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326节
这些图表对工作效率的提高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他旋即想到了更多的应用场合,兴奋道:“或许,我们可以将这种数据统计方式推广到工厂生产和行政管理上。”
巴伊在一旁补充:“还有科学研究。这能让论文更为清晰易读。”
“是的,绝对是伟大的创新!”米拉波看向约瑟夫,“殿下,我敢说,如果政府部门和工厂管理者都使用这种图表来处理文件资料,能令整个国家的效率都大幅提高。
“我建议,应该尽快在全国推广,甚至政府文件强制要求使用。”
约瑟夫被他们说得有些发懵。他原本只是想让米拉波的报告更简洁高效些,倒是没想到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他拍了拍额头,自己以前见惯了统计图表,就下意识地觉得这东西不算什么。米拉波说得对,这种小技巧能极大提升管理效率,几乎相当于18世纪的Excel了。
约瑟夫随即对米拉波点头道:“那好,请您组织一些学者,帮我把图表统计法整理成手册,并大量印刷。至于如何教给管理者……”
米拉波立刻接道:“殿下,我们可以将这种统计法纳入生产标准化体系里,由让索内先生的管理咨询公司负责教授。”
约瑟夫点头。这些后世看起来很简单的东西,在18世纪还真得让专业公司推广才行。就像在21世纪初时,制作Excel表格那也得上个培训班才能学会。
说起了生产标准化体系,约瑟夫不禁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对于那些采用标准化生产模式的工厂,应该予以奖励才是,毕竟他们对国家的整体生产力提高做出了贡献。
他首先就想到了减税,不过很快就微微摇头。之前不论是工业开发区还是推广自动织机之类的,已降低了相当多的税率,真不能再降了,毕竟法国还背著20多亿的债务。
或许,设立评级机构应该提上议事日程了。
有了评级机构,对于达到了成产标准化的公司,就能给予更高的评级。评级本身虽然不能产生利润,但却是公司实力的体现。不论是投资者,还是消费者,肯定会更多地选择评级更高的公司。在向银行贷款时,高评级的公司也能更容易通过审批。
而且自己还能用评级标准,来引导公司的发展方向。甚至在评级机构的影响力足够大了之后,还可以学后世西方的玩法,搞出“主权信用评级”的业务。
所谓主权信用评级,就是针对国家或地区的信用质量进行评估。包括国家治理、经济表现、政策水平、社会结构优劣、政府财政实力等等多个方面。
要知道,后世那三大评级机构简直只手摭天,随便给你哪个国家来个降低主权评级,吓跑外国投资都是小意思,严重的甚至能引发国家的经济危机!
等评级机构搞起来之后,等于法国手里又多了一件经济武器。敢和法国开战,先给你来点儿主权评级连续降低的震撼。就算不能把对方的国债搞崩,起码也能让其融资成本上升,军费压力大增。
那么成立评级机构这事儿让谁来搞比较合适呢?
约瑟夫心中思忖著,首先肯定不能有法国政府的色彩,否则会显得不够客观独立。
让索内的那个咨询公司就挺不错的,为了进行生产标准化的推广,其员工已经超过了千人,完全可以从中拆分出一部分,创建一家评级机构。
然后由法国商会出面,联合各大银行成立一家评级机构。
另外,就是在法国的盟国成立一家。毕竟要对其他国家进行主权评级,如果评级机构都是法国的,势必会让某些国家觉得有黑幕。
不过,无论是由谁牵头成立,也不管是建在法国还是国外,这些评价机构背后的主导权都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让索内的公司自然不用说,一开始就是为了推广生产标准化而搞出来的,成立资金都是自己拿出来的。分出来的评级机构自然是自己控股。
商会这边根本无法忽视王室的意见,资金也是法储行出的,拿到控制权也不难。
至于国外的那一家评级机构就需要斟酌一下了,最好能找个当地的机构做白手套,由法国注资进行控股。
地点可以选在西班牙,毕竟是波旁家的亲戚。
约瑟夫大致构思了一下评级机构的事情,又继续跟米拉波说起了工业发展的情况,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刚才绘制的折线图,忽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他拿起那图表仔细看了看。之前都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所以很难注意到问题,此时从图上才发现——去年前9个月都是一路向上,但从10月开始,除了造纸和酿酒之外,其他行业的增长都开始放缓。
他指著图上的线条,转头看向产业大臣:“米拉波伯爵,您看这里,似乎从10月起,工业发展出现了什么问题?”
