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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07节

  “嘿,我也听说了。那什么府兵全是兵家子,有部曲负责耕作,这些人整日里打熬身体,训练武艺战技,前些日子与鲜卑人发生冲突,这些府兵骑马上阵,打得那些草原胡人抱头鼠窜。”

  “对啊,府君只限制了我等对汉人奴隶的使用,若是使用来自外国的奴隶,完全没有戕害百姓,岂不正好?”

  “对对,我也觉得用奴隶,要比用这些傻大黑粗的器械要靠谱的多。我可是看到了,刚刚那台收割机在地里坏了好几次,这样的器械,若是买回去就坏了,不就砸在手里了吗?”

  这话顿时得到了在场官僚们的一致同意,他们都是眼前辽东局面的既得利益者,自然一切决策都偏向保守,比起前途未知,风险巨大的器械耕作,使用奴隶,回归已经成熟的奴隶制庄园经济,乃是应有之意。

  “咳咳!”

  见到这些人自顾自的谈论器械耕作的坏处,赵真终于忍不了,上前挤开人群,干咳一声道:“诸位,事情可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赵兄何意?使用部曲耕作,乃是当今天下的常事,况且我等并未违抗主公意愿,使用的也是外国奴隶,有何问题?”

  有人看了这位钻进钱眼去的郡府大匠一眼,摊手道。

  “呵呵。”赵真扫视在场官僚一眼,轻笑一声后道:

  “我知晓各位神通广大,能够从各地招揽流民、奴隶为尔等种地。

  但诸位身为郡府僚属,应当也知晓,而今辽东人力紧缺,来自中原的流民已经被郡府全体打包进入了新设农庄之中,来自高句丽、扶余、马韩等地的战俘,也都进入了辽东的大小矿山。”

  “农业、工场作坊、矿山、大小工程,到处都需要劳力,郡府千方百计的从中原移民,从国外输入人口,可不是为了让尔等田亩上有便宜的驱口可用。”

  赵真在这些人面前首先便就点出了辽东的人力紧缺的现实情况,这种现实条件,某种程度上也决定了辽东郡郡府的决策倾向。

  “而今辽东工业大兴,一方面是咱们府君统筹有方,另一方面,还不就是辽东人力缺乏,需要使用器械加快效率所导致的吗?”

  人们对于器械的改进,目的无非是对效益的追求,亦或者因为人力缺乏而迫不得已。

  与辽东类似,前世欧洲的器械发展,少不了黑死病导致的人口骤减,工厂主为了商业订单,在人力缺乏的条件下,只能开发出各种水利器械,用于生产生活。

  同期的明朝,工厂主为了追求效益,同样发明了不少器械,只是这些器械,在面对人口膨胀而使得人力成本极低的现实条件,并没有机会展现出它们的价值。

  此言一出,官僚们尽皆沉默,倒不是因为赵真的话语多有道理,而是其话语背后的那人。

  这些人整日里与官府文书打交道,都能从其中嗅到一些公孙度的好恶。

  公孙度不喜欢豪强世族模式的大庄园,这从公孙度上任伊始的做法就可以看出。

  他们若是大肆的招收流民、部曲进行耕作,就是在辽东复制中原豪强的作为,想到前辈们的下场,这些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诸位也不想想,玄菟郡的部曲耕作的基础,是府兵。府兵首先是兵,那些人有足够的武力镇压田间耕作的外国奴隶。诸位皆是文弱之辈,哪怕家中有勇武子弟,又怎能镇得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外族奴隶?”

  一番话说的在场官僚们面色数变,他们在去年冬趁机囤积了大量田亩,今年本就因为佃户的大量流失,使得手中田亩大面积抛荒而心疼不已,而今回头一看,自己接手的田亩,难道成了一块烫手山芋?

  “即便如此,赵兄,五万钱,还是太多了些。须知我等购买那些田亩本身,花费都没有超过五万!”

  过了许久,最初询价的官吏出言,面色发苦的道出他们的难处。

  “简单!”

