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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75节

  渐渐的,陈江从自己所掌的商事事务中,触摸到了一些别有意味的东西,浸淫商事多年的陈江,十分清楚能不断膨胀的商业联合体,其具有的威力简直不可想象。

  “或许今日的光景,也在太守的意料之中?”陈江想着那些豪强对军方订单的贪婪,心中自语道,随后他挨个掰着手指,同时心中盘算着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加快进度的手段。

  ....

  翌日,襄平城外

  车队已经成型,士卒也都饱腹,公孙度纵马来到阵前,看到那些身上鼓鼓囊囊衣服的出征士卒,公孙度下马,亲手捏了捏不停哈白气的士卒身上的军袍,麻布夹层里添加了些其他东西,手感很是厚实,公孙度望着眼前士卒温声道:“怕吗?”

  “有太守在,我等不怕!”小兵仰着头,扯着嗓子回道。

  “哈哈哈”公孙度被这小兵的直率给逗笑了,确实如此,要想在冬日动兵,若无有威望的统帅领兵,肯定是不行的。

  “那好,今日某就在军前,为儿郎们领路!”公孙度脚步不停,不断在阵前的士卒跟前走过,不时翻翻他们的衣袍,一边朗声回道。

  “为太守效死!”听到公孙度的正面回答,不时有阵中的士卒大声喊道,这声音先是零零散散,然后随着加入的人数变多,最后变得齐整。

  “为太守效死!”声音响彻了这片原野。

  公孙度翻身上马,从每一名士卒的面前走过,让他们看清楚他们的统帅就在他们的面前,他并没有躲在温暖的城池中,而是与他们一样在直面风雪。

  这是在作秀,也是在以心换心,中国自吴起吮脓以来,兵卒与将军的关系就变得微妙了,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统帅与士卒的关系,足衣足食给足了物质条件,士卒们就为你奋力作战。将帅一体,衣食与共,士卒们就能与你同生共死。

  想到这里,公孙度也觉得身上的这件精致皮裘有些不合时宜了,他对身后的阳仪道:“给我拿一件军袍过来,我要和大家穿一样袍服!”

  当着大军的面,公孙度换上了新的军袍,众兵卒亲眼看到阳主簿是从辎重车上取出来的军袍,而太守就那么穿在身上,士气一下子达到了顶峰,面对前方的风雪,统帅能够与大家穿同样的衣服,以同等条件去面对冰寒,此刻士卒们的心是热的。

  “嘿!”城门口拥挤的人潮中,一个胖商人长长松了一口气,拿起袖子不断擦拭起刚刚升起的冷汗“呼,还好没在这批军袍里面做手脚,没想到太守要亲自穿,这要是出点什么问题,那可就闹大了!”

  想到这里,胖商人眼神搜寻,终于找到昨日里奉劝他做手脚的掌柜,掌柜见势不妙,拔腿就要开溜的,此刻被旁商人一把扯住腰带,劈头盖脸的扇了下去:“得亏老爷我心善,不然我王家偌大的家业,非得败在你这小人身上。”

  “老爷别打了,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掌柜自知理亏,不敢说出事情缘由,只是一个劲儿的求饶。

  这一处的小混乱,倒是让旁观军容的百姓看得莫名其妙。

  这边,公孙度不仅检查了军袍,他还依次检查了车队马匹的草料,燃料等物质,待看到每辆车都配有一个小火炉时,公孙度也忍不住向一侧的阳仪点头:“做得不错!此战若胜!你当首功。”

  寒冬出兵,最重要的不是士气,而是充足的物资,光从这一点上看,阳仪工作是做得十分完美了,甚至有些超出公孙度的预料了。

  “主公谬赞,这功劳属下可不敢冒领,都是从事陈江的功劳,此人是个大才,昨日费心奔走于各家豪强府邸,这才为主公置办出这些完备的军资。”阳仪点头,谦虚道。

  公孙度在人群中扫视,很快在有些文弱的官僚中看见了那个武官模样的陈江,对其善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公孙度回头对阳仪道:“能知人善用,那也是你驭下有方。”

  查看完军资,公孙度来到张辽身侧,看了看这位威严的北方汉子,上前拍拍其胸前的甲胄道:“文远,此次由你镇守襄平,我还是那句话,若有不服者,无需客气,直接拿下法办。”

  张辽面无表情,只是以拳击胸,朗声道:“静待主公凯旋!”

  交代完毕,公孙度回头看了看眼前的襄平城,接着扫视了眼人群中的那些各怀心事的脸庞,嘴角不自觉露出冷笑,他轻轻挥挥手以在作别,接着回头下令道:“开拔!”

