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00节
而在它们的下方,同样有两方在不停试探,缠斗。
广袤的原野上,枯黄的草叶间。
马蹄踢踏,溅起连绵的尘土,箭矢飞舞,锋锐刺破皮革、血肉。
大战尚未开始,斥候、游骑间的骚扰、死斗却从未停止。
骨拙脚踩马镫,手持长戟,眼神冷冷的望着那些冲锋而来的乌桓游骑。
来人是个好手,竟然在疾驰的马背上跃起,借助马速与重力,势大力沉的斩击而下。
铛!
长长的刀光闪过,却被行进中一根长戟格挡住,在来人惊骇的眼神里,那长戟并未因为格挡成功而稍有卸力,而是以更为猛烈的力道侵袭而出。
弯刀折断,长戟沿着固定路线挥击,横枝在那游骑的胸腹开了个巨大裂口,随着二马错开,脏腑一涌而出,腥臭味在骨拙的鼻尖一闪而过。
“拿命来!”
又有两骑赶来,皆是手持长戟的乌桓骑兵,他们左右合击,誓要将这位杀了他们不少兄弟的汉将斩落。
“来得好!”骨拙毫不在意,舔了舔唇边的血迹,策马迎上。
来骑一人长戟横挥,戟尖直取骨拙首级,一人长戟直刺,欲要将其洞穿而过。
铛!
骨拙咧开嘴,他以臂铠挡住一人的横击,身子借势偏转,险之又险的避开那能将人洞穿的突刺。
“呀嘿!”
危机解除的他并未放过二人,他霎时间吐气开声,肌肉鼓胀,长戟被他握住尾端,使出平生力气,在马上一个回旋。
这一下的回旋,长戟锋锐没有被使出半点,却被当作了无锋的钝器,尖端的金属件与错身的两骑一接触,犹如猛虎利爪,差点将二人腰斩。
“嗖!”
利箭瞬息而至,却没想到骨拙一个低头,使用兜鍪将之弹飞。
乌桓人打出了血气,弯刀、弓箭、长戟齐上阵,斥候间的生死战进入了白热化。
韩龙见到骨拙将敌军搅乱,立即带着手下从侧翼包围。
只见他身上披着简单的皮甲,明明是个身高力壮的大汉,却能够在马上腾跃如飞,一把汉剑在手,所过骑兵无有敌者。
黑色战马喷吐热气,马蹄翻飞,载着不安分的主人朝着乌桓人冲去。
韩龙身子偏斜,以战马遮挡敌军视野,往往都在交错的一瞬间暴起,汉剑的雪亮剑光闪过,当即便由乌桓人捂着脖颈落马。
大军附近的斥候交锋,伴随着韩龙与骨拙的搅局,渐渐向着汉军这方偏转,乌桓人力有不支,大有崩溃之象。
“哈哈,打得好!”
远处,张辽手持望远镜,看着斥候战大占上风的汉军,禁不住笑出声,转头看向秦仲,好奇道:“你从哪里寻来这两人,一个天生神力,一个剑术精湛,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在战马上使用汉剑刺杀。”
秦仲正要答话,就听前方兵卒叫喊:“乌桓人动了!”
两人抬眼望去,远处黑压压的骑兵开始运动,行进间骑兵不断调整方向队列,对方并不是一个劲的前冲,而是阶梯式的迫近,以一种别样的韵律行进着。
“哈?有意思,你看乌桓人这队列,不比幽州突骑差了!”
张辽虽然嘴上打趣,可是心中却暗自警惕:“看来不能小瞧这些胡人啊,这厮是从哪里纠集来的六千骑兵?”
此次征发辽东属国,加上各部杂胡,他手下不过也八千大军。这些人散落在战场各处,能够进入战场厮杀的,也仅是五千之数。
顿了顿,他看向身后那名身着铠甲,面容清秀的将领,手指点向亲兵展开的舆图上其中一点道:“李信,带你的强弩营五百前出,那里有两个高地,给我钉死在那里!”
张辽所指的两个点,位于在乌桓人的后方,是乌桓人撤退、逃离的必经之路,这样的命令,不止是要李信横穿战场,还需要他们在那里坚守,抵抗敌人的猛烈反扑。
“喏!”
刚刚在马韩经历过战事的李信早已褪去了从前的稚嫩,没有反对,也没有迟疑,当即抱拳道。
“嗯,去准备吧,等会儿冲阵时,你部见机前出。”
张辽颔首,对李信嘱咐的同时,还不忘多看了几眼李信身后的严方,暗道这人好运,不知道这回能否捉到敌军头领。
战场的对面,苏仆延见到游骑的惨败,顿时脸色铁青,知道不能任由败军的意志蔓延的他立即下达进攻命令:“全线进攻,冲散他们!”
“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传开,四周观望的乌桓骑兵开始运动。
手持长戟,身着甲胄的勇士居前,手持弯刀,身着皮袍的部落青壮居后,组成一列列锋矢阵型,朝着前方还未布阵的汉军迫近而去。
“咚咚咚!”
