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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32节

  公孙度联想到了那个发起工业革命的国家——英国,他们也曾发动过农业革命。

  18世纪的英国,圈地运动,再加上农业革命之后,他们的小麦每英亩产量,也就从原来的每英亩2.15夸特,提升到了3.25夸特。一英亩,等于6亩地。一夸特,大约是450斤。也就是说,圈地运动和农业革命之前,亩产为150斤;圈地运动和农业革命之后,提升到了200斤。而且是在单季种植,实行休耕的情况下的产量。

  英国的农业革命的后果是:无地农民为城市提供了大量的廉价劳动力,同时集约种植为城市提供了大量的可交易粮食,这两者共同促进了英国的工业化进程。

  相比之下,再看汉朝的农业改革呢?

  赵过农业改革之前,亩产约为200斤,改革之后,亩产约为250斤。还不需要休耕,部分地区可以两年三季或者一年两季。从技术上讲,东汉的农业改革比英国强多了。

  只是可怜的是,汉朝的无地农民无处可去,连剥削他们剩余价值的工厂都不存在,也没有熬个几年攒足船票,去美洲当地主的美梦可做。

  所以他们能做什么呢?无非是做盗匪,做流民,参与偷盗、抢劫、叛乱、造反,使劲浑身解数加入到帝国经济生态中去。

  在农民没有通过不断地掀桌子-农民大规模起义,让统治者意识小农的利益需要得到保障之前;

  在小农的传统艺能——精耕细作产量不能达到后世的亩产300斤的水平线,从而让收租子变成地主最优解之前;

  庄园经济无疑就是版本答案,只是可悲的是,这种版本答案一般的模式所需的最低投入都不是小农所能承受得起的。

  说一句耳朵听出茧子的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同时,上层建筑也反作用于经济基础。

  小农经济也不是那么容易形成的,那是上层与底层通过不断的博弈-造反与镇压,到最后的互相妥协而成的局面。

  哪怕是到了后世,官府也不敢将农民手中那块地轻易地收走。

  想到这里,公孙度放下笔,揉揉手腕,打算出去透透气。

  刚才的这番思量,让公孙度自己都感到窒息,他要不是官员,要不是穿越在东汉末年,而是穿越到其它时期,没有原始积累的他能做什么?也许还是会走向暴力抗争的道路吧?

  他扭了扭脖子,感觉那里,仍然有道枷锁...

第38章 奴隶制

  “子仲,还未曾歇息?”公孙度出了船舱,就见到甲板上的糜竺正在催促伙计整理货物,手里拎着个账簿,一边指挥一边在上边记着什么,于是上前问候道。

  “将军,”糜竺恭敬行礼,见到公孙度的疑惑,回答道:“马上就要到达平原郡了,听说那里新的国相十分爱民,前几年因为黄巾乱起而人口凋零的平原郡,如今却有了兴旺的征兆,我这是准备将船上的货物在那里一并发卖,便就可直接回东海了。”

  平原相啊!那不就是刘备所据之地吗?公孙度心中有些想要与这些历史人物结交,看看他们本人与历史记载中的有哪些出入。

  “哦,平原相?刘玄德?”

  “将军也听说过此人?据说此人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宽厚待民,且施政宽仁,深受此地百姓爱戴呢”糜竺眉眼一挑,笑着说道,接着又有些向往,有些忐忑道:“此次路过,吾正好也有与之结交的想法,就是不知能否登上其厅堂。”

  “哈哈~我早就说过,子仲是大才,那刘玄德若是个英雄,就绝对不会放过子仲的。”公孙度闻言心中就是一个咯噔,这到嘴里的鸭子不要跑了啊!急忙出声,假意安抚道,他也不怀好意,言下之意就是那刘玄德若是不见糜竺,便有眼无珠,不是个可以结交的人物。

  “将军过奖了。”糜竺听见公孙度的称赞,心情好了许多,脸上浮现真诚的笑,挽了挽袖子坐了下来。

  公孙度本就因为之前所做的东汉经济考察报告而心神不宁,此时看见了甲板上的糜竺,他心头一动,走上前问道:“子仲兄家在徐州,有经营庄园吗?”

  河面上的暖风吹过来,糜竺将身子靠在船舷边,眯着眼睛享受着这闲适的半刻时光,听到公孙度的问题,他转头看向面前的辽东太守,,疑惑道“当今天下,坞堡庄园处处皆是,我糜家也不例外,只是将军,你想要问些什么?”

  公孙度靠着糜竺坐下,“那么子仲兄对于家中庄园的经营熟悉吗?”

  见到糜竺愣了下,似乎对于公孙度的问题很是不解,公孙度解释道:“子仲兄也知道,我一介小吏出身,论资产,是连你家的边都比不上的。所以,庄园生产这种事情就更是与我风马牛不相及了。”

  在这个年代问别人的生财之道,其实是很过分的,只是公孙度脑子里的东西灵光一闪,他也就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向糜竺发问,并且侧面解释了自己发问的原因。

  糜竺一听,心中了然,公孙度原先就是出身小吏,要不是走了狗屎运,认了个好干爹,被推举进了朝堂做官,不然的话,谁会给他个灌园儿面子?

