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浒捡尸成圣 第238节
王渊听了汇报表情凝重,他一面使人再报上官辛兴宗,一面与韩世忠亲赴铜鞮。
两人在铜鞮盘桓三日,王渊回襄垣途中忍不住感慨。
“沁州守军虽然不多,但个个训练有素,足见杨长破有能耐,方绅手里没有半点军队,居然敢在杨长眼底下瞎搞,注定失败被擒、咎由自取,还连累了咱们”
“怎么说?”
“此案事涉蔡太师,估计没人愿意接手,无论是否我们押解罪犯,都与此事扯上了关系,后续仕途必受影戏.”
“难怪不提走贼首与证物,原来是不想与此事牵连太深,但童枢密与蔡太师相交甚笃,他不会为了帮忙遮掩,让咱们抹去一切关联.”
韩世忠话未说完,即被王渊挥手打断:“童枢密之前弹劾种师道,已经寒了许多将领的心,此事虽没传至东京,但沁州大小官员皆知,他即便真有如此狠心,也不可能让咱们出手。”
“如此就好,咱们军人可以为国死节,却不愿成为争权之刀,说起老种经略相公,杨长妻兄就在种家军,所以听过末将的名字,要是他也加入种家军,必会成为一员悍将!”
“呵呵,难怪你与他相谈甚欢。”
王渊笑着附和后,又继续发表见解:“杨长与蔡家针锋相对,只怕种家不敢收他,不必为他人担心,还是多想自己的处境。”
韩世忠颔首深以为然,于路无话打马回到襄垣。
当时辛兴宗的传令兵已到,令王渊所部原地驻扎不妄动,等待童贯、蔡攸的最终指令。
五月中旬,童贯命令下达至襄垣,要求王渊继续驻扎至月底,让他六月初再返京受赏,杨长也要六月才得押贼出京。
童贯用意很明显,沁州造反这桩小案子,不能影响他们回京受赏。
至于帮不帮蔡京平事,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童贯身为陕西、河东、河北路宣抚使,本来就拥有节制沁州官兵的权利,所以杨长只得奉命等到六月启程。
方绅造反被捕待决,这事对州内新上任的官员,起到了极强的震慑作用,他们原本盘剥回血的想法,由于杨长的存在而收敛。
当时正值麦熟,杨长坐镇在沁州各地巡视,正好保证顺利收麦。
劫后余生的沁州百姓,头一次上缴粮税还有不小结余,让杨长莫名收获到一波民心。
五月夏收之际,天上流星雨落,人间也有变故。
奉圣州,病重的金主完颜阿骨打,在弥留之际叫来兄弟、子侄交待后事。
病榻前,或立或跪,尽是哀色。
阿骨打艰难四顾,看见斜也(完颜杲)、粘罕(完颜宗翰)、斡离不(完颜宗望)、斡本(完颜宗干)皆在,唯独不见异母幼弟阇母。
目光落在粘罕身上,阿骨打缓声询问:“阇母还没找到吗?我昨晚又梦到他了,不会出事了吧?”
“不会的。”
粘罕单膝跪地,握住阿骨打的手安慰:“阇母有远观夜视异能,遇到危险可以及时走脱,应该是为事所绊.”
阿骨打微微颔首,他没在这事上继续纠缠,而是提醒粘罕及众人。
“大宋繁华富庶,你们看到宋人软弱,就有南下攻宋的想法,但我们金人素来重诺,宋金双方既有盟约,就不能轻易违背。”
第170章 那是朕的钱
阿骨打此言一出,榻前众人都默不作声。
从来流河誓师反辽开始,包括阿骨打在内的许多女真人,已经连续战斗了十几年,他们就像蚂蚁吞象般完成吞辽壮举。
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走到人生的尽头。
甚至在几个月之前,阿骨打还亲自率兵追击辽天祚帝,后来回师帮助宋军攻克燕京,就已经油尽灯枯。
像他一样的‘金国老兵’,在金国内部数量很多。
常年在外作战,年纪大了总是眷念故土,眷念家乡的简单生活。
而斜也(完颜杲)、斡离不(完颜宗望)、粘罕(完颜宗翰)等少壮派,他们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会情愿被一纸盟约束缚?
