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92节
出乎田健等人预料的是,这些桑外国的邻国,可都不是什么友好邦交,也不懂什么唇亡齿寒的道理,遇到桑外国出事,他们是乐见其成的,并且想要趁机占些好处。
布置完了战场,等敌人上钩的田健,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判断失误。
“不好了,将军,那伙马韩援军自己打起来了!”刺探军情的斥候打马回营禀告道。
“自己打起来了?为啥?”田健傻了眼,这边做好饭菜,等人上席呢,那边客人却是自己打起来了。
“属下不知!”斥候脑袋摇的飞快,不过却补充道:“那是真打,属下看到双方那可真是杀红了眼,不断有兵卒入场,血肉横飞的场面,比跟咱们打的那一仗还要狠。”
“啪!”田健双掌一拍,急声命令道:“快快,伏击圈不要布置了,那些火牛阵也给我撤了!牛都给我杀了,今晚加餐!”
命令一传出,士卒尽管都有些懵,但听到吃牛肉还是不由自主的咽口水,开始欢呼起来。
片刻后,中军大帐内。
田健在潦草的地图上比划,一边介绍道。
“据归附的马韩人指认,参战的双方分别是古离国、日华国,这两国基本上是世仇,此次也是机缘巧合碰到了一起,立马干起了仗。”
说着田健将手掌在地图上古离国的苏涂位置一指道:“而这,也正是我等的机会,趁着他们国内兵力空虚之际,直接攻击对方的国都。古离国是桑外国的邻国,而且濒临汉水,正是最好的突袭目标,诸位,今晚吃饱喝足,带好器械,坐上大船,星夜袭击古离,在汉水结冰之前再干他一票!”
“将军说得对,再干他一票!”众军官皆颔首附和道。
清晨,汉水上起了雾,在寒冬的威慑下,这些雾气飘到岸上,落在地上也就结成了霜。
天地之间,一时间白茫茫,若晶莹剔透的水晶世界。
“咔嚓、咔嚓”大船碾破汉水上的碎冰声音传来。
“将军勿忧,当前的这些碎冰都是夜里极冷时岸边结的冰,要想冰封河面,还要再过些时日。”船主见田健瞅着那些河面上的浮冰皱眉,出言宽慰道。
“嗯!”田健点头,心情略微有些缓和的他,向左右命令道:“时间不多,我要半日破城,并且三日内,搬空这座城。不要管那些条条框框,我只要快!”
古离国,苏涂
矮墙围起来的古离国都,因为这几日邻国遭遇海贼的侵袭,终于有了看守。
几名身上胡乱缠着麻布防寒的国都守军,瑟缩着身子,探出脑袋,望向雾气朦胧的城外。
“那是什么声音?有什么东西!”有人小声问同伴。
同伴探出脑袋,四下望了望,雾气太浓,什么也看不见。于是摇头道:“怎么没听到,而且外边什么都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是!一定有,声音越来越大了!”一旁最初出言的人突然恐慌起来道。
慢慢的,刚刚说对方幻听的人也听到了那一股正在逼近的声音。
“踏踏”
那是大军行进的脚步声,一支支长矛刺破了雾气,一名名甲士自白雾中走出,脸如恶鬼,势若修罗。
“敌袭!赶紧敲鼓示警!”墙上的守卫大惊失色,立即命令道。
“咚咚”雄浑而杂乱的鼓声响起,惊扰着城内不安的心。
“放箭!”守军声嘶力竭的大喊,只是那声音里多少带着些绝望,被这种装备精良的军队抵到了眼前,他们完全没有胜利的希望。
进攻的汉军安静的出奇,没有嘶喊,没有命令。
每个人沉默着干着自己的事,面对古离国这种矮墙,汉军连攻城器械都没有造,后续跟着的轻步兵在甲士的掩护下,就地取材,一包包沙土装袋,被这些人抛掷上前。
“嗖嗖嗖”羽箭若飞蝗,散乱飞下来,却被甲士轻松抵挡,就当挠痒痒,不当回事儿。
有了沙包垫脚石,甲士们不再耽搁,踏着结实的沙包,三两下便跃上了矮墙,连一炷香都没到,守城的士卒不是被甲士屠杀,就是被远远驱离,那些在路上的城内援军,反而被墙上的溃军冲散,再被汉军追着尾巴砍杀。
“某就搞不明白,他们造这种矮墙的意义何在?不怕对方的偷袭攻城吗?”行进中的甲士头领吴缺摇头嘀咕道。
突袭是成功的,古离国完全没有预料到海贼会来一招回马枪,打了国都一个措手不及。
“杀啊!”厮杀的声音响个不停,却都是汉军的声音。
“冲啊!”仆从军举着长矛涌入城中,遇到人就杀,见到人就砍,比汉军还有残忍。
这些刚刚投敌的仆从军们,一个个涨红了脸,对于屠戮国都的贵人们,心中都有着别样的兴奋,看着往日里高贵的贵族倒地跪拜,看着平日里不屑看他们一眼的贵妇人婉转低吟,这些仆从军的勇气一下上了好几个台阶。
到处是逃窜的马韩人,他们大多不是专业的士卒,只有简单的血勇罢了,而且也不像最初王驰等人所遭遇的那些赶着趟送死的马韩人了,这些人在知道这一支海贼的实力之后,完全没有了以血勇抵抗的想法,只顾着逃跑。
并且,此地的精锐早已随着国主前去征战桑外国了,兵法,乃至兵不厌诈这个概念,尚未在马韩人的头脑里形成,被人偷袭国都也可能也是第一回。
这让后知后觉的田健大呼可惜,第一次偷袭国都这种经历,就应该送给辰王宫啊!