  见到对方脸色放松,公孙度再进一步,慨然道:“今日还请子仲兄为我解惑!”公孙度说完竟然向着糜竺深施一礼道。

  “勿需如此啊,太守不可!”

  这下子,糜竺可不能再矜持下去了,他赶紧扶起下拜的公孙度,对方毕竟是一方大员,向自己一介商徒行礼,传出去的话绝对是会被口诛笔伐不识抬举的。

  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即便糜竺心知公孙度的低姿态是抱有不可告人之目的,他还是非常高兴,自诩为士人的他最喜欢的就是上位者的这种礼贤下士态度。

  一番谦让后,二人重新落座,公孙度还是一脸的求知神色,期待着糜竺的解惑。

  “嘿嘿~”

  看见公孙度脸上的求知欲,糜竺竟然有些手足无措,接着他不可抑制的笑出声来,前俯后仰,情难自禁。

  “怎么了?”公孙度没有在意糜竺这种有失态的举动,对于一个骄傲的人,能看到其失态的一面,说明关系进了一步。

  糜竺用手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刚刚那一刻,他的内心只有酸楚,在当今天下,歧视无处不在,士人之间不仅有区域歧视,还有门第家世歧视,还有一个最普遍的、自秦代就沿袭下来的士农工商的四民歧视,糜竺习惯性的伏低做小多少年了?

  公孙度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个简单问题,会让糜竺的发生了如此大的心理波动。

  “无事~”

  糜竺脸上带着得意且自豪的笑,摇晃着右手道。

  作为大豪商出身的他在经营庄园的问题上是很有见地的,只是以往这些东西一方面是各家豪强的不传之秘,另一方面又是被那些耻于谈利的儒生所排斥,一度让糜竺觉得自己的所学没什么价值。

  “大汉各地皆有坞堡庄园,因地理、资源、环境各有不同,所以经营庄园也要因地制宜。”

  “这就如同做生意一般,讲究一个投入产出比,想办法如何让成本的最低时,做到收益最大,就是一个合格的庄园主应当做的事情。将军这一路见过不少坞堡庄园,在某的角度上看,,他们都没有做到最大的收益。”

  “就像白马的李家,他们家既要从事粮食生产,又要掺和冶铁制造,还有商货贸易。犯了贪多的毛病。当然,这只是某的浅见,那李家如此做,也情有可原,作为一个小家族,为了自保,自然是要求全责备的。”

  “哦?那子仲兄说说,你家是怎么做到收益最大化的?”公孙度第一次见到糜竺脸上那种傲然表情,同时也好奇糜家的经营手段,故而发问道。

  “某不才,就曾经打理过四处庄园,这些年来也算有了些想法:

  其一,经营庄园讲究的是投入产出比,而不是追求无限的低投入,还奢望高产出。这不现实,也不可能。在下见过许多的庄园管事为了压低成本,克扣奴仆的口粮,体罚打骂乃至对奴仆用刑,试图以暴力来激发奴仆的最大效率。”

  糜竺说道此处的时候,眼神追随着那些在船上那些来来往往的伙计,似乎想到了什么,感慨道:“殊不知他们的这种做法与上古的农奴制有何区别?只不过那些诸侯卿大夫变成了庄园主、大豪强罢了。”

  公孙度点头,糜竺这方面还是比较敏感的,东汉如今正是在走回头路,庄园制与农奴制之间差的只是铁犁牛耕而已,那位伟人也曾说过,任何事物的发展都不是直线的,而是螺旋式地上升,也就是波浪式发展。

  人们在面对技术进步带来的机遇面前,为了加快原始积累,第一个想法便是奴隶制。

  当前的豪强做法如是,以后的西方列强如是,后世的血汗工厂如是。

  将人的社会意义完全剥夺,将之化为促进资本积累的耗材,最大限度的提取其剩余,这便是奴隶制。

  闻言的公孙度却没有反感,反而在脑子思考着这条路的可能,因为这条路它尽管不人道,但是它既然存在了,它就在经济上存在着合理性。

  先不提当前的豪强即将要做的对小农的农奴化进程,就从后世的英美等国家的奴隶制、近现代血汗工厂的成功经验看。

  第一,选为奴隶主体人群最好是与奴隶主有本质区别的人种,如黑人、亚洲人之于白人;

  第二,奴隶必须要与工厂所处的社会完全隔离,就比如血汗工厂专门使用外乡人,如同文同种的偷渡客。

  他眼皮一跳,辽东似乎有施行的可能?唔~短时间应该可以吧?