“是的,殿下。”米拉波忙点头道,“这也是我今天要向您汇报的主要内容之一。
“工业发展势头的确有减缓的趋势,造成这一局面的因素主要有两个方面。
“一是投资不足。在投资卢森堡铁矿之后,工业发展基金的帐面上就没多少钱了。而对工业有兴趣的投资人,大多在上半年就已经完成了投资,之后还有一些进入了南尼德兰煤矿,现在新的投资者已越来越少。”
产业大臣顿了顿,继续道:“二是,工业投资的回报率偏低,这也导致了新的投资者一直处于观望状态,工厂也不愿大规模增加产量。”
第465章 税务与吏治
“投资回报率低?”
约瑟夫微微皱眉,这意思就是不赚钱呗?在18世纪末搞工业,而且还有自己的各种先进理念加持,竟然会不赚钱?!
米拉波无奈道:“情况确实如此,殿下。”
约瑟夫遂在他的帮助下找到了报告上关于各行业投资回报率的数据,一眼扫过去,果然看到大部分行业的回报率都在6%到10%之间。
这数字如果放在21世纪那绝对算是很亮眼的,但在眼下,却是低得令人发指。
要知道,目前银行的存款基础利率都有6.2%,这还是去年财政危机略为缓解之后降过的数字,之前甚至在7%以上。
而如果拿钱出去放贷,很容易就能得到10%的利息。
在这种情况下,谁能愿意把钱投在工业上?
当约瑟夫看到钢铁产业的利润率都只有7.9%时,当即脸色阴沉下来,抬眼望向米拉波道:“我们的炼铁产业已经大量使用了热鼓风技术,利润绝对应该超过20%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这几个月来一直忙于西里西亚战事,国内的发展的确有些疏于关注。原以为有了各种新技术,加上标准化生产模式,那些工厂应该是赚得盆满钵满,没想到盈利仅是勉强跑赢了银行存款而已。
米拉波有些尴尬地搓著手道:“殿下,如果是在工厂所在地附近销售,获利确实能达到20%,但如果运往巴黎或者波尔多等地出售,就只有不到7%的利润了。”
巴伊在一旁补充道:“倒是在《莱茵-塞纳河条约》签署后,我们销往德意志地区的铁制品有接近10%的利润。”
约瑟夫闻言下意识道:“这是为什么……”
没等两人回答,他自己便反应了过来:“是因为各省的地方关税?”
