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171节
而在阿尔巴尼亚军缺口的后面三百米处,一队后备队开始整队,准备以整齐的队列填补阵线。
就在近卫军团的鼓手们敲起富有节奏的鼓点,“军乐团”们也重新开始演奏,准备发起正面强攻之际,大量挎著弓箭的骑兵从阿尔巴尼亚人的左翼如潮水般涌出。
约瑟夫听到一旁参谋官的提示,忙用望远镜朝那边看去,顿时皱起了眉头。阿尔巴尼亚人的反应怎么如此之快?要知道,骑兵整队可是比步兵还要困难得多,为何他们能立刻发起骑兵攻击?
但他立刻就发现了端倪,对一旁的贝尔蒂埃道:“他们这是来送死吗?”
毫无队形的骑兵和草原上乱跑的野马没什么区别。高速移动之中他们根本无法顾及其他队伍,最后很容易变成东一块西一块,或者狭长的一条线。如果对方的骑兵列队攻击,完全就是收割战功。
“殿下,他们应该是为了拖延时间。”贝尔蒂埃道,“我们的骑兵没有他们多,需要不短的时间才能将他们彻底消灭。而在那之前,他们会分出部分骑兵攻击我们的步兵线列。”
燧发枪时代的步兵线列最强的是正面攻击力,而单薄的阵线会令侧翼非常脆弱。
所以一般来说,双方都会用骑兵掩护自己的步兵侧翼。
约瑟夫点头,静待贝尔蒂埃的应对。
后者略做思忖,对传令官道:“让骑兵立刻接应右翼。收回散兵队,协助右翼的步兵,转换空心方阵防御。把后备队的火炮也交给他们。”
“是!”
空心方阵是约瑟夫为近卫军团带来的另一个先进战术。当然,空心方阵在18世纪初就已经出现了,不过只是用做步兵被骑兵切割包围,准备搏命顽抗时的应急手段而已。
约瑟夫却知道,拿皇是如何用它对付马木留克骑兵的。
步兵主动结成相互支援的多个方阵,在大范围内参差交错,延缓骑兵冲击速度,并不断消耗骑兵,从而成为一种进攻型的方阵。
命令在一分钟后传达到步兵线列右翼,2个散兵连和8个步兵连开始动了起来。同时,右翼的军官也派人前来禀报,说将面临敌人的骑兵突袭。
阿尔巴尼亚人的骑兵前锋乱糟糟地涌到法军右翼的时候,近卫军团和穆兰军团一共500多名骑兵已经完成了列队,以五排的横队朝稀稀落落的阿尔巴尼亚骑兵扫了过来。
后者仅仅冲上来百余人,几乎一个照面便被冲散,大部分被马刀砍落马下,少部分被侧面掩护步兵的散兵射杀。
法军骑兵不做任何停留,在远处划了个弧,掉头重新整队。
而两个散兵连则已经挡在了步兵线列的侧面,形成了一个T字形。
很快,更多的阿尔巴尼亚骑兵疾驰而来。法军散兵队列中射出密集的枪弹,最前面的二三十名骑手应声落马——这些散兵中有很多是约瑟夫准备培养成猎兵使用的,也就是狙击手,枪法非常好。要不是敌军冲锋队形太乱,这战果还能更大。
阿尔巴尼亚人被打得有些发懵——面前的步兵面对他们竟丝毫没有畏惧,就这么直挺挺地站著瞄准射击。一时间,后面的骑兵被这股气势镇地纷纷勒马,准备朝侧面掠过。
不远处的法军骑兵快速完成了整队,呼啸著从斜侧面插入了敌骑阵中。
混乱的骑兵面对列队整齐的骑兵是根本无力应战的,更何况是腰侧遇袭。阿尔巴尼亚骑兵顿时溃散,遭到法军骑兵屠杀。
前后不过十分钟而已,阿尔巴尼亚骑兵便已送了近400人。大量失去主人的马匹站在原地发呆,反而成了法军步兵的一道屏障。
一个名叫勒费弗尔的法军散兵连连长看著满地的敌军尸体,又看看身旁几乎毫发无伤的士兵,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对身旁的传令兵喊道:“我觉得不用空心方阵就能挡住敌骑。”
后者愣了一下,快速用旗语将他所说的打了出来。
勒费弗尔连忙喝阻:“我只是说说,没让你……”
然而,远处的贝尔蒂埃用望远镜看到了旗语,却是微笑点头:“是个有冒险劲头的家伙。好,那就按你说的。”
他转头对参谋道:“留4个连防御右翼,再从后备队调两个连过去。其他步兵仍旧以线列阵正面强攻!”
