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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09节

  这一年,公孙度已经在辽东郡的西部,即襄平与无虑间的辽泽一带,依据本地就有的道路,加固地基,铺设石材,架设桥梁等方式,开辟了一条半永久性的道路。

  有这样的先例在,公孙度才敢对辽西官道的开发,发出如此豪言。

  况且,使用辽东建工进行建设,亦让他抛掉了官府征发民力的包袱。

  出于纯粹商业行为,加上异族筑路劳工的使用,使得公孙度可以肆无忌惮的下令辽东建工加快速度。

  糜竺闻言,与一侧的王烈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同时暗自摇头:“得!辽东郡府看来又有个财政窟窿要填了。”

  辽西官道这种纯粹战略意义的道路,在无法及时取得回报之时,于郡府而言,就是个赔钱买卖。

  “彦方,辽东建工的计划书我已经看过了,可以批钱粮。先从钱庄拨款,单独做账。”

  说到钱粮,公孙度不由转过头,对着一脸淡然的王烈嘱咐道。

  “喏!”

  王烈并未多言,财部掌管钱粮,注定是要向官府重大工程注资的,他的心里早有准备。

  唯一与他想象中不同的是,公孙度没有大规模的动用民力,反而是要动用所谓的商社行事,这让他心中多了几分好奇。

  “商部,今年辽东各商社的分红、收益需要尽快清算。哪怕是负债,也要将属于郡府的那一部分收益收缴上来。”

  谈到钱财,公孙度想起了商部,对正襟危坐的陈江下令道。商部的职权,随着辽东的商社成立数目的增加,其本身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大型商社间的协调,小型商社的扶持,火热的辽东商场,无处没有商部从事活跃的身影,而到了年底,也就到了各商社上缴利润的时候。

  公孙度不怕商社赖账,他不屑采用强征手段吞并商社,完全可以用抵押商社资产的方式,将商社的利润份额,从钱庄中提取出来。

  拥有钱庄这种既能发行纸票,又可以借贷的金融工具,公孙度能够将商事玩出花来。

  “喏!辽东各商社运转良好,今年的贸易量远超预期。属下已经着手让计吏审计账册,定然会及时上缴的。”

  陈江起身,缓缓道出他的负责事项,看得出来,身为商部主事的陈江很清楚,他们商部存在意义就是要让公孙度在他自己打造的辽东繁荣商业中,分得最为肥美的一杯羹。

  “杜老,工部的铁轨制造工艺需要革新,单独列个生产线。而今的效率根本无法与辽东的发展计划相匹配。”

  公孙度并未忘记杜期,他对而今襄平的铁轨工艺极其不满意,哪怕有着铁城以及运载冶铁原料的两条铁路练手,冶铁所的工匠制造的铁轨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不尽如人意。

  在公孙度眼中,以如今大车的载重量,他对铁轨的要求一降再降,若是还不能拿出令他满意的铁轨,公孙度就打算亲自上生产前线督战了。

  杜期这位精神抖擞的老者闻言,诚恳点头道:“喏,老朽这就让铁城新开线路。”

  铁城算是襄平今年最为繁忙的地方了,这处终日炉火不休的小城,为辽东郡供给了所有的武备、农具、钢铁零件生产,其生产铁器规模,已经能够与当年的宛城相比了。

  “另外,农业器械的制造,赵真,此事需要尔等工部大匠戮力同心,有了这些器械参与,辽东的农户便可省出更多的时间进行生产,同样的,辽东也能挤出更多的兵力,与这些好处相比,一些钱粮的耗费,根本不算什么....”

  “另外,农会....”

  辽东郡府内,公孙度高昂的命令声不断响起,各个部门的头脑接连站出,或接令,或提出疑问,公孙度往往以极快的速度对问题直接加以解决,亦或者给出方向,一场内部的行政会议,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进行着。

  下午,夕阳西下。

  郡府大门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远远投射在长街之上。

  此刻,下值的郡府官吏们三三两两出门,有人招呼着前去饮酒,有人在他人羡慕的眼神中,径直坐上标有部门标识的公车归家。

  刚刚与部下交接完公务的糜竺坐上马车,透过车帘望见了愁眉不展的王烈,远远招呼道:“王先生,这里!”

