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59节
“拼了!”
这些黄巾军本就是些亡命之徒,不乏拼死的勇气,在张饶的鼓动下,很快便就一窝蜂的对追击的单经所部发起了反击。
“撤!”
单经见状却是轻蔑一笑,径直掉转马头,大声命令道,全然不愿与黄巾军硬碰硬。
随着单经的一个呼哨,后面追击的幽州骑兵若狼群一般开始后退,倒是让黄巾骑兵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一击打到了空处。
“该死!尔等鼠辈,可敢与我一战?”
望着在视野尽头停下,窥视他们踪迹的幽州骑兵,张饶破口大骂起来,甚至破天荒的出列开始邀战起来。
远处的单经当作无事般一边喂马,一边看傻子似的对待黄巾军的无能狂怒,自己作为追兵,本就骑兵稀少,何必与他交战?只待主公到来,这些人都得死!
“渠帅,怎么办?这般下去,与等死无异。”
有黄巾头领一脸愁容,上前询问道。
张饶见到幽州骑兵无视邀战喂马,脸色慢慢冷静下来,暗道这次凶多吉少了,伸手将头上的黄巾系紧了一些,再将刀绳在手腕上多缠了几圈。
面对手下的询问,张饶咧开嘴,猩红的舌头一抹嘴唇:
“没有办法了,让儿郎们分开,依次喂养马匹,各部轮流进食!他们要是敢上来,咱们就跟他们干!告诉儿郎们,准备拼命吧。”
手下见到张饶脸上的决绝之色,先是一愣,继而脸色肃然,轻轻一拱手,当即转身而去,四周的黄巾军听闻张饶的命令,先是一阵轰然,随后陷入沉寂,各自漠然的做着准备。
“将军,黄巾军开始进食了,咱们要不要冲一阵?”
有骑士策马靠近单经,对黄巾军这种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做法很是愤慨,说着还颇跃跃欲试,想要重复他们之前的战术,给黄巾军好看。
“无妨,咱们的任务是阻敌,无论结果,黄巾军都停了下来,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这股气,能坚持多久!”
单经看着黄巾军骑兵开始进食歇息,却是不慌不忙,用衣裳下摆擦擦手上马匹舔舐而来的口水,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应道。
话音刚落,他的耳朵一动,却是听闻到了马队疾驰的声音,单经脸上的笑容立马绽开:“呵,主公来了!”
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彻旷野。
正在喂马歇息的黄巾军们猛地抬头,握紧了手中钢刀,惊疑不定的扫视周围,不停抿着嘴唇,只觉得天地之大,竟无尺寸容身之地。
张饶同样惊咦一声,朝着远处的地平线望去,很快发觉了那些隐约的骑兵剪影,他们在日光下跳跃着,口中呼喊着不明的号子,骑兵往来汇聚,若捕猎的狼群一般。
呜呜!
号角声再度响起,这一回愈加近了,马蹄的踢踏声也清晰可闻,官道上渐渐显露出了一支全军白马的骑兵,他们手扶马鞍,白色的披风与马匹颜色汇成一片,若滔天巨浪的潮头一般,向着黄巾军压来。
“唔...啊..”
张饶张大了嘴巴,身子僵硬,嗓子蠕动,竟然一时发不出声来,整个人若泥雕木塑一般,距离很远,可那些白马骑兵制造的压力却是近在咫尺。
“呀!”
张饶狠狠一咬舌尖,喷出一口血,这才压住了那足以令人窒息的恐惧,发一声喊后振臂道:“各部集合,与他们拼了。今日唯有死战,方有一线生机!”
“死战!!”
“死战!”
有张饶带头,剩下的黄巾军也都血气尚存,心知而今境况的他们鼓起余勇,呼喊着策马汇聚到一处。
逃命仓促,不少人身上连武器都无,此刻从附近民居中捡起残留的农具充当武器,粪叉、连加、木棒,锈蚀的铁刀,恍然间他们仿佛再度回到了六年前,那时他们斩木为兵欲将整个天下掀翻,那时慈祥的大贤良师想要带他们开辟黄天之世。
扫视着包围而来的官军骑兵,一股子悲凉气息在黄巾军中蔓延,许多人从怀中摸索出黄巾,细致的缠在头上,一丝不苟,像是对待极为重要的事情。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猛地睁大双目,扯开嗓子大喊着,死命抽打马匹,向着幽州军冲去,这一刻他不再关注自己的性命,只愿意与那些死在与官军作战中的同伴一样,为黄天殉道。
“黄天当立啊!”
壮汉的身后,无数黄巾军应和着,挥舞武器冲着官军冲去,这一刻他们不再是溃兵,而是与前辈一般,是朝着官军冲锋的造反者。
“咦?”
公孙瓒望着远处的黄色浊流汇聚,形成一片扑打堤岸的浪潮,不由发出一声惊咦。
“呵呵,太平道余孽,害民不浅啊。”
感受了下对方那股子扑面而来的拼命气势,公孙瓒摇头感慨。
“主公?”单经望着黄巾军的搏命一击,心中也有些忐忑,低声询问道。
在幽州骑兵的军事经历中,不乏有敢于搏命的敌人,面对这样的敌人,最好的办法便是避开锋芒,不与他们搏命,待其自行消耗,最后精疲力竭,自然会成为幽州军的斩获。
“无妨!”