约瑟夫就看到,近卫军团如同一个动作迟缓的巨人般,“大脑”的指令需要一分钟才能传到四肢,而刚刚摊开准备防御的右手,又重捏成了拳头。
后备队的那门四磅炮也被拖到了右翼。炮长按照操典,命令装填手将葡萄弹塞进了炮膛里。
几分钟之后,近卫军团的步兵线列前再次响起了富有节奏感的鼓声,鼓手率先迈步向前,带动整条步兵线列朝阿尔巴尼亚人的阵地压了过去。
右翼的激战还在继续。阿尔巴尼亚骑兵一次次冲向只有五六百人的法军步兵,却遭到了火枪和四磅炮的反复狙击。
这其实是场意志力的较量。
如果这些骑兵悍不畏死,顶住两到三轮齐射,冲进步兵人群之中,那么就会形成一边倒的屠杀。就算法军骑兵赶来掩护,因为周围有法军步兵,也会令结阵优势大为降低。
那么就很有可能杀穿法军右翼的防线。
然而,悍不畏死的却是法军步兵。他们看著敌骑冲到了三十多米外,还能呐喊著完成瞄准射击,将近在咫尺的阿尔巴尼亚人的士气击溃。
第222章 以少胜多
阿尔巴尼亚军指挥官塞米兹看到法军的步兵线列动了起来,又看向自己这边还乱糟糟的步兵群,顿时面如死灰。
骑兵在干什么?!他恼怒地举起望远镜,朝战场北侧看去,就见正有数百阿尔巴尼亚骑兵朝著单薄的法军步兵发起冲锋。
而那些法国人如礁石般站在原地发动了一轮齐射。最前排的二三十名骑兵当即翻滚著栽倒在地,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接著,便是隐约的一声炮响。塞米兹没找到大炮在哪儿,只看到状若带著半截肩膀的手臂的东西,在一蓬鲜血中飞上了半空。
由于阿尔巴尼亚骑兵根本没有结阵,冲击队伍前后稀稀拉拉地拖了二百多米,距离法军稍远的骑兵显然是被炮声和自己人的惨叫吓住了,顿时纷纷拨马逃向两侧。
塞米兹望见有些死掉的战马在惯性作用下冲进了法军侧翼的防线中,造成了一定的混乱。也有个别没能控制住战马的骑兵也跟著冲了上去,但立刻就被法国步兵用刺刀扎死。
而后面却没有更多的骑兵跟上,法军的阵线很快便又重新合拢。
塞米兹恨恨地低声咒骂:“这些怯懦的阿尔巴尼亚人!他们再向前冲50步,法军主力就只能退回去支援右翼了!”