“是的,殿下。”米拉波苦笑点头,“还有各地的过路费,都大量吞噬了商品的利润。”
巴伊接道:“甚至有些省份将其他地方运来的商品当作了发财的机会。
“就像我上个月在土鲁斯亲眼所见的事情——征税员按货物金额征收一车布匹的销售税,接著在下一个路口再次拦住这辆车,按照车辆尺寸又收了他们一笔商品销售税。是的,加一个单词就是两种不同的税,由土鲁斯高等法院通过的。”
说起了不合理税收等事情,作为资本贵族代表的米拉波忍不住絮絮叨叨地抱怨起来。
约瑟夫很快便听得眉头紧皱。
眼下,法国工业开始繁荣,于是各地包税人和地方政府都是想方设法地从工厂榨出最后一滴油水。
例如,在法国的纺织业中心里昂,当地政府竟然规定,所有出厂的织物必须达到一定的长度和宽度,才能运输销售,否则将面临罚款,甚至公开焚毁。
包税人的征税队天天围著工厂转悠,手里拿著税律条文,拼命地扣出能收税的地方,令工厂苦不堪言。
实际上约瑟夫知道,他们两人还有没说的,那就是官吏的贪腐。目前法国还有大量官员是花钱买来的,这些人为了能捞回自己的“成本”,都是极尽贪腐之能。
虽说公正调查局成立之后,对官吏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但马拉毕竟精力有限,那些官吏们使用一些手段刁难工厂,暗中讨要好处,这种事情很难查得出来。
约瑟夫不禁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自己先前把精力都放在了推进技术、管理进步,增加工厂竞争力上了,却疏忽了经营环境的问题。
如今的英国之所以能成为世界第一工业大国,除了殖民地带来庞大的原料来源以及销售市场外,他们国内拥有全欧洲最好的工厂经营环境,也是核心因素之一。
英国在几十年前就废止了国内的地方关税,税收制度也经过了几次改革,算是非常透明且合理的。
至于官员的廉洁度,虽然英国的官员也贪——这在18世纪是根本无法避免的——但比起其他国家来说,已经属于情况最好的那一梯队了。
这些都极大地促进了英国的工业发展。相比起来,法国现在还是在用封建时代的官吏、税收制度,来管理正在步入工业时代的国家。
如果放任不管,就算有自己的先进技术和理念加持,法国工业也很可能会被自己的包税人和官员击垮……
约瑟夫不由得吁了口气:“看来,我们得尽快进行税务改革了。”
他在心中默默补充道:还有吏治改革。
米拉波和巴伊对视一眼,而后小心道:“殿下,恕我直言,就算通过一些规范税收的法令,那些包税人也总能找到办法规避……”
“您说得很对,”约瑟夫点头,沉声道,“所以,我们的目标将瞄准包税人总会!”
包税人总会就是法国所有包税人的自治机构。
眼下,法国的税收制度大致是这样的:每年年初由包税人总会代表与财政大臣进行谈判,制定出一年或多年的包税金额,并由此签定协议。
之后各地的包税人按照协议上的数字,将一笔包税金直接交给法国政府,然后他们就能在某个地区进行征税了,所收上来的税全部归包税人所有。
也就是说,法国政府只管颁布税务法令,但根本不参与实际收税。
包税人则是豢养征税队,各种巧取豪夺,重复征收的事情层出不穷,民间怨声载道,对包税人恨之入骨。而收上来的税金虽然多,但法国政府却只能拿一份固定的包税金,财政捉襟见肘。
米拉波闻言眼中闪过惊喜,但马上便又谨慎道:“殿下,我们的财政情况……恐怕难以承受由此带来的冲击。”
他说的也是客观事实。
目前,法国的财政收入大头就是包税金。这钱是每年的年初从包税人那儿收上来的,有时候甚至一次收两三年的。
如果改变包税人制度,那么年初法国政府就将会面临国库清零的局面。
虽说政府随后可以收上来税款,但那至少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这期间的财政支出怎么办?
第466章 要赢就得赢英国(月末求月票!)
如果法国现在有英国那么好的财政局面,完全可以发行特别国债,用来撑过半年的财政空窗。
但法国政府之前为了应付那20多亿的债务,把能认购国债的市场早就消耗完了,现在就算把国债利息提到12%,恐怕也很难卖出多少。
约瑟夫也是神色凝重地点头。按照法国政府每年5亿法郎的财政收入估算,至少得一次性筹集2亿5千万,才能打开取消包税制度的改革——上半年用这笔钱撑著,下半年就能用上半年收到的税款维持了。
不过,要想比较保险的话,可能得3亿法郎才行。
约瑟夫将后世那些募集资金的案例快速回忆了一遍,银行、保险、证券等领域应该还有一些牌可打。
他从中初步挑选了几个备用,对米拉波道:“财政方面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税制改革必须尽早推动。
“您可以先联络一下支持改革的力量,预先放出风声进行造势。我这边会在下次内阁会议上提出成立税务局,作为政府接手税收的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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