中军的大鼓响起,鼓声震荡原野,在平原上蔓延开来。
希律律,
张敞的坐骑嘶鸣,连忙安抚战马的他一边抚摸脖子,一边看向中军,那里的令旗正在挥动。
精熟旗语的他当即转头,下令道:“儿郎们披甲上马,该我们出动了!”
“是!”
一声整齐的接令声响起,刚刚还在发呆的骑兵们行动起来,利索的将那些复杂的甲胄零件系上,调整鞍具,安抚战马,战备工作颇多,却都有条不紊,片刻之间汉军就在阵前组成了冲锋阵型。
“呼”
一阵秋风刮过,卷着碎落的草叶在张敞的眼前飘过,他拔刀一挥,将空气中的草叶一刀两断,接着前指道:“冲散他们!”
轰隆隆
唳!
两军皆是骑兵,马蹄踢踏汇成惊雷之声,让高空的苍鹰久久盘旋,不敢落地。
张敞一马当先,带着本部骑兵疾驰,行进中他不断调整角度,向着左边偏斜,欲要对其进行侧击,亦或者占据右方,方便己方骑兵使用右手作战。
然而,乌桓人也都是骑兵好手,同样在行进中调整角度,两支不断靠近的骑兵在草原上画出一团螺旋线,犹如海底漩涡上挣扎的船只一般,一边竭力控制,一边又不可避免的互相接近。
“射!”
“射!”
距离合适,几乎是同一时间,两支骑兵丛中皆发出一阵骑射。
犹如蝗虫的箭矢升高空,又再度呼啸落下。
叮叮叮!
张敞的肩甲、胸甲、乃至兜鍪都不断传来箭矢碰撞声,乌桓人乃是游牧之民,马上骑射的本事高于汉军,这从双方骑射的命中率就可见一斑。
只是,奈何汉军的骑兵甲具优良,箭矢难以破甲,大多被弹飞而落。乌桓这边,面对汉军的虽不精准,但却整齐的骑射,他们或依靠精良马术加以抵挡,或以手中木盾格挡,但是更多的箭矢还是落在了骑兵的尾气烟尘里,这在乌桓骑兵队列中激起了不小的嘲笑。
挠痒痒一般的骑射后,双方皆放下马弓,取出肉搏兵器,等着厮杀来临。
“杀!”
汉军人人手持加长长枪,枪尖前指,组成锋锐丛林。
“杀!”
乌桓人手持长戟,大戟被他们靠着肩头,预备着接战时啄击而下。
更近了!
张敞能够看到对方那满是蓬乱的头发,以及呼喊时露出的碎裂恶心烂牙。
亲兵主动靠近,按照操典以小腿靠着小腿的密集队列迎击。
“什么?”
望见面前逼近的行进长枪阵,手持长戟欲要厮杀的乌桓人顿时傻了眼,兵器的长短决定了他们的勇气,汉军这种无赖打法,让士气汹汹的乌桓人没了脾气,然而,无论是后方跟随的同袍,还是跑起来的马速,都容不得他们有所迟疑。
“啊!”
两军相接的那一刻,双方骑兵皆在大喊。
乌桓人竭力将长戟舞起,想要格挡近身的长枪,汉军骑兵大喊着,想要将手中兵器刺入敌方胸腹。
“噗哧”
长枪刺破水袋的碎裂声在战场上不断响起,一具具死不瞑目的乌桓大戟士被长枪扎成刺猬。
“随我杀!”
张敞手中马槊向着高处一挑,将面前一位眼露不甘的乌桓人挑飞,接着他纵马疾驰,带着左右趁着敌军短时间巨量伤亡而阵脚大乱之际,向着深处掩杀。
在战场的右翼,乌桓突骑与汉军间的冲阵已经交错而过。
汉军的整齐队列,加上精良甲具,正面冲锋简直无人可挡,这让短时间内精锐损失惨重的苏仆延颇为肉疼。
但很快,战场上嗅觉敏锐的他就发现了汉军的一大弱点。
在冲阵结束后,阵型松散后的汉军与乌桓人混战时,并未将自己的优势放大,反而在乌桓人更加精良的马术加持下,被人打得猝不及防,不断有人落马。
右翼的骑兵都是襄平训练的新兵,结阵冲锋对他们来说是手拿把掐,可要是马上厮杀混战,顿时就漏了底,一下子被乌桓人捉住痛处。
“贴上去,他们打不了混战!”苏仆延大喜,下令骑兵靠近,不发动冲阵,而是以他们并不擅长,但却优于汉军的马上混战取胜。
“不好!张浪带的那帮新人果然出问题了,将军,由我去支援吧!”
中军,秦仲望见右翼被乌桓人突破,且渐显不支的迹象,立即请战道。
“不急!且看看!”张辽脸上并没有慌张之色,他一边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战场,一边淡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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