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317节

　　海涅顿时皱眉站起身来，旁边的猎犬也忙朝着炮兵阵地连连吠叫。

　　没等他让侍从去询问情况，一名少校军官便匆匆跑来，向他行礼道：“营长大人，火药一直没有运来，咱们营近一半的大炮都已缺乏火药了。”

　　海涅近来都没怎么管营里的事，因为也没什么需要管的，每天清晨准时开炮，下午准时收工，也不在乎能打中什么，忙疑惑地问道：“不是昨天上午就该运来了吗？”

　　“是该这样，但昨天辎重官说今天肯定能到，但您看这……”

　　海涅忙跨上马，赶往负责自己团后勤辎重的马尔库斯中校的帐篷。

　　等他赶到时，那帐篷里已挤满了人，马尔库斯中校满头大汗地对面前质问他的军官解释：“维也纳运来的物资在上周被法国总参谋长贝尔蒂埃将军半路要去了。他当时说法军有一批弹药昨天下午就能运到，他急着去拉蒂博尔增援雷奥将军，要跟我调换一下。

　　“谁知法国人那边到现在了都没有动静……”

　　当然，他可不会说他当时收了贝尔蒂埃1万弗罗林的好处，否则谁愿意这么折腾。

　　“可前线的炮击都要停了！”海涅焦急地喊道。

　　这种日常炮轰的确没什么用，但那是帝国在西里西亚奋勇作战的象征，所以也不能随便停下。

　　“大家再等等。我已经派人去法军营地催了。”马尔库斯中校苦着脸道，“明天，明天弹药一定能运到。你们可以向其他营借一点儿先用着。”

　　奥地利在整个利格尼茨战线上一共有200多门大炮，受影响的仅仅是8个团的30多门炮，周围的大炮多半还是有点儿储备的。

　　待打发走了来讨弹药的军官，马尔库斯黑着脸咒骂着：“该死的法国人！”想了想，又拎起手杖亲自赶往法军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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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鲁士指挥部里。

　　一名参谋站得笔直，向布伦瑞克公爵汇报道：“元帅大人，已经确认奥地利达维多夫军团等超过3万人已经离开利格尼茨，很可能是前往拉蒂博尔方向。”

　　旁边的军官立刻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放心地抽调兵力去围剿雷奥了。”

　　布伦瑞克公爵正要点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另一名参谋道：“德里森军团安全撤回来了吗？”

　　“是的，元帅大人。奥古斯特将军的部队今早就已经进入了驻地，其他人距离这里最多不超过两天的路程。”

　　布伦瑞克公爵闻言，不禁眯起了眼睛。拉西那老家伙为了雷奥，竟然不惜抽调那么多部队去拉蒂博尔。

　　他心中快速计算一番。雷奥军团有1万多人，后面维尔姆泽带去1万多人，法军前后两次派去了4万5千人，这次达维多夫又带走3万……

　　还有巴伐利亚军，前后加起来奥地利联军已经把将近10万兵力投入了拉蒂博尔。奥地利在西里西亚方向有不到15万兵力，加上法国和巴伐利亚军，一共是19万不到20万人。

　　也就是说，目前利格尼茨防线仅有一半的奥地利军在防守。

　　而自己这边，派去拉蒂博尔的部队一共也就2万来人，这里面还有擅自行动的萨克森军。德里森那3万人因为意外碰上了法军，此时已经折返回来。

　　所以目前自己手里仅本国军队就有10万左右，汉诺威军2万7千人，萨克森军2万多人，总兵力达到15万。

　　也就是说，在利格尼茨前线，自己短时间内拥有了超过奥地利人50%的兵力！

　　“看来，拉西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布伦瑞克公爵的嘴角浮现出笑意，“他只顾着拉蒂博尔，竟然忽视了这里才是主战场。

　　“就算我们在拉蒂博尔遭遇失败，顶多只是丢了雷奥而已。”

　　他忽然双手在胸前交握，心中暗道：这一定是主的安排，德里森虽然吃了败仗，却反而加强了利格尼茨的兵力。

　　他想到这里，当即下定了决定，让侍从召集所有高级军官来自己这里开会，讨论在正面战场发起突袭的作战部署。

　　当天下午，当布伦瑞克公爵志得意满地布置好各军团的作战任务，却忽然发现周围有什么异样。

　　他侧耳细听，又疑惑地看向一旁的参谋：“似乎敌军的炮声小了很多？”

　　很快，就有军官赶来报告，说奥地利防线偏西侧的位置，有很长一段的大炮停止了射击。

　　布伦瑞克公爵忙看向地图，那好像正是达维多夫军团负责防御的区域。

　　而他的部队前几天被拉西调往了拉蒂博尔。

　　肯定是他的防区因为指挥官离开而出现了问题！

　　布伦瑞克公爵顿时大喜，又在交握双手，仰头高声道：“感谢主的恩赐！这下该死的奥地利人要滚出西里西亚了！”

　　他转头环视众军官，用手杖敲了敲达维多夫的防区，沉声道：“明天下午之前，所有人必须都完成作战准备。

　　“我们的计划要改一改了，将会从这里发起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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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

　　海涅中校正随手逗弄着爱犬，悠闲地打了個哈欠，心中估摸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弹药依旧没有运来，他昨天向旁边的团借了少许弹药，让大炮能勉强再撑一两天。此时，阵地上的炮声虽然比平时稀疏了很多，不过他也并没怎么在意。

　　这种单调的日子过得久了，令他的警觉性和责任感都被磨平了不少。

　　非常突兀地，他的猎犬停止了顽闹，怔怔地望向北面，而后皱起鼻子开始龇牙。

　　“放松点儿，老伙计。”海涅拍了拍它的头，顺着它的视线望去，“你这是看到了松鼠？还是狐狸？”

