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92节
入夜,苏渠营地里的篝火点点,河边传来的蛙鸣声不断,营中除了巡逻的兵卒兵脚步轻盈,除了偶尔的兵甲碰撞声外,便是马厩的战马不时打个响鼻。
中军大帐内的苏渠忽然惊呼一声从梦中醒来,摸摸身下湿透了的被服,他唤来轻兵问道:“追击的骑兵回转了吗?”
“没有消息,或许是天黑迷了路?”亲兵迟疑着回道。
没想到苏渠却是一脸惊容的站起身,一边往自己身上套着铠甲,一边口呼道:“不对!追兵出发前离天黑足有三个时辰,五十里路程,足够来回了!有问题!”
苏渠来回踱步,脑子里重复着今日的见闻,特别是祖武来访时的场景,却始终没有察觉出什么问题,只能向着传令兵朗声道:“让儿郎们提高警惕,另外,再多派几组暗哨出去。”
“喏!”亲兵接令而出。
然而,不到一刻钟便有手下急匆匆来到苏渠帐前,急声道:“大人,不好了,咱们的战马犯了疾,拉稀不停。”
“慢点!仔细说说。”看着手下满头大汗的样子,苏渠却是一下子冷静下来,他把住对方肩膀,让其冷静下来慢慢道来。
“是!我刚才检查马厩,发现战马不停打响鼻,有些战马已然站立不稳,看模样都活不过明天。而且这种症状的马匹数量还在增加,属下无能,出了这等事端。”军官哭丧一张脸,几乎趴在地上请罪道。
苏渠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心中的不安愈加浓重,他握紧了刀柄,差点就要将这位军官就地正法。
就在这时,营中的马夫摸黑跑了过来,身上满是因为跌倒而沾染的泥土,他手里却紧紧抓了把豆料,此刻举在苏渠面前,哭喊着叫道:“大人,马料有问题!白日里的那些汉人要害我们!”
“属下检查了所有马匹症状,发现白天喂食了我等自带豆料的马匹都没有问题。而凡是喂了那群汉人送来的马料的马儿都有症状。”
“一定是了!快,将白日里那些豆料赶紧换掉!一粒都不许喂马。”
苏渠接过那些看着模样差不多的豆料,紧紧握紧,加快了脚步奔向马厩,一边跑一边对手下命令道。
片刻之后,闻着马厩里臭不可闻的味道,看到那些站立不稳蜷缩在马厩里的战马,苏渠一双拳头捏紧,恶声道:“祖武,你卑鄙!”
然而这股恶劣情绪仅仅持续了片刻,苏渠很快反应过来,既然本地豪族敢于主动出手对付他们,那么本地官府也就变得不再可靠,此刻的他们有如身处敌国。
“快!让二郎们起身,披甲持刃,全部警戒。”
“清点完好的马匹数量,尽快喂养干净豆料,补充战马体力。”
“派人向集市周遭探查,前出十里,以灯火为信传递情报!”
一条条命令发出,刚才寂静无比的营地顿时燃起了点点灯火,兵卒们在火光的映照下完成汇聚,开始执行军官指令。
漆黑的夜色中,几名负责前出的乌桓斥候牵着裹了布匹的战马跃入夜色,直至无影。
摸黑潜行的斥候行出不到三里,便察觉到了不对,野外常见的蛙声虫鸣乍然消失,让探查的斥候惊出一身冷汗。
终于,斥候匍匐前进,于月色映照下,瞅见了大片的兵甲反光,那些兵甲的主人们嘴里衔枚,沉默而缓慢的行军,一点点向着苏渠大营包围而去。
一点点缩回身子,斥候小心的退回黑暗里,心里焦急的想着如何迅速传信。
哗哗!
拔开装满火油的木瓶塞子,斥候迅速挥舞水袋将之尽量喷洒在近处最大的一颗树上。
然而,这一点动静,在宁静异常的夜里却显得分外刺耳。
“什么人!?”
一声低沉呼喝声从不远处传来,接着那人立即闻到了刺鼻的火油味。
“不好!”黑暗中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叫喊。
哧!
漆黑的夜色中,斥候终于手里的火绒点燃,火星发出的微光映出了他的位置,映照出了那张年轻的面庞。
嗖嗖嗖!
一根根箭矢破空而至,举着火绒的斥候身子若风中落叶般摆动。
轰!
火绒落地,点燃了地上的火油,旁边的大树也因此腾的一下燃起大火。
树冠在炙烤下迅速燃烧,火焰刺破了黑暗,犹如夜色中的一束巨大火炬。
“快!灭了他!”
黑暗中的将领朝远处营垒的方向望去,还好有着树林、土坡的遮掩,这里的火光不一定能传回去,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呼喊着手下灭火。
就在兵卒们吐出衔枚,奔跑过去或铲土、或砍树、或浇水时,让将领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数百步外的树林边缘,土坡的高点,在经历短时间的黑暗后,忽地炸开一团团火焰,那火焰是那么刺目,彻底将包围的军队身影映照了出来。
“藏不住了,随我杀!”
“杀胡!”
