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88节
“还能如何说,我还是那句话!州牧人选,要么由天子下旨,要么由世子接任。就算而今天子西迁,消息断绝,也该由我等僚属众议,共同推举州牧。哪里由得他公孙度一个外人带兵入境,这不是兵变,是什么!?”
端坐的僚属间,一名黑脸文士刷的站起身,厉声说道。
“咳咳,张兄,辽东也属幽州管辖,不算作外人的。”人群中的齐周干咳一声,小声提醒道。
“哼!”黑脸的张瓒连看一眼齐周都欠奉,转过脸去冷哼一声:“你个背信弃义之徒,枉费主公待你宽厚,主公尸骨未寒,你这就投了新主!是幽州人又如何?名不正则言不顺,他公孙度若要上位,我张瓒第一个不服。”
“你!”齐周见到张瓒给自己扣帽子,气不过也站起身来指责对方就要对骂,却被一旁的魏攸拦住。
“鲜于从事,你家兄弟大军为何滞留广阳?若有大军在侧,也轮不到他公孙度猖狂!”另一边的幽州从事程绪见此,却是对着场内另一位僚属发问。
“对啊!州府大军既然破了黄巾,既不追击,也不返回蓟城,这是要拥兵自重吗?”
程绪的发问,顿时引起在场官僚的共鸣,这些人之所以今日如此被动,还不是因为幽州州府手中无兵,一州治所,竟然无兵可用,以至于沦落到被人赤裸裸的用兵锋威胁。
“哎!”
鲜于辅很是无奈的一摊手:“诸位且听我说,不是家兄不退兵,而是乌桓人冥顽不灵,听说使君仙去,彼辈生怕我等秋后算账,数次发动兵乱,若非家兄谨慎,南下的兵马早就崩溃四散了,而今能够让大军屯驻广阳,就已经尽了全力了。”
鲜于辅诉苦完,众人一时无语,却也不能责怪鲜于银了,毕竟乌桓人的威胁大家都很清楚,而今的局面,相当于鲜于银一个人便就牵扯住了幽州境内的全部乌桓主力。
沉默片刻,忽地有人发问:“那,除了那公孙度,谁还有资格上位?”
此言一出,本就沉默的室内,更是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毕竟此言的潜藏意思是,谁的力量比割据辽地三郡,又陆续吞并了、辽西、右北平、渔阳三郡的公孙度更强。
就在这万籁俱寂之时,掾属张逸忽地开口道:“幽州或许没有....”
啪!
在场的另一名僚属公孙纪忽地一拍案几怒喝道:“你要引外州兵马入境?”
张逸同样一拍岸几,面对面的怒喷道:“那也总比让公孙度那厮上位要好。诸位,我等谁人不知公孙度在辽东所为?呵呵,以汉家法度屠灭豪强,大家扪心自问,真以汉法度量己身,几人能够逃脱法网?”
“就是,这样的酷吏上台,我等今后如何处事?岂不处处受制?”
“哼!那也比平白比人矮了一头,随时担心会被人冲进家里杀了要好!”
“呵!公孙纪别以为你跟他一个姓,别人就会对你客气,我可是听说公孙度灭了那公孙昭满门的。”
“我持身以正,自然不怕法度加身。哪里像某些人,整日里玩些鬼蜮伎俩,手上沾满鲜血,这是怕那些冤魂索命吧?”
“你真以为公孙度会秉公办事,他要是上位,刀在人家手里,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你,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你!真以为人人与你一样?脸都不要了。”
.....
就在群官从公孙度上位后的严重后果发展到相互间的人身攻击时,最开始出声后就一直沉默中的魏攸忽地开口:
“公孙升济不会的。”
“什么?魏攸你竟然?”
魏攸缓缓站起身,扫了一眼面露惊容的人群,心中为他们默哀瞬间后,缓缓道:“昨日,右北平家人来信,乃公孙升济亲笔,他对我等承诺,幽州豪强往日过错,既往不咎。”
啪!