  赵真似乎就等这句话,浑不在意的摆手道:“诸位的困难在下已经知晓,诸位可知?而今辽东的田亩,十之七八在农庄手中,剩余三二,除了那些小有家资的地主,就是诸位了。”

  “赵兄此言何意?莫不是郡府有新的法令颁布?要对这些田亩下手?须知我等都是白纸黑字花钱所得,绝无违反纲纪之举。”

  赵真云山雾罩的言语引起了在场官吏的警惕,与公孙度相处日久,他们也就慢慢明白,手中的田亩既是他们的财富,也是他们的催命符。

  “非也!”

  赵真转头,看着正在远去的公孙度车架,摇头道:“主公并没有强行收回各位手中田亩的打算。只是想要换个..玩法。”

  “赵兄口中的换个玩法,莫不就是眼前的各种器械?我等凑不出钱来,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听到公孙度有对他们下手的可能,这些人其实已经心慌,此刻强压着恐慌争辩,面对刚刚大胜高句丽,且在辽东民间威望如日中天的公孙度,他们生不起一点抵抗心思。

  赵真看着眼前色厉内荏的官僚们,笑呵呵摆手道:

  “呵呵,在下也就明说了吧。这五万钱与其说是购买器械所费,不如说是入会的费用。”

  “主公想要掌控辽东土地上生产的每一粒粮食。

  这依靠从前郡府的仓曹可做不到。所以决定设立农会,将农庄、地主通过这样的形式整合,农会可以为会内成员提供租用器械、技术援助、人员培训、良种培育及供给等多项服务。

  农会所涉及的范围,从良种的培育,到粮食收割入仓、运输、售卖、再加工等多领域。”

  看了看有些懵逼的众人,赵真解释道:“也就是说,诸位将来根本不需要为田亩上的农事操心,即便遇到灾荒年景,农会还会对会员进行补偿。

  代价嘛,便是诸位田亩上的粮食,除了留下自用外,其他皆由农会支配。”

  “这...这...”

  仍旧怀有耕读传家习惯的在场官僚们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作何言语,这与他们所接触的农事完全不同。

  虽然表面上他们纯粹是躺着赚钱,但仅凭其中无法支配田亩所产粮食这一项,就剥夺了地主多少敛财手段?趁着饥荒囤积居奇、各种手段剥削佃户、驴打滚的高利贷,诸般手段可都是建立在地主对粮食的完全掌控之上的。

  若没有了粮食,地主就没有存在基础。

  看着皱眉沉思的众人,赵真没有停歇,继续讲道:

  “至于那五万钱,其实很好办。

  首先,这五万钱所对应的不是个人,而是六百亩田亩面积。

  其次,诸位知道青州难民的船票债券吗?农会之中也可采用这般方式,尔等不需要当即支付,完全可以将这五万钱的债务打包,折合成田地上所产的粮食,以十年,乃至更久的时间偿付,如何?”

  在场都是些聪明人,这种用自家土地牟利,最后还要对他们收取高额利息的做法,他们都是驾轻就熟,一点就通,立时就大皱眉头。

  赵真见状,知道他们嫌弃债务利息,接着说道:“当然,诸位若是有钱,也可以直接支付。”

  “用铜钱,还是纸票?”

  “当然是纸票。而今郡府一切交易用度,都是以纸票为先。”

  “呼!”

  听说不要求支付铜钱,赵真清晰听到了在场众人的呼气之声,想要短时间的筹集铜钱、金饼,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若是换作刚刚在辽东推行的纸票,反而简单许多。

  “赵兄,这农会的具体章程如何?每年的利益如何分配。各项的花费若何?与从前经营的对比.....”

  似乎认命一般,在场之人很快便追问起了赵真口中的农会细则。

  “成了!”

  赵真见状,心中狂喜,开始慢悠悠的给在场之人解答农会的诸般问题。

  “敢问赵兄,这农会是非办不可吗?”

  问题很多,赵真说的口沫横飞,口干舌燥,过了许久,终于还是有个郡府老吏,揪着本就不多的胡须须发出一句哀求般的疑问。

  “农会是非办不可吗?”

  回归襄平城的马车上,与公孙度相对而坐的王烈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正在翻看账册的公孙度闻言抬头,对上了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顿了一下,他将书册放下,正身坐好后反问道:“这个问题,先生是以郡府官吏的身份,还是以士家子这个身份问出的?”