　　但下一刻，他也愣住了，因为他隐约听到了鼓声，非常密集的军鼓。

第452章 溃败只是新的开始

　　海涅手忙脚乱地接过侍从递来的望远镜，而后就看到普鲁士防线前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士兵，那线列阵长得一眼望不到头。

　　“快！示警！”他当即大声吼道，“普鲁士人要发起进攻了！”

　　好在利格尼茨前线虽然一直古井无波，但毕竟是两国交战的状态，所以士兵们还都日常保持着战备状态。

　　四下里很快响起了尖锐的哨声，以及集合的鼓声。

　　奥地利士兵们抱怨着来到防线附近列队，而后便听到对面传来密集的炮声。

　　伴随着炮弹的尖啸，近20枚炮弹落在了奥地利炮兵阵地附近，激起了大量尘土。

　　奥地利炮兵也是匆忙还击，但仅仅开了十来炮，就愕然发现弹药已经快见底了。

　　普鲁士人开始冒险将大炮向前推进，在发现对面的反击非常微弱之后，顿时胆子大了起来，包括几门24磅要塞炮都被十多匹马哼哧哼哧地拖到了阵前。

　　布伦瑞克公爵原本就调集了这周围所有的大炮，数量比面前守军的大炮多了近一倍，加上弹药充足，很快就轰得奥地利炮兵抬不起头来。

　　拉西元帅那边也得到了消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之前达维多夫的防区。此时已是下午3点了。

　　他看到的是，自己的防线上仅剩下4门大炮还在坚守，不过射速低得令他想骂人。

　　而对面的普鲁士步兵已经完全展开，正好覆盖整个达维多夫的防区，光是第一道步兵线列上，就有大概1万4千多人！

　　同时，还有大量的散兵已经借着地形掩护，摸到了距离己方防线不足400步的地方。

　　自己这边仅有一道颇为单薄的步兵线列，看上去最多也就1万来人。两侧倒是有不少刚得到消息的部队赶来，但在急行军状态下，一时半会根本无法投入战斗。

　　拉西元帅的背后冷汗直冒，自己调走达维多夫和康拉德的军团确实有些冒险，但没想到费迪南德这家伙竟然这么快就发起了针对性的进攻。费迪南德就是布伦瑞克公爵的名字。

　　其实拉西并非没有补充这里的防守力量，但他手里仅剩下不到10万部队，而整条防线都得照顾到，所以这一段只分到了1万5千多人负责。

　　普鲁士那边的大炮轰鸣逐渐弱了下来，随后是阵阵悠扬的号声。

　　拉西忙用望远镜看去，就见普鲁士的散兵已经开始骚扰自己这边的线列阵了。也就意味着，很快敌人就要发起总攻，大量的步兵将会压上来。

　　“该死！”他低声咒骂着，“如果不是那个法国小子，我的防线又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漏洞！”

　　他此时已彻底忘了，自己来西里西亚是为了击败普鲁士人收复故土的，而非建立什么防线。

　　如果要防，奥地利完全可以退回波西米亚地区，依托苏台德山脉防守，事半功倍。

　　但此时抱怨什么都没用，拉西元帅只得派传令官拼命催促前来增援的部队加快速度，而后不顾部下阻拦，亲自来到最前线，来回奔走着鼓舞士气。

　　不多时，一枚12磅炮弹从他身侧掠过，在步兵线列上砸出一个硕大的缺口，几乎滚到了第二排线列阵，才被一个土包挡住。

　　侍从们看着地上和泥土搅在一起的血肉，慌忙将元帅大人架到了后方。

　　随即，普鲁士军以四個最精锐的掷弹兵团为核心，狭长的步兵线列向奥地利阵地缓缓压了过来。

　　拉西元帅的鼓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奥地利士兵在散兵的配合下，竟然硬顶住了对面掷弹兵的抵近齐射，而后在军官的命令下，在40步的距离上以齐射还击。

　　步兵线列对战的年代里，只要士兵能站得住，仗就有得打。

　　双方很快陷入了对射局面——数万名士兵在超过3公里长的战线上，排着紧密的队形，站得笔直，机械地不断装弹、射击。

　　杀死对面的士兵，或者被对面的枪弹击倒。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排队枪毙”。

　　双方相互射击了七八轮之后，人数占优的普鲁士军却先撑不住了，开始有人缩头缩脑地向后退去。

　　这个时候的普鲁士军队早已不是腓特烈大帝麾下的虎狼之师了，论起单兵素质，甚至还要输奥地利几分。

　　第一拨的普鲁士步兵陆续退了回去，奥地利阵地上顿时发出兴奋地欢呼声。

　　不过，拉西元帅根本不敢让士兵追击，因为他知道，普鲁士人拥有巨大的兵力优势。

　　果然，布伦瑞克公爵很快便命令第二道步兵线列发起了进攻，根本不给奥地利人喘息的机会。

　　拉西元帅这边则让几个散兵营不惜代价地骚扰普鲁士军的左翼，配合仅剩的三门大炮，才勉强保住了防线。

　　双方就这样一直僵持到天黑，各自退回了营地。

　　不过，奥地利经过这大半天的厮杀，已经伤亡惨重，尤其是精锐的散兵营，消耗极其严重。

　　拉西在视察了伤兵的情况之后，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在西面布置第二道防线的事了。

　　次日一早，布伦瑞克公爵便毫不客气的发起了猛攻。

　　在超过5万普鲁士大军的轮番攻击之下，奥地利军坚持到下午两点左右，终于被普鲁士一队骠骑兵找到空隙，切入了他们的步兵线列左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