公孙瓒知道单经的意思,抬手示意不用。接着他仔细观察了下黄巾军骑兵的冲击姿态,摇摇头道:“半吊子就是半吊子,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股气没了,这股黄巾也就彻底败了。”
原来刚才的观察中公孙瓒发觉黄巾军的战马已经力衰,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再经过黄巾军的死命催逼,怕是很快就会倒毙在地,胜利已经在望的他于是下令:
“让严纲上,骑射骚扰之。”
随着公孙瓒身侧的传令兵手中的大旗挥舞,远处稳稳驻马的严纲所部开始行动,骑兵们呼喊着催动马匹,骑士们取出马弓,脚踏着马镫弯腰瞄准着黄巾军的前锋驰射。
“嗖嗖嗖”
密集的箭矢簌簌落下,黄巾军前锋本就衣甲不全,身上的防御羸弱,面对箭羽洗礼顿时死伤惨重,一时间人喊马嘶不断。
严纲连射数箭后,却不冲击,继续带着骑兵围着黄巾军骑兵骚扰,犹如蜇人的马蜂一般。
“该死,官军鼠辈,与我一战!”
这般滑不溜手的打法着实出乎这些黄巾军骑兵的预料,这让张饶等头领大为光火,却又无可奈何,举着兵器连连格挡箭矢的同时邀战。
而在远处观战的公孙瓒眼中,黄巾军中积累的气在经历一场场无法反击的战斗后,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竭。
“时机已至!”
公孙瓒脚踢马腹,策马开始加速,斜斜举起长矛,朝着张饶位置发起冲击。
轰隆隆
随着公孙瓒的指挥,白马义从再度发动,犹如一把白色利刃,直直朝着黄巾中军张饶位置插去。
“铛!”
长矛与前方黄巾军的兵刃交击,公孙瓒手中长矛一挑,矛杆一个弯折,锋刃便就划破了对方防御,轻松将之击落马下。
奔驰的马队中,公孙瓒所过之处,无人能当他的锋锐,在他的算计中,已经出于战力低谷的黄巾军无论人马,都没有给予他多少威胁。
“纳命来!”
黄巾军渠帅的大旗在望,公孙瓒望见一名面容冷酷的黄巾渠帅,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策马举矛高喊。
“去死!”
张饶自不避战,呼喊着策动马匹挥起长刀与之交战,长刀势大力沉劈下,锋刃瞄准那名汉将的脖颈,定要将之枭首。而他身侧的亲兵当即挺身而出,奋不顾身的为渠帅挡住这些汉军的突击。
公孙瓒将长矛从一名掩护的黄巾军身上抽出,就发现近在咫尺的刀光抹来,战场上人马汇聚,腾挪空间有限,惊出一身冷汗的他整个身子弯折,望着刀光从脸庞上扫过,身上的寒毛根根耸立。
一击不成,张饶也不气馁,收刀再劈,想要趁着战马交错的短暂时间将这名汉将斩杀当场。
失了先机的公孙瓒当即扔掉长矛,让其随着黄巾军尸体落下,一脚扣住马镫,高难度的一个马上翻身,这个过程中铁拳紧紧握住,在战马交错的瞬间,竟然主动欺身上前,瞅准因为劈刀而造成的空当,一拳朝着张饶面部击出。
“嗡!”
张饶紧握的长刀脱手,垂落的环首刀仅靠着刀绳垂落而下,被人一拳击中面部,张饶感到顿时天昏地暗,脑子里嗡鸣不断。
“保护渠帅!”
“保护将军!”
“啊!”
各类声音钻入张饶的耳中,迷糊间他感到自己的脖颈一疼,顿时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却是公孙瓒动作不停,将晕乎乎的张饶抄入怀中,用匕首三两下便就割掉了其人首级。
“砰!”
张饶的无头尸体跌落在地,公孙瓒将他的首级高高举起,狂笑道:“哈哈哈,张饶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紧紧护卫在他身旁的白马义从士气大振,迅速击溃张饶附近的黄巾军,簇拥着公孙瓒在战场上奔驰,同样在口中高呼道:
“张饶已死,还不投降?”
“张饶已死,还不投降?”
整齐的声音响彻战场,刚刚还死命相搏的黄巾军顿时没了心气,望着那被人用长矛挑起的头颅,心中的颓丧再也止不住,拼杀的动静都少了许多,许多人机械性的策动马匹,却是连舞动武器的力气都无。
更为关键的是,黄巾军马匹体力已经到了极限,经过刚才的激烈交战,战场上不断有马匹跌倒,口吐血水,四蹄无力蹬踏,却是再也站不起来。
“铛!”
败局已定,有黄巾军无力的将兵刃丢弃,捂头痛呼起来。
更多的黄巾军却是像失了魂一般,呆呆的立在战场上,连逼上前的汉军刀矛都不愿意躲避。
“万胜!”
四处交战的幽州军顿时振臂欢呼,声音连成一片。
呜呜!
就在幽州军欢呼之际,远处忽地传来连绵而急促的低沉号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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