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546节
大明有多少朝臣出自江西?
解缙、黄子澄、杨士奇、练子宁、胡俨、陈诚、夏原吉、金幼孜、胡广、李时勉、陈循、周忱、彭时……简直不计其数。
江西可是个火药桶,谁动就容易炸死谁。
朝野上下一片安静。
没人想去捅这个马蜂窝。
“怎么?没人愿意?”
朱祁钰嗤笑两声:“怕什么?怕杨士奇从棺材里面蹦出来,杀了你吗?”
“朕又不是派你们去杀江西官员!”
“怕什么?”
“犁清江西,主要是拆分士族,迁移百姓,填充湖广、两广。”
“江西人多地峡,士绅土地兼并极为严重。”
“若是不及时拆分,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你怎知那些士绅大族,不想被拆分呢?”
“他们就不想独享江西利益吗?”
“那些被嫡脉压榨的士绅庶脉,就不想换个地方称王称霸?”
皇帝是不怕。
但官员害怕,天下舆论操纵在文人的手中。
天下文人出江南,一旦谁去强拆江西,迁居士绅和百姓,必然遭到口诛笔伐,身后名肯定没了,富贵能不能捞到都难说。
所以,这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
“江西籍的官员,带头拆分自己的家。”
“主动把旁支别脉迁去湖广,朕会妥善安置,将文风传到湖广去。”
“再令南孔,拆分出两支来,去湖南、湖北安置。”
“这样一来,江西也宽敞了,湖广也带去了文风,便能迅速繁荣起来。”
朱祁钰盯着朝臣。
还是没人愿意站出来。
奉天殿落针可闻。
终于,有一个人慢慢出班,将笏板恭敬放在地上,磕头道:“微臣愿为陛下分忧!”
马瑾!
“好!”
朱祁钰站起来:“朝野上下,只有你马瑾不畏强权,肯为朕分忧!”
“区区江西,有什么可怕的?”
“马瑾,朕命你为江西督抚,军政大权操于你手。”
“朕再赐你王命符牌,可调动驻扎在龙虎山上的虎豹军。”
“朕赐你天子剑,任何人皆可斩,权宜之权!”
朱祁钰话音一缓:“朕知道,江西不好犁清。”
“但你不必担心,金忠坐镇南昌,没人敢有异动。”
“再传旨,令杨信为虎豹军总兵官,暂任江西总兵,收拢江西各卫所,建江西军,实额三万人!”
“马瑾到了江西,万不得已之时,可用王命符牌调江西兵丁,为你平叛!”
“朕会交代金忠,他会时时配合你。”
“再传旨,令胡长宁出京,任湖南布政使。”
朝臣登时明白了。
皇帝和胡濙达成协议,用胡长宁为湖南布政使,压制江西本地士绅。
马瑾愁眉苦脸的脸上竟露出了笑容。
本以为是地狱级难度,结果皇帝一顿操作之下,竟只是普通困难级。
犁清江西,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微臣必不负陛下众望!”马瑾知道,凭借此功,他完全可入阁部了。
若做勋臣,皇帝肯定赐他侯爵,未来做个国公也不难。
“马瑾,江西乃钟灵毓秀之地,又水网纵横,交通便利。”
“你到了江西,除了安置移民之外,也要利用好水网,让当地百姓富裕起来。”
“光有文脉不行,还要有钱。”
“你多多建造船厂,利用水运优势,勾连东西南北货物,鼓励百姓从商,多做些生意。”
“有了钱,就要读书。”
“江西文脉亨通,正好你到了江西,鼓励本地士绅多建书院,为国培养人才。”
“告诉那些地主老财,若书院办得好,朕额外给江西开个恩科,多多提拔江西人才。”
马瑾却明白了,皇帝这是在多给他加筹码呢。
登时万分感动。
他允文允武,是个帅才,奈何他上面没有靠山,曾经看重他的杨士奇、郭琎都已逝去,他在朝中势单力孤,所以迟迟得不到重用。
今年,他才被皇帝从地方诏回京师,加以重用。
本以为士为知己者死,他豁出去了,冒着身背骂名去犁清江西,却万万没想到,皇帝竟处处为他着想。
皇帝不是要让江西板荡不安,而是以柔克刚。
这不是让马瑾去死,而是送政绩给马瑾。
“王伟,你去山西也是一样,朕赐你天子剑,赐你权宜之权。”
“虽然无兵可派给你,但若有事,你可去大同找郭登,去宣镇找赵辅。”
“山西,朕同样交给你了。”
“卫所或裁或用,中枢不干涉,若裁撤掉卫所,你便建山西军,编制不变,战时合并为山西军,非战时仍驻守各卫所,定额三万人,实额三万人。”
“朝野上下,你看上谁了,就带谁去山西。”
“朕同样给你三年时间,犁清山西之后,让山西老百姓富起来。”
“山西人善于经商,你要鼓励他们从商,若钞关碍着你了,便可裁撤,一切都归你说了算,朕不干涉。”
“朕就要看到,三年后一个崭新、富裕的山西。”
朱祁钰说完。
王伟叩拜谢恩。
“王伟、马瑾,你们去了山西、江西,不必事无巨细地给朕报告,有困难的时候找朕即可。”
“朕给你们三年时间,朕要看到一个全新的山西、全新的江西!”
“准备准备,便出京吧,带上医者,注意水土不服。”
朱祁钰又交代几句。
二人哽咽拜别。
他的皇权,正在极速膨胀之中。
过了三五年之后,整个天下都会攥在他的手心里。
他还会忽然暴毙吗?
“无事退朝吧,阁部重臣留下。”
待朝臣退去。
朱祁钰走下丹陛,将舒良呈上来的密奏,交给胡濙。
“这?”
胡濙大吃一惊。
阁部重臣传阅。
张凤喃喃自语:“难怪各个递运所,每次运输都有固定数量的损失,微臣一直以为,这是递运所上下贪墨掉了,殊不知,这是用来还账的,他们贪的比微臣想象中的多得多!”
“触目惊心啊。”耿九畴喃喃自语。
本以为朝臣在京中贪污,又容易又多。
却不想,驿递贪污是既粗暴又暴利。
登时心里不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