  开拔地选在城北,正是临河的地段,随着军令的下发,各个士卒将长兵器收起来,放置到大车之上,登上已经列成长队的车队,全部加装了犁刀的大车,在马匹的拖拽之下,先是发出吱呀的哼叫,然后猛地向前窜出。

  公孙度上了最前方的大车,秦奉戴了个遮面的兜帽在前充当起车夫,公孙度掀开厚重的车帘,就被里面的热气扑了满脸,车厢里已经生起了火炉,他抬头一看,车厢顶部被开了个合适的洞,一个铁皮制作的烟囱伸出车顶,作为烟气的出口。

  “哟,这炉子不错,谁发明的?”公孙度坐下,接过阳仪递过来的热水,一边饮用,一边发问,因为这炉子尽管是在车厢里生火,但是车厢内却没有多少的烟气,说明设计上是用了心思的。

  “哈哈,主公肯定想不到,这炉子发明者是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阳仪用木棍挑了挑炭火,闻言笑道。

  “哦,说来听听。”

  “据说田家的小火炉因为制作精良,价格便宜,在襄平很畅销。某些想要冬日出门的豪族子弟就想着在车厢内安装炉子,据说试验时烧了好几辆车,最后才造出此物,主公请看,这烟囱其实是铸铁的,铁水浇出来的,不值几个钱,就是需要车厢坚固,不然承受不住烟囱的力道。”

  阳仪说着身子一个顿挫,那是车辆起步时的惯性,他手撑着车厢继续道:“而且只要车跑起来,这车厢内就完全没烟气。属下想着,应当与主公在龙口说的那番压力差的道理有些关系。”

  “啪啪啪”公孙度鼓起掌来,笑道:“几日不见,学问长进了啊!”也是,阳仪跟在公孙度的身边,受其影响,也开始思考起平日里的生活现象原理起来,从中阳仪也发现了不少妙处,有种从细微处得大道的愉悦。

  一列车队在冰面上急行,裹了干草麻布的马蹄踏着冰面上,留下一丛丛的黑色梅花,每一间车厢内都闪着炭火的微光,就像白色原野上的一串滑行的灯笼。

  “哈!”刚刚与伙伴换了班的张敞回到车厢里,脱下手套,使劲朝着双手哈气,让其靠近车厢的炭火,试图汲取更多的温暖。

  “唔,这鬼天气,要下雪了吧?”一旁缩在被子里的伙伴说道。

  “还没呢,估计快了。”刚从车夫位置上下来的张敞回道,接着喝一口陶罐里的热水,感慨道:“这一仗打得,啧啧,我老张这辈子都没坐过这么好的车!车里还有炭火,真奢侈啊!”

  “对啊,本以为咱们雪天出征,怎么也要冻掉几根指头的,没想到却是在被窝里赶路。”一旁将自己整个身子都缩在被窝里的士卒跟着感慨道。

  “军侯,咱们的马还在不?别丢了。”一人正在往炉子添加木炭,忽地想起他们骑兵的伴侣,担心询问起来。

  张敞撩起车厢的帘子,指着外边一长串的身影道:“喏,都在外边呢,马车行进不算快,它们也都没负重,还受得了。等会儿歇息多加点马料就行。”

  说着他一边喝水,一边说起自己的判断来:“我估摸着,这一仗打不起来,玄菟郡大家都清楚,基本就是公孙家的领地了,最多是一些搞不清楚形势的豪强在负隅顽抗而已,只要咱们大兵一到,那些人定会束手就擒的。”

  “我可听说啊,那些豪强招引高句丽入侵我大汉领土,真是该死,我就想着打一场,咱们这么好的条件。就应该趁着对方不备,狠狠揍他高句丽一场,让他还敢觊觎我大汉疆土。”埋在被窝里的士卒说起自己听说的见闻,语气狠狠道。

  “可不是吗?我也听说了,要不是那些豪强招引外族,太守也不会寒冬出兵,还不是怕边疆入寇,到时遭殃的还是大家,这些豪强就是该死!我给你们说,我可是参与过太守对豪强的抓捕的。

  嘶,那府库里,粮食多得都发酵了,你们知道吗?一间仓库打开,我们一小队的人,当场醉倒了一半,当时带队的军侯还以为我们遭遇了不测,结果走近一看,嘿!一个个脸色通红倒地沉睡,都是些从没碰过酒的汉子,哪里受的住那味道?

