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04节
箭雨一波又一波的自汉军阵地升空,给冲锋的胡骑带去鲜血及死亡。
哚哚
箭矢狠命扑打在冲锋乌桓骑兵的盾牌上,不少人的盾牌都因为中箭太多过重而被丢弃。
“啊....”有骑兵被弩矢洞穿身躯,无力的发出哀嚎,身上的剧痛让他无比期待汉军的下一箭,以结束他的痛苦,然而,汉军的箭矢似乎变得小气起来,丝毫不愿在他的身上再浪费一根。
希律律
有马匹中箭,弩矢划破皮毛,洞穿马躯,整齐的骑兵墙发生了明显的崩裂,有马倒地,马蹄还在时不时的颠动,似乎仍旧在驼乘主人厮杀;有马疾奔,欲要找射箭之人复仇,有马发狂,冲乱勉力维持的乌桓骑队,冲着安全之地远去。
“首领死了!”
中段的乌桓骑兵最为凄惨,汉军的弩矢犹如长眼,专门射杀服饰华丽,有亲兵护卫的头领。
亲兵为了护卫,自然要聚合一处,这种战场上颇为明显的举动,简直就是汉军弩车的靶子,相同数量弩矢泼洒下,人数密度的增多,同时增加了弩矢的杀伤力,给中段战场留下了肉酱般的残留物。
然而,或许是这种格外惨烈的战场激起的乌桓人的同仇敌忾之心,亦或者走投无路的乌桓骑兵的意志坚持,这波骑墙终究还是抵达了汉军阵地之前。
“弩车平射,前排弩机待发,各军准备应对冲击!”
严方此刻已经走到了阵地的最前方,他不停的在军阵前方巡视,脸上肌肉紧绷,大声呼喊着作战指令。
正前方的弩车随着指令,脱离了最初的远程打击序列,弩机头部慢慢放平,并且在辅兵的帮助下上弦,准备着应对胡骑的近身冲击。
战兵将弩机操作转移到辅兵手中,戴好兜鍪、铠甲,手持长枪,枪尖向前,随着指令慢慢移动到了阵地最前方。
见到惨烈的近身厮杀终于来临,李信唰的站起身,想要向前的脚步又忽地顿住,他望着那些胡骑背后的一波波骑墙,知道自己当下的最佳选择并不是参与厮杀,而是履行军官职责。
李信心下发狠,朝着左右有些慌乱的弩机操作手们怒喝道:“愣着干什么?听我号令,继续射击。给我将那些后方的胡骑放倒,没有援兵的冲阵,就是给我等送菜!”
“是!”
四周因为战兵前出而有些底气不足的辅兵大声应和道。只是拿弩矢的手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分,这种紧张的气氛终究让精密机械一样运作的弩车单元发生了混乱。
李信眼睁睁看着随着自己命令而发出的弩矢散乱升空,落点毫无章法,这下终于是惹毛了这位平时和气的小将军,他一把将头盔掷于地上,指着角落的一组弩车喝道:
“狗日的,第十八单元的队主是谁,射得乱七八糟?这点动静就怕了?把他给我撸了,让副队主上。”
有些破音的怒喝响彻弩车阵地,接着便是一个带着红色盔缨的队主低头出列,在同袍的注视下,自觉的拿起武器,穿行军阵,参与最前方的正面厮杀。
军阵正面,随着来敌抵近二十步,迎着滚雷似的马蹄,阵前整齐的弩车发出绷响,千箭齐发,将露出凶相欲要大兴杀孽的乌桓骑兵给啃咬个干净。
砰砰
人与马在地上滚动,形成一片人畜的尸体浪潮,却在拒马与壕沟组成的堤坝前彻底止步。
铛!
严方挥臂,凌空飞来的一柄弯刀被他随手用臂铠磕飞,同时瞅见一名在被拒马洞穿胸腹的乌桓人死不瞑目的面容。
“呵?”
他发出一声冷笑,这些个抱着同归于尽的乌桓骑兵即便落马,也是咬着牙,想要将武器投掷向汉军阵前,试图给予他们一点伤亡。
他将竖立的长枪提起,枪尖前指,大踏步前出,嘶喊道:“杀!”