魏攸随手甩出一叠文书,看向众人道:“诸位,这是来自代郡王泽、上谷郡高焉的书信,以及右北平郡、渔阳郡、辽东郡、玄菟郡、乐浪郡共同推举公孙度为州牧的文书,诸位,大势已定!”
“怎么可能?!使君仙去才多久?乐浪距此千里之遥,如何能有文书前来。”有人当即质疑,却被一旁的同伴连忙拉住。
望着那透露着淡淡墨色的书信、文书,在场却无人前去检查,到了今日地步,众人才惊觉公孙度的势力范围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我不同意!公孙度不过一小吏耳,卑贱之人,何以担大任?此僚上位,我幽州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矣!”
忽地,在场一名支持袁绍的官吏当即出声,推开众人上前,将地上的文书撕扯粉碎开来。
“来人!”
魏攸面不改色,轻轻拍掌后,朗声叫道。
踏踏踏
当即便有全副武装,披甲持刃的甲士推开木门入内,身高力壮的甲士犹如门板,挡住了外部阳光,却让那阳光愈发刺眼,逼得众人连连遮住眼睛。
“将孙瑾、张逸、张瓒、程绪....拉下去,等待使君处置!”
“喏!”佩戴面甲的甲士遵命上前,压根不顾这些人的撒泼打滚,若抓小鸡似的将那些瘫倒在地上的官吏擒住,挨个押送往州府地牢中去。
“魏攸你不得好死!”
“魏攸你小人!”
“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被擒住的官吏或哭泣,或大骂,或求饶,声音随着远去渐渐消失,剩余的幽州官吏们被这一变故惊讶的合不拢嘴,看看那些胡乱拉扯的阶下囚的远去方向,再回头看看老神在在的魏攸,忽地明白过来,心中大呼老贼,这厮早就投靠公孙度了。
第321章 离开
幽州,广阳县
清晨,朝阳初泄。
硕大的汉军营垒中,散布着星星点点的帐篷,帐篷上余烟寥寥。
木制营墙被从内部暴力催折,边缘处满是烟熏火燎的痕迹,地上散乱着人马的蹄印,兵卒们提着刀,相互搀扶着聚集,眼神却始终警惕着望着四周。
伤残肢体的兵卒倒地痛呼着,从持续到间断,直至彻底无声。
伤了马腿的战马倒地哀鸣,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滴溜溜的眼球中映照着手持兵刃的主人身影。
喀嚓!
刀锋落下,哀鸣停息,一颗马首跌落。
踏!
一双沉重的皮靴落地,鲜于银翻身下马,国字脸上的浓眉拧作一团,眼睛从略显茫然的兵卒身上扫过。
避开地上倒伏的人马尸首,鲜于银不禁皱了皱鼻头,空气中除了烟熏味道,还残余着血肉腥臭。
而在他的视野前方,属于乌桓人的巨大营地中,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残缺不全的尸体,他们各自脸上残留着或痛苦,或不甘,或解脱的神色,明明是白天,却让鲜于银有种身处鬼蜮的错觉。
“得得得”
尸体堆的另一侧,则是一处木头围栏圈起来的空地,此刻那些眼神空洞的幸存乌桓人见到身着铠甲的汉军兵卒靠近,顿时吓得牙齿打战,缩成一团,完全不敢与鲜于银他们对视。
呼!
鲜于银松口气,将目光从这些行尸走肉一般的胡人身上收回来,伸手在额头上反复揉搓着,仿佛这样就能让此前发生的烦心事一齐消失一般,停顿了片刻,他偏头看向附近的手下,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疲惫。
“跑了多少?”
“回禀将军,昨夜乌桓骑兵营地发生营啸,据统计,营中幸存者不足两千。死伤者万余,逃亡者应有七千人左右,另,上谷乌桓头人难楼死于乌桓内乱,乌延下落不明。”
踏踏!