“饶命啊!”到处是妇孺的求饶声,城中少了丁壮,妇孺也就多了起来。
“快,你等前去搬运物资!”军官在翻译的陪同下,厉声命令道。
然而面对大军,这些妇人只顾着求饶,根本不听翻译的命令。
“哧”长刀划过一个还在拉拉扯扯的妇女,血泵了老高。
“休要多言,不从者,死!”军官冷酷的眼神扫过,吓得众妇孺再也不敢说话,乖乖听从命令,前去搬运物资。
“将军有令,尽快搬运物资,不得奸淫,不得放火,一切以速度为先!”传令兵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这让许多狂暴状态的士卒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系上了松开的腰带,踢打着身下的妇人上前,开始认真执行起军令来。
那些本来还在撒欢的仆从军,在汉军军官们的厉声喝骂下,纷纷系上了裤腰带,拿刀押着城中的青壮前去帮忙转运。
“吱呀”国都的大仓被打开,粮食、布匹、珠宝、金银铜等,一一被打包运出,为了避免拥挤,汉军命令人群拍成长列,以手递手的方式转运物资。
城中的所有人都被动员起来,帮助自己的敌人运输物资起来,可是却没有人敢于抵抗,街边倾倒的尸体,院墙上喷洒的鲜血,纷纷在为汉军的军令作着注解:旦有不从,立即枭首。
青壮、妇孺、乃至能动的老人都被动员上前,清理路障,铺设道路,收集车辆,当一件件事情被以军令的形式下发时,其背后都会带着血腥气。
仆从军们冷着脸,长矛抵着那些低头转运的青壮后背,刀尖对准的是那些奋力前行的妇人脖颈,同时,也有无数怨毒的眼神向着这些所谓同胞投射过来。
长长的运输线路从国都一直延伸到汉水边上,各种车辆来往不停,倒毙的牛马无数,路边被枭首的尸体也无数。
在田健的高压命令下,汉军失去了耐心,为了速度不顾一切,不听话的牛马,杀!不听话的人,杀!
在田健的盘算中,牛马不是适合运走的东西,所以汉军对牛马的消耗毫不疼惜,有人甚至创造性的将两台独轮车固定在一起,再给牛套上挽具,就成了个简易牛车。
路上的沟壑被汉军用尸体、大木填满,后面为了加快速度,将道路两侧的民居房梁都拆了下来加固地基。
可以说,短时间内,田健为马韩修了一条从古离国都到汉水边上的高速公路。
这支如同地府走出来的军队,沉默的执行着田健的军令,他们创造了奇迹,在三个日夜内,就将古离国的王都洗劫一空。
线路两边的村庄聚落也遭了殃,不时有烟柱升起,风中也有凄厉的女子惨嚎传来,那是临时征召的州胡的杰作。
田健对此置若罔闻,他只当州胡是他们的隔离屏障,或叫肉盾更为贴切,并且还乐于州胡的所为,他们此类事情干得越多,与马韩人的仇怨就结的越深,越没有退路,就越要依靠他们。
当古离国臣智于战场上听闻老巢被袭击时,大惊失色,指挥大军就要回军救援,却被瞅准时机的日华国军队揪住破绽攻击,一战全歼了古离国的军队,阵斩了古离国主,短短几日,日华国通过一场战争,占领了桑外国,吞并了古离国,一下子成了区域小霸。
田健并不知道自己所做所为引起的连锁反应,此刻的他站在回程的海船上,望着岸边那些起火的村落,心中无喜无悲,老军汉的心中早就清楚,整个天下,就如战场上的士卒一般,也分敌我。多余的悲悯,那是衣食无忧之人才能拥有的东西。
第128章 抵港
中平六年,十二月上
辽东郡,沓氏
冒着白色泡沫的海水被拍打在沙滩上,白色的描边与沙子纠缠,映衬出不同的图案,像是造物主斑驳的画作。
海浪没有疲倦般涌起落下,新扩建的码头边,竖起了许多的木制高塔,其中有座石制的高塔格外显眼,即便没有完工,但是其巨大的身影,已经是沓氏港口的一处地标了。
天微亮,就有勤劳的石匠爬上了木头架子开始施工,灰色的身影上上下下,堪比像是努力建造巢穴的工蚁。