  公孙度正在思考奴隶制的可能性时,却听糜竺继续道:“其实在下最后从账目上看,农奴化的做法也不是最好的方法。”

章 长史

  糜竺眼睛里闪着光,那一刻他就像发现了真理一般愉悦,他翻出自己随身的账簿翻动着对公孙度道:“适才在下说过,经营庄园就像是做生意,讲究的是投入产出比。”

  “若是无限地压低成本,其后果我们也遇到过,程度轻一点的,若消极怠工、损坏工具,这些也都是成本,跟节省的那一点成本相比,很难说哪一个更高。

  程度严重一点的,农奴逃跑,反抗,杀害管事,烧毁庄园等等,破坏性的事件一旦发生,即便之后进行了镇压,杀掉了起事者。这中间农奴造成的破坏,维持部曲的花费,出动部曲的消耗,部曲的死伤等等,都要算入成本之中的,总的算下来,农奴化根本不划算。”

  这时公孙度插口道:“子仲兄,时移事易,如今你少算了一点:那就是在这个时节,豢养部曲的这部分的成本,在黄巾乱起之时的各地豪强就为了自保而被早早投入了,也就是说,它是沉没成本。”公孙度的说到此处眼睛眯了起来“对他们来说,镇压农奴不是成本追加,而是物尽其用。”

  糜竺眨眨眼睛,看了公孙度好几眼,他有点惊讶公孙度此人的思维敏锐了,不仅能在短时间跟上自己的讲解,还能举一反三,与当前的局势相比较。当即他拱手道:“将军所言极是!从如今的局势来看,将小农奴隶化似乎成了大势所趋。”

  “但是!”糜竺的脸色很严肃,眼睛里带着倔强道:“那绝对不是最好的方法,无论如何,豪强若是将收益过度的投入在武力上,都是在变相的提高成本,而成本的提高导致收益必然减少。”

  公孙度点头,从纯经济角度上讲,糜竺说得没毛病。

  糜竺刚才那种骄傲表情又出现了,他激动道:“适才我讲的是投入产出比,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增加投入的同时,让收益更大就行了。这种方法要比农奴化简单同时,而且也没那么多的不确定性。”

  “就拿我家在东海郡的庄园举例,有管事的注意到耧车播种时,因为田亩化块的大小不一,而造成的牛转弯、调整犁具等会造成无谓的时间消耗。所以那个管事就提议:

  将所有的田亩挖掉田坎,重新划分成一个个长条形,这样就可以让牛连续耕种而不转弯,也可减少因为转弯犁具需要人协助而增加的农夫数量。

  而且在这个基础上,他们还将三脚耧车进行了改装,改成了七脚耧车,以充分利用牛的拉力。在他们这样改进的基础上,耧车的耕种效率可以从原先的日耕百亩,提升至日耕两百亩。

  增加了足足一倍的效率,而其中的投入呢?仅仅是挖掉田坎以及改装耧车的花费罢了。”

  这回轮到公孙度震惊了,他站起身来将糜竺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糜竺刚刚所讲的,不就是大力发展技术,推动技术进步来变相降低成本吗?这算是一条比较正确的道路了。这种不怕投入,不计成本,追求利润的作风,不愧是大豪商啊,有点后世大资本家的风范了。

  不过糜竺似乎并没有说完,公孙度回想了下,当个好捧哏问道:“适才子仲兄说的因地制宜,又是个什么说法?”

  提到了这个,糜竺来了精神,眉眼中满是得意:“这个就是在下的得意之处了。”

  说着糜竺也站起身,抬眼看向大河滔滔,开声道:“就如这一条大河商道,就是我在家族力排众议提出来的,以前我们糜家走洛阳经商,就像上次在将军营房时将军所说的那样,我等走的是豫州,淮水一带,时间最短。”

  “可是,经过我的计算,这条商道上的成本因为关卡抽成、车马损耗、上下走动关系等等导致不断拔高。

  而一旦我们换种思维,走这条大河商道,并且绕着青州半岛回东海郡,即便其中有沉船、盗匪等风险存在,可是成本就要低得多。”

  “同样的道理,用在庄园经营上,我根据各个庄园的位置,资源禀赋,给其赋予不同的职责,例如在交通要道上的主要发展商业,手工业等;附近有矿的,主打冶炼业;田亩广阔、水源充足的,就专注农业。

  然而,他们各自生产的商品价值是不一样的,我等只需要居中协调,简单地进行商品交换进行取利,这样做不仅将有限的人力物力,发挥出最大的价值,而且这还是一种可以连绵不断产生收益的方法。”

  糜竺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就像在欢唱一般。

  “啪!啪!啪!!”

  “彩!”公孙度鼓起掌来,大声喝彩道。

  糜竺的思想无疑是先进的,公孙度甚至从中看到了些后世美帝全球化、苏联的换货贸易的影子,他是真的为这样一个东汉土著的思想感到惊艳。

  他走上前执起糜竺的手,情深意切道:“兄真乃大才,你不应当再于商事上蹉跎了,兄这番才能不应治庄园,而应当治于一国!”

  公孙度的溢美之词让糜竺有些不好意思,今日的他不知怎么了,竟然会失态地将心中的所思所想大声讲了出来。

  却没想到公孙度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惊掉了下巴。

  “子仲兄,与我去辽东吧,某以辽东长史之位待之,绝无虚言!”

  糜竺不可置信,,支吾道:“将军说..说什么?长..长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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