只是士气这东西涉及的因素太多,一旦崩溃,除非能退出战场进行修整,否则极难恢复。
紧接著,法军骑兵完成了结阵,从北侧的缓坡上呼啸著冲了过来。
阿尔巴尼亚骑兵见状,顿时逃得更快了。那门四磅炮则换了实心弹,不断地朝他们身后轰击,砸出一片片腥甜的血雾。
战场正面,近卫军团的步兵线列仍在稳步推进,近千米长的阵线几乎保持一条直线,散发出无可阻挡的摄人威压。
此时,阿尔巴尼亚人的左翼在法军炮兵的几十轮猛轰之下,只留下一地的碎肉和污血,早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一个近卫军团的散兵连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按照操典检查了一遍武器之后,三名鼓手便敲响了军鼓,昂首向前走去。
上百名士兵立刻以稀疏的队形紧跟而上。
右翼的勒费弗尔指挥手下跟在敌骑屁股后面打了两轮齐射,发现敌人已经跑远,自己完全追不上,转头便看到正面已经发起了总攻。
他立刻下令整队,向自己的营长请示之后,便带著手下的散兵连投入了正面的战斗。
阿尔巴尼亚那边的士兵惊恐地看著不断逼近的法军,已经顾不上整队了,开始有人慌乱地朝对面开枪射击。
然而,以燧发枪的精度,如果不采用密集齐射的话,想要命中目标就只能靠信仰。
近卫军团的步兵线列则一直逼近到距离敌人70步时,才在军官的口令下止步,快速整理了一下队列。
旋即,各连连长整齐地下达口令:“准备!”
“瞄准!”
“射击!”
步兵线列上立刻爆发出整齐的火光,近千颗弹丸钻入了阿尔巴尼亚雇佣兵的阵中。
“装弹!第二排上前三步!”
“准备!”
“瞄准……”
狭长的近卫军团线列如同精密运转的机器一般,一排士兵上前三步,发出一轮齐射,而后原地装填。
身后的一排士兵立刻上前,再次齐射,装填。
后面的士兵再上前……
就这样,在密集的火力压迫下,步兵线列很快便抵近到了距离雇佣兵不足50步的地方。
火帽枪那可怕的威力尽显——每次步兵线发出齐射,都能带走近百个雇佣兵的人头。
巨大的伤亡令阿尔巴尼亚军正面不断有士兵溃逃,还未成形的阵线顿时变得更加坑坑洼洼。
最顽强的少部分百人队还在原地抵抗,而大部分士兵则在枪弹的压迫下开始后退,另有一些人则已跑到了后方,正在和督战队拉扯。
整个阵型已彻底变成了铺在阿特拉斯山上的破抹布一般。
在阿尔巴尼亚军左翼的缺口处,一个法军散兵连铺开40多米宽,猫著腰缓缓向前逼近,并不时停下来放冷枪。
就在他们前出了三四十步时,身后传来粗犷的笑声:“阿纳托尔,你们太教条了。对面没什么敌人,我们应该用最快的速度插进去!”
名为阿纳托尔的上尉转头,就看到勒费弗尔的散兵连排成了5列纵队,从他的身旁快速掠过,直奔向阿尔巴尼亚阵地。
“你们……我们可是散兵……”
勒费弗尔丢下一句:“散兵唯一的信条就是灵活,再见了!”
阿纳托尔眼巴巴地看著勒费弗尔的人后发先至,一头扎进了敌阵的缺口,忙站直了身子,对自己的连高喊:“收拢为纵队!快速突击!”
勒费弗尔的连几乎是贴到了阿尔巴尼亚人的脸上,这才命令原地展开。期间有十多个悍猛的雇佣兵手持长矛冲了过来,被负责掩护的少尉指挥一个大队射翻几人,而后用刺刀将他们隔开。
两分钟后,勒费弗尔的连已经排出了不算整齐的线列。
“瞄准!”
“射击!”
随著勒费弗尔的大声命令,30多支火帽枪发出一轮齐射。
距离较近的七八名阿尔巴尼亚雇佣兵顿时如被看不见的拳头击中,闷哼一声向后翻倒。其他几人慌忙转身逃去。
勒费弗尔指挥自己的连又向敌军纵深突进了几十米,而后命令线列转向南面,也就是阿尔巴尼亚阵地的左翼边缘,开始边射击边朝里压缩。
这时,阿纳托尔的连也跟了过来,在他的侧后方展开成线列加入战斗。
正面战场被打得摇摇欲坠的阿尔巴尼亚军顿时雪上加霜,近万人的雇佣兵被三千近卫军团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住地向西南方向退缩。
这既是后者战术运用得更为合理,更是士兵素质和武器装备上的巨大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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