正面的汉军步兵们,完全没有依仗弩车这样的利器再行杀戮的意思,而是顶着乌桓人的气势,迎面杀去。
他们越过拒马,踩踏着胡骑人马尸体堆,朝着后方攀爬着冲锋着的乌桓人递出致命的武器。
一杆杆冒着寒光的枪刃形成的丛林再度印在冲锋的乌桓骑兵眼中,这比战场上汉骑手中长枪更为凶险,盖因这回他们是主动的撞向这片死亡丛林。
仗打到了此刻,乌桓人已经打出了凶性,他们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踏着同袍的尸体,攀越着,扑咬着,拨开挡路的长枪,就是想要将面前的汉军击倒。
有汉军脚步不稳,亦或者尸体堆尚有活物使得脚步错乱,身子霎时倾倒,立时被乌桓人瞅准时机,乱刀劈砍而下,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成了一滩烂肉。
有乌桓人策马,想要凭借马力冲出一条路来。怎奈地形狭窄,马匹跌倒,这厮腾空而起,欲以肉身砸出一处缺口,却被长枪桶个对穿。
“噗”
长枪轻而易举的洞穿面前一名飞跃而起欲要劈刀的胡骑,枪尖破开皮肉后,严方凭借感觉一抖,尸体被他抖落在地。
随着枪杆的一个颤动,严方忽感眼前一亮,原来前方已经没有了乌桓人誓死冲杀的身影,这一波的胡骑冲阵终究是熬过去了。
见此他根本来不及欣喜,踢打着有些懈怠的士兵:“快,将这些尸体推入壕沟之中。莫要让乌桓人用尸体将拒马给填了。”
休整间隙中,严方抬头,发现在刚才的作战之时,头顶的箭雨就没有停过,而他的前方,乌桓人组成的骑墙在见到己方冲击失败后,终究是没有组织起同样强度的反击了。
令苏仆延胆寒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哪怕他的儿郎们已经靠近了汉军军阵,弯刀长戟都能够到那些汉军的脖颈了,军阵中的弩矢仍旧不讲道理的波次射出。
泛黄的草地上,已经倒下了无数尸骸,这些人与马、长戟、弯刀与弩矢组成的矮坡还在不断增加。
当苏仆延率领的第十四波次骑墙冲锋时,他们的面前已经密布了由尸体、武器组成的障碍。
苏仆延没有挥鞭率领勇士冲击的意思,他在那些血肉组成的矮坡前怯步了,他居于骑墙的中段,他的视野中,首领们阵亡尸堆格外的多,他有种预感,只要自己踏出冲锋的脚步,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我在做什么!?”
头一次的,苏仆延在战场上自我反思,他环顾四周,这样强度的厮杀下,辽东乌桓的精锐已经所剩无几。看看山坡上那摇摇欲坠的汉军旗帜,苏仆延此刻生不起一点将之夺下的心思,连串的失败已经击溃了他的意志。
轰隆隆
大队骑兵行进的轰鸣在后方响起,苏仆延转头,犹如怒涛的汉军马队从后方席卷而来,那些被他派遣而出的精锐马兵没有起到一点作用,犹如落叶般被雨打风吹去
这样的场景让还在抵抗的乌桓骑兵绝望,他们仅有的生机已经断绝,不少人径直调转马头,不理会呆立当场的头人们,向着各个方向窜逃。
苏仆延叹口气,没有理会属下的自行其是,而是策马来到代表主帅的大纛下,看了眼装饰有金银皮毛的大纛,他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在掌旗官的惊讶眼神中,他缓缓将头盔取下,对着在场左右道:“让儿郎们撤下来吧,派人前去汉军传话,辽东乌桓降了。”
.....
幽州,渔阳郡
沽水河口,略显破败的沽水码头上,今日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显得格外热闹。
岸上,码头木屋前。
大汉大司马,襄贲侯,幽州牧刘虞正握住一名年轻人的双手,胡子颤抖,情深意切道:“子泰啊子泰,此番粮草到港,真是解我燃眉之急也!”