  王烈与糜竺乃是邻居,此刻见到糜竺相邀,立时将前来迎接的车夫打发,上前见礼道:“见过长史!”

  “先生客气,听说襄平城中新开一家食肆,其中菜肴滋味不错。你我何不小酌一杯?”

  “正好,属下也有事务请教!”王烈并未拒绝,欣然同意,踏着仆役摆好的小凳上了马车。

  王烈对糜竺的印象很不错,这与他在沓氏的经历有关,沓氏经过糜竺的治理,短时间内跃升为北地第一大港,尽管其中有各种客观因素促使,但糜竺的主导的确发挥了许多作用。

  上了这辆不起眼的马车,王烈四处打量,却发现车厢的装饰十分简朴,一点看不出糜竺是个豪商出身的人物。

  “先生可是觉得,这车过于简朴了?”似乎看出了王烈的眼神含义,糜竺主动出言道。

  “嗯,有点,以长史而今的身份,金银珠串,宝石美玉,随手可得,如此简朴,其中定有深意。”王烈颔首,在他看来,或许是糜竺在逢迎公孙度这种不喜奢侈的作风而特意表露的。

  “哈哈,先生说笑了。从前的糜竺,再多的美玉在身,也是不能穿戴锦绣的。那时候,我就知道,没有权力守护的财货,终究是被他人所觊觎的血食。既然是血食,就不必整日里显露自己多么的可口。”

  糜竺摆摆手,十分畅快的道出了自己这般低调的来由。

  “呃...”

  王烈尽管自己不厌恶商事,但他出身士族,自然不能与糜竺感同身受,此刻听到糜竺这种语含心酸的往事,只是摇摇头,并未多言。

  不久后,襄平城内的一座酒楼内。

  青铜灯盏上的丛丛烛火,将小小包间映照得亮若白昼。

  王烈仰头将杯中酒饮尽,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向对面这位辽东的二号人物,张嘴吐出一口酒气后,他开门见山道:

  “长史力主扩张纸票,纸票此物,利国利民,于郡府、商业、百姓皆有大用。”

  “然则,沓氏造纸作坊兴起,而今纸张愈廉。纸票与铜钱金珠相比,终究是无根之水无本之木,以某观之,将来必成祸患。”

  王烈作为财部的主事,掌管纸票的发行与汇兑,本应手掌大权的人物,却因为对纸票的疑虑,每日过得战战兢兢,此时言语,多少有些怨气。

  他每日里从那些数字中,看到的不止有辽东的经济繁荣,还有其背后触目惊心的风险,此刻他脸上满是对纸票威力的敬畏,身为儒士的悲天悯人,使得王烈无法忽视纸票背后的极大风险。

  糜竺颇为惊讶的看了眼前的王烈一眼,想不到这么一个办事稳重,各项事务从不出纰漏的王烈,竟然对自己所掌控之物怀有如此心思。

  “或许,这也是主公让其掌控财部的原因吧。!”

  看着王烈脸上的郑重,糜竺心中暗道。念头刚过,他拿起酒壶,向前给对方满上,口中悠悠道:

  “呵呵,先生所虑,其实早在纸票发行初期,府君与我等就对此有过讨论。”

  “长史说的是纸票背后的锚定物?”

  王烈似乎知道公孙度关于钱庄的言论,当即问道。

  钱庄的一大职责便就是维持纸票的面额稳定,不仅需要对民间兑付铜钱,金银,还要保证纸票能够买卖郡府相关产业的商品,可以说,为了保证纸票的发行稳定,王烈手中,拥有完整的辽东经济数据。

  而郡府明文规定,府库中的粮食,铜钱、金银,乃至冶铁所出产的铁器,工匠营出产的器械,大型商社出产的商品,都必须采用纸票进行结算。

  这些必须采用纸票进行交易的商品、服务,也就成为了纸票背后的锚,保证了纸票信誉。

  “对!金银、商品、田宅、商铺、码头、车船。”

  糜竺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倒酒,说完用手指着眼前的酒盏道:“杯中酒就如纸票,即所谓资本。而这杯盏,就是锚,也就是资产,二者相辅相承,才能维持市面稳定。”

  王烈闻言眼睛一亮,望着眼前盛满酒水的酒盏,仰头喝下后,将之捏在手心仔细打量,口中道:

  “若如长史所言,资产若杯盏,决定了资本的容量。

  可而今郡府的各项工程,冶铁所,工匠营、农会,皆需要财部拨出大笔的钱粮,财部出去的这些纸票,背后可没有稳定的锚,全是账册上鲜艳的赤字。”

  王烈伸出手掌虚握成杯状,摇头叹息道:“这些债务扩张而来的纸票,就像被虚空中的杯盏装盛,随时可能破裂。在下唯恐,辽东大好局面,行将崩溃矣!”

