治天下,轻视律法的疏导。如果必须一年四季每日都是晴天,才可以五谷丰登。以此治天下,忽略了人性的善恶,未免不切实际。
侠也有凶侠和义侠。侠为仗剑者,凶侠以剑谋私欲,义侠以剑救世人。孟子曰:虽万千人,吾往矣,乃是儒之侠者。”
成蟜欣赏的看着韩非,这也是他为何对韩非有好感,很适合做朋友。
嬴政看着天空,轻声自语:“律法,人性……”
盖聂肃然:“看来九公子对剑也有研究。”
韩非谦虚道:“在两位面前论剑,岂非贻笑方家。”
说完,韩非语气一转:“庄子有一篇说剑倒是颇得我心。”
“愿闻其详。”
“剑分三等,庶人剑,诸侯剑,天子剑。
行凶斗狠,招摇过市,为庶人之剑;以勇武为锋,以清廉为锷,以贤良为脊,以忠圣为铗,为诸侯之剑;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之剑。”
“九公子所主张的严刑峻法,也是一把治世的利剑。”
“乱世重典,法可以惩恶,也可以扬善。”
盖聂:“剑是凶器。”
“剑也是百兵之君子,剑虽双刃,关键,却是在执剑之人。”
“彩!”
成蟜不由得拍了拍手,哪怕已经知道,再次听来,也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盖聂眼中闪过佩服之色,卫庄同样对韩非更高看一眼。
盖聂握剑抱拳:“请!”
韩非整整衣襟,自信踏向庭院。
嬴政单手放在腹前,从墙根处离开,步向庭院之中,此时,他和盖聂一样,已经彻底认可韩非之才。
韩非看着嬴政,心里感叹,也佩服嬴政会为了他甘愿冒这么大的险,若不是成蟜无心王位,恐怕嬴政已经死了。
但现在嬴政没死,还有成蟜的亲近和相助,他打算在嬴政身上压一把。
虽然之前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感觉,吕不韦会被成蟜轻易拿下,但也终归只是一种通感,算不得现实。
哪怕如今的韩国,哪怕在韩国已经一手遮天的夜幕,想扳倒张良的祖父张相国也是不易,可遑论在秦国不亚于夜幕在韩国权势的吕不韦呢。
在他看来,他和嬴政很像,他和张良反抗夜幕,嬴政和成蟜反抗吕不韦,这很有缘,也可以合作共赢。
嬴政不知道韩非已经把他摆到和他同样的位置上,淡淡说道。
“我曾经听人说过,身处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狭小的天空,我很好奇,在这样破败的庭院中,如何写出谋划天下的文章。”
韩非收敛心思,拾起一片飘落的竹叶:
“有些人没有见过汪洋,以为江河最为壮美,而有些人通过一片落叶,却能看到整个秋天。”
嬴政背负双手:“所以,你是后者?”
“行万里路,才能见天地之广阔。”
说完,韩非声音有些低沉:“我曾经流浪……”
“为什么流浪,难道家国不容?”
“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什么样的答案?”
“我遇到了一位老师,我问他,天地间,真的有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冥冥中掌控着命运吗。”
“你的老师如何回答?”
“老师说,有。”
“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当时我也是这么追问的。”
“那么你的老师回答了吗?”
“所以,这就是,你在这里等我的原因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来到这里,难道家国不容?”
成蟜本来还在用心听着,听到这里忽而噗嗤一笑:“这韩非可真是的。”
紫女和惊鲵也在倾耳倾听着,见成蟜忽然嗤笑,紫女笑问:“怎么了,韩非说的不是很好吗?”
“还记得刚才王兄对韩非所言的流浪是怎么说的?”
惊鲵清脆开口:“家国不容。”
紫女反应过来,轻笑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
成蟜戏谑道:“互相扎心了属于是。”
当事人嬴政感受最深,特别是刚从成蟜哪里知道吕不韦对他们兄弟下死手,现在被韩非回敬一句,让他有些站不住,不再和韩非对视,转身走到一边。
“我只是四处走走,散散心。”
韩非没有继续扎嬴政的心,抬头叹气看天:
“心,如果在深井,眼中的天空就会变小。”
嬴政侧目:“你并不了解我。”
韩非不在意,轻声道:“不如我先回答一个,你并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吧。你会死。”
嬴政转身盯着韩非,有些失声:“你说什么!?”
站在门旁的盖聂闻言浑身一紧,若没有成蟜在此,他还不会如此警觉。
但现在,此时此地韩非说出这样危险的话,让他不得不多想。
幸好韩非没有摔杯呼号,让盖聂没有选择打扰嬴政和韩非的谈话。
韩非没有被嬴政冷厉的眼神吓住,语气丝毫未变。
“关键是什么时候死,如何死。”
回过神的嬴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你难道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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