军靴踏过被血染成红色的草地,来到被摧毁的营墙,鲜于银一掌拨开眼前的碎木,眯眼朝着一片朦胧的远方望去。
“派人去追了吗?逃跑的乌桓人,去了哪个方向?”
“没有向北,寻蹄印应是转向了南方。”
鲜于银扶着营墙站直身,朝着南方望去,似乎望见了南方那位实力强横的诸侯身影,口中悠悠念道:“南方啊!”
“传令,迅速清点各部损失。
另,派人去公孙模营地知会一声逃窜的乌延踪迹,让他们自行组织兵力追击境内残余乌桓,就说我部无力追击,当立即回兵蓟城。唔,还有,损失的牲畜不要浪费,今日加餐。”
说罢鲜于银接过手下牵来的战马缰绳,翻身上马向着中军所在行去。
沿途眼见着汉军骑兵仍旧保持着相当完整的建制,鲜于银沉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些许。想着昨夜发生的营啸,他也是无奈摇头,也许是他前些日子对乌桓人的动作,使得营中的乌桓骑兵压力大增以至于难以忍受,这才酿成了这场惨剧。
想起家人从蓟城传来的书信,鲜于银紧皱的眉头渐渐放开,有些无所谓的想着:“罢了,幽州归属尘埃落定,一切交予新州牧定夺便是。”
广阳城郊,辽东骑兵营地。
公孙模一大早便就收到了斥候汇报,说是捉到逃走的乌桓游骑,这些人神情丧乱,一脸恐惧,都说汉人要赶尽杀绝,面对汉军游骑,这些人叫喊的尤其凄厉,若非有苏渠手下的乌桓骑兵出面安抚,差点就要抹脖子自杀了。
事态不明,公孙模并未轻举妄动,最终等来了鲜于银的传信使者。
使者骑马进入公孙模大营,看到那些神色淡然,慢悠悠的或进食或喂马的胡部骑兵,看到那些胡人与汉军骑兵相处融洽的模样,使者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毕竟相隔几十里的鲜于银营地内,才刚刚发生了乌桓暴乱,乌桓骑兵与汉军刀柄相向,杀了个昏天黑地,其杀伤烈度比正面厮杀都要强得多。
“营啸?乌延向南跑了?这是要投袁绍去?”
公孙模拿着鲜于银的书信,读完后顿时一惊,当即便就召集诸将议事。
“此前家主便有命令,令我等南下,前去清剿涿郡黄巾。”公孙模手持着公孙度的令信,道出此前军令,顿了一下看看在场的将领,接着又道:“此次幽州突骑营中变乱,乌延脱逃,定然为祸地方。为免此贼成为祸害。
我令:苏渠头领,你部出动一千精锐游骑沿着乌延足迹进行追击,彼辈乃是溃兵,州府不会给予补给,为免彼辈为祸地方,令你部持续追击,不可令其有休整之日。”
“喏!”苏渠上前接令,接着有些迟疑的问道:“若是乌延逃到冀州境内,冀州出兵阻拦,我等又该如何处置?”
公孙模顿住,想了想幽州局势,没有莽撞行事,摇头道:“罢了,且由他去,当下不宜与冀州军发生冲突,但务必让其在我幽州境内无一宁日。”
“属下明白。”苏渠接令,拱手说完后,便就转身前去抽调精锐兵马布置追击任务起来。
待苏渠出帐,公孙模转头扫过剩余的在场将领,声音变得十分严肃。
“其他人,立即收拾行装,沿着苏渠头领路线南下,沿途扫平地方。无论黄巾,土豪,山匪,若有不听州府号令者,皆可杀之!”
这番杀气腾腾的话道出,顿时让帐篷内的气温都降了几度。
“都听到了吗?”公孙模见到众人不语,立即拧眉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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