  还有那些奴仆,一辈子没洗过身子,黑乎乎的,我就见过一挺好看的小娘子,因为没洗过脸黑的像泥鳅,住的也都是地窝子,辽东这么冷的天气,奴仆也都只穿单衣,挤在地窝子里熬冬。”添火炭的士卒绘声绘色的讲起那些豪强的贪婪以及奴仆的不幸起来,听得张敞几人感慨不已。

  张敞这一曲,除了他带来的家乡子弟,其他的要么是刚刚征召的农庄子弟,要么是以前的郡兵,成分不纯,却是各有各的话题,各有各的故事可讲。

  “我估计着,今晚要在李家庄过夜,”一直缩在被窝里的士卒起来掀开帘子看了外边的风景,说出自己的判断。接着就莞尔一笑:“那里便是我新家,有机会我请大家吃酒,再让我家崽子给叔伯敬酒!”

  “行军怕是喝不了酒,吃你家些肉到是可以!”张敞笑道,接着他环顾一周叹口气道:“就是少了李文这家伙,也不知道他在马韩怎么样了,那些马韩野人好对付吗?”

第109章 视角

  由于在冰面摩擦力小,车队行进的速度极快,靠在车厢壁上小憩的公孙度被大车的颠簸给惊醒了,他晃晃脑袋,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到对面的阳仪正凑在炉子前看书,公孙度掀开披在身上的毯子,探出车厢门帘问秦奉道:“到哪儿了?”

  秦奉此刻像个雕塑似的,若不是脸上还在出白气,公孙度还真以为此人出事了,听到公孙度问话,他就像个化冻的冰人似的,活动下身子道:“主公醒了?刚刚过李家庄,队伍按照计划补充食水燃料后,继续行进,以如今的速度能在下一个庄子里过夜。”

  “嗯,”公孙度点头,看了眼前面拉车的马匹,毛色不同而且身上还披上了保暖的布匹,疑惑道:“换马了?”

  “是的,马车速度快,可是对马匹的消耗也大,冻坏了不少牲畜,按照阳主簿的意思,我们在李家庄子换了一批马,还给马穿上了衣服,这不,跑得轻松多了。”秦奉看着拉车的马匹,给公孙度解释道。

  公孙度又看了看有些瑟缩的秦奉,递给他一袋子温过的酒水道:“喝点儿,暖暖身子。”

  “谢主公!”秦奉欣喜的接过水袋,高兴笑道,说着赶紧给自己灌一口酒水,舒服的打了一个长嗝,然后将有余热的水袋塞进了上衣内用作保暖。

  公孙度看他动作十分熟练,又看着秦奉怀中的物件,一下子恍然,这不就是热水袋吗?连忙问道:“你怀中的,那水袋,儿郎们都有吗?”

  “哈?”秦奉见公孙度询问,愣了一下,贴在热水袋上取暖手掌拍了拍,笑道:“此物也是个老物件了,军中常备的,以前在玄菟郡夜里去值守,都是先灌满热水袋再出门的。”

  似乎知道公孙度在担心什么,秦奉有些感动,抹了抹残留的酒渍道:“主公莫要担心后边儿郎啦,想想咱们有马车可坐,有炭火取暖,冰面还这么平坦,这次行军也算是我此生最舒服的了。主公,讲实话,要一直有这条件,要我远征漠北都可以啊!”

  “嘁,远征漠北是你想去就能去的?那得先跟鲜卑人打过,再说,咱们辽东也没那么多粮食供给大军!”公孙度被秦奉的豪言给逗笑了,出言道。

  “嘿,主公你可能不清楚,我可是与那帮鲜卑人、乌桓人打交道老多了,就他们那个啥,哦主公常讲的生产力,冬天里就没有谁敢出门的,我听那些部落民说,他们一到冬天就找个山沟窝冬,不到春天不挪窝的。以咱们如今这条件,主公你给我一千人,带好补给,沿着冰面前行,只要有向导,我就能给主公上演一次夜袭单于营!”秦奉拍着胸脯道,一点不把那些后来牛皮哄哄的草原勇士放在眼里。

  秦奉的言语让公孙度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以少数兵力在冬季突袭游牧部落营地,怎么看怎么像唐军的战法啊,李靖还是苏定方来着?