  糜竺没有立即回答,他定眼仔细打量了下摇头晃脑的王烈,发现其人虽然语气懊丧,但是脸色却很平静,于是开口道:

  “局面若是如此大坏,先生为何不前去郡府向主公谏言,反而与小子在此嗟叹呢?”

  “哈哈,”似乎自己的用意被人揭破,王烈摆摆手,笑道:“被子仲看破了,也罢。以在下所见,主公明见万里,似乎早就洞察了而今局面。某久久思索,未尝明白,这才向子仲请教!”

  说着王烈起身,恭敬一礼道:“还请子仲教我!”

  “先生不可,折煞小子了。”糜竺赶紧拉住,双方僵持不下,最后双双落座。

  糜竺再度与王烈饮完一杯酒后,出言道:“道理其实很简单,先生口中的债务,只要能够兑付,可以算作是一种未来资产。”

  “冶铁所的拨款,在将来会变作成批的铁器。工匠营的钱粮也能变作精良器械,辽东建工的投入,将来会成为贯通各地的商道。”

  王烈点头,糜竺所言不无道理,若是将来有回报,这般的钱粮投入就不算是赤字,而算是一种明智投资,但他又立刻皱起眉头,知道这里面道理并没有那么简单,他立刻抬手道:

  “可是,既然是债务,就有出现坏账的可能。而且,债务的兑付,也有期限,例如辽东建工的各种建设,以在下看来,根本没有收回投资的机会。”

  “呵呵,这就涉及另一个问题了,那便是信用。”

  糜竺捡了块糕点扔进嘴里,慢悠悠道:“先生也在沓氏呆过,可知道而今沓氏的放债利息到了多少?”

  “两成?”

  王烈近日刚从属下口中得知胡器那小子在沓氏的投资操作,此刻立即将此人的利息试探性的说了出来。

  “非也!”

  糜竺脸上露出微笑,摆手道:“一成都不到!据新发的沓氏商报,而今沓氏的贷款利息,不到8分!之前无人问津的难民债券,而今在沓氏可是一票难求。”

  “怎么会?据我所知,民间借贷利息可是高达五成的。沓氏此番,到底是何缘由?”王烈一惊,放下筷子追问道。

  “这便是资本集中之故了。

  先生所熟悉的,民间借贷的九出十三归,其中一大原因便是民间的资本奇缺,自然百姓的借贷利息就高。

  资本奇缺的环境下,同样也就决定了债务人获取资本途径狭窄,偿债能力较弱,债务风险较大,利息自然而然较高。”

  王烈听着连连点头:“乡间小民,本就穷苦,维持生计已很艰难,想要积累钱财还债,基本不可能,也就是说,借出去的钱,坏账可能性极高。”

  “对,那先生想想,为什么难民债券却被销售一空呢?”

  “因为,有郡府作保?”王烈手指轻点杯盘,抬眼反问。

  “对!不仅是有郡府作保,还因为这些难民不再是以个体存在,他们组成了农庄,拥有了土地这样的资产,每年能够稳定提供钱粮,对沓氏的资本而言,风险极低。

  沓氏商徒遍布,股市繁荣,到处是身家千金的豪商。市面上的资本不缺,积累资本的机会也就多,利息自然就随行就市的降下来了。”

  糜竺笑着回应,随后起身,挪步到窗前,伸手打开木窗,一阵清风刮过,糜竺迎着风望向莹莹灯火的襄平城,似乎再次回到那满是商贾的沓氏城。

  王烈同样站起身来到糜竺身侧,顺着糜竺目光朝着窗外望去,襄平城没有宵禁,此时入夜,各色酒楼食肆,灯火依然招展。

  糜竺眯眼看了会夜色,忽地回过神来,转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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