将领咬牙,不再隐藏身形,举起兵刃带着手下朝着苏渠营垒冲去。
第325章 杀胡
几朵如花朵般的火焰在营地外绽开,突然出现的耀眼光线让营地外警戒的兵卒都有些睁不开眼。
“该死!”
营地边缘,苏渠已经攀上了营墙高点,见到外边斥候拼死传出来的信号,心中发狠,禁不住一巴掌拍在土墙上,夯土墙破败已久,顿时哗哗跌落土块。
“杀啊!”
“杀胡!”
还不待苏渠下令,他们所处的营地四周就传来连绵的呼号,那些喊杀声汇在一起,形成声波海浪,冲击着营地中的骑兵心房。
“大人,仓库外边也有敌军,儿郎们扔了火把,看见的全是披甲的甲士。”
手下急匆匆来报,道出面向集市方向的危机。
看了看左右有些慌张的手下,仔细衡量了手下乌桓骑兵步战水平,苏渠顿时摇摇头,将就地抵抗到天亮的念头收了回去。
缩在这处营地中,虽然有地利,可他们这些胡部骑兵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中原精锐的步战甲士的,若稍有迟疑,被这些敌人围住,在马匹出问题的情况下,说不得他们会全军覆没。
“事不宜迟,全军立即突围。向北,一定要将范阳豪强叛变的消息传回去。”
想到这里,苏渠当机立断,利索的翻身上马,招呼手下整备兵甲马匹,立即突围。当然,饶是苏渠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也绝想不到整个涿郡都已经叛变。
轰!
本就破烂的围墙在马匹的拉拽下彻底垮塌,一匹匹战马蹦跳着越过阻碍,驰向未知的黑暗之地。
“快!不要让他们跑了。”
黑暗中,听闻马匹跑动的轰鸣声的涿郡郡兵放弃了隐藏,一支支火把点燃,将原先的夜色渐渐驱散,将领骑上战马,呵斥着手下朝着骑兵奔涌的方向射箭:“射箭!射死他们!”
“快!给我压上去。”
祖武身上披着亮眼的铁铠,手里拎着把短戟,咬牙切齿的招呼部曲上前阻拦骑兵,本来十拿九稳的围歼战竟然有失败的苗头,让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嗖嗖嗖!
夜空中不断有箭矢升空,却似投入深潭中的石子,不起一点波澜,除了偶尔生起的几声痛呼,就再无痕迹。
黑夜中的骑兵涌出营地后,各自寻着前方头领的脚步奔驰,马蹄踏地的轰鸣声一时间响彻原野。
希律律
黑夜纵马本就是大忌,原野里不断传来马匹摔伤后的哀鸣,以及重物落地的砰砰声响。
“快,随我来。”
意识到这些胡兵并不熟悉地理,祖武当即招呼手下部曲,以及周围不知所措的郡兵,前往一处处道路交汇点阻击。
而随着祖武的提醒,因为苏渠的当机立断一时有些无措的本地豪强们当即转身,循着本地向导的指引,于各处路口阻击。
果然,在祖武的带领下,私兵以及郡兵攀爬山坡,拥挤着来到一处路口,这里汇聚着大群的马队,因为黑夜不好视物,骑兵们拥挤成一团,不时有马匹倒地,有骑兵哀嚎,有将领鞭打挡路之人。
“杀!”
祖武发一声喊,提着短戟便就带着身后的步兵掩杀过去。
他身后跟着的大队步兵踏过荒草,越过田坎,踩碎地里的庄稼,提着手里的环首刀、长矛齐齐向着那些胡兵拼杀过去。
“啊!”
拥挤成一团的骑兵成为了黑夜中的靶子,长矛穿过马躯,洞穿身后的骑士,环首刀劈开皮甲,切断骨头。
随着两方短兵相接,血腥味一下子弥漫开来,郡兵呼喊着将马背上的骑兵拉扯下马,用刀胡乱朝其戳刺,马背上的胡骑挥舞兵器,朝着面前的每一颗头颅攻击过去。
没一会儿,郡兵将领赶了过来,在注意到骑兵陷入了阻塞之后,当即命令手下仅存的弓箭手放箭。
“射箭!”
嗖嗖嗖!
利箭升空,泼水似的朝马背上的骑士扑去。
噗噗噗
箭矢轻而易举的击中防御力薄弱的胡骑,人群中独属于乌桓人的痛骂与哀嚎接连响起。
“长矛兵上!压上去,不要让他们跑了!”
犬牙交错的长矛兵上前,朝着前方一切活物捅刺过去,人与马的哀鸣不断,鲜血哗啦流淌,田亩中整修齐备的水渠中溢满了红色血水。
因为混乱,有长矛兵还波及了祖武的军阵,双方用着相同语言,喝骂相同言辞,互相捅刺半天,死伤惨重,直到看清了面目才停下。
黑夜中的混战持续良久,原野上的步兵朝着目之所及的每一名骑兵发动攻击,喊杀声到了黎明都未停歇。
“停停停!”
天色渐明,祖武用短戟敲着皮盾招呼精神亢奋的步兵停战,他们眼前的骑兵已经尽数毙命,而今的步兵完全是浪费力气自相残杀,若不阻止,这些人非得杀光面前的每一个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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