  “哈!”

  王烈眼皮一跳,霎时间反应过来,随后展颜,笑出一脸褶子,摇头道:“主公真是,一语中的啊。”

  若是从权力者的角度出发,农会这样在官府掌控下的,贯彻产业上下游的组织,能够有效扩展官府的权力边界,是组织内部所有人乐见的。

  而士家子的身份?其本就是建立在地主庄园经济、文化知识垄断的基础之上的,公孙度这种瓦解旧基础的行为,显然不被士家子所喜。

第252章 徐岳

  公孙度见到王烈怔然摇头,担心自己的言辞过于激烈,以至于冒犯了这位天下闻名的名士,他转过身子,在堆满文书的车厢里翻找,拿出一份满是数字的文书交给对方,口中解释道:

  “并非我刻意对彼辈煎迫,先生且看,这是郡府组织的船队今年的收益明细。单粮食这一项,获益就不少于千金。”

  “嗯?”

  王烈接过文书,简单瞟一眼,就从粮食获益那一项上看到了令他都感到吃惊的数字,嘴里禁不住发出一声惊讶的哼声。

  而且,他的眼神快速的从明细表上的数据扫过,除了粮食,辽东的商船队今年的贸易量,同样大大超出了王烈想象。

  “这便是以一郡之力主导商事后的收益么?”

  王烈看得啧啧称奇,身为名士,王烈与其他儒士将商事看作贱业不同,他本人一点不排斥商业,并且他还乐于参与到各种商业活动之中,这从他最初抵达沓氏就积极参与股市交易就可以看出。

  这份惊讶仅仅持续了瞬间,随着王烈的翻动,他很快便就意识到这份文书上记载的巨额盈余的缘由。

  被战火洗过一遍的青州在完成自我回血之前,急需各种物资补充,郡府的最大收益,竟然是来自与黄巾军的交易。看着条目上的各种物资,饶是王烈也不由眼皮一抖。

  “看来,天下是真的大乱了。”

  过了许久,王烈将文书轻轻合上,好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粮食贸易兴起的原因,并不是辽东的粮食多么的物美价廉,它只能说明各州本地的农业生产都遭到了极大破坏,并无他法的情况下,只能向外地求购。

  “嗯,”公孙度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随后指着车厢外掠过的已经收割干净的整齐田亩,指点道:“先生你说,像青州、幽州这样的大州,是真的没有粮食吗?”

  “那里有比辽东更为成熟的水利设施,更多的田亩,更多的耕作人手,理当生产出更多的粮食。即便遭遇战火,民间的粮食储备量,也远超我等想象,但事实就是,市面上缺粮,普通百姓,万钱难买一斛粮。”

  公孙度摊开手,摇头晃脑道出这样的残酷事实,豪强士族家中储备了天量的粮草财货,但这些完全没有将之出售获利的打算,这些人就如啃食尸体的秃鹫,等着饥荒在眼前发生,随后顺理成章的吞食百姓尸体成长。

  “这...”王烈一时失语,在公孙度这种人面前,他很难为那些豪强的作为争辩,哪怕豪强们的行为看上去是一种符合规律的市场行为,但这却是倡导仁义的儒士所不能容忍的。

  “正因如此,我才要彻底掌控治下的粮食流动。”公孙度眼神里透着光,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的中年名士。

  王烈作为名士,其人是主动加入公孙度的郡府之中的,这其实很让公孙度惊讶,甚至带着些防备,以为此人对自己有什么图谋。

  直到公孙度看到王烈在马韩、青州、冀州的走访记录以及心得,才发现这位别人口中的儒家名士,并没有那么迂腐,此人对社会结构的分析,对经济给民众带来的变化,都有着公孙度在本时空少见的敏锐。

  俗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辗转多地后的王烈,心态以及思想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中原诸侯为了权力的暗流汹涌,在王烈眼中却是死气沉沉,相比之下,隔绝海外的辽东却在公孙度的治理下显得生机勃勃。

  也是因此,公孙度将糜竺提出的纸票扩张中,至关重要的钱庄以及纸票的发行汇兑,交给了新近入府的王烈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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