阿骨打称帝之时,还住在简陋的帐篷里,完全没匹配的礼仪。
哪怕隔壁邻居杀只鸡,他身为皇帝也许都会去蹭饭。
灭辽过程中,金人看到了什么是繁华,知道什么叫享受,也会见样学样。
辗转各地十数年,阿骨打两个月前在燕京接见马扩时,已按辽国皇帝的标准,为宋使展示了复杂的礼仪,与宋辽邦时交完全一样。
要知道马扩第一次赴辽东,阿骨打只是在帐篷内简单接见,直接就展开了对话,而此时只是最前续的递送国书环节,就先有郎官请旨、引持国书使者入内、跪地奏事请安、跪地拜谢、回问大宋皇帝好、再跪谢、再请正副大使觐见等流程
金人能够由弱变强,军事手段与外交手段都持续提升,他们用对付辽人时练就的手段,尽可能敌从大宋索取资源。
形势强时,丝毫不让。
形势弱时,据理力争。
宋朝一味的退让,让金人看到了软弱,而宋军表现出的软弱,更让金人起了贪婪心。
财富与力量不匹配时,就如林家拥有辟邪剑谱。
‘老兵’想享受生活,年轻人想建功立业,更想攫取更多的财富,而世界永远是年轻人的,所以注定盟约无效。
另一方面,金国能够快速崛起,离不开人性的贪婪,离不开贫困已久的穷人,对财富的疯狂渴求。
老一辈通过灭辽蓄积财富,新一辈则需要收割另一个国家,用以保持金人的强大战斗力,以及他们对权力财富的需求。
寝帐内沉默良久,最后又是粘罕握住阿骨打的手,据理小声请示。
“燕云十六州,是我们金国浴血奋战打下,宋人对辽作战没出半分力,如果让他们直接花钱买下,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兄弟,臣以为除了燕京,可承认涿州、易州归宋所有,其余地方半寸也不给!”
“你行事太急,咳咳”
阿骨打猛咳数声,后被斡本(完颜宗干)扶住躺好,稍后又缓缓开口。
“郭药师降宋带去涿州与易州,这两州本就不是咱们金国打下,倘若除了燕京都不交割,岂不明摆着要与之为敌?大宋军队虽然孱弱了些,却不能被这些表象所掩盖,汉人在南边生活了数千年,底蕴一定比辽国更深厚,按我之言,遵守盟约.”
“是”
众人虽然不甘,此时也只得同意。
正要离开,阿骨打却留下一句玩味的话。
“誓书,是我签的,若我死了,也管不了你们”
粘罕与斜也相视无言,但眼神中都流露出喜色,心说有这句话就好办了,陛下最终还是为了金国妥协。
当天夜里,星落奉圣州,阿骨打病逝。
他的时代终结,新的时代开启。
话不絮繁,续接沁州。
杨长等到六月初五,王渊率部从襄垣启程之后,他才点选了五百军校,押送反贼赴京受审。
他想到此行有风险,既要与蔡京针锋相对,又要入宫偷出公主,便只带上孙安同行,其余人等全留沁州,由武松、林冲共掌军务。
杨长出城数日后,扈三娘突然找到武松,提出把朱仝调回铜鞮。
“弟妹有何要事?三郎此番带走孙安,武乡还有桥路要修整,朱兄得留在那边主持”
“二哥能不能换个人?我想请朱节级去趟郓城,把他娘及从叔一家接来。”
“那我让鲁大师去替他。”
武松先同意下来,跟着又追问:“弟妹为何如此着急?就不能等三郎回来再接人?”
“这个嘛”
扈三娘略作犹豫,便把杨长欲偷公主说出。
武松既惊讶又觉得合理,捏着下巴自言自语:“就说他对雷龙热情有古怪,原来那白衣公子竟是公主,难怪三郎频频遇到怪事”
“官人也一直不知道。”
“行,我马上调朱兄回来,届时直接让他去郓城。”
“有劳二哥。”
扈三娘抱拳行礼时,武松摆手对曰:“我与三郎生死兄弟,弟妹以后再别客气,只不过光接家眷还不够,万一朝廷查到他头上,岂不是.”
“那怎么办?”
杨长在沁州之时,扈三娘有主心骨没多想,这时才意识到兹事体大,顿时心中生出慌张。
“弟妹莫慌,三郎既然敢做,就应该想好了后路,林教头素有见地,二哥去找他问问。”
“好。”
听了武松的安慰,扈三娘心态稍宽。
六月暑气上扬,林冲已停了正常训练,只是早晚指点枪棒。
武松辞了扈三娘出城,辗转在城北河边柳树下找到林冲,他当时正在树荫下休闲垂钓。
“林教头,林教头”
“武都头?”
林冲倏然而起,惊跑了刚咬钩的游鱼,遂呵笑一声迎了上去。
“都头晚来片刻,今夜就有鲜鱼下酒”
“我来寻你有要事,比吃鱼喝酒重要千百倍!”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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