  草原游牧部落其实是相当脆弱的,只不过他们每一次遭遇危机时,都选择了对外转嫁危机——即对中原进行劫掠,打赢了有吃有喝有女人过个好年,打输了死掉多余的人口照样度过危机。

  然而,在中原人的视角看,每一次遭遇胡人时,都是在他们入寇边郡之日,胡人勇猛凶残,胡人集结成群,胡人喜好中原财货,这样的标签自然而然的被贴了上去。

  极少有人思考这些胡人南下的原因,以及胡人身上的标签正确与否。

  其实如秦奉这种与草原人打交道多的,并且善于思考的人都已经察觉到了胡人的虚实,胡人并不是一直都是集结成群,他们在游牧之时散在天南地北,以至于每一次受到大汗集结,总是不同的部落参与,因为总有下落不明的部落。

  胡人也并不是每一个都勇猛,胡人的牧民也很贫穷,吃奶制品为生,极少摄入牛羊肉,自然战斗力也很低下,他们一直是作为胡人大军的辎重队成员的,只是因为胡人都会骑马,所以造成了胡人骑兵百万的假象。

  正是因为游牧经济的脆弱性,所以游牧部落急需有威望的统治者,他能调节各部落的纠纷,让危机内部消化,又或者团结带领零散部落,南下劫掠,用来化解危机。

  想了许久,公孙度都感觉脚有些冰了,他使劲跺了跺脚,对目视前方的秦奉道:“今次回去后,将那些派往草原的探子送几个去羽林营进修几天。”

  秦奉一听,有些疑惑:“那帮杀才,就是啥也不懂才出去卖命当探子的,主公让他们去学习?”

  “不学那些没用的,就两点,学会辨别位置,学会绘制地图。”公孙度笑道:“呵呵,你不是说要夜袭单于营吗?没有地图怎么夜袭?”

  “啪!”秦奉闻言一拍掌,差点叫出声来,赶紧保证道:“主公放心,这次回去我拿刀架在那帮家伙脖子上逼着他们学,这要还是学不会,某就亲自去,一定为主公找到那鲜卑大营所在。呼,远征漠北,勒石燕然,哈!多少汉儿的梦想啊。”

  没有理会秦奉的发疯,公孙度再度进入车厢,看到阳仪正在地图上描画着什么。

  阳仪看到公孙度进来,指着地图上的数字道:“主公,走这冰面速度着实快得很,咱们若是日夜兼程,换马不停,一个日夜就能到侯城。而且加装了这爬犁,大车也要稳得多,辎重也能多拉不少。”阳仪脸色很是兴奋,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公孙度见阳仪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像是有许多想法要吐露,于是端坐下来问道“有何想法?且细细道来。”

  “属下想着,如今日这般的冬季出行,其实难度并不大,无非是合适的载具,以及沿途充足的补给。

  而冬季的河面结冰正好适合这种爬犁。

  属下想着让襄平城的匠作营,或者直接让商社设计制造更大更适合冬季出行的马车,专门用于冬季的贸易出行。

  即发挥出冰面易滑行的优势,用这种马车巨大的载重量来抵消冬季出行的消耗以及大车制造的成本。

  这样一来,对辽东郡府来说,就不仅仅是有了可以冬季行军的载具那么简单了,我等可以借助商徒的力量,在沿途完善补给站点,训练出更多专业的马车夫,乃至驯养更加耐寒的马匹。”

  阳仪的这个想法其实是今日马车抵达第一个站点时,突然从他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些日子里跟在公孙度身边耳濡目染,加上昨日被陈江的那一套商业操作给震撼到的阳仪,将这些日子的感触所得开始活学活用起来。

  在阳仪如今崭新的视角看来,冬季出行的难点就是在于行进的困难,以及保暖问题,这两点都在这一次的行军中无意间被解决了。

  而要发挥出冰面行进的优势,那就需要发动商徒的力量,不同于以往零散商家的小打小闹,以他昨日对那些刚刚成立就展现了庞大身姿的商社的初步了解,联合商社是完全可以承担制造、运行一种只能用于冬季的载具的。

  对一项政策成本的重视,以及相关代价的转移,初窥门径的阳仪也是慢慢熟悉起来,他开始接纳那些他一直排斥的商徒的存在起来,并且尝试着发动这些民间力量行事。

  “善!”公孙度喜上眉梢,阳仪的成长出乎他的意料,不由抚掌赞道,随后道:“那么此事我便交由你全权负责。”

  说着公孙度尝了一口酒水,看着拱手领命的阳仪,轻声道“某知道你对商社之事还有所疑虑,待此次事了,等子仲从沓氏归来,咱们好好谈一谈关于商社的筹谋。”

第110章 各方

  玄菟郡,高句丽城

  近日来玄菟郡的局势暗流涌动,然而一切暗流源头,皆来自于南方的辽东。

  如果说公孙度在辽东的行事是一场过境的激烈风暴的话,那么玄菟郡如今就是风暴过后更为凶险的海底暗流。

  那一日的长街刺杀,正如千里之外的公孙度所预料的一样,并不是简单的凶徒刺杀那般简单,其中牵扯到的势力,不仅仅有郡中对公孙家一家独大不满的豪族,还有对玄菟郡领土觊觎已久的高句丽,以及长期以来骚扰大汉东北边郡的鲜卑部落等势力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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