“呵呵,仆不辱使命,此行辽东,为幽州带回谷物五万石、盐巴一万斤、铁料若干。此刻都已抵港,还请主公点验。”
田畴再度回到幽州,此刻也很激动,先是与在刘虞的引荐下与同僚见礼,随后向着刘虞递上书册,轻声禀报道。
刘虞而今为了幽州的难民安置愁白了两鬓,幽州作为边地,从前本就依靠青州、冀州等地长期输血维持。
他为了重整经济,不仅在上谷郡大开边市,通过与游牧民族间的互补贸易,为州郡揽财,也使得参与其中的豪强士族获得巨利,同时安抚了境外不安分的胡部头人与境内争斗的士人。
还将渔阳郡本就小有规模的盐铁产业进行再开发,即将官办盐铁转为与豪强合作开发,将明面上的盐铁官营利益,大大方方与豪强分享。
并且不忘他的本职工作,积极劝课农桑,开垦幽州的荒废田亩,使得逃亡的幽州的百姓有地存身。
这一揽子的经济振兴计划,可以说是相当顺利,明了大势的刘虞并没有与豪强争斗,而是选择合作,以利益交换来换取各项政策的顺利实施。
这是一个奇迹,在天下纷乱的东汉末年,远在边地的幽州,竟然有了罕见的太平气象,这让无数抵达幽州的百姓、豪强、士人都为刘虞的贤明而称颂。
唯一让刘虞发愁的,仍旧是粮食,而今整个天下,最为紧俏的商品就是粮食了,刘虞使出了各种手段,才勉强从豪强、官库中倒腾出一些粮食,若非有盐铁、边市的持续收益,幽州就要发生人相食的惨剧了。
这也是为何刘虞亲自前来接见田畴的原因,五万石,在粮价飞涨的时节,也值个几千金了。
过了片刻,刘虞挥退左右,一边与田畴在沽水河畔散步,一边谈起辽东诸事。
“呵呵,想不到公孙升济这厮如此识相,我还以为他会待在辽东称王称霸,不认我这位长官呢!”
刘虞早就从之前转回的使者口中得知公孙度的要求,此刻一点不生气,反而多是欣慰,而今辽西、辽东都被乌桓占据,幽州诸事繁多,他还真腾不出手去理会公孙度。
“他说的节制三郡的权力。啧啧,就算朝廷有心任命新任太守,而今道路阻塞,也无法上任啊。”
刘虞搓搓小胡子,缓缓摇头道。
“主公意思,仆已明了。”
田畴当即颔首,刘虞的意思很简单,他对公孙度在辽东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承认既定事实,这也算是为了维持汉室威权的一种妥协。
“呵呵,子泰此行,公孙度派了何人送你?”
刘虞盯着沽水河面上来往的船只,过了片刻才转头问道。
“唔,公孙家子侄,唤作公孙继。”田畴站在刘虞身后,随着其人目光看过去,闻言当即回道。
“哦?官居何职?”
“此人乃是白身,是公孙家负责商事的掌柜。主公若要召见,仆这就招此人前来。”
“罢了!”刘虞听到公孙继的出身,当即连连摆手,很是不屑与这种人打交道。接着他想起近些日子不断给他找麻烦的公孙瓒以及他那些狐朋狗友,禁不住出言讥讽:“白身?又是商贾?呵!公孙家怎么都喜欢商贾之辈?”
远处,摇摆的海船甲板上,公孙继透过木板缝隙,用望远镜偷窥这位刺史面貌。一边与自己手中情报加以比对,一边招呼身边不停记录的亲随道:
“手脚麻利点!给我将这段河面的水文记录清楚。用大海船走这一趟不容易,必须要将辽水到沽水的航线理清了。”
第249章 危险人物
刘虞并未在沽水河口滞留多久,就匆匆赶回蓟城,只因他从冀州来的使者口中得知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袁绍、韩馥等诸侯商议,想要拥立他为皇帝,以此与关西幼帝相抗衡。
且不说当皇帝其所代表巨大权力的诱惑,刘虞光从诸侯这样的表态中就察觉到了袁绍等人的心思,他们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一战击破董卓的锐气,而今想要拥立他,不过是想让新帝为他们握在手上的地盘、权力做背书罢了。
身为幽州牧,刘虞的幕僚很多,在听闻使者所述消息后,表露喜色者有之,愁眉不展者有之,面无表情者亦有之。
“某身为汉家宗室,怎能做出如此悖逆之举?袁绍、韩馥皆狼子野心之辈!”
蓟城州府府邸内,刘虞少见的大发雷霆,对着手下僚属大骂韩馥、袁绍等人的无耻,擅立皇帝,自封官职,这些诸侯的等等作为,都是在挖汉家朝廷的墙角,汉室的威权就是被袁绍等人这样给败光的。
幽州刺史府邸内,州牧破口大骂反董联盟诸侯,众僚属皆低眉垂目,无人敢于言语。直到仆役禀报:“启禀使君,前乐浪太守张歧求见。”
一刻钟后,谆谆君子模样的刘虞指着一脸铁青的小老头怒喝道:
“如今天下四分五裂,皇帝在外蒙难,我受到国家重恩,未能为国雪耻。你们各自据守州、郡,本应尽心尽力为王室效劳,却反而策划这种逆谋来玷污我吗!”
刚刚回归中原,为自己前途奔忙的张歧胡子颤抖,本以为刘虞会为皇帝宝座而动心的他此刻懊悔,想不到此人如此决绝,闻言又自感羞惭,低头就要告退,却被刘虞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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