“老丁,这么早上工,不多睡会儿?这种天气正是好睡觉的时候。”塔下有正在修整石头形状的石匠对着正在往身上绑绳子攀越上塔的丁晨道。
“嘿,沓氏老爷们有钱,也愿意花钱,正是咱们攒钱的时候,现在不抓紧时间,以后可没有这样的好活了!”名为丁晨的石匠摆摆手,说着自己的想法,手脚麻利的将自己身上的绳子绑好,并且立刻往上攀爬起来。
“小心!清晨露水重,小心脚滑!”下边忙活的石匠摇摇头,见他上塔,立马提醒道。
“知道,你们搞快点,别让我等你们的砖!”丁晨头一直向上望着,手脚并用的上塔,口中直接回道。
刚刚上了有两层楼的高度时,丁晨不由自主的拢了拢衣衫,海风呼啦啦的吹,让他都有些睁不开眼。
“老丁,来这儿!”塔上已经有开干的工友了,招呼他到一处木板隔成的庇护所,那里就像个巢穴,挡住了四面八方的风。
丁晨没有动弹,他抬眼四望,他没有对刚刚的工友说实话,他来这么早其实是因为他喜欢站在高处的感觉,特别是在石塔上远望天地,颇有一览众山小之感。
不远处的造船厂,风车还在呼啦啦的旋转,听说那物件能不停的汲水,老家的木匠来观摩了几回,在村子里也做了架,好用是好用,就是容易坏,村里老人都说木匠的物件娇气,没有那什么翻车耐用。
沓氏县城内已经有了好几柱炊烟,推着手推车进城的百姓人流拥堵在城门口,眼神极好的他,从那兵卒的动作以及百姓后退的姿态,仿佛能从风中听到城门兵卒呵斥百姓排队的声音。
最吸引眼球还是城中最高的建筑,也是沓氏最有代表性的建筑、还是沓氏最富,听人说洛阳毁了,现在是天下最富的地方,辽东商社大楼。
那里的灯火彻夜不息,即便楼里没有客人,也没有人会想去熄灭楼内的灯火,就像商徒那里走出来的商徒常说的,爷有钱,随便烧。
“啧啧,那一年得烧多少灯油啊!”丁晨的思绪忽地飘远,忍不住感叹了句。
接着他的视线转移,看向了海天交接之处,那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他最喜欢在这高处看到金日从那大洋里升起,每当这一刻,他都与老祖宗有种共鸣,太阳就是一只金乌变的!
“噫?那是个什么?”忽地,丁晨的视线被金色的波涛里的一处黑点吸引,他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眼,然后兴奋的越近那一处木巢穴,冲着一名迷迷糊糊的胖子道:“杨胖子!你那望远镜拿出来看看,有船了!”
“呃?”杨胖子被他推醒,抹了把嘴角的涎水,伸出胖手将丁晨挡开道:“这望远镜这么金贵的物件,我可不放心交你手上,在哪儿?我自己看!”
杨胖子其实是这处灯塔的管理员,负责望哨和报信,自从石塔的高度超过木塔之后,杨胖子就来到了石塔的最高处,整日里与他们这些石匠为伍。
“嘿,真是船!还是一支船队,乖乖,这么多船。哪家的商船?”杨胖子将眼睛凑到望远镜前,按照丁晨的指示望了过去,顿时嘀咕道,同时他反应过来后大声道:“快敲钟,有船进港啦。”
铛铛铛,代表船队进港的码头铜钟响起。
“有船队进港啦!”有人听闻钟响,激动地在栈桥上跑过,试图将消息传递到各处。
钟声像是给码头这头怪兽注入了活力,又像是给整个码头机器上了发条,无数的码头从业者,苦力、税吏、车夫、仓库拥有者、商徒、乃至妓女纷纷行动起来,他们从各种不知名的角落里钻出来,开始张罗起自己的生意。
刚刚还死气沉沉的码头突然活了过来,栈桥边的小船被人驾驶着远离,亦或者前出作为船队的引航船。
“哗”绳索从木架上的滑轮中间穿过,栈桥上的搬运工们在更换不合适的绳索,并且调整吊杆的位置,以便稍后更为快速的吊装货物。
上一篇:抗战:团长?不,请叫我列强!
下一篇:返回列表